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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征抵达侯亭镇,京师就在眼前,对于一路上的连番大胜,却并无多少欢喜之意,他对部下们说道:“战绩彪炳吗?这路上的阻碍,真刀真枪的拼杀其实很容易,真正的困难,是我们进入京师之后。”
京师中的局面,宋征心知肚明。
龙仪卫的两位老祖曾经辅佐肖震,但必定不会追随于他这样一个新人。没有镇国强者的保护,宋征面对太后和黄远河天生弱势。
而除了面对天火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弱势。
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群人,站在路边等候着。鸿天成派人去询问过,回来报告宋征:“大人,是侯亭镇的里长,带着镇中的长者和修士迎接您的。”
宋征点点头:“去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入镇,只在镇外安营扎寨。”
“遵命。”
鸿天成派人去说了之后,那些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大军入城,很难做到秋毫无犯。侯亭镇位置紧要,镇内富裕,若是有修兵见钱眼开,必将是一场灾难。
得到了宋征这个保证,那些人连连拱手感谢,不多时,鸿天成派去的人回来了,带回来了侯亭镇众人送来的礼物,和一个消息:“大人,禁军斗兽修骑第一营今早刚刚进驻侯亭关。”
宋征意外:“这是冲着我们来了的?”
他估算着时间:“今早进入,也就是说可能昨天夜里才从京师出发。”
……
茅正道正在京师著名的销金窟“揽月楼”中玩耍,七八个狐朋狗友,几十个楼中的红牌女妓,还有几个伶优,放肆的奸笑声不断传来,茅正道纸醉金迷。
没人他娘的知道茅正道在北方战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背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疤,从脖子后面,一直延伸到左边屁股。
如果不是家将拼死保护,他就回不来了。
但为了救回他,十九个家将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茅家会照顾他们的家人,并且保证他们的孩子会受到极好的教导,踏上修行之途。。
可是茅正道在战场上,和这些家将们之间,已经不是简单地主仆关系了——无论是什么身份,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许多次之后,感情都只会剩下一种:袍泽!
他们死了,茅正道回来了。他很庆幸回来的是自己,否则家将们就算是回来了也一个也活不成,亲眷还要受到牵连。
但茅正道心中的伤疤却比背上那一道还要巨大,撕扯开来,到现在还在流血,不知要几百年才能愈合。
他白天就像个木头人,每天照例去斗兽修骑执勤,下了差事就酗酒狂欢,每天都酩酊大醉才能睡着。
战争对于朝中的权贵,比如太后和首辅大人,不过是政治的一个延伸,他们可以用各种手段让战争变得对自己有利。
但对于那些真正参与过战争的人来说,他们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战争。
此时,他醉眼迷离,看着正在表演歌舞的伶优,后仰着靠在一群衣着轻纱的粉红女人之中,香软一片,莺声燕语。
却觉得孤独。
酒还没有喝够,喝够了就不会有这么多感觉了。
忽然,一枚同音骨符闪亮灵光,他不想理会,但灵光锲而不舍,他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愣了一下,起身来往外走去。
寻了一间安静的房间,他捏了一下同音骨符,询问道:“宋征?”
宋征的声音传来:“我问点事情。”
茅正道表情夸张的喊叫起来道:“家里已经严令我,要跟你保持距离!”
宋征大笑一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茅正道嘿嘿冷笑:“我打算去他娘的!”宋征又是一阵大笑,茅正道感叹一声说道:“我从战场上回来之后,真的是什么都看开了……”
这事情,宋征没有办法安慰他。别看宋大人现在是老祖的境界,真的上了战场,结果未必会比茅正道好。除非到了镇国强者的级别,否则对于任何人来说,战争都是一次巨大的伤害。
茅正道收拾了心思,讯问宋征:“你找我有什么事?”
“斗兽修骑第一营是怎么回事?”
茅正道明白了,言说道:“第一营营将方伐柯,一向忠于天子。京师中一直有传言,他是天子在整个洪武天朝唯一信任的武将。玄通境后期的修为,距离距离成为巅峰老祖已经不远,天子昏庸无道,但是不知为何,对方伐柯却一向极好,军中老卒都在私下里暗骂,天子逼死了真正的军神赫连将军,却把一个只会横冲直撞的武夫当成了大帅!
