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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九头妖圣叹了口气，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疲惫。
“五百年了，我们在这里守了整整五百年。眼睁睁看着无数子孙后代，死在陈塘关、死在天庭天兵天将的手中。”
“世人皆以为我等是在练兵，在防备李靖麾下三十万天兵，防备那深不可测的‘陈塘关总兵’。实际上，我们是根本走不开啊！”
“走不开？”
孙凡不禁讶然，随后看了一眼七圣之下的巨大囚笼。
顿时有一些恍然。
这位二郎神，居然需要七位妖族大圣，加上那看起来十分不凡的囚笼，才能困得住吗！
“是的。”九头妖圣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当年，那沙和尚以自身性命，生生化作永恒虚灵，融合……”
“等等，你是说沙僧？”孙凡再次惊讶。
“对，他就在这里。”七圣突然齐齐抬手，在虚空中一点。
无尽的光芒绽放。
“啊——”
虚空之中，一声巨大的怒吼。
紧接着，那囚笼上方，浮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
“沙僧，沙悟净！真是他！”孙凡的瞳孔狠狠一缩。
终于。
他终于见到西游五人组之一的真身了！
“等等，他现在的情况？？？”孙凡忽然感觉不对。
那虚空之中的沙僧形象，手持一柄月牙状的宝杖，一头红发如火焰蓬松，两眼圆灯，脸色蓝靛，项下悬着九个骷髅头。
只是身形近乎虚幻一般，浑身充满奇异的琉璃之色。
“唉~~~”七位妖族齐齐叹息一声。
九头妖圣道：“当年，沙和尚本是天帝安排在孙悟空等人身边，一颗通风报信的棋子。”
孙凡心头猛然一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打断九头妖圣的话，期待着他立即往下说。
“后来，第一次西游事成。唐僧成了旃檀功德佛，孙悟空成为斗战胜佛，猪悟能成为净坛使者，沙悟净成为金身罗汉，白龙马成了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可惜……那都不是他们想要的。”九头妖圣声音悠长，将孙凡的思绪代入了五百年前，那一场牵连三界的大戏之中。
“唐僧成了佛，却还是走上了前世金蝉子的老路。”
“孙悟空成了佛，心中向往的，依然是自由自在。”
“而猪悟能，沙悟净，都也未达成心中的执念。一个想要回到天河，在万千星辰之中寻找前世的痴念。一个只想修复琉璃盏，重新回到王母娘娘身边，做一条听话的……狗。”
“就连那小白龙，似乎也有心愿，无法达成。”
“心念不能通透，就算是成了佛，又能怎样呢？”九头妖圣叹息：“这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啊！”
第138章 西游是一场骗局
“他们？”
孙凡疑惑道。
“他们，就是……天帝，如来。”九头妖圣冷笑着，抬头看天。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
七圣山上忽然阴云密布，雷声滚滚，似乎整个天空都在震怒。
“提起名字，便生感应。这便是三界至尊！”九头妖圣神色凛然，冷冷地道。
“……”
孙凡默然。
如来佛祖强大，世人皆知。可是……天帝居然也如此强悍？
九头妖圣似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天帝经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化身万千，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方才登临三界，成为天庭共主。你说，他会有多强？”
“啥？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孙凡呆了一呆，屈指一算，结果居然没算过来……
不禁又呆了一呆。
一般的金仙、妖圣，也不过才万年修行的道行。
而天帝这位至尊的道行，居然是以亿万年为计数的？
那还怎么打？
