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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的时候陆景也想到了什么,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那家伙在你们这里一共存了三百六十万两?”
“不错。”曲管事望向陆景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他身为天平钱庄的大管事,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豪商富贾,其中不乏一掷千金之辈,但是如南斋先生这般将百万巨资放心托给别人的却是头一遭见到。
而陆景这会儿也有些失神,他之前已经知道了寒山客有钱,但还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有钱到这个程度。
这已经……有些超越他的想象力了。
究竟什么人,才能把三百多万两银子给当作闲钱,而且看寒山客的样子,他对丢掉的那二十万两其实也不是太在意。
如果陆景没去找他,他说不定就放着不管了。
看得出他是真的对长生之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当然最让陆景感到佩服或者不可思议的还是寒山客放着这么多银子也不好好享受,跑去镜湖谷餐风饮露,十几年时间,一直睡在树上,换了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关于那二十万两银子。”曲管事情咳一声,再度开口,将陆景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中,“那日我并不在钱庄,当值的是另一位管事,不过事后我也有问过他。
“他说那人自称南斋先生,但说来也奇怪,明明时间过去的并不久,可他对那人的相貌穿着却都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很肯定自己当时有认真核对过信物。
“我相信他的话,因为他也是钱庄的老人了,最早只是钱庄的一个小二,因为做事踏实仔细,一路慢慢坐到了管事的位置上。
“他或许不是太平钱庄里最聪明的人,但绝对是最可靠的几个人之一,而且二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个小数目,他不可能不对信物的。
“除此之外,账房那边还有南斋先生的签字画押。”曲管事道,“我刚刚已经着人去取了,还请陆大郎稍待片刻。”
“好。”陆景虽然被寒山客委托来处理丢银子的事情,但是他手头上其实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先按照正常的流程和太平钱庄核对一遍是很有必要的。
过了一会儿,还是先前接待陆景的那个小二六儿带着一本账本走了进来。
他将那本账本交给曲管事,后者打开,翻到其中一页,接着摊在陆景面前,“这里,三十三日前,戌时二刻,南斋先生来钱庄取过一次钱,二十万两。”
陆景探头过去,果然看到了这样一行小字,而且下面还有押字和印章。
别说那押字真的和寒山客手书上的字很像,反正陆景是看不出什么区别来,而那印章也同样如此。
之后一旁的曲管事也跟陆景解释道,“太平钱庄存银有很多方式,当初南斋先生选的是信物加印章,所以我们一般也只认这两样东西,不认人的。
“不过距离南斋先生当初来存钱已经过去了快四十年的时间,在这四十年间他一直没有动过这笔钱,老实说我们甚至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结果上个月他忽然现身,来取走了二十万,这让我留了个心眼,就按照他之前留下的地址去了一封信,说了下这事儿,没想到果然出了岔子。”
曲管事说完看了眼陆景脸上的表情,却发现面前的少年比他想象中沉稳的多,一直不动声色。
片刻后陆景才又道,“如果有人伪造了信物还有印章,又模仿南斋先生的字骗走了那二十万,不知太平钱庄准备如何应对。”
“京师之中大大小小的钱庄票号足有百家,但是只有三家经营了百年,太平钱庄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能开立这么久,把生意做到如今这么大自然是有原因的,若事情真的如你所言,那我们自然会将这笔银子如数赔偿给南斋先生。”
曲管事毫不迟疑道,可接着他的话锋又是一转,“不过你需要先证明,那笔钱并不是南斋先生取走的。”
“听起来很合理。”陆景道,随后又问,“那日负责接待那位南斋先生的管事现在可在钱庄?”
“哦,何管事今日休息,你要是想找他打听那日的事情可以去牛行街,他家在那里,随便找个附近的人问一问便能找到。”
陆景点头,“多谢了,最近一段时间还请曲管事看好剩下的钱,暂时不要支取给别人,哪怕那人手上有信物和印章。”
“好,”曲管事见陆景起身,于是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路将他送出了钱庄。
等回到外面的大街上,陆景冲屋顶上的黑猫招手,后者也顺势跳了下来,重新落回到陆景的肩膀,满意的舔了舔嘴唇。
陆景见状微微一愣,“你这么快就开饭了,吃的什么,别是我最近急缺的财运啊。”
这地方到处都是钱庄金铺什么的,陆景觉得碰上财运的几率还是挺大的,眼见黑猫吧唧嘴,他也跟着眼馋了起来。
然而黑猫摇了摇头。
“是坏运气吗?”
这次黑猫点头了。
“好吧。”陆景松了口气,接着又问,“我进去这段时间,你真没看到什么财运吗?”
黑猫再度摇头,陆景有些失望,“好吧,咱们再找找。”
第二百五十二章 气运聚集地
曲管事将陆景客气送出门后,又转身回到了钱庄。
不过他并没有去自己先前所在的库房,继续盘点存银,而是脚步不停,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东侧一间偏厅里。
曲管事先前有过吩咐,要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不得接近这间偏厅。
而他自己站在门前的时候心下也罕见的生出了一丝紧张感。
实际上曲管事自己是不喜欢他现在在做的事情的,这与太平钱庄一贯的为客人保守秘密的宗旨相悖,但是奈何来对面的来头实在太大。
曲管事根本惹不起,即便太平钱庄的大东家在这里,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他默许的。
曲管事尽量收起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伸手,轻叩了两下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进来吧。”
曲管事闻言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他不敢抬头去看屋里的人,原本高大的身子微躬,尽量将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前方一小片地方。
接着就听那人抱怨道,“真是的,你们太平钱庄的护院都是吃干饭的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让一只狸奴窜了进来,还咬伤了咱家的腿。”
“童大人被狸奴伤了?”曲管事闻言有些意外,但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刻道,“我这就去请郎中。”
“免了,还是先说正事儿吧。”屋内那人叹了口气,“你既然来找我,那就说明那人来了,是吗?”
