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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率领御林军主力在五天前已正式动身,走时静悄悄地,一点都没惊动到京城百姓,自己因为要去东西大营传递命令,所以对两营的行动,了如指掌;
回去过武备馆两次,原先一直有一百多人在馆内学习,这次随诚王出征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大多是去年亲晋的进士。并非大家不想去,而是诚王不许;。
小公主有事没事,还会来找贺齐舟、许暮雪聊上两句,但与姜荷、刘颖之再也没见过面,难得一次去刘骏之家吃饭,也没见刘颖之出现;
与上官秋荻之间的事在京城中传得越来越邪乎,本想带许暮一同去问个清楚,没想到秋荻已不在上官小筑,据说是约半月前,自己赎身后便不知去向,贺齐舟一算,正是拒绝对方邀请的那天,心中不禁略带一丝愧意。
亥时,枢密院中除了各室留下来的值夜之人外,早已是空空荡荡,了无声息。贺齐舟正盘坐着准备完成当日第二十四个周天的运功,忽听窗外有脚步声传来。并不是列队通过的大内侍卫,而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照理这么晚了,外宫当已无人,难道是刺客?但听脚步声颇为沉重,更像是不会武功之人。那脚步声就停在了收发室的窗口,来者轻轻地敲了敲窗。
“谁啊?”贺齐舟低声问了一句。
“是我,睡了吗?”
“没有,没有,是刘大人啊,我这就来开门。”贺齐舟说道。窗外站着的正是次辅刘晏,应是从枢密院一门之隔的内阁走来。
“不用。”刘晏说道:“今日我值夜,你只需听我几句话就行了。”
“大人请讲。”
“各省督抚和王侯的奏章大部分都来了,对你和许轻寒很不利,你要做好被惩戒的准备。”刘晏低声道。
“大不了辞官不干呗。”贺齐舟其实心里已经有点预感了。
“可能还没这么简单。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也不太会上折请罪,最近几天最好让小公主帮你在皇上跟前多说两句好话。如果降下罪责,担下就是了,千万别再上诉!有些人就等着你这么干呢。另外,你和许家走得近,你去和许轻寒说一声,让他最近称病将养一些时日。”刘晏道。
“这又是为何?他的处境比我更险?太子殿下也不愿意帮许大人说话吗?”贺齐舟不解道。
刘晏急道:“你是杨征义子,皇帝现在要打仗,军中很多是韩冲、灵空、灵峰这样的杨党旧将,为稳军心,所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为了平息贵戚怒火,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下次廷议,就许轻寒那个性子,皇帝可能想保都保不住!朝政就是平衡,你别指望太子殿下能多做什么。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走了。”
“那,那我明日就去许府。谢谢您!”贺齐舟说道。
刘晏又一个人走回内阁,昨晚陶然居的一次密议,让他有点担心起来。超过三分之二的要员已经上折。贺齐舟可能自己都没想到,这封奏折帮了皇帝的忙更是帮了太子的大忙。
从内阁得来的信息,那些大员都感觉到了皇帝对削藩态度的转变,为了阻止此议施行,不少亲王主动上奏要出资、出粮,替国分忧,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祖宗成法,断不可变!
而更多的人则担心太子继位后施行此法,来信愿与太子结盟、以保证自家权益的王侯也不在少数,当然,条件仍然是不能变法。
而那些地方要员,不是依附于三大家或皇亲贵戚,就是太子培植起来的,鲜有不依附他人而走到高位之人,当然,他们的意见也就是勋贵和太子的意见。
刘晏已经明显感觉到,太子既然答应和众多掌有权势的皇亲贵戚结盟,那在变法一事上就不会再坚持,至少是目前不会推行,如此一来,贺齐舟和许轻寒便处在了风口浪尖。
虽然自己对于这个结果自己也颇为满意,但让正直的贺齐舟和许轻寒身陷险境,并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故一边出言提示,一边准备着向皇上求情的折子。
……
“你怎么又来了?这么有钱了还一天到晚想来蹭饭。”前来开门的小苹见贺齐舟与许暮雪结伴而来,习惯性地心生不悦。
“我这不是带礼物来了吗?喏,这匹大红的绸布是给你的,快十六了吧,嫁衣也可以做起来了。”贺齐舟晃了晃身子,展示了一下左右腰间各夹着的一匹绸布,一青一红,分别是送给小苹和张铃的。
当然,颜色是听许暮雪说的,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不知道小雪会不会存心作弄自己,故意将对方讨厌的颜色,说成了喜爱的颜色。
果然,小苹的脸还是绷得紧紧的,双手叉着腰道:“你胡说什么啊!谁要做嫁衣了!”
