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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心中明白,若留下这弟子,日后等这弟子修行有成,必要报杀父之仇。
若周盛今后再犯庄冥,他作为周盛的授业恩师,又当如何自处?
明知这弟子与之有仇,却依然放任?
若真如此,他与庄冥之间,必要生出不快。
再有万一,真出现了什么变故,庄冥被周盛所杀,那么聚圣山怪罪下来,白圣君再出一剑,太元宗岂非要步当年古元宗的后尘?
人心复杂,仇怨难解。
老道自问今后难以管束这身负杀父之仇的徒弟。
既然如此,不若彻底断了这苗头。
“十三先生,可满意否?”
“前辈行事,我怎敢有异议?”
庄冥这般应道,他也知晓,这老道是给他一个交代,同时也是为了保这弟子一命。
事情做到了这样的程度,废了自家弟子的修行,庄冥便也无话可说。
丹田破碎,经脉断绝,比他庄冥当年,还更为伤重。
当年他丹田破损,真气外溢,聚圣山上下,包括恩师白圣君,都觉得棘手。
至于这周盛,便更加没有恢复的指望了。
若有朝一日,他真能恢复,庄冥或许还要感激他,因为那也代表,他找到了可以让自己也恢复的方法。
“嗯,此事……到此为止罢。”
庄冥摆了摆手,神色如常。
老道士神色复杂,心中叹了一声。
人心复杂,他忌惮于庄冥,毁了自家弟子。
心中究竟对庄冥有没有不满,有没有记恨,却也真不好说。
但庄冥却也不以为意,他的目光扫过周盛,旋即落在那江地正令的身上。
这位江地执掌正令的大人,权势滔天,掌一地之权,宛如一方霸主,此时此刻,脸色已是惨白到了极点。
按道理说,这个年轻人,不就是他辖地之下,区区一座商行的掌权人么?
在他这位正令大人的辖地之中,任何势力,任何商行,任何人物,其实都由他掌控,任他拿捏,听他调派。
庄氏商行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也是因为福老鬼给了不少利益,而让他满意,才有立足之地。
此人分明是凡尘俗世间的行商之人,如何摇身一变,就成了高高在上的仙神?
而且,连堂堂掌印府尊,仙门下派而来的长老,都如此忌惮于他,不惜毁去其徒弟的前程,来给对方一个交代。
这究竟是什么人?
“正令大人,在牢里好好保重。”
庄冥近前去,叹道:“不过,我会让人,将你受贿的证据,送到第八府的官员手中,希望你还能有性命,从牢狱里出来……”
江地正令陡然大喊出声,看向庄冥,目呲欲裂。
庄冥哈哈一笑,背负双手,往前行去。
旋即,便在众人无法置信的眼神中,缓缓道出一句。
“对了,不知前辈道号何名?”
——
气氛凝滞了片刻。
适才谁都认为,他与新任掌印府尊熟识,而且关系不浅。
为此,新任掌印府尊,还不惜废了自家真传徒弟。
可现在……他却连新任掌印府尊的名号,都不知晓。
周盛脸上的自嘲,愈发浓郁。
岳廷神色更是古怪,即便是知晓来龙去脉的陆合,却也觉得有些荒诞,原来公子跟这老道士,相识归相识,还不识得对方的名号?
“老夫,封论。”
“今日之事,多谢封老秉公执法。”
庄冥施了一礼,道:“近日庄某,会在第八府及第七府逗留,而今封老新官上任,待过两日,封老有暇,可来寻我,好生畅谈一番。”
封论老道神色复杂,终是点了点头,道:“好。”
庄冥点了点头,伸手一招。
昂然龙吟震响。
蛟龙腾飞,云空为之遮掩。
但瞬息之间,蛟龙便化作一条细线,落入他的手中,钻入了袖里。
“此事既有定论,想必也无须庄某配合审问,如此,便先行离开了。”
“十三先生慢走。”
“封老安好。”
庄冥轻笑了声,往前而行。
岳廷与陆合,均跟随在后。
封论老道静静目送他离去。
待得他远去,方是长出口气。
而就在这时,南侧天空上,飞来一只金色异禽,上面端坐一个人影,临近院落当中。
——
庄冥离开院落,回望一眼,只见那金光落入了院中。
蛟龙之身,极为敏锐,有所感应。
那是一头成了精的妖禽,但只是小妖,尚未入大妖层次。
而妖禽背上,那人气度不凡,修为只在道印上层,但却有着极为尊贵的气态。
“此人的法力,颇为不俗,似是大楚王朝皇室的功法?”