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回去洗洗睡了！
“哈哈哈”九头妖圣看他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放心吧。妖圣、金仙之后，道行法力只是一个积累，也并非亿万年的法力就一定天下无敌了！真正顶尖的大能，都有窥探时间长河寻回宿世记忆的神通，我这么说，也只是一个比方而已。”
九头妖圣笑着安慰孙凡。
然而他却依然是眉头紧皱。
话虽是这么个理，但是天帝这位存在，必然是天地间最顶尖的那两三个人之一。
而这，他是自己将来注定要面对的对手啊！
九头妖圣摇头一笑，继续道：“取经成佛之后，师徒几人虽都身在佛门，却又天各一方。只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终促成他们再一次收拾行囊，踏血西行的导火索。”
“那是什么？”孙凡问道。
“我也不知道。”
九头妖圣再次摇头。
“你不知道还和我在这扯半天？？”孙凡险些吐血，如果不是看他是前辈，这一句话当场就要喷在九头妖圣脸上了。
九头妖圣道：“当年的真相，早已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我只知道他们一夜之间突然变得极强，然后就那么西行而去。除了几个亲身经历的当事人，谁又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如此决绝呢？”
说着，他一指前方的囚笼，“里面这位，或许知道一些。不过他可是号称三界第一嘴硬，从没有人想过，能够撬开他的嘴。”
“……”孙凡。
也是。
传说中的二郎神，好像是这么个范儿！
这时，九头妖圣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当年，他请我等坐镇七圣山，只告诉我们——西游，是一场骗局。”
“西游，是一场骗局？”孙凡讶然，但心中又有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是啊，西游，是一场骗局！”
只听那妖圣叹息道：“当年的西行路上，我为九头虫，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与许许多多仙妖佛魔一样，都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可惜……我们甚至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七声叹息，在七圣山上空回荡。
孙凡茫然的站在原地。
耳边似乎传来牢笼之中，二郎神杨戬一声声讥讽的冷笑。
许久。
他晃了晃脑袋，说道：“算了，继续说刚才的吧。沙和尚到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九头妖圣点头，“当年，那沙和尚以自身性命，生生化作永恒虚灵，融合了琉璃盏与灵山佛光，才将这三界第一战神困在这囚笼之中整整五百年。”
“他现在的状态……只是一个虚灵，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没有思想。唯一的执念，大概是永远镇压着二郎神，这位三界第一战神。证明自己存在过的价值。”
“我能感觉到，他心中存在一股刻骨的恨意，恨仙，恨佛，更恨这天！”
九头妖圣抬起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穹。
孙凡也抬头望天。
心中想着：沙和尚……究竟恨的是谁？
“五个人……仅仅五个人啊……就将这三界，险些都掀翻了！”他一脸唏嘘之色，眼中除了感叹，只有浓浓的佩服。
“沙和尚才是困锁二郎神的主体？你不是说，他是天帝安排在孙悟空、唐僧几个之中的棋子吗？”孙凡不解地问。
“其中的曲折我也不清楚，大抵是改邪归正，又或发生了什么吧！除非追溯时光，否则这些事，只有问他们本人才知道了。”九头妖圣道。
孙凡闻言心中一动。
想到了装在耳朵里的那九面往生镜，不由若有所思。
追溯时光，他现在好像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莫非要去流沙河走一趟？
一旁，九头妖圣也终于说到了正事：“此番请魔猴王前来，也是因沙和尚与二郎神一事相求。”
