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年人道:“是不是间谍、刺客这种人?”
“不错,碰到这种人要万分小心,他们往往能靠偷袭,战胜比自己高两三个境界的高手”,李济尘接着说:“那小子境界太差,但听力、目力比你要好,远超六脉的水准,唉,可惜了。”
那青年不服气地回头瞪了一眼贺齐舟,贺齐舟一边还在暗暗庆幸他们说话并不避着自己,听了李济尘的话,就想起了陆宝根,涌上了一肚子的冤气,心想,是不是自己一脉不通,那老小子就再也不现身了?
许姓青年继续问道:“师父,你还没说你自己的那一战呢。”
李济尘看了一下心澄方丈,说道:“说来惭愧啊。”
老方丈接过话题说道:“老衲那一日也在场,大齐朝廷最终目的的就是将天下武学收归国有,故诚邀当地名门正派观战,以此震慑这些门派。真珠先生那一战丝毫不比前一场逊色啊。老衲能瞧出真珠先生那时已进入涌泉境,而杨征的境界却从始至终都没看出。
金陵派的功夫讲究正大光明、后发制人但遇到生死相搏时却过于平稳,真珠先生在金陵派中好似异类,并不拘泥于师门所学,对招式功法总能按自己的想法去改进,对敌往往能因人而异,出手迅猛果断,这点与杨征、何青山他们反而更加类似,虽然境界比前两位同门稍低,但战力绝对不弱。
这一战双方都是用剑,李先生应该是吸取了前一战的教训,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击,一样的招式却是不一样的节奏、力度,甚至还融入了前面两战对方用过的招式,杨征应是始料未及,接连退了二十余步才稳住身形,真珠先生抢攻了四百余招,居然没有一招是重复的,而杨征就这样硬生生接下了这四百余招,连一招都没有还手。啧啧,真是攻得行云流水,守得滴水不漏,前一战看得不过瘾,这一战那真叫精彩啊。然后……”
“然后有一招我重复了,这一招是雨打芭蕉,其实还是有点变化的,不是我使不出别的招式,只是觉得这一招可能有机会继续压制对方。”李济尘接过话题继续说:“接着杨征就出招了,可能是看到这一招重复的,有了预判,更多的可能是以为我技穷了,不愿再浪费时间”。
“老衲觉得两者的成份都有一点,但前者的可能更大一点,那四百多招真是太惊艳了。接着杨征就递出了两招剑法,这两招老衲三十余年都未曾忘记,可怜三十余年过去好似又从未记起。”
李济尘接着道:“杨征对我那一招雨打芭蕉视而不见,迎上半步,口中轻轻念出两个字:“风起”,然后提剑轻轻向上撩起,呵呵,我自鸣得意的那一招顿时化为乌有,一股似狂风般的剑气随着他剑尖上提向我涌来,我能感到无数的剑尖从四面八方袭来,明明知道是虚中带实的招数,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那实招在何处,情急之下以剑代刀,使出了泼风刀法,用实招在四周筑起堤坝。果然,我们双剑没有沾到一点,他那一招全变成了虚招,一招尚未使完,他的剑刚提到胸口又上前一步,递出第二招,嘴里轻念“云涌”二字,宝剑似波浪般颤抖着横削过来,一阵阵剑意如云雾般从泼风刀的间隙渗入。这时我心里其实差不多已经绝望了,但想到金陵派两百年基业就在这一战了,就狠了狠心,将体内所有真气都贯注到剑尖,撤去所有屏障,迎上去直刺对方胸口,想搏得个两败俱伤,而杨征仅仅是将横削的剑一转腕,就格开了我的搏命一刺,然后……”李济尘对那一刻记忆犹新,讲到此处忽然陷入沉思。
“然后怎么了?”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原来贺齐舟和林川不知不觉脱离了队伍,渐渐走到了方丈三人身后几尺的距离,两人和瘦削青年同时发问。
“然后杨征递出了第三招,轻喝一声“山崩”,宝剑似大刀一般从头顶劈落,我已提不出一丝真气,无数剑气刺得我只能闭眼,下意识地举剑格挡,我知道像他那样的招式一经使出,是绝对收不住的,那时是我第一次感到死亡即将降临。然后……”李济尘又停顿了一下。
“又来?然后呢?”贺齐舟嚷道。
