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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克多留在李继用身边带领白甲兵的赞录达舒明璐。他和夏可都是统领级别的大将,被克多甚为倚重。说起来这舒明璐还比夏更加受克多重视。因为夏是多图王子的人,而这舒明璐可是克多的人。
舒明璐一见李继用,面露难色,微微弯腰道:“拿督,那些汉兵很难缠。在下不曾杀退他们。不过我有新的发现,特来禀报。”
“哦?舒统领请说!”李继用对他还是颇为尊重的。
舒明璐道:“拿督,我发现原本在城外高坡上的汉兵数量减少了一半。却不知何故。”
“什么?”李纵在那里也坐不住了,“鸿蒙卫城上的狼烟点起来了,很显然,多图王子现在正在猛攻鸿蒙口。那些汉兵肯定也是看见了狼烟,所以分兵去支援鸿蒙口了。拿督,我们必须赶紧行动了!”
李继用皱着眉头,看向李纵道:“不知公爵何以教我?”
李纵道:“为今之计只有和汉军比谁先抵达鸿蒙口。狼烟大作,那些汉兵必然也慌乱,留下的一队游骑肯定是做阻拦之用,目的是为了拖延我们进攻鸿蒙口的速度。现下我们只有用轻兵跟他们比速度,看看谁先到鸿蒙口,一旦让他们先到,通知了鸿蒙卫的张诚,那我们偷袭的计划可能会落空。”
古塔尔顿时大怒:“这些汉狗就会偷奸耍滑。拿督,我请求立即出击鸿蒙口!”
李纵的脸上又是一阵羞红。暗道,妈的,你们昨晚不是也是去阻拦人家不来救援这玉田卫么?许你做就不许人家做啊!
李继用沉吟道:“可是,我们本来的计划是带着玉田卫的吐番兵一起进攻鸿蒙口,如果只有我们这五六百人,怕是拿不下鸿蒙口啊!”
古塔尔粗声粗气道:“那些吐番兵个个都是稀泥软蛋,不要也罢。靠我们月氏勇士和匈奴精兵足够了!”
那舒明璐道:“我看也是。本来这城中有一千八百名吐番兵,两百汉兵和几十个飞骑卫伤兵。那几十个伤兵让古布那颜派了八百吐番兵送去精绝卫,两百汉兵在我们入城时已经被古布那颜毒杀了。剩下的这一千吐番兵,与大局无碍,我看不如让他们留在这玉田卫城,等候克多王子回来。拿督你看如何?”
“我们打鸿蒙卫,这玉田卫就是空城,我实不放心把这空城从新交给古布那颜呐!”李继用终于说出了心里最担心的事。
李纵心里一动,率众而出,道:“拿督,如果你信得过在下,我愿为拿督守住此城。”
李继用一愣,看着李纵疑惑地道:“你?”
李纵微微一笑,清秀的脸庞上倒显出几分儒雅的倜傥气息:“当然,莫非拿督信不过在下么?我李家数十口人命可都还在怛罗斯,我愿以他们的人头担保。如何?”
古塔尔这大嘴巴正要说话,李继用却哈哈一笑,用力抱了抱李纵,笑道:“瞧李公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信不过李公呢?!好,这玉田卫城我就交给你来守!为了帮助李公守城,我让古塔尔留下来帮你,如何?”
帮我?监视我还差不多!李纵心里苦笑,看来这李继用还是信不过自己啊!
议事已毕,李继用大手一挥,喝道:“现在,我们立即出城,以白甲兵为前锋,月氏骑兵为后队,全军急赴鸿蒙口,为我大军拿下这东进第一功!”
※※※※※※※※※※※※※※※※※※※※※玉田卫前往鸿蒙卫的崎岖山道上。一支百十人的队伍在辛苦地跋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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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川,你们怎么才到这里?”菱悦从后面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没有骑马。
荆川羞赧地对菱悦道:“菱都尉,山道崎岖,我们的速度实在快不起来。而且这高原反应,我们都一时间难以适应!”这是实话,荆川说话的时候明显气息不足,但是脸上却红光满面,好像精气神很足一般。
菱悦焦急地往后望了一眼,道:“我不管。我命你们为前方斥候,必须最快速度赶上去通知张将军,可你们现在却还在和队伍一起前进,简直不可饶恕。荆川、王楚,你二人现在立即前进,一刻不许停,就算跑断了腿也必须把消息给我带到。让张将军别中了敌人的奸计!”
荆川看了看茫茫的高原古道,牙一咬:“是,都尉!”
