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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力有问题、还是态度有问题?”
“各位食君之禄,却不思为君分忧,反而逼迫皇上服用下三滥的药物?若是真这样做了,当真留下子嗣又如何?那清清白白的女子,却一生都毁了,诸位不觉得良心会痛吗?”
……
温无玦甚少言辞激烈,今日突然露面,却言语犀利、句句带刺,将一众朝臣抨击得满面羞愧,头都不敢冒一下。
唐玉素来亲近他,却似乎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当即垂了头不敢说话。
萧归眼睛发亮地黏在他相父身上,满脸的笑意掩饰不住,发觉他相父说话就是厉害啊!
让这群“之乎者也”霎时无话可说。
许久之后,萧归才装模作样地朗声道:“相父说的对,不能糟蹋清白人家的姑娘。这样吧,即日起,众卿家就商量一下,看看皇室宗亲里面,哪个子弟适合立为储君,便接到宫中来培养吧,各位觉得如何?”
众朝臣此时还能说什么,默然片刻,齐声道:“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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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四)
临近年下;?各地的布政史都要进京述职;户部忙着清算一年收支,安排明年预算,还要给官员们发放添支钱;?即年终奖;其余五部虽少了杂务,却要接见从各地来的官员;人人皆是忙得如同站不住脚的锥子。
萧归反而却清闲了下来,这些事情大多都由各部尚书做主;?他通常只需要用朱笔一批即可。
唯有户部的财政一项;?数目繁杂;?每次尚书过来呈报细节的时候,都需要长篇大论地阐述各个项目、时不时还要使上旁边的小吏打打算盘。
然而萧归却仿佛天生在这一块上有异常的天赋;?往往小吏还没打完算盘;?他已经心算出来了,甚至偶尔还能直切要点,合并同类项,删繁就简;?听得户部尚书一愣一愣的;?拿着册子翻来覆去,好久才能跟上他的思路。
温无玦笑着打趣他,若是生在现代,该是个偏科严重的理科生。
此时寒冬腊月,二人在皇城内高高的角楼上围炉赏雪;?袅袅的热气滚烫。
凭栏望去,天地间素白一色;?仿佛万物不复存在,只余眼前人。
萧归不懂,“理科生是什么?”
这个范围太大,解释起来也麻烦;?温无玦便忽悠他。
“就是纯粹给人算数的。”
萧归愣了下,手中金箸顿在炉边,“那朕若是去了那边,岂不是成了下人?”
“我们那边人人平等,不存在尊卑贵贱。”
“还有这样的?”
温无玦点点头,恍然发觉来这里时间太长,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现代的事了。
“我们那里,没有皇帝、没有贵族、没有奴仆,人人都要工作,不工作就没饭吃。”
萧归“啊”了一声,突然就心有戚戚起来,“那给人算数,能养活我和相父么?”
温无玦见他还真认真起来,不由好笑,歪着头想了想,很难想象萧归这样的人去打工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不用几天就把老板炒鱿鱼了吧?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能。”
萧归郁闷了一下,似乎很难接受自己真去了那样一个时代,会连自己的男人都养不起。
他垂头想了想,他觉得自己也不差啊,算数不行,至少还能打战啊!
“我们那边是和平年代,不用打战。”温无玦再一次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萧归:“……”
他恨恨地捏住他相父似笑非笑的脸,阴沉沉道:“反正就算朕穷死,相父也别想跑。”
深冬里的风乍然吹来,吹得人瑟瑟发抖。
温无玦微微眯着眼睛,突然诘问他,“你这几日去哪了?”
萧归:“……”
他眼神一阵躲闪,没料到他相父突然发问,就心虚了起来。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温无玦一看他神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心中叹了口气。
他给他斟了一杯清酒,缓缓道:“后山的龙潭域烟瘴重重,既然自古以来被称作为是龙潭虎穴,自然有其道理,你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
萧归年少,喜欢冒险,是人之常情,温无玦本来不想过多干涉他,但这一切都要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
萧归自知理亏,笑嘻嘻地讨好道:“我错了相父,我这就自罚一杯。”
说着,他将酒一饮而尽。
温无玦无语,清酒一杯,有意义?
