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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也知道纪先生?”书画扬了扬眉毛,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随后就又闭口不言只是冷笑了数声,接着道。
“我看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尤其是你那个同伴,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我的画傀了,呵呵,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用他的身体,去你们司天监玩一玩。”
第二百九十九章 地下一层
其实陆景的心里还有不少的疑惑,比如书画三人和东玄真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他们都是奇物,那这一身神通显然不可能是东玄真人教的,师徒之说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而他们盯上朱颉,既不求财也不求权,一心只想搅乱天下大势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书院镜湖谷中的寒山客又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这些问题陆景最终都没有问出口,一来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不早点解决书画,吕屏这边很可能就先撑不住了,二来就算他问了,书画也未必会回答。
实际上书画在吐出最后那句话后似乎也失去了再跟两人对话的兴趣,抓起了地上那副画后,扭头就跑。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打算拖到吕屏和陆景都变作画傀,从而不战而胜。
然而他一个普通人,跑起来又怎么可能快的过陆景和吕屏,他才刚转过身,陆景和吕屏几乎就同时起步,来到的他的身侧,就跟先前在第一副画中遇到他时那样伸出手去,准备一左一右把他给夹在中间。
但是这一次两人的手却抓了个空,因为就在最后关头,书画的身子忽然一矮,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而他这一矮并不是因为忽然跌倒,或者俯下身去,而是他的脚下一空,就像是跑到了悬崖边,他的整个人也从崖壁上跌落了下去。
好在这片看不见的悬崖并不算太高,甚至还不到一丈,很快书画的双脚就又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然而当陆景和吕屏也跟着他一起向下跳的时候,却根本没有感受到那片隐形崖壁的存在,落地后依旧还停留在原先的高度上。
而书画则在不远处,抬头冷笑着望向两人。
无论是吕屏还是陆景,都没想到在这片空白的世界里除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外,居然还藏着个负一层。
明明书画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然而陆景跟吕屏却找不到能接近他的办法。
陆景随后试着运起十层的功力,抬脚向下跺去。
结果落地的霎那陆景感觉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上,但又像是什么都没踩上,然而他的那只脚的确也无法再继续向下。
积蓄的内力以他的右脚为原点,向四周迅速扩散开来,让这个空白的世界也跟着一起晃动了起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也让书画的脸色一变。
之后书画没有再站在原地继续看热闹,而是又向下跳去,而且这一次一口气又下了“十几层”,这才又停了下来。
而吕屏在陆景动手后也尝试了下,结果他也没法打破脚下的屏障,甚至连让这个世界晃动一下也做不到。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在尝试着掷出一枚铜币后,发现那枚铜币倒是没有受到阻拦,冲着书画飞了过去。
只是因为双方之间的距离太远,而且吕屏的暗器手法也很普通,书画并没有怎么费力气就躲过了那枚铜币。
再然后吕屏就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了。
这次入皇宫赴宴,哪怕门口的侍卫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搜身,但是绝大多数人的身上也没携带什么兵器。
再说就算有刀剑,甚至长枪在手,吕屏也还是对十几丈外的书画束手无策。
而书画在经历过之前的虚惊后也逐渐放下了心来,眼见陆景跟吕屏的几次尝试都没能奏效,他的神色也变得愈发得意,忍不住开口嘲笑道。
“在我的地盘上你们拿什么和我斗,还是乖乖变成我的画傀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陆景忽然举起了右手,冲着他比划了起来。
不只是书画,就连一旁的吕屏也不知道陆景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他回想了脑海中的所有法诀手势,乃至暗器手法,都没见到过类似的动作。
而让两人更不解的事情还在后面,陆景比划了半天后,那只胳膊终于停在空中不动了,在在这之后陆景却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书画一开始还很警惕,随时准备跑路,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发生什么,于是他绷着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故弄玄虚吗?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一道寒光突然从陆景的衣袖中射出,冲着他飞了过来!
因为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书画甚至没能看清那东西的样子。
等他回过神来,那东西已经飞到了他的身前!
书画心中不由大骇,急急忙忙迈步躲向一边,结果居然还真的被他给躲开了。
而那东西没能刺中他又飞出了一段距离,这才掉落在了地上。
却是一把小剑。
书画之前没见过飞剑,但是还活着的时候话本也看过不少,尤其喜欢那些剑仙的故事,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次居然就撞上了一个。
万幸没受什么伤。
书画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低头,下意识的看向手中的画卷,随后瞳孔就是猛地一收。
只见那副画卷上赫然多出了一道约莫二尺长的口子,看这样子分明就是先前被那把飞剑给划出来的。
这个口子要说也不算太大,但是书画看到后脸上的神色却变得很是惊恐。
甚至比被那把飞剑给刺中还要惊恐。
而不远处的陆景则和他正好相反,一开始的时候脸色有些尴尬,因为陆景已经把能做的都给做了。
他的御剑术虽然一直进展飞快,但毕竟只修到了灵动,对飞剑的掌控力只能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之前站在那里瞄准了很久,而且还用自己的手臂搭成了一条发射轨道,就是为了让飞剑的飞行路线能尽可能准确。
这种骚操作也就只有修炼了火鳞甲的陆景能想得出来了,因为一般人一个不小心,搞不好就先把自己的手臂给削了。
但是陆景没想到,最后那飞剑还是稍稍偏斜了一些角度,并没有能像他预期中的一样直接插在书画的胸口上,但却阴差阳错的刺中了书画手中的画卷。
于是陆景脸上的尴尬也变成了惊喜,如果让他在书画和那卷画中二选一的话,他当然更想毁了那副画,因为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了那副画才是书画真正的本体,但问题是那东西相比起书画实在太小了。
而陆景对于自己的御剑术心中也有b数,他现在玩飞剑完全就是一锤子买卖,如果这一剑射出去没收获,那之后除非他自己跑去捡,否则这剑九成是回不来了。
所以陆景这一剑只能选目标更大的书画,但没想到反而误中主车。
第三百章 许诺
随着湖光划破书画手掌那卷画,这片白茫茫的世界终于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一道裂纹出现在陆景与吕屏的头顶上方。
一开始的时候那道裂纹不过两尺长,就和飞剑在那副画上划出的口子差不多大。
但很快那道裂纹就开始向四周蔓延开来,越变越大!