在这百十人队伍的后面三里地。耿孝骑在战马上,举目眺望,眉峰里忧思重重。
“曲长,过了这道坡岭便是鸿蒙古道,骑不得马。菱都尉和陈都尉已经带着学员兵过去了,我们还要在此地等候多久?”一名游骑伙长问道。
耿孝道:“没曾想鸿蒙口也受了袭击,你看那狼烟,烽起六注,乃是大兵压境的级别。如今玉田卫也被月氏人占领了,他们这显然是有备而来。可恨山高路远,沙漠险恶,我们无法将消息送到杨主将那里。现在只有尽快通知张诚将军,让他来定夺了!我让弟兄们守在此处,就是为那些学员兵多争取一分时间。山道崎岖,我等骑兵也只能沦为步兵,还不如在这地势缓和之地与他们厮杀一番!裴东,弟兄们还能扛得住么?”
刚才那名伙长应道:“曲长放心,弟兄们恨不得多杀几个叛贼呢!只是曲长,你平日不是教我们,骑兵必须登高俯视,不能陷自身于弱么?你看,这背后就是山岭,面前也是一道山岭,我们为何不居于高处?”
耿孝摇摇头:“那是在我们有绝对的优势,最不济也要势均力敌之时才行的。可是弟兄们已经探明月氏骑兵至少在四百之数,匈奴白甲兵也有两百人上下,而我们只有这七十几个游骑,如何能与他们硬扛?只能与他们多做游斗,方能对付的住!”
“话是如此,可是曲长,此地乃是高原,你看战马奔跑不多时就气喘如牛,体力大为不济。如此我们如何对付的住?”裴东心焦地道,“依我看,不如排成密集阵型,居高地一冲而下,跟他们拼了!”
耿孝道:“胡闹。我们是游骑,如何与那些白甲兵比冲阵的本事?让兄弟们散开,至少要在这儿挡住半个时辰……”
裴东正要应答,忽然一声响箭声音从前方山岭高坡上传了过来。
耿孝脸色一变:“游哨遇到敌人了,备战!”
所有游骑立即按照战斗时的阵型以伙为单位四散而开。个个拉弓在手,随时准备应战。耿孝看见本来一曲的游骑,如今只剩寥寥七十几人,有些伙都只剩下两到三骑,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曲长,敌军大队!”裴东在耿孝右手边十丈外大喊。
耿孝凝目望去,响箭鸣声消逝在远方,那处高坡上突然涌动出一条白线,白线迅速变成了一片白色的巨浪,号角呜呜响起,人如虎、马如龙,一队队披挂整齐的骑兵队伍汹涌而至。
这些骑兵俱都穿着白色丘山铠,外罩生丝披风,圆顶头盔上的盔缨飞舞着,帽檐儿也一扇一扇,像一片白色巨浪从高坡上扑下来,在青草荒疏的荒原上蔚为壮观。
舒明璐纵马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朝古道猛扑而来,老远就看见如鳞似甲的大汉游骑散布在那岭下的荒原上,顿时心里暗道:这游骑将领果然有几分本事,若我此刻冲上去难免受他的骚扰。
想着舒明璐就想让所有白甲兵也分散开。这时,身后呜呜的号角声不停歇地传来。舒明璐心头一震,这是李继用在背后催促他,不许分散,径直冲过去!
舒明璐也不多想,大声呼喝:“冲过去,冲过去!两翼弓箭掩护!”说着他将弓箭挂在马侧,抽出弯刀硬着头皮朝大汉游骑冲了上去。
耿孝一看这架势顿知这次怕是拦不下这些匈奴白甲兵了,于是抽出弓箭,大声道:“裴东,立即去通知菱都尉备战!其他人游走两翼,保持接触射击!”
说着他纵马贴着匈奴白甲兵右翼六十步的距离奔去。
匈奴白甲兵就像一把能斩钉截铁的利刃,而大汉游骑就像包裹利刃的纱棉。纱棉被一切为二的同时,利刃的前进势头明显一滞。
耿孝贴着匈奴白甲兵往后跑去,手中的箭如流星一样飞快射出。匈奴两侧的白甲兵也纷纷放箭。
舒明璐居于最前列,看见双方飞舞的箭矢,耳边听着箭矢嗖嗖的破空声,顿觉头皮发麻。这些大汉游骑的箭术简直精准的过分。比起他们这些游牧民族起来一点都不逊色。而且这些游骑好像个个都练就了连珠箭的本事,一口气能够射出三支箭,然后战马就疾驰而过。由于他在第一的位置,受到了至少四个游骑兵的重点关照,至少十支利箭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扑到了他身上!
