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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狄青麟说出这句话后,所有声音都没了,场中寂静了有那么片刻,这些人,相继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属下参见大龙首!”
苏青柔和的笑了笑,一挥手,这些杀手一个个又像是鬼魅般消失在夜色的阴影中。
转眼,就只剩狄青麟一人。
他已站起,似乎对他来说,自己站起来,是他最后保留尊严的方式。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狄青麟实在有些好奇苏青会如何收服和自己斗了数十年却仍旧屹立不倒的上官金虹,他心中总想着与眼前这人比较,相貌,武功,心计……
苏青睨了眼天上的月,忽轻声道:“为何一定要去做呢,不急,吩咐下去,收敛各方势力,由明化暗,要知道欲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使其疯狂,上官金虹蓄势多年,只待一鸣惊人,恐怕他早已忍耐的受不住了,届时一朝爆发,必然势不可挡。那就先把这个江湖让给他耍耍,看看他能闹腾出怎样的动静,这场大戏,就由他先登台亮相吧!”
他说着话,又瞧瞧院子里的破落,淡淡道:“你这地方太死气沉沉了,轻歌曼舞,美酒佳人有什么不好么?以上官金虹枭雄隐忍的做派,恐怕他还得忍两年,我可不太喜欢等人,你得推推他,让他明白自己可以动手,或是该准备动手了!”
狄青麟听着听着,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他深吸了一口凉气,瞧着苏青的眼神变得很古怪,仿佛像是看着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他平静道:“也好,清汤淡饭我吃的也腻味了,正好换换口味,还有,听说最近“梅花盗”重现江湖,做了几场大案,背后好像有百晓生的影子!”
“无妨,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至于百晓生,先不管他,他现在还没有让我上心的份!”
苏青慢吞吞的说完,双手揣袖,足下一迈。
“剩下的戏,你自己唱!”
他一步迈出,人已似一缕青烟般冲天窜起,声却还留在原地,走了。
狄青麟站立在夜风中良久,风势越来越大,月亮却越来越暗,最后消失不见,被阴云笼罩。不知过了多久,待到一片沁凉雪花飘落,狄青麟才似如梦方醒,神情平淡的朝前厅走去。
第二天。
路过侯府的人忽然发现,这个破落了许多年,门可罗雀的侯府,如今门前居然被打扫的十分干净,光亮如洗,明洁的似可鉴人。城里一个个有名的工匠全都往侯府里赶,修缮翻新,不光如此,有名的舞女歌姬,这会也似受邀般流连侯府不去。
瞧着,就好像侯府的主人大限将至,要尽情豪奢挥霍一般,日日醉酒笙歌,引人艳羡。
……
“欲除梅花盗,先得金丝甲!”
这是如今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一句话。
传闻那梅花盗的一身武功奇高,唯有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丝宝甲克之,放才有将其诛杀的可能。
“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更是放出话来,倘若谁要是能将“梅花盗”除去,便委身于他,更有各方势力发下重金悬赏,合共数十万两巨额赏金,如此金钱美人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之疯狂。
天下武夫,苦熬一生,练就一身的技艺,是为何啊?
争来争去,不就是为了名利二字么。
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诛杀了“梅花盗”,那还不是要名得名,要利得利,要女人有女人。
自古时势造英雄,而今何尝不是如此,整个江湖都因此而陷入动荡之中,谁都渴望着一步登天,更想佳人在怀。
可突然有一天。
江湖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消息,有一个神秘无比的男人,放了一句足以让很多人都为之疯狂的话。
“一百万两,悬赏梅花盗!”
