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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后一列僵尸都消失在视野之时,忽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今天懒得搭理你们这些人,不过你们放心,回头我会挨个登门算账!你们一家都跑不了!”
众人闻言尽皆骇然,合着这伙僵尸里面还有活人存在?
站在一株树上的狄知逊说道:“坏了,辰州言家说到做到,他们说要找大家报复,就一定会去的,这可怎么办?”
秦琼的失手令他沮丧万分,别说自己跟秦琼学拳了,就是秦琼本人都打不赢这样一群僵尸,自己学了又有什么用?那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单雄忠忽然捶胸道:“糟了,它们会不会去我家?”说罢连忙下树,就要赶回二贤庄通知二弟以及庄上的父老相亲。
“单大爷不必惊慌,它们不会去的。”狄知逊也下了树,站在单雄忠身前说道:“这些僵尸之所以不跟咱们恋战,是因为他们要在九月初一赶到太原去灭了我家,二贤庄不在必经之路上面,他们不会偏移路线的,偏离了路线就无法如期赶到了。”
除了李智云之外,众人闻言无不惊讶,心说原来这伙僵尸是冲着你家去的,你家干啥的?怎么惹了这样一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谁还能救得了你?
众人先后下地,李智云也搀着观音婢跳在地面,观音婢不会轻功,李智云就只能揽住她的腰,以免她震荡受伤,观音婢却正好从惊怖中缓解过来,落到地上抬手就给了李智云一个耳光。“谁要你救?”
李智云当然不会被这样一个弱女子扇在脸上,伸出手来只隔空虚抓,便将这一只柔荑束缚在脸前。
众人见状无不叹服,即使是内力相差无几的张仲坚也不得不甘拜下风,没错,两人的内力是差不多,或许自己还要稍强一些,但问题是人家李智云现在只有十一岁!
李智云不理众人的目光,只看向观音婢冷冷说道:“你该干嘛干嘛去,我救你虽然不是想让你和你男人承我什么情,却也不是送脸给你打的。再跟我纠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言一出,李世民夫妇同时吓得心头一颤,是啊,这家伙武功如此厉害,他若是不客气会怎样?简直不敢想象。
观音婢忽然觉得手上束缚力全消,连忙逃回李世民的身边,李智云看都没看这个身上尿味还没散尽的女人一眼,只看向正在瞪视自己的秦琼说道:“这伙僵尸不仅会灭掉狄家,还会毁掉沿途阻挡它们的村庄,杀掉庄里的人畜。”
秦琼经过一番观察,发现李智云似乎并不像李世民说的那样凶残邪恶,正想追问李智云当初为何绑架自己母亲之时,却听见李智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有些疑惑,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却听李智云继续道:“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出一个办法来灭掉这伙僵尸,也免得日后它们逐一找上各位的家门,至于咱们之间的恩怨过节,就先放在一边如何?”
秦琼闻言顿时深感惭愧。人家一个偷窥嫂子洗澡的败类都在想如何解救沿途百姓的苦难,我这个保境安民的捕快头却只顾自己一家私仇,这思想境界差距有点大啊。
第二〇一章 搁置私仇
李智云的这番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即使是猛人张仲坚都不敢放任僵尸找到他扬州的老家去,何况是在场的其他人?
人们把目光都集中在李智云这里,李智云继续侃侃而言:“我有一个对付僵尸的办法,但是只靠我一个人无法实现,我需要帮助”
说到此处,他把目光看向秦琼:“尤其需要你的帮助,秦二爷。”
在这种情况下,秦琼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纠缠私仇了,便点头答道:“你尽管说。”
此时林中的火焰已经烧得旺了,没烧到僵尸,却开始炙烤这些幸存者,人人都能感觉到灼热临身,单雄忠就插言道:“这里已经没法待下去了,我看咱们应该换一个地方商议,不如都去二贤庄如何?”
李智云当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表示同意:“走吧,咱们先离开火海再说。”
当务之急是要灭掉这波僵尸,不仅需要赶在它们抵达太原之前,保住狄家满门,更应该避免更多的村庄百姓遭到祸害。灭火是来不及了,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华夏朝廷根本不会去管什么森林火灾。
从僵尸开辟出来的通道中,一众人等迅速离开了树林,来到了通往二贤庄的岔路口,李渊一家人也都等在这里,他们不敢再往太原走了,因为那样等于是追赶僵尸,此时人人都已目睹过僵尸的恐怖,谁还敢主动追上去找死?
