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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陆景松了口气。
蚩道，“既然你证明了材料之间的相互融合比不断提纯要来的有用，那我先前的炼器计划也要更改了，啮铁我这边暂时没什么用处，可以先借给你们。”
“多谢蚩前辈。”陆景喜道。
“这是小事，”蚩摆手，“远没有你给我指出的方向重要……这样吧，我再帮你打造三样东西，你需要兵器吗？”
“哦，我前些日子刚得了一把。”陆景指了指墙角边立着的陨铁禅杖。
蚩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摇头，“料子是不错，可是锻造手法也太差了，看样子不是出自什么大家之手，倒像是乡野间那些个铁匠胡乱打造的。”
“这跟禅杖是弘莲大师的遗物，弘莲大师生性旷达，不拘小节，所以此杖没准还真是他于乡野间寻人锻造。”陆景道。
而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见蚩已经走到了那根禅杖边，拿了起来，握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遍，之后又掂量了几下，旋即轻咦了一声。
“怎么？”陆景扬了扬眉毛。
蚩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将那根禅杖置于自己的两根手指之上，超过八十斤重的陨铁禅杖居然就这么被她用两根手指给托了起来。
不过陆景知道蚩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指力有多强的，于是便静静等着蚩再开口。
“这根禅杖前后重量是一样的。”
蚩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奔主题，并不会遮遮掩掩。
而随着她这句话说出口，陆景终于也反应了过来。
前后一样重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这根禅杖实际上前面的头比后面那个头要稍大一些。
当然，差距并不太明显，普通人很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也就是陆景的眼功足够好，还有像蚩这样一辈子都在和兵甲打交道的炼器师才能看出这其中的差距。
那现在问题来了，试问一根一头比另一头稍大一些的禅杖，是如何做到重量一致的？
陆景和蚩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不过陆景还是稍微有些犹豫的，这根禅杖毕竟是弘莲大师的遗物，说起来也是佛门至宝，若是就这么毁去不免有些可惜。
然而陆景又想起了先前昭明小和尚跟他讲的那些事情，说弘莲大师当年曾凭借疯魔一百零八杖与数位魔道一流高手激战不落下风。
陆景如今已经将这门武功修至大成，威力虽然也不错，但感觉远没有昭明口中那么恐怖。
尤其他在见识过晏筠的出手后，也更进一步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几门武学与顶尖绝学之间的差距。
为什么这套疯魔一百零八杖落在他的手里以后就没传说中那么能打了，莫非其中关键便藏在这根陨铁禅杖之中？
一旁的蚩似乎有些不理解陆景在纠结什么，开口道，“你要是真喜欢这根禅杖的样子，之后我再照原样给你重新打造把一模一样的好了。”
而陆景的目光这时恰好也落在了杖身上那句“万法皆因缘”上，心中忽然一片豁然。
对啊，自己何必如此纠结于所谓的先人遗物，弘莲大师自己就不是怎么在乎这种事情的人，否则这只禅杖也不至于会落到那只山魈肚中。
因为以弘莲大师的武功，那只山魈显然不是对手。
他在机缘巧合下得到此杖，如今又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个一窥此杖秘密的机会，为什么反倒踟蹰了起来。
再加上蚩已经答应帮他重铸，于是陆景也再没有了任何顾虑，“还要劳烦蚩前辈帮忙，不过若是直接融掉这根贴杖，里面的东西岂不是也会一起毁掉。”
“不用那么麻烦，”蚩不以为意道，“你跟我一起出来吧。”
陆景闻言抓着那根陨铁禅杖，跟在蚩的身后走出了屋门，来到了院子里。
蚩指着院中正在好奇的在和黑猫对视的啮铁，“把你的禅杖给它。”
啮铁似乎听懂了蚩在说什么，望着陆景手中那根陨铁禅杖也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来，就像是小孩子看到货架上的辣条时的反应。