这般想着,庄冥收回目光,便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往前而行,口中却又发出吩咐。
“让福老在明日清晨之前,将郑元山的三地生意,镇稳下来。”
“而各家趁火打劫的,可以记下,日后清算。”
“岳廷,当日伏杀你与福老的,现在便可以反击了。”
“你亲自去,有仇报仇。”
“事后清理一下,虽说掌印府尊在前,而今又是凡人犯我,官府不会深究,但仍要在明面上尊重大楚王朝的律法,行事须稍作遮掩,莫要过于明目张胆。”
“是,公子。”岳廷肃然道。
——
而在此刻,院落当中。
场面愈发寂静。
那些公人,武者之流,无人胆敢多言。
江地正令,以及躺在地上的周盛,俱是失魂落魄。
只有刚刚落地的景王殿下,神色异样,低声道:“先前,小王看见了。”
封论老道看了他一眼,说道:“殿下以为如何?”
景王脸色微变,若是寻常的一府掌印府尊,他难免要以皇子身份,对今日之事,加以质疑。
因为这掌印府尊此次行事,从规章律条来看,也未免太过粗糙武断,不但轻易放走了对方,又当场定下了江地正令和这周盛主簿的罪责,着实谈不上严谨办事。
但眼前这一位,却不是一般掌印府尊,他从太元宗来,原先更是身份尊贵,而今虽谪落凡尘,也是执掌三府,连他父皇亦不曾怠慢,而是亲自接见,授予三枚府印。
此时此刻,他却也不敢多言,更是好奇,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年轻人,仗着一条蛟龙,如何便让这位从仙门而来并执掌三府的新任掌印府尊,如此隐忍退让?
“小王认为,此人或许真的没有亲自动手,以大楚王朝的律法而言,他未有出手,便也无法定罪。”
景王迟疑道:“但是,修行人的手段,不能以常理而论。”
封论老道点头说道:“这满院公人,肉体凡胎,看不出真相,先前之事,必是此人动了杀机,但他不愿当面触犯大楚王朝律法,才却没有亲自出手。”
景王顿时有些欲言又止。
封论老道低沉说道:“关于这点,却也难说是大楚王朝律法差错,古往今来,金丹如仙神,虽然入世,也不曾如他一样深入俗世的,哪怕怒而杀人,也不是滥杀无辜,多是诛灭触犯神威的凡人,且是挥手便杀,直截了当,哪有如他这样,满是弯弯绕绕,拿捏不住把柄的?今日之事,实属罕见的特例……”
景王叹道:“也就是说,您老也认为,事情缘由,因他而起?这诸般事情,也是他的手笔?只是他过于狡猾,不落把柄,从律法而言,没有证据?”
封论老道停顿了一下,道:“就算证据确凿,就算他今日亲手屠灭这满院之人,包括一地正令,包括一府主簿,老夫也不会定他的罪。”
景王面色大变,露出惊异之色。
无论是江地正令,与那周盛,都瞬间为之惊骇。
“为何?”