天子昏迷之后,方伐柯一直很低调,这一次京营三大势力,北山大营、虎狼营和禁军,对你带兵进入京师的事情非常不满,大小军头们暗中多次商议,要将你阻拦在外,最好是能够将你手下的一千五百斗兽修骑全部杀死,让你孤身一人进入京师。
但鼓噪的都是北山大营和虎狼营,禁军方面可能是因为太后的关系,显得比较克制。方伐柯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但是我听说昨天晚上,京师广德堂的东家尚九作拜访了方伐柯,而后禁军斗兽修骑第一营连夜开拔,于今天早上进驻了侯亭关。”
宋征皱了皱眉,问道:“广德堂是什么势力?”
“他们是京师最大的丹药堂,生意遍及整个洪武,在华胥和楚雄,据说也有不少分号。”
宋征明白了:“因为东阳公主?”
“很有可能。”茅正道说道:“听说广德堂之前一直和东阳公主合作。绵州出产的那些奇花异草,都经由广德堂炼制成为灵丹,行销天下。
控制着整个洪武天朝最好灵药出产地,对于广德堂来说意义重大。但东阳公主一死,你恐怕不会再搭理广德堂,尚九作怀恨在心也是人之常情。”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我猜测,尚九作应该是许下了可以让陛下苏醒的灵丹,换取方伐柯出手。”
宋征点了点头:“这个人情,宋某记下了。”
和茅正道谈完,他又分别联络了齐丙臣和“武朝义”,将各处的详细情况了解清楚。
从龙仪卫中,他知道了广德堂的总资产超过了千亿元玉,在洪武天朝、甚至在整个灵河东岸,都是一尊商业上的巨兽。
这头巨兽按说应该是属于东阳公主的。但是东阳公主倒台的时候,不知为何太后竟然“放过”了广德堂。
以太后和黄天立圣教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仁慈,中间想必是有缘故的。
而武朝义基本就是宋征,只是宋征平日里并不将主意识停留在武朝义身上,需要知道什么的时候,才会去搜寻武朝义的脑子。
再还一章,还欠三章。感觉胜利在望了,同志还需努力呀。
第三一零章 手痒痒(上)
东阳公主和广德堂的确是合作密切,绵州境内各郡县,都有广德堂的伙计和大小掌柜,为的就是一旦发现什么珍贵的灵药,马上就能飞送京师,保证药效不会流失,以最快的速度炼制成为灵丹。
但宋征掌控绵州之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广德堂的人全都赶出了绵州。
而从龙仪卫对于天下监控的情报来看,广德堂被赶出了绵州之后,近一年的时间中,生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最高端的灵丹方面他们还有一些存货。
但是广德堂已经私下里开始在其他各国寻找珍惜灵药的来源,却处处碰壁。
茅正道推测尚九作是因为怀恨在心,才说动方伐柯报复宋征,似乎道理上是成立的,但宋征却不肯相信。
尚九作乃是商人,哪怕他真的富可敌国,他骨子里商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如果战争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他会还不犹豫的发动战争。可是和自己的战争,对尚九作并无帮助,白白浪费一枚珍贵灵丹,这样赔本的买卖,尚九作不会去做。
而且依着商人的本性,他苦寻珍惜灵药而不可得,这个时候最应该是跪在宋大人面前,哀求他继续将灵药卖给广德堂。
宋征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背后真正的主使者,恐怕还是太后。
所有人都以为太后下了懿旨,准许宋征带兵入京,就认为太后至少目前对宋征是扶持的态度,要用他来牵制黄远河。
但是宋征不会这么肤浅。他从接到懿旨,就一直在思索太后真正的目的。这并不难以揣摩,他很快就明白了:太后想要让他的军队位于众人的监视之下,明处的敌人当然要比暗处的容易对付。
但太后从根本上,还是希望能够消灭宋征的这一只斗兽修骑,于是有了京营同仇敌忾的想要将宋征所有的骑士都留在京师外的举动。
“这个老妖婆!”他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他在往深处想,越发觉得太后阴险可怕。
京营当中,太后现在能够真正掌控的,恐怕只有肃营。北山大营、虎狼营多半不会听她的,而禁军包括斗兽修骑在内,也应该是中立的态度。
而黄远河已经掌控了整个洪武除了斗兽修骑之外最能战的塞北九镇,太后现在需要军队。
利用宋征和京营之间的战斗,彼此消耗实力,太后就可以乘虚而入,逐步掌控京营的大军,从而最大程度上抵消黄远河的优势。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本官手下的一支新军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猝不及防之下,她只好把斗兽修骑第一营派了出来。”宋征喃喃自语,同时又暗骂不已:自己剿灭了两大京营真正的精锐,等于是帮了太后一个大忙!