不过陆景手里这根禅杖可比辣条硬多了。
但是当他把禅杖递给啮铁，后者还是跟咬辣条一样迫不及待的咬了起来，也不知道它的牙是什么做的，一口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原本颇为坚硬的陨铁禅杖就它啃掉了一小节。
在嘴里嚼了嚼，迫不及待的咽了下去，接着就又啃上了第二口，第三口，不过等到了第四口的时候似乎被什么硌到了，之后便从嘴里吐出来了一颗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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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看呆了，问一旁的蚩，“它这是把牙给硌掉了吗？”
蚩见状也一怔，她之前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但还是道，“不，会吧……它是诡物，按理说再硬的东西也吃不坏牙的……”
实际上陆景在开口后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那颗牙齿看起来很小，而且看形状也更像是一颗人类的牙齿，而不是熊猫的。
再看啮铁，吐出牙后还和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啃着那根禅杖。
陆景也便进一步确定，这牙的确不是它的了，于是陆景上前一步，捡起了地上那颗牙齿，仔细端详了起来。
只见上面居然刻着一串小字。
——疯魔荡寇，业火红莲，欲得真解，先入净土。
陆景看到这十六个字，先是一喜，接着眉头却是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喜的是疯魔一百零八杖看样子真的还存在有一个ps版，但是看到陷入净土陆景又愣住了，这什么意思，难道想把这门武功练成了还得加入佛门不成？
可他对当和尚没什么兴趣啊，而且他是潜灵体质，一屁股的桃花债，入佛门这也不合适吧，再说除了弘莲大师自己也没听哪个和尚练成了这门武功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玩意儿
蚩也看到了牙齿上的那串小字，但只赞了句刻功不错，就没什么兴趣了。
至于一旁的啮铁，趁着陆景发呆的功夫，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把那根陨铁禅杖给啃了个干净。
等陆景回过神来，只看到了它脸上的意犹未尽之色。
蚩对陆景道，“它大概三个时辰就会消化完杂质，把精华再给拉出来，之后我可以帮你再锻造一把禅杖，除了样子一样外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陆景想了想，“给我掺点铬，哦……就是你发现的那种材料吧。”
蚩点了点头。
接着陆景又道，“还有你刚得到的那份材料，能帮我做点小东西吗？就算是履行你那个什么三样之约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房取了笔墨纸砚，按照记忆画下了一个剪指甲刀，一把刮胡子刀，两把餐刀，还有一只汤匙和一个七八十年代风格的那种老干部铁杯子。
这些东西应该差不多就把那块儿不锈钢给用完了。
要说用处，其实这些小玩意儿也都不是不能代替，但是这些东西对于陆景来说除了使用外还有别的意义。
算是他对前世生活的一种缅怀，偶尔看到手边的这些小东西，也能提醒他自己他究竟来自何处。
蚩看了眼，除了那把剪指甲刀的设计算得上有些心意外，其他的看起来都很是一般，于是她摇头道，“你这些东西打造起来都很简单，对我来说只是随手的事情，除了那把禅杖，这些都不算在我们的约定里。
“所以你还能让我给你打造两样东西。再多的话，你得自己出材料，另外还要付我工钱了。”
“请你打造兵器一般工钱是多少？”陆景好奇道。
“视难易程度和需要耗费的时间，五千两到三万两银子不等吧。”蚩道，“至于更高的也不是没有，我打造过最贵的东西大概二十万两工钱，前后我一共忙活了三个多月。
“另外司天监找我订的东西，我会给打对折。”
陆景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炼器来钱这么快的吗？看不出来，身上一件珠宝首饰也没有穿的也很简单的蚩居然还是个隐形的顶级富婆。
你要早这么说，那之前一起同居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啊。
