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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也是因为那件诡物?
陆景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打算把这事儿上报给司天监了。
他记得书院的课程里有讲过,在遭遇自己有可能无法解决的诡物时,是可以向署里申请援助的。
虽然这有点沙悟净行为的嫌疑,遇事只会喊大师兄。
相比之下他如果第一次查案就能一个人把诡物解决,救下那位监察大人,必然会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但是两世为人,陆景早就过了喜欢逞强耍帅的年纪了,如果有更稳妥的解决方法他当然还是愿意选更稳妥的。
更何况陆景也不知道自己剩下的关于那位监察的记忆还能保留多久,所以就算是从救人的角度出发他也应该马上跟司天监联系。
但就在陆景下定决心,准备唤来谷井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就是陆景吗?”
陆景闻言转身,看到了一个瘦竹竿还有些罗圈腿的男人。
“阁下是……”
“司天监三阶监察龚浩,不过大家一般都叫我竹竿,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龚浩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只木牌,微笑着递给了陆景。
陆景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无论是正面那只半开半闭的眼睛,还是后面的名字,都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陆景将木牌还给了龚浩,接着将自己的木牌也一并递了过去,同样自我介绍道,“书院弟子陆景。”
“我听过你的名字,据说你才入书院不过几日,就把八景之一的别有洞天给搞没了。”
“这个……”陆景有些尴尬。
然而龚浩却笑了笑,“你别怕,我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只是想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难怪黄监院跟郭少监都想早点放你们出来查案了。”
“所以是龚大人向黄监院要的我吗?可我和龚大人好像之前也并不认识吧,龚大人为什么会选我做搭档?”陆景有些意外。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对你可一点也不陌生。”龚浩拍了拍陆景的肩膀,“不过你我之间的渊源还是等下再说吧,正事要紧。”
听了龚浩的话陆景也只能暂时将疑惑给压在了心底,随后道,“龚大人找到那件诡物了吗?”
龚浩点头,“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件诡物就在城南的清泉寺内。”
“清泉寺?”陆景扬了扬眉毛。
“怎么,你知道那地方?”
“听说过,城里有个女人丢了孩子,但是没人相信,不过她的贴身侍女跟我说过,她怀孕前经常去清泉寺。”
“不错,你虽然来这儿还不到一天,但是看来已经做了很多功课了。”龚浩赞道,“这么说来你也已经知道那件诡物的作用了。”
“猜到了一些,这次的诡物显然不简单,龚大人,我们要不要先知会署里一声?”
龚浩苦笑,“按照以往的规矩是该这么做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各地诡物频现,署里的人手早就不够用了,就算我们报上去上头也不会再派人来帮我们了。
“实际上我之前已经申请了几次援助了,但是你是署里唯一送来的人,所以这案子,只能靠咱们两个来解决了。”
“哪怕那件诡物可以悄无声息的抹去一个人的存在?”
龚浩的脾气倒是很好,虽然陆景一直问个不停,但他依旧显得很耐心,“你放心,等你真的踏入这个世界,就会知道这还远算不上是最危险的诡物。”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今灵州那边至少有两位五阶监察,还有六名四阶监察和十四名三阶监察正在合力调查同一件案子,他们要对付的诡物比咱俩接下来要对上的那件危险百倍,但谁让我们是监察呢?”
龚浩耸了耸肩,“这世间,总要有人来做这些的。”
“受教了。”陆景正色道。
“谈不上,只是随便感慨两句。”龚浩道,“好了,咱们也赶紧去清泉寺吧,若是到的晚了,有些人怕是就要永远找不回来了。”
听龚浩这么说,陆景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去隔壁的车马行里租了匹马。
龚浩看见那马还有些纳闷儿,问陆景,“怎么只有一匹?”
“这马龚大人你骑,我走路了就好。”
“走路?”龚浩闻言劝道,“我知道你内功修为不俗,但是干咱们这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上变故,能多留分力气还是多留分力气的好。”
然而陆景只是摇头道,“没关系,我走路走习惯了,保证不会耽误龚大人的正事儿的。”
龚浩闻言也不再劝,翻身上了马,向着城外的清泉寺奔去。
他骑了大概有十里地,而陆景果然也像之前所说就这么跟在他的马后跟了十里,一点没落下,而且到了寺庙外呼吸也一点不见紊乱。
龚浩忍不住又夸了句,“好内功,不愧年纪轻轻便已是天玑榜上的高手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唯一的敌人
葵望着面前的棋盘,沉默不语。
此刻的她就仿佛是一尊雕像,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保持着先前的坐姿一动不动。
就在对面的男人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葵忽然伸出手,又从棋笥里抓了枚黑子,不顾左上角已经白热化的厮杀,落在了右边路上。
男人挑了挑眉毛,“一步闲棋?在这种时候吗。”
葵依旧一语不发,只是将手又放了下去。
对面的男人见此不由陷入到了苦思之中。
他一会儿觉得葵忽然下在这里,其中必有深意,一会儿又觉得葵只是在虚张声势,因为左上角黑子一直处于下风,葵大概已经无力回天了,所以不得不使出这种偏招,来扰乱他的注意力。
男人已经从棋笥中取出了一枚白子,只是悬在半空中,始终踟蹰不定,不知该落于何处。
“太久了。”葵道。
男子抓了抓头发,“你别催我,我已经看出你的虚实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移动到了棋盘的左下角,接着偷偷抬眼瞥了眼葵。
然而从后者的脸上他什么也看不出,于是他又将手移向右边路。
葵依旧毫无反应。
男人心中的纠结更胜。
直到葵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太久了。”
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却是既没有下在右边路也没有下在左下角,而是对着葵的另一个角发起了进攻。
下完后男人洋洋自得道,“这次换你来猜我了。”
然而葵根本没有搭理男人的意思,紧接着便再次落子,却是继续在左下角跟男人的黑子撕咬起来。
男人不免有些无趣,而见葵的态度认真,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又各下了五步,男子却是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咦,“你这是要跟我玩征子吗?”
