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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细的交待了一番,这才缓缓走入书房之中。
陈圆圆一看到他,便如同遇到救星一般,扑上来颤声道:“义父,出了什么事?我好怕!”
她的确很怕凄惨的命运再次降临到自己身上,这会儿她浑身都在抖,可见她怕到了什么程度。
朱器圾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圆圆,别怕,没事的,有义父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陈圆圆听到这句话,这才慢慢停止颤抖。
朱器圾又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撑直了,随即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圆圆,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你现在已经是郡主了,谁敢对你不利,你可以发动万千密卫去收拾他,如果密卫收拾不了,你还可以去找元功和元辅他们,发动屯卫和水师,将其挫骨扬灰。总之,你不用怕,不管是谁,如果想欺负你,你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比如,这次就是土豪窦霍和囯丈田弘遇想欺负你,义父已经命密卫去收拾他们了,你好好看着,如果下次还遇到这种事,你自己来。“
田弘遇哪里知道,他遇上了一个不能招惹的存在。
他只当自己是囯丈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其实,他对外说的,什么搜罗美女进献给崇祯就是骗人的。
崇祯根本就不好色,好色的是他自己!
他就是借着崇祯的名义,到处掳掠美女拱自己享乐而已。
比如陈圆圆,历史上,他将陈圆圆掳掠到京城之后压根就没有进献给崇祯。
他先是将陈圆圆留在自己府邸把玩,待京城岌岌可危的时候,他又将陈圆圆送给吴三桂以寻求庇护,甚至,李自成进京之后,陈圆圆之所以被刘宗敏强夺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那时候李自成可是在拼命拉拢吴三桂,而吴三桂都已经同意投诚李自成了。
正常情况下,刘宗敏怎么可能强抢陈圆圆,把吴三桂的爱妾据为己有。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田弘遇,为了自保,在刘宗敏面前出卖陈圆圆,把陈圆圆如何如何好全与刘宗敏说了,以致刘宗敏饥不可耐,做出蠢事。
这个人,着实该死!
不过,他好歹是个囯丈,如果莫名其妙死在金陵,崇祯估计会暴跳如雷,派锦衣卫前来彻查,到时候,杨莲花、陈圆圆,甚至是戚元功、刘若愚、毕懋良都有可能会有麻烦。
所以,朱器圾并没有直接将其宰了。
当然,窦霍这个金陵城里的土豪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当天晚上,窦霍才睡下不久,一堆黑衣人便闯入窦府,干翻所有护院,冲进卧房直接把他给宰了,然后带着他的首级扬长而去!
这,还只是开始。
当晚子时,万籁俱寂,囯丈田弘遇客住的院落之中,值守的锦衣卫正窝在黑暗的角落里打瞌睡呢,突然,一阵衣决之声响起,一堆黑影摸了进来。
值守的锦衣卫立马从地上角落里蹦出来,抽出绣春刀,对着黑暗中大吼道:“什么人?”
没人回答,一道黑影就如同鬼魅般的窜到田弘遇的卧房外面,“呼”的一声丢出个东西。
“哐”,的一声大响,卧房的窗户上顿时多出个大窟窿。
紧接着又是一阵衣决之声响起,一堆黑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候,几乎所有锦衣卫都被吵醒了,不过,他们都没追出去。
因为他们怕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么大的声响,田弘遇自然也被吵醒了。
他直接推开怀里的美人,翻身坐起,大喝道:“快来人,掌灯。”
几个锦衣卫应声而入,掏出火折子点着了房里的油灯。
田弘遇看了看窗户上的破洞,又看了看地上的包裹,不由恼火道:“这是怎么回事?”
带队的锦衣卫百户连忙上前拱手道:“囯丈爷,刚有十余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不过已经被我们赶跑了。”
田弘遇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指着地上的包裹大喝道:“还不快打开看看。”
带队的锦衣卫百户闻言,连忙上前用绣春刀一把将包裹挑开。
“啊!”
躲田弘遇身后的美人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包裹里竟然有一个首级!
