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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文在一旁添油加醋:“二位将军请息怒,在下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在魏州也没有土地,可这事罗将军做的确实过分。为此我还专门找过罗将军提及此事,说知道我不说便了,刚一提就挨了一顿臭骂。这若是我朱某带部下万万不会如此,我会将红薯苗全部分给部下,没有部下拥戴,什么将军都是孤家寡人。”
其实罗绍威不想分发红薯苗,也是为了打压一下这些牙将。牙将嚣张,他这个节度使人家根本不买他的账。
魏博军与其他藩镇不同,罗绍威这个节度使还要看牙将们的脸色。牙将若是不同意的事,他罗绍威也没办法。
罗绍威这个节度使就是牙将推上去的,他早有除掉牙将之意,可怎奈迟迟没有机会。牙将们也早已察觉,双方撕破脸也是早晚的事。
罗绍威也并不是真的信任朱友文,他之所以给了朱友文五千精兵,为的也是日后好让他对牙将行成威胁。
只是让罗绍威没想到的是,朱友文和牙将们穿了一条裤子。
魏博牙兵从首任节度使田承嗣时兴起,到罗绍威时已经二百年,势力庞大,骄横无比,强取豪夺,违犯法令,官员不能制止。
牙兵还经常发动兵变,驱逐、杀死节度使。史宪诚、何全皞、韩君雄、乐彦祯等历代节度使都是由牙兵推立的。
罗绍威苦于牙军以往形成的弊病,内心非常不满。苦于找不到钳制之法,他给了朱友文五千精兵,也是妄图他朱友文能够牵制住日益娇纵的牙将们。
朱友文这么一说,李公佺和史思安一听,二人更是暴怒。
“哼,他罗绍威能当上这个节度使,我们也能废掉这个节度使。”几杯酒下肚,李公佺口无遮拦起来。
“嘘,”朱友文假装劝解:“当心隔墙有耳,二位将军,我朱某拿你们当兄弟。实不相瞒,你们当罗大将军为何肯给我五千精兵让我驻守滑州?”
李公佺自然是不知,史思安就算聪明也是猜不出,二人相继摇了摇头。
朱友文又压低了声音道:“还不是让我压制你们这些牙兵将领们么,罗大将军曾私下亲口跟我说。等时机一到,让我和他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剿灭你们这些牙兵。罗将军还说了,他早就看不惯你们在魏州城耀武扬威的样子了。”
朱友文何等样人,他是朱温最看好的一个儿子了。罗绍威那点心思他一猜便中,他说的这番话还真就是罗绍威的意思,不过罗绍威并没有跟他说起过罢了。
史思安和李公佺仔细一琢磨,罗绍威肯无缘无故的给朱友文五千精兵,还是驻守要塞滑州,这不就是想里应外合对付他们牙将的么。
史思安只感觉后背直冒凉风:“好歹毒的计策,若非朱将军提醒,我等尚在糊涂之中啊。”
朱友文信誓旦旦的道:“我与二位乃是兄弟,自然向着二位兄弟说话。二位权且放心,我朱某绝不会做对不起二位兄弟之事来。”
李公佺满心感激:“没想到朱将军如此够义气,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朱友文抓着二人的手:“你我兄弟三人一见如故,不如咱们效仿刘关张,在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异性兄弟,亏他说得出口。这两名牙将要是和朱友文结拜了,那这个魏博军还有他罗绍威什么事。
李公佺和史思安互相对望一眼,二人一起点了点头:“好,既如此,咱们三人便结为兄弟!”
当下三人在屋内焚香立誓,李公佺年长做了大哥,史思安为老二,朱友文做了三弟。
不过三人可没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那样的义气,三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大哥、二哥,且受小弟一拜!”朱友文按捺不住内心狂喜,慌忙跪下拜倒。
李公佺和史思安慌忙扶起来,史思安说道:“三弟切莫在客气。”
李公佺也跟着道:“就是,咱们已是兄弟,三弟不必再拘礼。我与你二哥以诚相待,这事已至此,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罗绍威,令立节度使!”
朱友文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脸上却假装大惊失色:“这,这怎可使得。”
史思安大怒:“如何使不得,咱们不动手,早晚也得死在罗绍威手里。不如你我兄弟三人联手,这就除了这厮!”