“惹不起……”封论老道语气复杂。
“这……”景王错愕无比。
“老道先前与殿下说过,凡事谨慎为先,魄力不足也不要紧,但若谨慎不足,便有性命之危。”
封论老道自嘲一声,道:“老道之所以与他结识,便是因为谨慎不足,故而先前与殿下谈话时,才有这么一番感悟。”
“他究竟是谁?”景王惊道。
“他不主动开口,老道也不能说。”封论老道摇头道。
“您可是太元宗的道承长老,金丹上层的级数,有望成就真玄的强者,放眼大楚境内,都是……”
“都是惹不起的。”
封论老道按住三枚官印,叹道:“莫说老道止步金丹,便是入了真玄,也万不敢动他分毫。”
第117章 一人藏宝气,三府起风波【一更!】
江地之事,就此停歇。
那位江地正令大人,视这江地浩大一域,如自家花园,一切人物势力,皆受他摆布,而维持平衡,但他本身,可谓是高于江地任何人及任何势力,俨然是一方霸主,但今次也彻底栽了。
原本庄冥是打算以蛟龙,直面第八府的掌印府尊,使对方忌惮,而再议合作之事,共得利益。
但如今这位新任掌印府尊,虽谈不上合作关系,却比庄冥原本设想的合作关系,更为稳固。
如此,庄氏商行便没了太多顾忌。
而今福老统筹全局,而岳廷、白庆、柳河等人,皆去行事,只留霜灵在庄冥身边照料。
至于陆合,具有大才,则在相助福老,在必要之时,行重要之事。
庄冥以蛟龙之身,再度吞食了从“方”、“永”二地运送过来的珍贵物事,他这蛟龙凭借太虚清气化龙篇,凡是灵气充沛之物,均能炼化,而为己用。
故而成长之迅速,可谓一日千里。
便是那封论老道,也不敢相信,蛟龙是在短短时日,增长百年道行,只错以为是当初在聚圣山福地,蛟龙收敛气息,想要试探于他。
“吞食这一批,想必能再长一丈余。”
庄冥吐出口气,百尺竿头,难进一步。
以往尚未化蛟,幼龙不过几尺,但凡能长一二尺,便已是极为难得的进益。
然而如今蛟龙长达三十余丈,仿佛丈许成长,也不大明显。
而且蛟龙修为越高,想要成长,便越需要更具灵气的天材地宝。
庄氏商行还要继续扩大,整个东元境二百余地,可不能局限于区区六地,而且……扩张之余,也还须得继续变得强大才是。
——
晨时。
朝阳明媚。
庄冥吐出口气,功行圆满,积蓄中庭。
旋即便见他拍了拍衣摆,往前行去,道:“吩咐下去,今夜设宴。”
陆合便在旁边守护,听闻此言,先是一愕,旋即明朗,道:“公子设宴,宴请的是……那位?”
庄冥点头说道:“不错,我猜那位掌印府尊,大概已经处理好了事情,以我名义发帖,今夜宴请,他定会来的。”
说完之后,他目光扫过一旁的霜灵,复又说道:“这位新任掌印府尊,若只是太元宗的长老,超然物外,便也罢了,但如今执掌三府,自然求稳。”
“而今有我这般人物,在他辖地之内,先前又搅弄出了如此风波,此刻还似乎不想离开,有长久立足于此的征兆,甚至麾下商行,正大肆扩张,他自然不大安稳……”
“他也生怕我全无顾忌,以仙神之姿,视三府境内各方势力为蝼蚁,肆意妄为。”
“毕竟,前次咱们可以说是有人主动来犯,便是以凡犯神。”
“今次是咱们主动扩展,容易变成肆无忌惮,搅乱凡尘秩序,甚至肆意屠杀。”
“我若寻常修行人,哪怕入了金丹上层,本领犹在他之上,想必他也会上禀东元境王府,镇压于我。”
“但我身份不俗,他不敢动我。”
“便只好来与我商议。”
他解释了一番,看见霜灵已然有了恍然大悟之色,方是点头笑道:“你来了这海外大地,可不如东胜王朝熟识,许多日不曾炼药了罢?这般手艺,可不能失了……咱们去药馆挑一挑,海外的药材,种类要比东胜王朝,更多一些。”
——
江地,药馆。
纷乱吵杂之声传来。
而今福老与岳廷,皆不在此,管事的也甚是头疼。
直到庄冥三人到来。
“公子,岳爷。”
“怎么回事?”
“来了一个人,来买学府的伤药,而且,他想要买尽所有的伤药。”
“哦?”庄冥眉头一挑,与陆合对视了一眼。
“之前公子在对面药馆,买尽了对方从学府独有的伤药,回来降了一半价钱。”这管事低声说道:“小人害怕,是对方药馆,效仿此举……”
“你倒是聪明。”
庄冥笑了一声,挑起车帘,跃下马车。
陆合紧随其后,护卫在侧。
远远便看见一个男子,约三十来岁,他衣着朴素,然而体格粗壮,眉宇间有些戾气,面带凶相。
此刻这男子,极度暴躁,怒吼咆哮。
“他娘的!你们这药馆开店,有钱还不赚?老子没钱给你们吗?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