所谓征子又叫拐羊头,是围棋里一种常见的技法。
大致是一方左右封堵另一方的棋子,逼迫后者只能一路向下,等到了棋盘边缘无路可逃,再一口气吃掉。
如果成功的话收益巨大,基本就能定下一盘棋的输赢。
不过与之相对的风险也很大,因为是左右封堵,棋子之间彼此孤立无援,若是被对手逃脱,掉头反杀一波,那将是一场不可不扣的噩梦。
而男人在发现葵打算跟他玩征子后,也终于意识到了葵之前那一步闲棋的意义所在。
葵的那颗白子正好落在征子的路线上,所以男人若是不想强征导致自己崩盘的话,就只能放左下角的白子一条生路。
好在损失也不算太大,男人依旧占据着左下角将近六成的地盘,只是没尽全功而已。
但被葵做活那片区域的白子后,男人在总地盘上已经落后于葵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大家总是有种刻板印象,觉得所有故事里的幕后黑手在棋盘上一定也厉害呢?我就是个臭棋篓子,每次下棋总是输多赢少。”
葵没有接话,解决了左下角的战斗后她已经将目光又转向了男人先前落子的那个角,思索了片刻开始想办法围杀那枚黑子。
“啧啧,你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不近人情,从我们见面一直到现在,几乎都是我在说话,你一共只答了五句,就算你对其他事情都不关心,至少也应该问一问我究竟是谁吧?”
“我知道你是谁。”葵落子后淡淡道。
“哦?”
“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有个什么纪先生,会将活人给练成奇物,而且一直在暗地里跟司天监做对,你就是那个纪先生吧。”
男人赞叹,“不愧是司天监里最年轻的五阶监察,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不过你就这么肯定我是纪先生本人吗?”
“这不重要,反正纪先生也只是个称呼而已。”
“有理,”男人点头,再落一子,“不过我并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名字借给别人乱用的人,你听到的所有和我有关的事情的确都是我做的。”
葵闻言再次沉默,随后却是头一次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直望向对面那个男人,认真道,“为什么要把人给炼成奇物?”
“好问题,”男人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因为奇物可以带来力量。”
“所以说到底你和其他那些坏人也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为了追求力量,却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死活。”
“不,还请不要将我和那些庸人蠢货混为一谈,我追求力量并非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而是为了给人间带来希望。”男人真诚道。
“据说书院内有一座镜湖谷,谷里生活着很多的纸人,他们大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容于世,于是书院找到了他们,给了他们提供了新的人生,而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为身处绝境中的人们带来希望。”
男人示意该葵下了。
于是葵也在棋盘上再落一子,接着道,“把人炼成奇物也算是给人希望吗?”
“你必须得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可怕的事情,相比之下被炼成奇物其实不算什么,就拿你来说吧。”
男人一边下棋一边道,“你少年时家中忽遭大变,父亲被杀了头,母亲和姐姐被卖入教坊司,结果你母亲宁死不从,用钗子刺死了客人后,自己也自尽了,而你的姐姐选择认命,然而命运却没有放过她。
“在教坊司的第二年她被一个盐帮长老看中,买走作妾,本以为是时来运转,结果只过了两个月就传来了她的死讯,你后来去把她的尸体挖出来,发现她的四肢都不见了。
“我一直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理解我,因为那一刻的你一定也无比强烈的渴望过力量吧。
“不止是复仇,如果有足够的力量,也许从一开始就能够改写这些不幸,你的父母都不会死,姐姐也还能继续做她的大家闺秀,在将来某一天遇到一个温柔又善良的男人,出嫁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男人落子,“虽然你对我始终抱有敌意,但我并不是你的敌人,我一直觉得,人这辈子,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命运。”
第四百二十五章 清泉寺
“什么是命运?”
“命运就是那些你无力更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男人道,“想要对抗命运,就要掌握力量。
“这份力量可以是权力,可以是财富,可以是武功,也可以是修行者的秘力……然而这些东西离普通人都太遥远了,并非所有人都身居高位,富可敌国,又或者武功盖世,至于能进入书院修行的人就更少了。
“只有奇物,是每个人都触手可得的。”
“所以你和你的那些手下就把那些无辜的人给炼成奇物,供你们来对抗命运,不觉得这有点讽刺吗?”葵道。
“我从没有将无辜的人给炼成奇物过,”男人摇头道,“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也不会强迫任何做任何事情。”
“那这又算什么?”葵冷冷道,“你用那件可以抹去一个人存在的诡物把我引诱到这里来,然后又用这幅棋盘来困住我,这难道还不算强迫吗?”
“我只是想和你像这样面对面聊一聊,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我冒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你几乎是不可能答应的。”男人有些无奈道,“所以我只好稍稍用了些手段。”
“那又为什么把他牵扯进来?”
葵指了指右手边那方青石,青石的一侧光滑如玉,而且神奇的是上方居然还倒影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骑马,一人步行,此刻正在上山。
“哦,那家伙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八字犯冲,那家伙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总是在给我添乱,昭宗是我很重要的一个同伴。
“虽然他跟你一样,也不是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