他凉嗖嗖道:“你还不如把你埋在御花园梅花树下的鹿饮烧刀拿出来喝了。”
萧归嗤了一声,看透了他似的,手上摩挲着他的后颈。
“是相父想喝吧?”
温无玦:“……”
他面不改色地承认了下来,“是啊,这清酒喝着有什么意趣?这天气,最适合喝烈酒,喝到微醺醺的,有点清醒,又有点迷茫,那是最舒服的状态了。”
“相父别想了。”萧归凉凉道,“周大夫说了,你的旧疾,最忌饮酒。”
周大夫是近来萧归给他找来的前朝名医,倒是有几分能力。
一把脉就瞧出来温无玦的旧疾因何而起。
这原本是发生在原身身上的事,许多最初的症状,除了温伯和原身之外,没人知道。温无玦也是因为看过书了,才清楚他说的是真的。
“草民虽有个好方子,可惜缺了几味药材,不过倒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丞相按照草民开的药按时服用,虽说不能根治,但也能好个八。九成。只不过,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喝酒,酒会克药。”
他说的信誓旦旦,温无玦吃了几副药后,果真身上日渐轻爽了许多。
他叹了口气,“虽然身体渐好了,但人生无酒,少了很多趣味啊。”
“相父还有朕呀,哪里就没有趣味了?”
萧归不满地将他连人带着厚厚的大氅搂紧怀中,从沸腾的金鼎中夹了一片莲藕,按照他相父的喜好,给他沾了料汁,送到他嘴边。
在这冰天雪地中,两人最后竟然吃得出了一身汗。
萧归低低笑道:“都怪相父身上太冷了,非得靠着朕。”
温无玦横了他一眼,“是谁扒拉着我的?”
……
除夕夜。
丞相府灯火通明,上上下下打扫得焕然一新,几株新开的梅花插在精致的瓶中,别有风致,暗香浮动。
因之萧绡是热门的储君人选,故而他今年便没有回南洲,平日里时常到丞相府玩。
一开始是缠着温无玦,后来他发现了比温无玦更好玩的陆嘉,便天天缠着他舞刀弄剑。
如今到了除夕,他一个人在府中冷清,温无玦便让他过来凑热闹,一起围炉。
按照往年惯例,萧归应该是在宫中开宴,守岁到子时,然后给臣子们赐菜,取普天同庆、天家恩德之意。
但萧归素来不按惯例行事,早早地将菜赐了下去,然后对外宣称守岁。
只有李凌知道,守个鬼的岁,人都悄悄跑到丞相府去了。
温伯一看见他来了,就没有好脸色,只可惜今天是除夕夜,有着忌讳,谁都不能骂人。
“哟,李公公,今天吹得哪阵风啊,把你给吹来了。”
李凌眯了眯眼睛,要不是皇帝来了,你以为老子愿意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温管家客气了,这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借的新衣裳?穿起来倒是有几分人模人样了,不算给皇上丢人了。”
温伯脸色一变,刚想破口大骂,忽地想起今天的日子来。
忍了忍,继续笑着阴阳怪气,“好说,你家主子一年到头拢共给那么点钱,我家丞相都不够添置衣裳,要不想给你家主子丢人,你就让他大方点。”
“算了算了,别白白糟蹋了好衣裳了。”李凌摆摆手,似是无奈道。
……
两人站在穿堂门处,互相踩了许久,谁也说不下谁,最终以温无玦的出声叫唤,而不得不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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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番外(五)
丞相府人本不多;?但多了几个不速之客后,便显得热闹起来。
在正堂里支起了一张木梨香五脚圆桌,铺上大红团福桌帔;?端上热腾腾的热鼎,年味立即便溢出来了。
温无玦坐于上首,慢悠悠地从宽袖里掏出一叠红底镶金边的红封。
他温和地开口道:“都说压岁压岁;?希望大家把霉运都压在今年;?此后岁岁平安喜乐;?无灾无难。”
萧归坐在他身侧,低声笑道:“相父怎么那么会说话?”