经过这一波僵尸的践踏,李家损失不小,不仅被毁坏了许多车辆财物,而且还有少部分家丁仆人罹难,这主要是由于李世民下达撤离的命令过晚造成的,但只要李渊不追究儿子的失误,别人又有什么话说?
张仲坚的队伍损失也很大,主要是负责守御恶鬼林西南方向上的七八十人,几乎全部死掉,他们擒获的六十五名杨广的手下也都被僵尸踩成了肉泥,想要藉此讨好李智云的设想也落空了,人证物证全都没了,再说这些李智云会信么?简直哭都没地哭去。
一行人跟着单雄忠来到二贤庄,单雄信发现秦琼去而复返,不由得大喜,当听见王伯当介绍到李智云时,又不禁神情复杂地询问李智云:“还请李公子见告我那妹子的下落,单某感激不尽。”
之所以神情复杂,是因为他知道李智云早在山东历城大龙堂的时候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同时根据单猛的描述,这孩子武功之高,也不是自己可以威逼审问的,但是妹子的安危不能无视,问一句总是要问的。
没等李智云回答,狄知逊却抢先答道:“令妹被公孙云鼎掠走了”
在单盈盈被劫持这件事上,狄知逊的确比李智云更加清楚,因为公孙云鼎劫走单盈盈的当时,李智云正处于走火入魔的状态,全身都不能动。
单雄忠闻言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喜忧参半,反问道:“是那个金刀黑剑公孙云鼎么?”
单雄忠喜忧参半,是因为他对公孙云鼎比较了解,知道此人从不强迫女人,妹妹落在此人的手上应该不致有性命之虞,更不会被强行玷污,此为一喜;
然而此人在娶妻纳妾方面也是出了名的多多益善,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终究难逃追逐,既然妹妹落在了这人的手上,想要讨回也是很难,毕竟传说中这人的武功相当厉害,此为一忧。
单雄信却不认识这个说话时一脸笑容的少年,只知道此人曾在二贤庄内盘桓数日,与秦琼前后脚离开,眼见他说话时嘴角含笑,便怒道:“你又是谁?我那妹子落入歹人之手很好笑么?”
狄知逊自然知道自己天生的笑脸引起了误解,但是没办法,自己总不能哭吧?何况就是哭的时候这张脸也是这个模样,就解释道:“没错,正是此人。两位庄主不要误会,在下一度想要搭救,却因为路径不熟,在山洞中追了数里,终被这厮逃掉。”
一旁李智云见状就给狄知逊打圆场:“单二爷,我这位狄大哥天生就是这样笑脸对人,我可以担保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李智云的解释令众人颇觉意外,不过却很有说服力,武功高就是硬道理,以李智云的武功,没必要撒谎骗人,这道理人人都懂,便都信了十之八九。由此也更能看出他提议放下争执消灭僵尸的诚意。
李智云给狄知逊解了围,就看向后者一眼,然而后者却似对他并不如何感激,笑脸依旧,语气却很平淡道:“若是李四公子真的能够消灭僵尸,回头我狄知逊就抵给你一条命算是报答。”
这是啥话?这还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么?怎么好像有仇一样?
李智云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大龙堂那一次重逢,当时狄知逊对自己的招呼充耳不闻,宛如陌生人一样独自离去,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他却不知狄知逊全程目睹了他“杀死”昆仑奴躯壳的那一幕,因而把他当成了王仁则那样的杀师恶徒,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的人物,狄知逊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结交为友的。
只不过这当口却没工夫询问个中原委,只看向单雄信说道:“在下正打算前往商洛一带寻找公孙云鼎,营救令妹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单二爷意下如何?”
单雄信闻言大喜,原本觉得以自己二贤庄的力量未必能够打得过公孙世家,但是有李智云这等猛人出头可就不一样了,公孙云鼎再厉害也未必强的过来护儿吧?这孩子可是一招斩杀来护儿的存在,要对付公孙云鼎还不简单?