“不是,来的是个姓陆的少年,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说是南斋先生的朋友,他的手里拿着那半只玉佩,还有一封南斋先生的手书。”
“哼,倒是挺狡猾的,二十万两银子都没法让他露面。”那个尖细声音的主人喃喃道,“不过既然来的是个少年,想必你应该也从他的嘴里套出那人在哪儿了吧。”
“没有。”曲管事摇头。
那人闻言立刻又怒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骂,“你这么大岁数是白活了吗,亏得你们东家还跟咱家夸你老成持重,结果连个少年郎都对付不了,咱家看你这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曲管事默默忍受着那人的喝骂,直到那人骂的有些累了,停下嘴喘口气,才又开口为自己小声辩解道。
“我跟那个姓陆的少年郎谈了几句,觉得他不简单,担心要是表现的太急切,或者问的太露骨,会被他察觉到什么。”
“放屁!他才十八九岁哪儿懂那么多,咱家看你就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那声音提高了几度,听起来更加刺耳了。
曲管事不敢再还嘴,只能将头埋的更低了。
而那人又骂了一会儿,大概也烦了,这才摆手道,“罢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按童大人您的吩咐,我已经将何管事的住处告诉了他,接下来他应该会去牛行街找何管事了解那日的事情。”
“行吧,那后面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了,咱家的人自会处理。”
那人说完见曲管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童大人,对方是江湖中人。”曲管事提醒道。
他还没说完就听那个尖细声音的主人嗤笑道,“江湖中人又怎么了,不过十八九岁,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你说他姓陆,难不成还当他是最近那个什么声名鹊起的陆景吗?
“放心,京师之中的一流高手咱家心中都有数,他既然露了头,肯定就再翻不出咱家的手掌心。”
曲管事还想再提醒屋内那人陆景并非京师中人,听口音似乎是南边来的,但是他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不耐烦了,心知自己若再开口,一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于是也就将这话给又咽了回去。
而另一边的陆景,这会儿也在带着黑猫往牛行街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已经吃饱了的缘故,黑猫这会儿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卧在陆景肩头舔着自己的爪子,一双眼睛显得有些迷离。
陆景不满它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开口道,“喂,你别光顾着自己爽啊,出门前可是答应了过我让我也爽一下的。”
黑猫闻言勉强打起了点精神来,开始左顾右盼。
然而找运气这种事情本来就需要点运气,而陆景现在的运气显然一般,这一路上黑猫什么都没嗅到。
直到来到牛行街上,黑猫的身子忽然一颤,接着目中光华大放。
陆景见状精神也是一震,喜道,“你又发现新的气运了?”
黑猫点头。
“在哪儿?”
黑猫冲着一个茶摊的方向仰头,陆景立刻也向那边望去,然而还不没等他找到目标,就见黑猫又冲着旁边一个卖玩具的小贩指了指。
接着尾巴又转向了不远处的树下下棋的两个闲汉,之后还指了一个赶着牛车的庄稼汉,以及一个正在哄孩子的一个妇人,还有三个正在晒太阳的老人。
陆景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好家伙,这地方运气也太多了吧,是整个京城的运气都在这儿扎堆儿了吗?
但是紧接着,他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来。
虽然那些人在极力掩饰着自己,努力将自己自然的融入到附近的环境中,但是以陆景的眼功,还是瞧出了不少东西来。
这些人显然都是江湖中人,而且其中不乏好手,毕竟不管再怎么装扮鼓起的太阳穴和手上的茧子总是难以被藏起来的。
而陆景随后也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恍然。
他迈步,向着那三个正在晒太阳的老人走去,注意到陆景正在接近,其中一人明显有些紧张,躺在藤椅上的脊背都僵了起来。
好在之后就听陆景道,“几位老丈,小子想打听个事情,请问太平钱庄的何管事家是在这里吗?”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那个老人身体也放松了下来,点头道,“没错,看到那边的梨树了吗,何管事家就是那一户。”
“多谢。”陆景笑了笑,接着就向老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埋伏
随着陆景走向何管事所住的那座小院,正在茶摊边饮茶的那群镖师,他们的手也悄悄摸到了桌上的兵器。
街边卖玩具的小贩看了眼自己脚边的木箱,在木箱的最下面是他的一对儿铁钩。
哄孩子的妇人按住了藏在襁褓中的软剑。
而那两个在下棋的闲汉,则是偷偷抓了把铁棋子在手中。
至于那三个晒太阳的老人,他们在街上的位置最显眼,而且躺在藤椅上,很难藏下什么武器。
不过赶牛车的那个庄稼汉已经在慢慢的接近他们了。
而作为目标的陆景此刻依旧是一副一无所察的模样,他在何管事的门前站定,正打算伸手敲门,可没想到下一刻,异变突生。
一大队骑士忽然从长街另一头飞驰而来,所过之处一片鸡飞蛋打,路上的行人也都纷纷避散。
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那是穆王府的人,京师之中的权贵有不少,但要说最嚣张跋扈的那还得是穆王偃的两个儿子。
这两人都是不学无术之辈,诗书章一样不行,斗鸡走犬却是样样精通,而且最喜欢结交江湖游侠。
平日里出行都是乌泱泱一片人,遇上对手也不讲什么江湖规矩,全是一拥而上,除非是真正的高手,否则多半双拳难敌四手。
而他们也不以为耻,反倒仗着人多四处争强斗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