田弘遇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知是被美人的尖叫声给惊得,还是被包裹中的首级给吓得。
带队的锦衣卫百户蹲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又伸手从包裹中拿起一个信封,这才走到田弘遇跟前拱手道:“囯丈爷,是窦霍的首级,包裹里还有一封信。“
田弘遇颤手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信里面就一句话。
阮某听闻囯丈爷被小人所惑,迷恋美色不肯归去,特为囯丈爷除了这小人,还望囯丈爷能迷途知返,速速回京。
踏马的,这姓阮的是谁,竟然如此嚣张!
第318章 阮某人
田弘遇真不知道阮某人是谁,在他印象中,他可没招惹过什么姓阮的。
当然,就算招惹了他也不记得了,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人家姓阮还是姓马!
这事着实让他恼怒异常。
他吗的,从来就只有他欺负人,还没谁敢欺负他呢。
这姓阮的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是不知道姓阮的是什么人,不过,没关系,他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一堆锦衣卫,冲到应天府衙门,逮着府尹刘士贞大骂道:“这应天府还有没有王法了?歹徒明目张胆的杀人,还把首级丢我房里来了,你这府尹怎么当的?”
刘士贞这个郁闷啊。
你他吗还好意思讲王法?
谁不知道你仗着自己的女儿是贵妃,到处欺男霸女!
唉,没办法,这人惹不起。
他假装惶恐道:“囯丈爷,这是怎么了?什么歹徒明目张胆杀人啊?他们把谁首级丢您房里了啊?”
田弘遇气呼呼的道:“你还好意思问我?窦霍被人杀了你都不知道吗?你当什么府尹!”
呃,惹毛了这混蛋还真有可能把官丢了!
刘士贞当然知道窦霍被人杀了,昨晚整个金陵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了,问题,他还真不知道窦霍是被谁杀的。
那帮人也太厉害了,直接冲进去一顿干,三两下就把所有护院干翻了,然后便把窦霍给宰了扬长而去,前后都不到一盏茶功夫,谁知道那帮家伙是什么人啊!
他只知道,那帮家伙的实力肯定相当的恐怖,根本不是他这个府尹可以招惹的。
如果他敢去招惹,搞不好人家会连他这个府尹也给干了。
这年头可是乱得很,反贼连藩王郡王都杀了一堆了,他个府尹,算个屁啊!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他眼珠子一转,假装惊喜道:“哎呀,囯丈爷,原来窦霍的首级在您那里啊,下官正为这无头案头疼呢,这下好了,首级找到了,多谢囯丈爷。”
这什么话?
你不会以为窦霍是我派人杀的吧!
虽说杀个把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这黑锅他不能背啊!
田弘遇直接掏出一个信封,一把丢过去,怒喝道:“你干什么吃的?辖下发生命案,连首级都找不到,我连凶手都给你找到了,你赶紧派人去给我把凶手抓起来!”
真的假的?
刘士贞连忙接过信封,抽出信纸,认真看起来。
呃,阮某人!
不会是那位阮某人吧?
他能想到的,也就阮大铖阮某人了。
那位阮某人可惹不得,人家是南直隶的地头蛇啊!
阮大铖,南直隶安庆府桐城县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本为东林高攀龙弟子,后又转投魏忠贤,成为打压东林的楷模,天启朝官至五寺主官光禄寺卿。
这种首鼠两端,背叛师门的人,原本应该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奈何,他阮家家大业大乃是安庆府乃至整个南直隶都有数的豪门,他在南直隶的势力简直大的吓人啊!
所以,崇祯初年的时候,就算他名列阉党逆案,也没什么事。
他逃回南直隶之后,照样逍遥快活,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崇祯多次问起,群臣也只能以其不见踪影来敷衍。
其实,他就在金陵城里,而且还招纳游侠,扩充势力,创建文社,招募学子,黑白两道都势大的很。
传闻,这次周延儒之所以能够当上内阁首辅,就是他暗中发动阉党势力支持的结果。
这么一个本事通天的大人物,谁敢招惹!
