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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从不开玩笑。”
对哦,师父从不开玩笑,他说不练肯定就不练的。元雅放下心来,便随着师父一起下了百慕之巅。
有师父罩着,下山简直如腾云驾雾,顷刻间就从百慕之巅出来了。
幽深的山路同往住处,元雅紧紧跟在师父的后面,
及至门前,师父停下脚步,元雅才恍然抬头,这么快就到了吗?
“小雅。”师父轻声唤了声她的名字
“在!”元雅立马应道。
师父注视着她,叮嘱道:“这几日好好休息。”
她心里一阵暖意,师父在关心她!自从上次陪与他在百慕之巅通宵后,第二天就有些精神不济,原来师父都知道!
“师父也要好好休息!”元雅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力地挥手和他道别,“那我先进去了,希望师父今天能做一个好梦!”师父颔首,示意她快进屋。
元雅恋恋不舍地望了最后一眼,然后步伐轻盈地欢快地跑了进去。
*
当天晚上,她睡得很香,也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是一大片金黄的向日葵地。
一个四、五岁的年幼小女娃,手执着一朵小向日葵,从花海中探出头来。
“大哥哥你迷路了吗?”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闯入她花田的高大的男人。
他青衣素袍,背上负长剑,一脸的阳刚正气。
“是的,我迷路了。”那男人朝她微一笑,道,“这里地势迷乱,不知何处能通往太魔山。”
“太魔山?”她仰起头,问道,“大哥哥去太魔山做什么?”
高大的男子蹲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道,“我去找太魔山山上的魔教教主。”
他看着她乖巧可爱,柔声又道,“小妹妹你呢?一个人在外面,可是也迷路了?”
小女孩一笑,“我怎么会迷路?”
她拨弄着手中的向日葵,花瓣一片片相继飘落在了地上。
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所有的金黄的花瓣都掉完,只剩下一顶光秃秃的花盘,她往地上一丢,笑道,“大哥哥,我带你出去吧。不然光这片花海,就不知要走到何时。”
男人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有劳小妹妹了。”
“小雅。”她背着他道。
嗯?
“我叫小雅,不叫小妹妹。”
元雅被那一声“小雅”猛然惊醒,顿时脸红到了耳根。
天呐,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那人,那人分明是,分明是师父啊!
一定是这几日陪着师父时间长了,一直见他,心里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来。
师父还特意叮嘱她,好好休息好好睡觉的,她怎么就胡乱做了这样的梦。
梦里,师父还那么年轻,还对她笑,真是!元雅感觉自己要爆炸了,竟然梦到师父!
害得明日她都不敢直面师父了,她赶紧摇头,摇头,忘掉,忘掉!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叫什么梦?
☆、夜惊
接下来的两天,不知是元雅躲着师父,还是师父躲着大家。总之,上完早课之后,他便匆匆离去,不做逗留。
元雅趁着夜深爬上百慕之巅,也未见师父的踪影。
师父去哪了呢?她心里起了疑心,但又安慰自己道,师父许是想通了回去睡觉了。
如果是那样就真的太好了。
元雅一个人慢悠悠地从山上下来,夜路漆黑,她不敢走太快。
要是二师兄这会儿在就好了,二师兄主意多,总能想到好的办法。
一想到宋词,元雅不禁一笑。不知他在外面过得如何,二师姐还担心他被人欺负,她看啊,二师兄不欺负别人就是大发善心了。
他们约定,一有师父的消息就传信的,可这过了半个月也不见有动静,看来也是毫无进展。
不知不觉,元雅已经走出了百慕之巅。她回到房里,一身疲惫地躺下。
师父啊师父,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能开心起来呢?要是你能像在梦里那样笑该多好!
元雅迷迷糊糊地睡了没多久,就恍惚察觉到脸上不适。左滚右滚,翻了个身,也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
谁在拍她?
不要拍脸啊,痒!