方丈接着说道:“然后我看到杨征一剑下劈,李先生举剑格挡,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李先生倒在三丈开外,杨征的御赐宝剑断为九截。杨征扔掉手上断剑,说了两个字:“平手,”转身就离开了。金陵派达到了两平即一胜的最低要求,保住了山门的独立性。真珠先生一战成名, “北元宝、南真珠”开始名闻天下。”
“其实是前两招我已竭尽全力,当杨征发现我已无抵抗之力时,第三招已经使出了一大半,他强行将外溢的真气全部收回,连那柄御赐宝剑都承受不住这一招的霸道真气而炸裂开来,反噬之力估计使自己也受了内伤,反而我却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后来杨征同意将那柄断剑赠于金陵派,我们仔细研究过那柄剑,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别人都以为是被我的剑震断的,呵呵,能将那样刚中带柔的宝剑震成寸断,杨征至少是到了御风境了,但他大部分时候只用八脉巅峰的实力来接招,说实话,真的全力施为,我绝对接不了他三招。那日只有何青山留了下来,复盘了双方的所有对战,然后何青山将杨征所用的三招毫无保留地赠与本派,说是因为我接住了两招,所以就赠送两招,然后说他从我最后刺出的那剑中体悟出了一直困扰他的一个难题,所以第三招算是交换。那套剑法源自华山,经杨征和何青山改进后脱胎换骨,威力无双,掌门师叔和我们师兄弟两人对何青山和杨征更加叹服,我们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以这三剑为基础,结合金陵派的功法特点,新创了广陵七剑,从而奠定了挤身六大门派的根基。那柄断剑现在成了本派镇派之宝,不仅仅是因为从它开始才有了广陵七剑,更是源于杨征通过何青山的赠言:“剑如君子,宁折不弯,家国天下,我辈武夫若无大智,岂可无大勇?”,老掌门欣然取其“大智大勇、宁折不弯”八字为我派宗旨,世间门派均称他们六人为毁门夺派的六魔,但对重塑我派而言,称为六仙绝不为过。”
“师父,弟子明白了”,许姓青年低头说道。
心澄方丈亦道:“善哉,老衲受教了。”
众人早已在庙门口停下了脚步,心神激荡的贺齐舟说道:“何青山那叛徒不配。”
第十八章 进城
李济尘认真看了看贺齐舟说道:“少年人,准备参加武举对吧?前途漫漫,耳听可能为虚,眼见未必为实,人间险恶,须得拨云方可见日。另有一事,今日所言,事涉金陵派密辛,还望保密。”
心澄方丈亦云:“小施主有慈悲心,天生一双慧眼,定可明辨是非。”
一心还想听故事的贺齐舟说道:“好的,好的,懂了,懂了,后来呢?”
方丈笑道:“后来粥都赈完了,今夜要饿肚子了。”
贺齐舟和林川相视一看,顿觉饥肠辘辘,两人向方丈和李济尘鞠了一躬,飞速跑入寺内。
瘦削青年看向李济尘,说道:“师父,什么时候教我广陵剑法啊?”
“哪天通了六脉再说。”李济尘显然已经被这个问题缠了很久,快步走入寺庙。
圆通寺是净土宗名刹,占地极广,从半山腰一直到山顶,四大殿加藏经楼共五楼四进,每进的广场上用毛竹和油布搭了数十个简易的凉棚,几千灾民就在凉棚内席地而卧,庙内两侧的厢房、罗汉堂则安排了老弱妇孺暂居,寺庙后方的伽蓝园内除了本寺僧人外,还挤进了许多布施之人和如李济尘这样前来帮忙的贵客。佛门清静地竟是一幅人演为患的景象。
寺内灾民均是一脸愁容,长吁短叹不绝与耳,既有为自己之窘迫境遇而哀叹,亦有不少民众为那白巾盗心生担忧。心澄方丈等三人沿着边廊缓缓向寺内行去,不时有忙碌的僧众和广场上的灾民向方丈合什致意,心澄也没架子,一一合什回礼,苍老悲悯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态,行至罗汉堂门口,心澄略带愧疚地对李济尘说道:“看这几日雨势渐收,灾情高峰已过,但想必今后数日仍会有不少灾民背井离乡,但小寺却是无力再收容灾民了,望先生明日向张知府知会一声。”
李济尘道:“大师乃高僧大德,济尘自叹不如。人力有尽时,大师万万不可自责,我那掌门师侄这几日应该在江南筹措银粮,赈灾物资不日能运至江陵府,虽说是杯水车薪,但也盼能稍解燃眉,但最终还须靠朝廷解决问题。明日我就到张路遥府上问一问灾情,顺便替那侠盗求个情。”