朱友文假装不懂:“这魏博军一直仰仗罗大将军支撑,若是将他拿下,何人堪当大任?”
李公佺和史思安互相对望一眼,然后齐声道:“自然是由三弟你来做这个节度使。”
朱友文佯装大惊失色:“小弟才疏学浅,何德何能担当这魏博节度使大任。”
李公佺把眼一瞪:“怎地不使得,三弟你曾统领神武军十余万,怎就当不得这节度使了!”
史思安跟着点了点头:“你我兄弟三人一心,其利断金。若由三弟来当这个节度使,必然会让咱们魏博军名震天下。”
朱友文假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他想了半天然后说道:“既然二位哥哥如此厚爱,小弟便却之不恭了。不过这罗大将军对小弟我有知遇之恩,如此不如这样,咱们抓住罗绍威只好,暂且饶他性命。”
史思安看了一眼李公佺,轻轻的点了点头:“三弟就是心善,既如此,咱们只夺他的军权,饶了他性命便是。”心中却道,放了罗绍威就是放虎归山,抓住他以后自然是找个机会除掉他。
三人在这青楼议计妥当,商量好三日后兵变。由李公佺和史思安带兵冲进罗绍威府邸,除掉罗绍威亲信,然后拥戴朱友文为新任节度使。
牙兵兵变对于魏博军来说司空见惯的事,除掉罗绍威并不是什么难事。本来罗绍威就是他们牙兵提上去的,现在把他拿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牙兵遍布魏州城,三日后,这魏博节度使恐将会易主了。朱友文和罗绍威之间的争权,正是狗咬狗一般。
第二百二十七章 火炮!
罗绍威的亲信杨立言,他已经感觉出什么不对劲了。
他妻子看他在家闷闷不乐的独自饮酒,忍不住问道:“郎君,何故忧愁?”
杨立言叹了口气:“唉,夫人呐,不日你我恐大祸临头了。”
他妻子大吃一惊:“郎君此言何意?”
“我观那朱友文非池中之物,他表面对罗将军恭恭敬敬,暗地却结交牙兵。此贼似极他父亲朱全忠,恐不日有噬主之心,我乃罗将军亲信,到时候自然免不了受那池鱼之殃。”
身在局外,反而看得透彻。杨立言已经感觉出来隐隐的不安,罗绍威一倒,他肯定会跟着倒霉。
“郎君为何不去向将军分解清楚,好让将军看清朱友文之心?”妻子不解的问道。
杨立言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我数次面见罗将军,可将军根本不听我劝,昨日还大骂我挑拨离间。唉,眼下祸起萧墙,我杨家恐大难临头了。”
牙兵作乱,那是没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历任节度使都被其抄家灭族。牙兵嚣张,节度使废立不过是他们一念之间。
杨立言妻子倒是拿的起放的下:“既如此,郎君何不投靠朱友文,以保我家周全?”
“罗将军与我有知遇之恩,我怎可叛他?”杨立言端起酒杯,愁酒入口愁更愁。
他妻子上前宽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总不能跟着一起送死吧。郎君,听我一句劝,此时选好阵营还来得及。”
“我又何尝不知,可那朱友文与我势同水火,我此时若是去表明心迹,恐也难得其信任。”
杨立言妻子眼珠一转:“郎君糊涂,你何不去求牙将李公佺。我这还有些细软,你这便拿去李府,表示对李公佺效忠。这李公佺是个贪财之人,即便将来这朱友文反了,自有李公佺保你。”
杨立言一听大喜:“还是夫人高明,我怎没想过此节,事不宜迟,我这便去李府。”
牙将李公佺府,
“李将军,节度使门客杨立言求见。”侍卫来报。
李公佺也正在吃酒,他方向酒杯有些奇怪:“杨立言?这厮来找我作甚,不见!”
杨立言是罗绍威的狗腿子,李公佺大事在即,不想多生事端,与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他,他说是有要事禀告。”侍卫说道。
要事?难道是什么机密不成。想到这里,李公佺摆了摆手,语气绝算不上客气:“让他进来!”
侍卫拱手离去,不多时,杨立言一脸谄媚,手里抱着个木盒走了过来:“李将军好兴致,”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好酒,好酒!”
李公佺慌忙将酒壶拿到自己身边:“好酒也不是给你喝的,说罢,找本将军何事?”