虽然自己同样收获绝大,但总感觉不太舒服。
“这该死的老妖婆!”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打开门来喊道:“请鸿天成和孙辨非阁下过来一趟。”
……
太后坐在一张玉榻前,天子躺在玉榻上仍旧昏迷不醒。
偌大的宫室之中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此时此刻,太后那张尖刻冷硬的脸上,罕见的浮现起一丝柔情的怜爱。
她与先帝之间没有爱情,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先帝虽然给了她皇后的位子,却也用各种手段限制了她、限制了黄天立圣教。哪怕是在先帝驾崩之后数十年,她也只能蛰伏在后宫当中。
不过黄天立圣教隐忍数万年,区区几十年的蛰伏算得了什么?她很快就等来了这个机会。
她和先帝只有这一个孩子,儿子是她的亲骨肉,黄天立圣教的修士天性凉薄,但母子之情仍旧难以割舍。
玉榻上的天子眼眶深陷两颊瘦削,肤色显得苍白。
无论是谁,在昏迷之中被人采血采··精,状况都不会太好。她以“八岐逆神针”之术困住乾和太子,用掉了自己儿子半升龙血,否则一位镇国强者,岂是那么容易就被镇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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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外面无人知晓,太后看着儿子也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用湿毛巾为儿子擦干净了面部,而后站起身来,一身凤袍裙摆三丈,如同云端女王一般走出了宫室,脸上那唯一的一丝柔情顷刻不见。
宫室中“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不是真正的她,太后对于权力的欲望,远远超过了所谓的本性。
“北山大营和虎狼营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迅速有太监跟上来:“已经派人去申斥马牧野和任长野了,他们丢失了本部的精锐,被一群新兵杀的全军覆没,这一次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紧守着自己的营盘,不准别人插手。”
太后点点头:“我教崛起之艰难,你们都看到了。任何一次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这一次小心行事,务必要将京营置于我教的掌控之下!”
“遵旨!”
她忽然停了下来:“侯亭关如何了,战斗开始了吗?”
……
宋征将鸿天成和孙辨非请来,商议了一番。
斗兽修骑第一营的骑兽,乃是洪武天朝培育出来最强大的骑兽“铁胄狮鹰”。这种骑兽一半是狂狮一半是雄鹰,每日都要喂食十斤铁矿石,身体的要害部位都沉淀出一层厚厚的宝钢骨甲,不需要披甲防御力也同样惊人。
而因为这种骑兽需要腾空飞行,所以也不能披甲增加负重。
一头可以在陆地上像狂狮一样狂奔,在天空中像雄鹰一样翱翔的骑兽是相当可怕的。洪武天朝第一强兵之名令人胆寒。
方伐柯是天子的忠犬,斗兽修骑第一营是天子安全的保障。天子一向贪生怕死,哪怕是北方战场最困难的时刻,他都没有把斗兽修骑第一营从自己身边派出去,在天子看来,自己的性命当然要比国土的沦丧重要得多。
针对铁胄狮鹰,宋征和鸿天成反复商议,确定战术,而后鸿天成问道:“大人,若是第一营龟缩在侯亭关里据险关而死守,咱们怎么办?”
宋征笑了,摇头道:“方伐柯不会这么做的。”
第一营动身的时候,整个京师的权贵们就都知道了,感到意外的人很多,因为第一营一向只听命于天子,似乎没有理由去跟宋征死战。
但第一营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