当即说道:“多谢李四公子仗义出手,我二贤庄上下唯你李四公子马首是瞻。”
见此情景,跟随父亲一起加入商议行列的李世民就不免吃味起来,心说得,二贤庄这伙势力我是拉不过来了。
早在历城大龙堂的时候,自己煞费苦心地来了一番礼贤下士,本以为能将少华山和二贤庄这两路人马凝聚在自己的手下,哪想到先有少华山半途拦截自家车队,后有二贤庄对李智云狂表忠心,合着自己不惜重金最终却喂了一群白眼狼出来,白忙活一场,最后一个人都没拉过来,那个徐勣呢?跟王君可去哪了?
此刻少华山一众首脑都还抱有侥幸心理,想等“澄清”恶鬼林的真相之后,再拿“仁义”二字说事,逼李智云还他们一个人情,因此不论眼下李智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从中作梗,但是秦琼则不相同,即刻提出质疑道:“当务之急不是消灭僵尸么?怎么又成了去商洛救人了?”
秦琼不是不想救单盈盈,虽然他并不认识后者,但是只看在单雄信对自己有恩的份上也应该出手相救,只不过那商洛之地是在陕南,与众人眼下所处的晋南相隔足有千里之遥,这一去再一回,那边僵尸还不把太原狄家都给灭了啊?
事有轻重缓急,相权之下营救单盈盈这件事不该先放一放么?
单雄信闻言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没错,秦琼说的是正理,可是这话不该你说啊,敢情单盈盈不是你妹妹是吧?他强忍着没有说话,李智云却笑道:“秦二爷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要说的是,要消灭僵尸就必须先找到公孙云鼎借一样东西,救单大小姐只是顺便。”
众人闻言齐声问道:“什么东西?”
李智云道:“现在没时间细说了,我立即就得动身,再迟就赶不回来了。”
秦琼仍然觉得这事不太靠谱,问道:“你怎知那公孙云鼎一定回到了家中?如果他没有回来,我们如何求借物事?那样不是白跑一趟么?”
李智云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论他是否在家,这东西我都能借得来!”
说到此处,便不再解释,只看向单雄信说道:“只请单二爷借我一匹宝马良驹,不然就真的无法如期赶回了。”
即使是顺便搭救单盈盈,单雄信也是竭力支持的,当即吩咐道:“来人,把我那匹拳毛騧牵出来。”
前说过,拳毛騧原本是单雄信重金购得的宝马,一度借给了妹妹单盈盈骑乘,被单盈盈骑到了秦家大院,等到单盈盈被王仁则劫走,这匹马就留在了秦家大院里,直至二贤庄单猛、金甲童环等人赶至历城县,回来的时候没能找到单盈盈,就把这匹马骑了回来。
王伯当却插言道:“单二哥,你这拳毛騧虽然神骏,却比不得黄骠马的脚程,我看不如让李公子骑了黄骠马前往。”说到此处看了看秦琼:“秦二哥,不知你意下如何?”
寻常宝马能够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但是秦琼这匹黄骠马却是日行三千,夜走两千,折合成现代速度单位,那就是夜里也能跑上八十多迈,而且善跑长途。
秦琼眼见众人尽数支持李智云,便只能保留意见,那黄骠马本来就是王伯当送给自己的,自己卖给了单雄信,单雄信又送了回来,自己如何能说不借?当即点头道:“借马当然可以,不过这匹马今天还没有饮酒,只怕跑不出应有的脚程。”
黄骠马与别的马不同,别的马只吃草料,它却酷爱饮酒,而且若是喝不够酒就跑不出最高速度。
单雄信一拍桌子说道:“嗐!都怪单某心忧胞妹,竟然忘记给各位摆酒设宴了,怠慢了各位英雄,实是单某失礼,来人啊,上酒!咱们大家陪着黄骠马一起喝!”
当下众庄丁抱了一坛坛美酒来到大厅,又有人把秦琼的黄骠马牵到厅堂外面的庭院,摆上草料槽,四五坛美酒倒了进去,那马把嘴扎进酒水之中就是一阵鲸吞牛饮,酒水液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不识黄骠马的人们尽数啧啧称奇,都说这马端的好酒量,旁边秦琼也跟着抱了一坛酒看向李智云说道:“这坛酒就给李公子壮行,我秦琼先干为敬。”
酒是绿蚁新焙酒,其实就是醪糟,是用糯米酿成的米酒,在西夏酿出高度酒以前华夏只有这类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