贺齐舟两人的干粮在路上早已散尽,在寺内斋堂总算领到了每人一口薄粥一个馒头,居然是香甜无比。餐后两人在西边厢房内找到了那名书生一家,那双生子的母亲应是一名大家闺秀,本就体弱之躯禁不住饥寒颠簸,乃风寒侵邪之症,贺齐舟从随身携带的药品里拿出几粒温补祛邪的药丸,说是只要不再饿着,两三日即可痊愈,看着一病不起的妻子,书生虽对齐舟说的疗效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再三感谢。贺齐舟自己很少生病,但也经常会给乡里穷苦百姓治病,当然知道这些黄荃亲自熬制的药丸非常有效,老头还曾经自夸,一样的药材,他的药比大内皇宫的还要好。
在寺内竹棚下将就了一晚后,齐舟两人天一亮就打马向府城出发,好在雨总算停了下来,换了一身衣衫的两人,自是恢复了神采奕奕的少年面貌。一路上还是有三三两两的灾民向着江陵城进发,两人差不多辰时赶到西门,高大的城门下方已经排了长长的进城队伍,原来这几日大量灾民涌入,灾民中有一些歹徒在城内偷窃抢劫,几名杀人案犯更是当场就被枭首在城门示众,来震摄那些躁动不安的灾民。
从前天开始,除了城内有亲属担保接应外,所有灾民都只能听从府衙调派,前往城内外指定的临时居所。因人人均需筛查身份,还要交出武器,故入城的速度如同龟行。好在贺齐舟两人有县里颁发的武举文牒,不是灾民身份,故虽背弓携剑,亦可在城内自由活动。
排了将近半个时辰,眼看快到城门口,又是一阵急雨般地蹄声传来,正是昨日捕获白巾盗的众人一路驰来,自称白辉的那人被五花大绑,就横卧在龙吟身前,两人一马从齐舟身边经过时,那白辉好像还朝齐舟挤了挤眼睛。城门早就洞开,马队一行人也不停歇,直接向城内跑去。
待马队走远,入城排队的人群顿时唏嘘声不断,为白巾盗叹息,也有人破口大骂县官贪腐不仁,还有不少人泪流不止。作为南直隶有名的穷府,江陵府在这几年税改之后,有许多人陷入赤贫,白巾盗这两年劫富济贫早已在南直隶北部一些穷乡辟壤侠名远播,贺齐舟也算是略有耳闻。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两人入得西门,朝内城走去,而灾民进了城门后还需等待小吏带到几处救济地点,故内城街道上看不到灾民随意走动。贺齐舟对林川说道:
“上次考秀才到江陵城没去成江湖楼,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去看看的。”
林川愁眉苦脸地说:“听说江湖楼上的吃食贵得出奇,我们只有这么点银子了,还要去金陵,去洛阳,以后怎么办啊?”
“我们只是去感受一下,少吃一点不就行了,木头,你知不知道咱江陵府的江湖楼为什么这么出名?”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干粮都没了,银子也快没了。”
齐舟道:“我跟你说哦,我们江陵府号称小扬州,是江南通往西北的漕运要津,大部分到洛阳的大米、丝绸、瓷器什么的物产都要经过江陵府,从陆路上来说,江陵府也是四方交汇的路口,咱们这里到处是山,只有江陵府这一块大平地,所以南来北往的车船舟马都要经过这里,好些个江湖豪杰也会在此停留,听说以前经常会有高手在楼内打斗,江湖楼不知道被打烂了多少次,但每天还是有那么多人去江湖楼喝酒。”
林川道:“怪不得这么贵,原来多收的银子要修楼。”
齐舟瞪了一眼林川,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去江湖楼吃饭,下午再去买点干粮,然后在南门那边找家客栈,明早出发去金陵,咱们这就去江湖楼快意恩仇!”
江湖楼很好找,就在城内最有名的桂花巷里,桂花巷里有江陵府最好的酒楼、最贵的青楼、最大的赌场,因为人人都知道,所以两人只问了一个路人就知道怎么走,江陵府不大也不小,两人牵马走了半个时辰,走到了扬州大道,扬州大道在江陵城的最中心,大道一侧是江陵城最好的宅邸、最大的商铺和客栈,正中就是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