贺齐舟的脸色愈发尴尬,心想,未来岳母那匹绸布看来也是选错了。没想到小苹转眼就变脸了,一把抽出贺齐舟腋下的那匹红绸,又牵起许暮雪的手,忍不住笑意地往里走去,还罕见地嗲声说道:“谢谢小姐。这么多料子,够咱们做好几套新衣了。”
许暮雪皱眉道:“我才不穿大红的呢!”
“你就陪我一起穿嘛,哪有丫环穿红,小姐穿绿的。”
“你不就是小姐嘛,我什么事情都要你管。”许暮雪嗔道。
“算了算了,今天放你们半个时辰。”小苹喜道,又回头对贺齐舟道:“我警告你,不许动手动脚的!”
“哦,动嘴。”贺齐舟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对,说说话就可以了,小姐可还待字闺中呢。”小苹对自己的强势甚感满意,却未见小雪已是脸上发烫,正回头狠狠地瞪向脸上开花的贺齐舟。
最终贺齐舟的如意算盘也没打成,晚饭才吃到一半,张致仁就罕见地亲自来到女婿家里。作为张家长子,当朝驸马,侵浸朝政数十载,岂会嗅不到当下的微妙变化,其目的居然与贺齐舟一样:劝许轻寒别再坚持。而且还先于贺齐舟开口。
第四百十六章 家里来信了
“岳丈大人,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我越坚持一分,那些宗亲就要多付出一分,将来变法的可能也会更大一些,至于落得个什么结局,大不了掼了这乌纱便是。”许轻寒温文而雅的表面底下是极为倔强的性格。
“丢了乌纱还算是好的!”张致仁怒道:“丢了脑袋怎么办?让他们变成孤儿寡母?”
“爹,不会吧?”张铃问道。
“不会?陈家和吴王已经多拿出了五十万饷银、萧家是三十万两,还有大大小小的宗亲都在出银子,你说,他们会甘心白白付出吗?”张致仁怒道。
“不是还有太子顶着吗?”张铃又道。
“伯母,昨晚刘次辅悄悄对我说,让伯父称病休息一段时间,可能太子那里也让步了。”
“刘晏还算是有良心,你们越是强硬,真正得利的却是太子!”张致仁道。
“爹,您在兵部,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张铃问道。
“哪里?是今早老皇帝半开玩笑对我说的,让你家大清官消停点!他老人家多筹到了军饷,这次摆明了不会变法!”张致仁怒道。
“我若退缩,致身后那些同僚以何境地?让他们顶在前头当替罪羊吗?岳父大人,该说的我还是会说的。”许轻寒低声道。
“那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张致仁气得不行。
“皇帝敢这么做,我就去劫法场!”张铃怒气上头,也冒出一句气话来。
“好吧,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们都去当清官吧,有本事把祖宗拼下来的基业都给我整没喽!”张致仁怒不可遏,拂袖转身而去。
张铃自知失言,急忙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许暮雪和张沐风会意,一左一右,迅速跑了上去,各扶住外公一条胳膊,劝其息怒。
贺齐舟也跟了上去,对怒意未消的张致仁道:“张大人,我来劝劝伯父吧。”
张致仁停了下来,道:“怎么,你准备顶在前头?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还准备冲锋陷阵啊?我和皇帝说过了,你小子会挑事,下次廷议没你份了!”