透过那道裂缝,陆景隐约能看到一些外面的景象,包括站在大殿上高举画卷一动不动的书画,呼啸落下的箭雨,还有已经退到了墙边,犹自在苦苦支撑的夏槐等人,以及准备动身一闯箭雨的晏筠
毫无疑问司天监诸人此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人群中的朱颉两眼呆滞,看起来亦是一副面如土色的样子,接着他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神色激动的叫嚷了起来。
陆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想来无外乎是说些赏赐之类的事情,而附近几人闻言似乎有些诧异,看了朱颉一眼,但也仅此而已了。
显然相比朱颉许诺的那些赏赐,众人还是更关心自己的死活。
陆景原本是想让就快变成画傀的吕屏先从那道裂缝出去救人,而他自己则留在这里,想办法继续对付这里的这个书画。
但没想到下一刻那裂纹的扩散速度居然又增加了,接着陆景就听到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
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已经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中。
陆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在第一时间伸手抓住了画娄中最后那卷画。
而这时的书画也扔掉了手中那张战场图,转过身来似乎想要阻止陆景。
他下意识的将手伸进画娄中,还想找到一张能帮他摆脱眼下困境的画来。
但他的动作才做到一半,左眼的眉弓骨就忽然炸裂开来了,然后那道伤口一路延伸到了他的右腰,看起来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给狠狠劈中了一般,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而且这一次书画那堪称恐怖的自愈能力也没有再生效。
他就这么怒睁着双眼,直挺挺的向后栽倒了过去,与此同时陆景手中那副画也跟着一起燃烧了起来。
最终彻底燃成了一片灰烬,随风散去。
而随着书画抛掉那张战场图,大殿内一直在肆虐的箭雨也停了下来。
虽然之后那些箭矢和书画的尸体都跟陆景手中那副画一起消失不见,但是它们所造成的破坏却并没有跟着消失掉。
陆景的目光所及之处,大殿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箭孔,柱子上,桌案上,房梁上看起来很是骇人,而尸体上的就更多了,虽然今晚前来赴宴的大部分奇人异士大都在半途就离开了。
但是除了他们外大殿中还有不少宫女,太监与侍卫。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书画唤来的这片箭雨之下。
除此之外,东玄真人的另外几个“徒弟”也遭了秧。
被队友冷不丁打出了一波万箭齐发,偏偏自己的手中却连一张闪都没有,最终除了火行孙仗着遁法无敌逃掉了以外,剩下的全都活生生被aoe给带走了。
东玄真人这波简直亏到了姥姥家。
所以他现在的脸色自然也不怎么好看,明明是大好的局面,自己这边集齐了神通各异的帮手,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书画一到,先把火行孙的老底给揭了个干净不说,现在更是直接把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反观司天监那边,看似处境凶险,但是折腾了一圈却是一个没少,合着挨打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
东玄真人的心里能平衡才见鬼了。
而另一边的夏槐见到陆景和吕屏重新回到大殿上,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也重新落了下来,随后少女就感觉到了一阵疲惫感,她知道这是秘力消耗过度的表现。
连忙也收了法诀,任空中的水墙散去,哗啦啦的落在地上。
但是紧接着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悦之色消失了一些,变得有些闷闷不乐了起来。
她身后的朱颉眼中同样闪过一抹后悔之色,他也没想到自己刚说出那句话来,这么快就被人给救了,而且并不是什么听到重赏后冒出来的勇夫。
这么一看他刚才岂不是白许诺了,因为无论他说不说,最终都会得救。
然而朱颉身为陈朝的官家,说出去的话当然也不能就这么给收回来。
哪怕今晚他实际上已经表演过一次变脸绝活,可在认识到司天监的强大和无可取代后他也的确是没法再承受与司天监交恶的代价了。
不仅如此,他还要想办法弥补因为今晚的事情双方之间出现的裂痕。
所以朱颉没怎么犹豫,就对陆景和吕屏客气道,“不知两位仙家,是哪一位诛杀掉了那妖道的三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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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虽然对朱颉的赏赐很是心动,但闻言还是摇头,“官家要论功行赏还是等会儿再进行吧,我们可还有个敌人没解决呢。”
陆景一边说着一边冲主案边的东玄真人努了努嘴。
而被他这一提醒,不管是朱颉还是刚刚死里逃生的司天监诸人也都回过神来,的确,今晚的战斗还没结束。
东玄真人这个始作俑者,已经在一边看了一晚上的戏,却还没有出过手,但从他刚才应付箭雨时的轻松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的。
他最起码也是一位二宫修士,这已经书院教习的一般水准了。
而司天监今晚来这里的人,虽然对外一直宣称都是监察,但实际上只是一票书院新人弟子,外加上澄观这个只能动嘴不能动手的司天监知事。
所以就算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但是接下来这一战恐怕也不会轻松。
然而令陆景的人没想到的是,东玄真人似乎却并没有和他们动手的打算,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