“唔!”舒明璐挥刀格挡了大部分,但还是有两支箭贴着肩甲和腹甲射进了身体里。不过接下来,那四名骑士也受到了两翼白甲兵的重点关照,纷纷中箭落马。
在这样的战场上,箭术是保命的关键,但运气也同样不可缺少。
耿孝刚刚偏头躲过一支利箭,正要引弓射箭,忽然一支原本射向自己身后游骑的箭却被自己躲过的那枚箭一撞,箭矢顿时转移了方向插中了他的后背!
“啊!”耿孝吃痛,但却不敢勒停战马,只能匍匐在战马上,忍住疼痛大声疾呼:“全军向前,攻击后队!”
与白甲兵的接触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可就在这电石火光的交错间,游骑已经有十人落马,虽然白甲兵显然有更多,但他们却丝毫不停地往前冲。游骑贴边往后队而去。
可一和后队的月氏骑兵接触耿孝却犯了大错。那就是匈奴人采用的是锋矢阵,越往后队形越大。而游骑们是贴着匈奴白甲兵往后的,相距大概是六十步,但径直往后两队的距离越来越小,等碰上后队月氏骑兵时,两军相隔已经不过三十步!
李继用不愧是李克定诸子当中唯一一个有军事能力的,眼睛毒辣的狠,一眼就看出了游骑的破绽,他一声令下,原本整齐排列的月氏骑兵立即散开,像两条毒蛇吐出的蛇信,朝游骑卷了过去。
耿孝发现这个失误时已经来不及更正,只能发出“各自为战”的命令后,拔出骑刀与月氏骑兵面对面对冲起来。
各自为战这早就是游骑们平常就要学习的一个专门科目。因为游骑经常都要深入敌后,一旦遇敌都是各自为战为多。
各自为战时,游骑一般是三人为一组,互相配合,或战或走,自行决定。这种游斗方式是游骑最熟悉的。
但如今这样的方式却让游骑们遭受了更大的打击。三十步的距离,已经提起速度的战马不过两个呼吸就能到。很多贴的比较近的游骑登时被杀得人仰马翻,很多落马的游骑甚至连骑刀都不曾拿出来就被砍下马。
骑兵对决有时候就是这么迅速。没有隆隆战鼓,但其嘶声厉喝,杀声震天的气魄却一点不输给庞然战场。加上战马的嘶鸣和澎湃的战意,让这片荒原顿时笼罩上了一层让阳光都惊怵的血腥厮杀!
※※※※※※※※※※※※※※※※※※※※※赵九重握着长枪,重重靠在城墙根上,血迹斑驳的铠甲上有好几个凹坑,那是几个登上城楼的白甲兵被赵九重推下去时,用头或者拳头硬生生砸出来的。
他头盔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痕,从额头直到下颚,那是一名白甲兵登上城楼后,猛地一刀劈在了他的头盔上,差点将他的眼睛划瞎!幸好他反应够快,不进反退用强壮的身体将这人撞翻在地,然后用战刀把他砍到脑浆迸裂。
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用刀背砍的。当时他还以为刀钝了呢!
不过现在,他的刀即使没钝也差不多了,原本雪亮的刀身上全是擦都擦不去的殷虹血迹,刃口上一个接一个的缺口,像是一个个哭泣孩子的嘴,带着那么一丝苍凉悲愤!
赵九重将身体放在城墙上,嘴里喘着粗气。
整整两个时辰,这些匈奴白甲兵像疯了一样不停的进攻。现在才好不容易退了下去。不过赵九重知道,不出一刻钟,他们又会有新的攻势。他们这些守兵必须抓紧这点时间休息。这一天以来,匈奴白甲兵疯了一样发动了连绵的攻势,那样子仿佛就想依靠血肉之躯把这鸿蒙卫给撞开一般。
匈奴人动用了所有攻城器械,显然是准备充分。若不是这鸿蒙卫修建的厚实,而且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局,不然还真有可能被他们用蚁附人海战术攻破了。
不过这八百守兵也损失惨重,死伤超过四成。现在还能在城头搏杀的不足四百五十人。匈奴兵三次登上了城楼,若不是张诚将军亲自上阵肉搏,把他们都赶了下去,匈奴人可就真的占领了这个险隘。
想起张诚将军,赵九重不得不发自内心地赞一声佩服。这个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