贺齐舟急忙道:“我是真想劝许伯父收手,我也看清了,既然死活都变不了法,白白被别人当枪使的事我可不干,再说西风口的案子也有了些眉目,我想……”
张致仁怒气稍敛,骂道:“你小子又想怎样。”
“我想找机会单独见一下叶叙……”
“没门!”见贺齐舟又提这种风险极高的事,张致仁气得头也不回,一路走出大门。
“爹,您别生气,我会劝劝漠烟的……”张铃远远叫道。一边摆手让张沐风和许暮雪一路陪了出去。
“漠烟,爹嘴上这么说,不会见死不救的。”张铃转头对许轻寒说道。
“伯父,您是想替我挡灾吧?”贺齐舟返身回来。
“不是,虽说你那道奏疏少了点策略,但确实是造福苍生、巩固国防的好计策,所以拼得一死也是可以争一争的。”许轻寒道。
贺齐舟道:“伯父,我知您是一番好意,但刘次辅可能是从太子和陛下那里听得口风,我因是杨征义子,现在正处征战之际,陛下不会降下重罪,反而您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更重要的是无论我们怎么抗争,那道奏疏都不可能被采纳了,所以您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我们何不依兵法所云,养精蓄锐,待势而发呢。”
“贺齐舟,没想到你还挺圆滑的,这点可不太像杨征啊。”张铃笑道。
“这不是还没到拼命的时候吗。”贺齐舟脸上微微发红。
“漠烟,这回要不就听父亲一回吧,别把我老爹也搭进去,硬撑的话,你好像躲不过这一劫,何况便宜的还是姜杉。就当替老人家着想吧。”张铃道。
“好吧,那我明日和朝中几位同僚商议一下,大战期间,王田适当增加一点税赋还是很有必要的。”许轻寒从张致仁和刘晏的话里也听出贺齐舟应无性命之虞,便想着重新回到自己分步、分地削藩的策略上来。
张铃见许轻寒难得让步,也松了口气,道:“你呀!早晚得让我劫法场,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
见许暮与张沐风送走张致仁马车,返回家里,张铃急忙让两人再去一次外公家,让两人告知许轻寒愿意降低诉求之事,以免老人夜不能寐。贺齐舟当然也失去了“动嘴”的机会,只能返回枢密值夜。
这些日子,枢密院更加忙碌了,往来北方各地的军情密件如雪花般飞来。贺齐舟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来回在枢密院和外城军驿之间奔走。这一日中午刚从军驿返回,便撞见从兵部送信回来的许暮。
许暮告诉贺齐舟,昨天有他的家信寄到了武备馆,一同寄来的还有杨山和林川的,是林川通过刘骏之转告的。
贺齐舟暗呼一声糟糕,白白耽误了一天,他让林川一有家信便让刘骏之来通知自己,可能一直在路上送信,错过了。听此消息,贺齐舟急忙向花渚告了个假,赶回武备馆,那封信里很可能有自己想要的内容。
……
朝堂之上,陈裕提出,明日的廷议应由皇上亲自主持,因为半月之期已到,除了最为偏远的几个督抚因为信件往来时间的缘故,尚未收到回折之外,其他人的意见都已送到内阁,也都转到了太子和皇帝那里。对此,无人提出反对意见。
……
午后,回到异常冷清的武备馆,一直等在宿舍小院的林川,手持一个厚厚的信封高兴地交到贺齐舟手里。
贺齐舟回屋后用纸刀裁开信封,里面还包着五封信。
杨战的最短,三句话:大黄归乡,你得天驹,吾甚慰。通六脉后勿急,悉心养伤,最好在此境多留两年;喜讯连连,当饮三大杯!
黄荃的信最厚,因为里面夹着一管伤药,贺齐舟取出一闻,知道那是老头压箱底的好货,前一封家书已经详细讲述了自己伤情,老头不放心,把救命药都拿来了。好吧,先吃一粒,边疗伤,边看信。
祖父杨老太爷说自己身子骨还能撑两年,希望贺齐舟照顾好自己,得空后回家看看。
母亲贺莲的字里行间都透着忧心,虽然贺齐舟将一路上的险情都轻描淡写带过去了,但仍是让贺莲心悸不已,信中除了反复叮嘱贺齐舟要小心点之外,还让他将北周的见闻再详细点写封信回去。
第五封信也是贺齐舟最关注的那封,那是求杨山的父亲杨峙调查叶昌身份的回函,信中的内容与贺齐舟预判的竟然是八九不离十。
杨峙来信说道:叶大成,将军县人士,有一子叶昌,很早便变卖了田地,当了柳家的佃农!其心地善良,家境贫苦仍收养了一名孤儿,取名叶叙,待如亲子。
夫妇二人因病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