明明就给个红包的事;?偏偏他说得那么动听。
家中的仆人小厮都眉开眼笑;?一个个排队过来领红封,嘴里说着吉祥如意的话。
“谢谢丞相!愿丞相万福。”
……
末了,萧归伸长了手,“相父;?我呢?”
温无玦睨了他一眼;?递了一个过去。
萧归不满,“为什么跟别人是一样的?”
“那你想怎样?”
温无玦斜斜地瞥了他,摊开双手,“总好过你什么都没有准备。”
“谁说的?”萧归咬了咬牙,“朕的东西早就给相父送出去了;?相父至今没有送我什么。”
“你送了什么?”
萧归气道:“相父头上是什么?”
温无玦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一根光滑的簪子。
这才想起这是萧归送的。
他仔细地想了想;?似乎、仿佛,他确实没有给萧归送过什么。
面对萧归阴恻恻的脸,他默然了片刻,然后低声反问:“我把我自己送给你还不够?”
萧归一愣;?刹那之间,眼神由阴转晴,顿时云消雨霁。
他嘴角扬起,凑了过去,俯下身低声道:“好说,朕今晚慢慢享用。”
温无玦:“……”
因他们二人坐于上面,距离又近,压低了声音,下面的人只看得二人说悄悄话,却听不见说什么。
李凌和温伯等知情人只好捂住脸,简直没眼看。
随后,添酒移灯开宴,烛影幢幢。
从正堂到廊下,两排喜庆的灯笼高高挂起,宛如两条金灿灿的游龙。
闭门谢客后,众人围坐一处,吃着热腾腾的饺子,言笑宴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中却是暖融融的一片。
饭后,众人在廊下守岁。
温伯从厨房中捧了一盘子的栗子出来,用铲子埋在烧红的炭中的,等了一阵后,又翻了出来,惹得大家哄抢不已。
栗子的清香在院子里浮着,丝丝甜腻,闻着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温无玦捡了一颗,细细地剥着,滚烫的栗身烫得他手指发红。
萧归见了,笑着调侃道:“我来吧,相父细皮嫩。肉的,不适合干这种活。”
他不怕疼似的,三两下将板栗剥了个干净,递到他相父嘴边。
有人愿意伺候,温无玦乐得不动手,拍了拍手,将手按在暖融融的汤婆子上。
说是守岁,还没到子时,便有人困得溜脚了。
只有陆嘉跟萧绡是孩子心性,在院中打雪仗,打得兴起,忘了时辰。
瞧着萧绡咧嘴大笑的模样,温无玦忽然低声对萧归道:“我觉得萧绡做储君不错,不说很有能力,至少未来是个为国为民的皇帝。”
“相父不觉得现在立他为储,太早了么?”
“是早了些,你可以写下旨意,藏于妥当之处。”
萧归歪着脑袋想了想,发觉他相父说的很对。这样一来,既可以减少了萧绡的危机,又可以安抚朝臣的顾虑。
万一有变,有一道旨意在,萧绡也好,他未来的子嗣,这个皇位也有个主人。
“好了相父,今日是除夕,不谈政事了。”
远处有绚烂烟火升起,一声声清脆的鸣响,夹着偶尔的欢声笑语,腊月里的天气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等到子时一过,温无玦打了个呵欠,然后起身回房。
谁知他前脚刚走,萧归后脚就跟上。
随着温无玦进了门,“喀”地一声关上门。
因着是除夕,廊下红彤彤的灯笼照得屋里都带上了绡缎似的软红,烛光摇曳之中,极为喜庆。
萧归轻笑着从背后拢住温无玦。
“相父,这像不像是洞房花烛夜?”
他心里微动,他们二人身份特殊,此生是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办婚礼了,但这种私下的小情趣又何尝不是一种补偿呢?
“你觉得遗憾?”
萧归倒觉得没什么,他神经粗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