整个江湖,彻底沸腾,不管黑道、白道、正道、邪道,全都倾巢而出,遍寻梅花盗,争夺金丝甲,一时间腥风血雨遍地,江湖浩劫四起。
也在这个时候。
寒冬的一日,大雪纷飞。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穹苍作烘炉,熔万物为白银。
“唏律律~”
一辆孤零零的马车,从北方的关外,赶了回来。
滚动的车轮,碾碎着天地的风雪,却碾不尽这人间的寂寞。
不光是马车孤零。
还有一个孤独的少年,也在从北方走向中原。
这世上从不缺孤独的人,天下苍生亿万,庸碌无为者不知几何,江湖之大,寻常之辈又岂在少数,而那些不寻常,不普通的人,注定活的与别人不同,也注定孤独。
强者的路,是很窄的,顶峰之路,越往上,同行者便越少,而顶峰之所以称之为顶峰,便是只能容得下极少部分人去站立。
也在这一天。
茫茫大雪之中。
苏青吹着唢呐,没入了这个江湖,因为他要去会会这些孤独的人。
143 说书老人
……
茶楼不大,落在洛阳城的城心,位置却是极好。
可惜,连日来的几场大雪下的人懒得挪窝,搁在往常必定是人满为患,但现在,有些冷清,没地儿去的叫花子凑着楼里的暖碳,祛着寒意,还有那些个吆喝累了的小贩,也凑了进来。
掌柜的倒也和善,非但没撵人,反倒让伙计给人倒了几碗热茶。
“砰!”
“啧啧啧,话说这名侠沈浪,当年可是打河北保定出去的,谁曾想,就此便一发不可收拾,非但清算了当年“回雁峰”上的阴谋,还了结了杀父之仇,最后出游海外,名动天下,要说这沈家,可是与李家为世交,小李探花当年与名侠沈浪自幼为伴……”
茶楼里,堂前摆置着一方木桌,木桌前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小老人,正精神抖擞,绘声绘色的诉说着一段段江湖往事,这其中不乏一些不为人知的轶事,见不得光的黑事,还有一些经久流传,脍炙人口的奇闻。
老人年过花甲,瘦小的身子上罩着件宽广肥大的蓝袄,极不合身,腰上紧紧的勒着条麻绳裤带,像是想要将袄子贴合下去,满头的白发被扎成了一条条麻花似的小辫,尾端系着红绳,很是惹眼。
他手里拿着水烟筒,说上一段,便埋着头,低着嘴,去嘬上一口,凹陷塌瘪的两腮,立马就跟陷下去了一样,脸骨毕露,瘦的厉害,下颌留着一簇山羊胡。
可老人的这双手却极为的不大寻常,大的惊人,五指骨节粗壮凸出,手背筋络贲张,根根分明,掌身厚实非常,都快比得上那门扇了。拳眼子上,一块块青黑的硬茧宛如生铁一样,摊开的掌心里,竟是光滑无痕,连一条细纹都找不出来。
大手一张,老人五指抓着碗口,这就牛饮了半碗热茶。
人虽老,可他一双眼睛却精光灿灿,瞧着就好像个顽童,在桌前做足了表情,绘声绘色的说着书。
老人身旁还有个花裙子的姑娘,扎着两根黝黑粗长的辫子,手里拎着面薄皮小鼓,珍珠儿似的眼睛活泼极了,圆圆的脸蛋泛着两抹红晕,像极了熟透的苹果,她应和着老人的话语,时不时拍拍小鼓,时不时吆喝两声,赢得满堂喝彩。
却是对说书的爷孙俩。
楼外大雪纷纷,天地洁白,楼里热闹喧天,一个门扇仿佛隔了两个天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呼号的风雪里,兀的多出个脚步声,咯吱咯吱,像是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但就在路过茶楼的时候,脚步声忽的停了。
门扇吱呀一声开启,一条影满身是雪的从外面滑了进来,像是瞧见了缝隙,翻飞的雪花这会齐齐往屋里卷。挨着门坐的人听到声音已自觉缩好了脖子,等着冷风呢,不想那进来的人看也不看顺手一抖袖,身上的雪花齐齐浮起七八寸,在空中碎成雪沫,却是没人瞧见,那门外飘进来的雪花这会在那人抖袖之下,径自在空中打了个旋,又飞了回去,与后飞而至的雪势激在一起,化作一片惊人雪雾,转眼便散。
“哎呦,您快把门关着点,可冻死人了!”
听客见那人还抖着袖,忙招呼了一句。
“嘶,好嘞,这天可真够冷的嘿!”