元雅朦胧睁眼,就见一个白衣黑发的人影笔直站在在自己身旁,详细一看,吓了一跳。
她瞬时跳下了床,结巴道,“师父……你怎么会在……在我房里?”
师父别过眼,声音清冷道,“先把衣服穿好。”
元雅低头一看,呀!自己脱了衣服睡的,情急之下跳出被窝……就被师父给看到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好,又问:“师父这么晚,找小雅是有何要事吗?”
师父没有回答,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像是刚练功完的样子。
“随我来吧。”他道。
说罢,师父径直走出了门外,不带一点儿声响。
元雅很快跟了上去,师父走得不快,她正好能一步一个脚印,踩在他的上面。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距离二师兄下山已经半个月了,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元雅帮不上忙,内心不免有些叹息。今天也不知道师父主动来找她所为何事,自己浑浑噩噩下去也不是办法。
“师父,我们这是……”
她本想要问师父这是要去哪里,可抬眸一瞬间,她登时瞠目结舌。
这里竟是墓地,师父曾带她来过的这个墓地!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师父说过的话。现下,那每一个字都在她脑里嗡嗡回响。
“小雅你资质太差,悟性太低。”
“日后替师兄师姐收尸的事情,就交由你做吧。”
“教规你忘记了?”
“凡百慕教弟子十八岁前,须向师父挑战剑术,若未能打败师父者则出师失败,将永远葬于百慕山。”
元雅愣是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师父如今又带她来这墓地,她一想到就觉得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脚下亦如有千金重,迈不开。
“师父……”她笑不出来,勉强道,“我想起来晚上没吃饱,现在肚中极饿,容我先回去吃上一顿吧。”
师父怎会不知这是她的借口,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墓地坟头,幽幽道,“大师兄尸骨未寒,你忍得下心便走吧。”
什么?!大师兄尸骨未寒!!
元雅闻言惊恐不已,她不知可否地,目光也瞟向了师父的左侧。那里是荒凉的墓地,上面坐落着一个个包谷的小坟头。她四下寻找,却并没有找到大师兄未寒的尸骨,都是些旧坟。
元雅稍稍舒了口气,哭笑不得,“师父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好吗?我胆小,禁不住的……”
她说这话时有气无力,都是被师父吓得。
“谁与你玩笑?”师父正声道,“为师从不开玩笑,你没见到他,是因为他还在那房里。”
他伸手一指,就是墓地旁的一所茅草屋。
元雅心又一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师父说的煞有其事,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你不信?去房里一看便知。”师父看出她的疑惑,悠悠道。
他的话音方落,只见元雅拔腿就飞奔向那茅草屋。如他所料,小雅一听见定会不顾一切地跑进去。
师父也跟着走到门前,屋里元雅呆如木鸡。
师父看了一眼,毫无波澜道,“为师要去挖新坟,这些小事就交给你了。”
“你将他拖出来,洗好擦净,穿上寿衣即可。”
元雅呆呆地愣在原地,震惊、惊恐,和……失望。
对师父的失望。
这些天她们师姐妹都在为了让师父不孤单、不走火入魔努力,他却视而不见。
还是要这样一意孤行吗?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大师兄?”她失声哭了出来。
“师父,你是怎么下得了手?”
“这可是和我们朝夕相处的大师兄啊!”
元雅掩面哭泣,身子缓缓地蹲下,地上横躺着的是大师兄一动不动的,尸体。
师父说的没错,大师兄尸骨未寒。元雅蹲下时,还能感受到地上发出的微弱的热气。
大师兄惊恐的脸上,两只眼睛瞪得特别圆,全是眼白。他恐怕也没有想到,师父当真会痛下杀手吧。
他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柄玄铁重剑。
他心爱的剑。
师父依在门外,神情自若,丝毫没有愧疚,只有些刚激战完身体的疲惫。
“我若不杀他,便激不起你们心中的恐惧,与恨意。若不这样,你们又怎会全力来杀我?”