刘士贞当然知道眼前这位囯丈爷跟窦霍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看上了窦霍新买来的小妾陈圆圆,想据为己有,又不肯出钱,窦霍就使了个阴招,暗中把陈圆圆卖了。
看样子,这买陈圆圆的就是阮大铖,这位囯丈爷还不知深浅,紧咬不放,把阮大铖给惹毛了。
阮大铖手下游侠无数,宰个窦霍那还不跟宰只鸡一样,你要不是囯丈爷,估计你也被人家给宰了,你知道吗?
刘士贞自认为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不过,两头他都惹不起,他只能装糊涂!
他盯着手中的信看了半天,这才小心的问道:“敢问囯丈爷,这阮某人是谁啊?”
我他吗要知道阮某人是谁还来找你?
田弘遇只恨不得一个大耳巴子煽过去,煽死这个饭桶府尹。
不过,人家好歹是正三品的地方大员,如果他当众把人家煽了,估计皇上都会被奏折给埋了去。
他捏着拳头忍了好一阵,这才气呼呼的道:“到底你是应天府尹还是我是应天府尹,你应天府出的歹徒,你问我是谁?你为官一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知道是谁啊!
问题,这阮某人我惹不起啊!
怎么办呢?
刘士贞想了想,干脆假装羞愧道:“囯丈爷教训的是,下官无能,唉,囯丈爷,您有所不知啊,下官这上任才几个月啊,连金陵城里的公侯勋贵和三品以上大员都认不全呢,哪能认识什么阮某人啊!”
呃,这个。
田弘遇傻眼了。
这金陵城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城里的公侯勋贵和三品以上大员简直多如牛毛,一个刚上任不久的府尹连码头都没拜完,不认识其他人也正常。
问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不揪出这个阮某人来,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他吗的,我管你认不认识这个阮某人,你是应天府尹,我就找你。
田弘遇不管不顾道:“你官就是这么当的吗?辖下出了命案,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不管了吗?”
刘士贞连忙解释道:“囯丈爷,不是这样的啊,这事下官肯定是要管的,不过,下官人生地不熟的,查起来肯定要耗费很多时日,囯丈爷您要不急的话,那就等下官细细查来吧,下官一定尽力查,不管查几个月甚或是几年,都要把这阮某人给揪出来。”
几个月?
几年!
我他吗几天都等不了!
田弘遇冷冷的道:“你竟然敢如此敷衍我,你信不信我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刘士贞连忙求饶道:“别啊,囯丈爷,下官人生地不熟,查案真需要时间啊,您要是急的话,不若去找守备徐国公又或镇守刘公公去问问,他们一个世居金陵,一个镇守多年,可能知道这阮某人是谁。”
你为什么不去问?
田弘遇下意识就想来句这。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人家一个府尹查案,跑去问守备国公又或镇守太监,找事呢?
这一问很有可能会把人家的项上乌沙给问没了!
唉,看样子问这个饭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还是去问别人吧。
那么,到底是去问守备徐弘基还是问镇守刘若愚呢?
第319章 男人
田弘遇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找镇守太监刘若愚问一问。
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魏国公徐弘基,他虽然是囯丈,但人家国公不一定会鸟他,到时候自讨没趣就没意思了。
至于镇守太监刘若愚,他觉得这个面子人家应该会给的,毕竟他女儿是贵妃,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如果这镇守太监把他得罪了,他让自己的女儿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皇上换个镇守太监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问谁都一样,因为朱器圾已经给他安排的妥妥的了。
朱器圾就是要吓他一吓,把他给吓得滚回京城去。
至于为什么利用阮大铖的名头来吓唬他,这里面就有点文章了。
阮大铖这家伙,不但背叛师门,还背叛大明,着实是个最为可恨的反骨之人,而且,这家伙跟复社还是死对头。
复社骨干顾杲、杨廷枢、黄宗羲等人就曾作《留都防乱公揭》骂之,曰:“其恶愈甚,其焰愈张,歌儿舞女充溢后庭,广厦高轩照耀街衢,日与南北在案诸逆交通不绝,恐吓多端。”
著名的戏曲《桃花扇》说的就是阮大铖与复社之间的恩怨,这家伙拉拢复社中人不成,为了报复,竟然把侯方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