那人忙笑着支应了一句,也缩了缩脖子,转身用肩膀把门抵住,揣着袖,凑到一张茶桌前坐了下来,要了一份干果蜜饯,点了壶龙井,笑眯眯的吃喝起来。
但事实上,就在他抖袖的时候,上面说书的老人,一双眼睛已不禁眯了眯,好似老眼昏花在仔细打量来人,但他马上又恢复如常,自顾自的讲着故事。
时辰过得很快。
茶楼里的听客来来去去,换了数拨,有冷清的时候,也有热闹的时候。
门外的雪一直下到傍晚时分才停。
等到暮色初露。
说书的老人才深深呼出口气,喝了口茶,停了声音。
一旁的孙女笑嘻嘻的跑下座去,在听客间来回穿梭,手里兜着个布帽,嘴里说着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的话。
不过,这一圈跑下来,肯打赏的人可没几个,就算真有也顶多是一两枚铜板,这也没办法,大雪天的能出来讨营生的肯定都是穷苦人家,有一两枚铜子也不错了,辫子姑娘仿佛早就习以为常,脸上仍是活泼的模样,眼瞅着一屋子都走到底了,不想一锭银子在空中滑出一道轨迹,落到了布帽里,与那些铜钱撞在一起,哗啦出声。
辫子姑娘先是一愣,然后惊喜交加,没银子能活,但有银子肯定更好不是。
明眸一转,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她就看见最后面的一张桌上,一个青衣人正往回收着手,见她瞧来,还含蓄一笑。
人走茶凉,曲终人散,这是难免的。
说书的声音一停,茶楼里的听客们立作鸟兽散去,裹着衣裳一头扎进了外面的冷风里。
就剩下那青衣人。
说书老人瞧了瞧,把水烟筒往嘴上一搭,身子一扭一转,竟化出一串残影,待停下,已坐到青衣人身旁,他倚着桌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但只是瞧见对方的那双手,老人的眼神就变了变,他精于手上功夫,自然明白其中的很多门道,对方那双手剔透如玉,手背上毛孔细小,却是看不见一根汗毛,这怕是练了某种极为惊人的劲力,连气血都阻隔了,以致毛孔闭合,毛发不生,达精气不外泄的地步。
老人两条白眉参差不齐,这会一抖,嘿声赞道:“好一双玉手!”
而对方也看着他的手,准确的来说是苏青看着老人的手,紧随其后的赞道:“好一双铁手!”
但他眼神忽一抬,又语气轻缓的笑道:“我实在有些好奇,不知这双手还能不能握住天机棒?”
天机棒,便是当今武林“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兵器,亦是天机老人的兵器,眼前这位白发老人,无需多想,正是天机老人,孙白发。
“呵呵!”天机老人一瞪眼,蓦的发出一声底气十足的浑厚笑声,直震的桌上碟碗急颤不止。
“握不握的住,你何不出手一试!”
苏青闻言沉吟片刻,眼中光华一闪而过,道:
“那请前辈亮出天机棒吧!”
天机老人却自顾地抽着烟,随意且漫不经心的搭话道:“棒在心中,你若出手自可一见!”
那辫子姑娘这会忽的从后厨里端过来几盘小菜,见两人双目互视,针锋相对,不由一愣,嘴里喊了句:“爷爷!”
苏青蓦的一声轻笑。
“算了,今日苏某前来只为求教前辈一个问题!”
天机老人徐徐吐出口烟:“哦?说说看!”
四目相对,苏青慢吞吞的像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知老前辈是否听说过一句诗,或者一把刀!”
不等老人接话,他已幽幽念道:
“小楼一夜听春雨!”
144 上官金虹
这本是一句很动人的诗句,奈何世人却不知这诗情画意下所隐藏的杀机,足以令整个江湖为之动荡,当世知晓的人,怕也寥寥无几。
因为,它代表着一个令人闻风丧胆,惊神骇鬼的势力。
魔教。
便是苏青也只是从“青龙会”所收纳的典籍中找到点点零星记载。
这世上,与世同存的势力,可从来不乏“青龙会”一个。
一旁的辫子姑娘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皱了皱琼鼻,目光在苏青身上打量了几眼,只把端上来的小菜一一摆到了桌上,又风也似的朝厨房溜去。
“今天来客人了,我再去拿壶酒!”
等辫子姑娘转身离的远了。
“啪!”
天机老人坐在那,他本是随意坐着,一条腿搭着,一手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