“你说。”孙凡没有拒绝，等着他说出下文。
“我们想请你至流沙河走一趟，寻回最后一片琉璃盏碎片。”九头妖圣看着孙凡的眼睛，认真地恳求道。
“最后一片，琉璃盏碎片？”
“是的。五百年光阴，我们加上沙和尚已经快要困不住这二郎神了。上一次你栖风山一行，不慎被其走脱了一缕竖目神光，就是证明。”
九头妖圣忧心忡忡。
二郎神，三界第一战神。
这名号不是叫出来的，而是当年无数场战役生生打出来的！
对于许多老一辈的妖魔来说，他就是一个噩梦。
当年除了孙悟空，三界无人可与二郎神相斗，现在齐天大圣已逝，更没有人敢言能胜过他。
“为什么要琉璃盏？”孙凡问道。
“那琉璃盏，本是一件普通的神物。当年碎成亿万，如恒河之沙。但却寄托了沙和尚一身执念，被他一一拼凑，也是他现在的载体。可惜……那琉璃盏洒落流沙河中，始终却差了一小块。”
“而二郎神五百年的挣扎，已经让这囚笼的封印渐渐不稳了。”
九头妖圣解释道。
“不知魔猴王，你可愿相助？”
孙凡沉默一下，没有立即答应。
最终，他道：“为什么选我？”
“因为他说……”九头妖圣指着天空的沙和尚虚灵之影，“当年，是孙悟空藏起了那最后一块残片。”
第139章 神秘的陈三
离开七圣山。
孙凡才飞出百里，就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小红，来找我喝酒啊？”他立即笑呵呵地道。
前方的红孩儿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一手提着一坛子酒，就想往孙凡脸色砸去。
“等等！这是……”
孙凡鼻子一嗅，忽然叫道：“别别别，不要糟蹋了美酒！”
“此乃天庭的琼浆玉液，蟠桃所酿，现在的人间界独此一份。不过你现在想喝，要先打过我再说！”
红孩儿一竖火尖枪，杀气腾腾地道。
“打？嘿嘿嘿，打就打，怕你呀！”
轰！轰！轰！
激烈的战斗，瞬间打响。
一坛美酒在二人之间随劲气翻飞，却始终没有破碎。
许久。
两个身影蓦然分开，收起兵器立在虚空。
看起来，似乎平分秋色。
红孩儿却叹了口气：“我败了，酒给你。”
说罢。
将酒坛一抛，直接洒脱地转身离去。
周围远远的有无数目光窥视着，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哎哎，别走啊！”
孙凡双手接过酒坛，腆着脸追了上去。
“你这傲娇怪，一坛子让我一个人喝，这怎么好意思呢？”
“那你还要怎的？”红孩儿停下脚步，不耐烦地道。
“怎么着……也得再加头牛，一起下酒啊！”
“死猴子！”
一声怒吼划破天际。
周围的妖魔闻声无不胆寒。
吃牛？
这红孩儿的父亲，可是大名鼎鼎的平天大圣牛魔王啊！
你在他面前提要吃牛？
……
好不容易，第二场大战云雨初收。
孙凡与红孩儿躺在七圣山下的斜坡上，看着远方的夕阳彩霞，嘴里喝着酒吃着肉，还不停斗着嘴。
忽然。
红孩儿叹了口气。
“怎么了？”孙凡问道。
“孙兄弟，这次找你，其实是想问……”红孩儿迟疑着。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孙凡头也不回，大口喝了一碗蟠桃酒，“此次幽冥之行，我去了一趟十八层地狱。在那里……”
他微微叹息，又喝了一口酒。
才转头看着红孩儿急迫的目光，道：“……听到了一个哭声，在风中飘扬。”
“哭声……”红孩儿的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
“嗯，尽管没有找到声音的源头，但那个声音，很温柔。”孙凡道。
“是吗？那肯定是很温柔的……”
红孩儿狠狠灌了一大口酒，转头看向孙凡。
抱拳道：“多谢孙兄弟！今后但有吩咐，在所不辞！”
“行！”孙凡毫不客气地道：“那我现在就命令你——把剩下的酒都留给我喝！”
“休想！”
红孩儿当场变脸，浮出冷笑：“呵呵，天真的猴子，我说什么你都信？”
“那就……干一碗？”
“干！”
“干了！”
“哈哈哈哈……今天谁先倒下，谁就是孙子！”
“你这死猴子，自己姓孙，一点都不吃亏……嗝……”
一场大醉。
两个顶尖妖魔似乎都刻意放纵着自己，将心中这些年继续的压抑，在酒水中挥霍了个干净。
两个时辰后。
孙凡摇摇晃晃起身，飞离了百万妖山。
他驾起筋斗云，径直往东海之畔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