他语声轻盈,空远,置身事外,仿佛这不是一件事关人命的事情。
“小雅,我曾几次三番令你拔剑,你可还记得?”
“每次你都不忍心,或当这话是耳旁风。”
“教规立下之时,就当知会有这么一天。”
“下一个就是大师姐秦羌了,为了替大师兄报汉赋仇,她当会全力以赴吧。”
师父的话里带着期待。大师兄和大师姐经常一起练剑,年龄也相仿!若是知道了大师兄惨死师父剑下,不知大师姐会是何反应?
大师姐一定会全力以赴!元雅不作它想。
她从没听过师父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以前还想着他要能多和大家沟通交流就好了。
可现在,师父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收尸
师父没做久留,让元雅一人在屋子与大师兄的尸体一起,自己很快飞了出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当做坟头。
临走前,师父对她说,“小雅莫要怕,记住为师的话,收尸的关键在于心诚。”
心诚,这两个字他说得简单。
她一直当师父是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的仙人,可今晚……师父是那样的陌生、残忍。
他的人早已离开,那句冰冷决绝的话,却还在元雅的耳边回荡。
“我若不杀他,便激不起你们心中的恐惧,与恨意。若不这样,你们又怎会全力来杀我?”
惊恐与恨意,师父你做到了。
明明前几日,她还因能有多些时间与师父相处而兴奋不已。今夜,师父的一个冰冷无情的眼神,就令她痛心疾首。
师父几次三番让她拔剑,她也几次三番与师父说过,会陪着他、会让他开心,忘掉以前那些烦恼的事情。
他也都当成了耳旁风,一意孤行,执意要大师兄性命。
她本还心存侥幸,想看看地上的尸体是不是大师兄,师父或许学了易容术来骗她。可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那人确实是大师兄没错,只肖看一眼那剑便知。百慕山的弟子个个练得一身好剑法,大师兄的爱剑是一把玄铁长剑,平时都是剑不离身。
大师兄死得并不安详,这让元雅对师父的恨意又加深了。他或许只是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和师父比试武艺,拿出了他浑身解数与力气,却没想到,师父这一次却一剑要了他的命。
谁也没有想到,师父真的狠心下得去手。
大师兄的胸口因剑伤映得通红。
元雅被那触摸惊心的红艳震慑道,手臂颤颤发抖。
师父说,身上有了脏渍入了地府不好轮回,得擦拭干净。
她本僵住的身子恍然一动。她终于也意识到,大师兄已死,自己再难过也得忍着。总还是得有人替他清理,替他收尸,替他入土为安。
她看了看周围,这茅草屋里,摆放着师父那一日给她看过的各类工具,都是收尸要用的。
师父果然精益求精,追求完美,就连收尸的器具他都准备得齐全了。
元雅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她最怕的就是那根粗大的银针,师父没有食言,给大师兄留了全尸。让她不用在这个幽深昏暗的夜里,独自一人,抱着大师兄的尚有些余温的身体,替他缝补肉。身。
元雅直起身子,去将白绢取了下来,先替大师兄将那长剑反复擦拭干净。
一会儿入土,她肯定是要将这剑也一起埋葬的。在黄泉之下,好让大师兄能与剑相伴。
然后是头面部,他的双眼还瞪得很大,很圆。
元雅一想大师兄“死不瞑目”,顿时鼻子一酸,终于没忍住留下泪来。
“大师兄,你且安息吧,不要怨师父。”
她抽泣着,手掌还是颤抖的,轻轻抚上大师兄的脸,替他合上眼睑。
“不要怨师父……”
“师父说,他曾一念之差,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从此便有愧于人,不愿苟活于世。”
“师父说,十年的时间他已然分不清善恶,只想百慕教的弟子能有一日将他终结。”
“师父他……他被心魔所困……”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