等等，陆景感到哪里不对，他问蚩，“你不离开书院，也没什么兴趣爱好，要那么多钱干嘛？”
“买材料啊，”蚩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前些日子署里帮我寻到了一块儿很稀有的矿料，但是被一个大盐商买下做石雕了，我花了三十万两才从他的手里买下来。”
“…………”
陆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蚩见此间事了，也着急回去继续搞她的融合实验，留下了入山腹的方法后就骑着啮铁匆匆离开了。
而陆景之后又琢磨了一会儿牙齿上的十六个字，从字面上看来似乎很好理解，是劝想修行ps版疯魔一百零八杖的人遁入空门。
但是细想起来，陆景又觉得其中颇多疑惑之处。
若是弘莲大师想将自己这门得意武学传与佛门中人，那一开始就把禅杖教给佛门弟子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特意绕一道，将禅杖丢给那只山魈呢。
而且天下间的和尚那么多，佛门内真要有陆景要找的答案，也不至于到现在一点风声也没有。
昭明小和尚可是说过，弘莲大师圆寂后江湖之中也有不少想要得到他在武学上的衣钵。
甚至于作为天下顶尖正道大宗的悬空寺也忍不住动了心，将得到弘莲大师遗稿的妙真师太请到悬空寺做客了一段时间。
当然，从另一方面上来说悬空寺此举也算是保护了妙真师太。
毕竟对弘莲大师身上的武功有想法的江湖中人有不少，他们首先想到的也是弘莲大师留下的那些手稿，而妙真师太虽然在佛门很有名望，是一代高僧，可是她却不曾修习过武功。
拿到弘莲大师的手稿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而妙真师太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来到悬空寺后不但将手稿大方拿出给众僧一起参阅，而且干脆就把手稿的真迹留在了悬空寺里，自己只又抄录了一份。
而悬空寺的一帮高手，聚集在一起，逐字逐句的推敲研究了那份手稿整整数月，虽然收获颇丰，但只是佛学方面的，并没有看出其中藏有任何武学秘籍。
于是这事儿也就这么逐渐平息了下去。
而陆景对弘莲大师的手稿也没什么想法，一来那东西在悬空寺里面，想看到太难了，二来这手稿已经被寺内众僧研究了那么多遍，陆景也不觉得自己还能从中看出什么花来。
这个所谓的净土看样子应该也不在那份手稿里。
陆景已经重新爬回到床上，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可惜始终没能得到什么合理的答案，最终也只能就这么又进入了梦乡中。
第二天一早，陆景先去听了崔教授的诡物探秘。
接着又来到了蚩所在的山腹，按照先前的约定，将已经拉完陨铁的啮铁给带走，来到了取竹径前。
而夏槐与杨涛也都已经早早的等在了这里。
虽然陆景在诡物探秘课上便已经和他们说过成功借到了啮铁，可直到亲眼看到这只憨态可掬的异兽出现，杨涛和夏槐依旧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蚩之前的态度看起来很是坚决，根本就没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两人都不知道几日之后蚩为何便突然转变了注意，难道说陆景先前随口那几句指点，真的起到了作用，可他之前不是都没去听过炼器课吗？
杨涛打量陆景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器物一样，佩服道，“想不到陆兄你身上还有这种本事！那可是蚩啊，我问了教炼器课的教授，他说蚩虽然年轻，但是单论炼器之术，蚩已经可以做他的老师了，司天监内无人在她之上。
“实际上若不是蚩太过沉迷于炼器，不愿讲学浪费时间，这个教授本该由她来当的。”
“蚩的炼器术的确是很厉害的。”陆景望着正在啃竹子的熊猫道，“我也比不上她，只是恰巧比她多知道一些东西而已，而且我也只有纸上谈兵的本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打秋风
取竹径的那些竹子虽然坚硬无比，但是依旧抵不过啮铁的牙齿，被它几口便咬断了。
而这也再次证明了竹子的天敌的确是熊猫。
即便啮铁每啃断四根竹子自己就要贪污上一根，可一下午的功夫它还是帮陆景三人啃下了足足八十根竹子。
照这么下去不出三日，三人便能凑到黄监院所要求的数目了。
杨涛还从中挑出了一根粗细正合适的竹子，准备拿来做根新枪。
不过在问过陆景蚩锻造兵器收取的工钱后，杨涛就默默绝了请蚩出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