这真不给面子,在李公佺眼里,杨立言不过是一条狗一般的存在。别说是他,就算是罗绍威也得看自己的脸色。
杨立言却恬不知耻:“如小人猜的不错,这是陈酿三年的博罗九酝。味道醇厚,若是用红炉小焙,更是销魂。”
李公佺一听,登时来了兴趣:“看不出你这条看家狗,还懂这个?”
为了保命,杨立言已经毫不知廉耻了。只见他趴在地上,抬起头伸着舌头:“汪汪汪……”
李公佺吓了一跳:“你,你这是作甚?”
“李将军说我是一条看门狗,那小人是李将军家里的一条狗喽,汪汪汪……”杨立言伸着舌头,摇着他并不存在尾巴。
李公佺哈哈大笑:“有意思,说罢,找本将军何事?”
对方装成一副小丑模样,很明显,心有所图。
谁知杨立言抱着木盒站了起来:“小人就是仰慕将军,怎敢有事劳烦。这是小人的一点点小意思,还望将军笑纳。”说着把木盒推到了李公佺跟前。
李公佺爱财如命,他只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眼睛一亮,然后盖上盒子:“这无功不受禄,本将军怎可收你的礼物。”
杨立言嘿嘿的笑着:“将军肯赏脸,那就是小人的福分了,何来功禄之说,小人是有一事要禀告将军。”
对方果然有所图,李公佺将盒子推回去:“说罢。”
杨立言左右一望,悄声说道:“将军需提防罗绍威。”
李公佺大吃一惊:“你,你什么意思?”
本来李公佺就要起事夺了罗绍威的兵权,这杨立言乃是罗绍威的人,他说这话怎能让李公佺不震惊。
杨立言接着又跪了下来,他伸指指天:“李将军,实不相瞒。这罗绍威任命朱友文为滑州驻守,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图对牙兵不利。罗绍威虽对小人有恩,可小人知道,这魏博军乃是牙将们的,不是他罗绍威的。罗绍威如此不识时务,注定灭亡。小人不想跟着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背叛牙兵,还请将军救我性命。我杨立言对天发誓,绝不敢对牙兵有半分忤逆之想。”
李公佺立刻明白了,这厮是怕跟着罗绍威一起倒霉,所以想找自己这个靠山。不过,自己与史思安等人要造反的事,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泄露出去了?
想到这里,李公佺只感觉冷汗直冒,他冷冷的道:“此事你如何得知,说!”
杨立言吓得一个哆嗦:“小、小人知道什么?”
李公佺一愣,难道这厮不知道自己要造反的事?只是想来投靠自己保平安。
当下李公佺微微一笑:“你这厮,起来吧。罗绍威乃我魏博军节度使,怎会对本将军不利。”
杨立言慌忙道:“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罗绍威让朱友文驻守滑州,滑州乃魏博重要门户。若是俩人里应外合,将军可不得不提防。”
李公佺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厮不知道我们要谋反:“行了,这些事不该是你关心的。”
杨立言吓得慌忙陪着笑:“是是是,小人只是在想,日后若是有什么变故,还请将军罩着小人。小人虽在罗绍威手下谋事,可小人却是将军的人。”
李公佺心中一动,这厮这是来投靠,想以后留条后路了。留着他在罗绍威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倒也不错:“好,你对本将军忠心本将军自然知道。只是以后不可再提本将军与节度使之间挑拨离间之事,没得伤了和气。”
杨立言大喜:“多谢将军栽培,这小小敬意,还请将军笑纳。”
这次李公佺不再拒绝,他接过木盒:“行了,本将军知道了,你既然如此懂酒,就陪本将军喝几杯。”
“多谢李将军赏酒!”
罗绍威大概真成孤家寡人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祸在顷刻了。
魏州城的百姓突然发现,原本在军营中的牙兵们突然都涌上了城内。
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因为这太熟悉了。以前牙兵造反的时候就这样,于是百姓们慌了。他们纷纷闭门闭户,生怕跟着遭殃。
一些年长的老者犹自还沉浸在往日的恐惧中,牙兵造反,烧杀掳掠。然后改旗易帜,扶上新任的节度使,这是要历史重演啊。
“罗将军,不好了!街上全是、全是牙兵!”亲兵慌慌张张的跑到罗绍威府上惊慌失措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