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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萧尘如约再返山庄,庄主呈上一个剑匣,内里寒气透出,匣一打开,里面剑长三尺三寸,宽约三指,阵阵剑光流动,剑锋透着一股如水寒意,颇是不凡。
“此剑名曰‘寒兮’。”
“确是一把好剑。”萧尘将剑收起,转身下山。
“此人好重的杀气,庄主可知他是谁?”
待其离开后,旁边一名侍剑弟子小声问道。
“藏剑山庄的剑,从来不问来处,亦不问归处,莫非你忘了?回去罢。”
……
中岳峰位于中土以南境内,而仙元五域,每一域境内皆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峰,合称“五岳峰”,也象征着五大域,至于存在了多少年,早已无人知晓。
终于到了六月十五这天,还未至晌午,中岳峰上已是万头攒动,放眼望去,山巅上除了覆盖着皑皑白雪,还有那一大片人影,望之不尽,数之不清,除了各门各派的人,还有着各方不少的修真散人,今日也来到了此处。
有人是为了在此一剑成名,也有人是为了一睹那传言里的萧一尘究竟是何方神圣,今日是否敢独身前来赴风云之会。
雪不知何时停了,在山巅最高的地方,那里建有一座亭子,乃是何时所建,早已无人清楚,至今仍然屹立不倒,名曰“风云亭”。
而在风云亭的旁边,又耸立着一座大石碑,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四字,笔锋遒劲,气势磅礴,只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却是何其沉重?古往今来,何人能够担当这四字?
渐渐快到晌午时,人群里终于开始骚动了起来,纷纷议论今日萧尘到底还会不会来赴风云之约,有人说他会来,也有人说他背弃正道,助魔教为虐,今日是万万不敢来中岳峰。
然而就在众人莫衷一是的时候,远处西北天际,忽有一道人影飞来,越来越近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两百九十七章 中岳之巅,飞雪缭乱
“是萧一尘来了吗?”
远处那人影越来越近,但仍然看不真切,这边众人又再次议论了起来,有人道:“不,不会是他,就算他那次跳下葬仙崖没死,但我正道各派齐聚中岳峰,他当初叛离玄青门,助魔道为虐,今日绝不敢来送死。”
“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他一个人怎样也不敢来中岳峰。”
“我看也未必,他既然说了要来,也许那人真的是他……”
“来了,来了!”
待那人影越来越近,一股强风掠来,直令满山巅飞雪缭乱,终于有人惊呼了出来:“是他!萧一尘!他果然没死!他果然来了!”
这一下,人群里像是激起了千层白浪,有人目露惊色,也有人无法置信,四年前他跳下葬仙崖居然没死,他今日竟然真的敢来中岳峰,那也就是说,上个月相助怜花宫,指杀青虹门唐玉的那人,真的是他了,而非传言!
“原来这个人,就是萧一尘么……”
今日来中岳峰的人成千上万,当然也并非人人都见过萧尘,有不少人今天都是初见其容,心中均想,此人铁骨铮铮,敢只身独赴中岳,应是好男儿,怎就沦为玄门叛徒,入了魔教呢?
而之前在天门会武时和玄青之审时见过萧尘的人,此时都唏嘘不已,遥想当初天门会武时那个倔强的少年,与如今眼前这个冰冰冷冷的男子,实在差异太大了。
终于,萧尘已来到中岳峰山巅,双足一踏,落在了雪地里,顿时激起满地的冰雪,附近众人均感到一窒,这一刹那,不少人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十分醇厚的内力,能够一指强杀唐玉,想来他的修为,早已非当年可比了。
“你……是萧一尘?”
几名白须老者立即向他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和惊诧,也无怪他们怀疑眼前这人是否真为萧尘。
其一,当初在北域的时候,花未央曾假扮过他一次,还把各门各派的人耍得团团转。
其二,从葬仙崖跳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其三,眼前这个人与当年那个少年实在相差太大了,无论是眼神,还是此刻那一身冰冷的气息。
“萧某已如约而至,邀萧某那人,又是否已经来了……”
漫天风雪飞舞,只见萧尘往前一踏,这一刻只有朔风凛冽的声音,却无一人说话,而听见他这句话后,众人也都一致相信了,他就是萧一尘,并非何人假扮。
放眼望去,只见整座中岳峰人影绰绰,却并不见藏锋谷和玉虚观的人,上次在怜花宫外面,是紫虚上人让他来中岳峰,但他刚才那句话,却并非是在问紫虚上人来了没有。
尽管上个月在怜花宫,是紫虚上人开口让他来中岳峰,但真正令他来此的人,却并非紫虚上人,而是暗中的那个布局之人。
近来发生太多事,宁村一夜被灭,怜花宫与各派之间的矛盾,皆是有人要逼他现身,倘若他今日不出现在中岳峰,那么接下来的传言会一日比一日厉害,到最后难免会影响到凌音,他不想再牵连到师父,所以不得不来。
而他想知道宁村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想知道那暗中布局之人究竟是谁,因此也不得不来中岳峰,等那人现身。
而此刻,在场的众人还以为他是在问紫虚上人来了没有,所以都在四处张望,然而却不见玉虚观的人到场。
但即便是玉虚观和藏锋谷的人没来,这里等他出现的人也为之不少,当初一些门派之间暗中流传着他身怀“天书”的消息,所以一听说今日他要来中岳峰,那些人便早已暗暗打点好了一切,只等他今日现身。
除此之外,当初各派中人死于碧箫剑法那件事也尚未完,所以今日,他也算是来中岳峰做个了断,不愿再继续拖累师父,这两点,他心中都清楚明白,所以在来中岳峰之前,他去藏剑山庄拿了一把剑。
这时,一名身穿紫衣的白须老者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向他看去,凝目问道:“不知萧小友,今日可是一人而来?”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上神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尽管刚刚看见的,确实只有萧尘一人到来,但他们既然已经认定了萧尘与魔道有关,便不相信他真的只有一个人来中岳峰,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有不少人凝神戒备着。
只听萧尘淡淡道:“萧某一人而来。”
听闻此言,人群里不少人都纷纷交换眼色,示意静观其变,这句话虽然打消了一部分人心中的疑虑,但仍有不少人坚信这附近藏有魔道的人,是以仍旧小心翼翼警惕着。
“好。”
那紫衣老者点了点头,目光却依然锐利,再次问道:“听闻上个月,萧小友出现在怜花宫,杀了青虹门掌教真人的大弟子唐玉,这件事……不知萧小友如何解释?”
“此人,乃是咎由自取。”
萧尘语气仍是平平淡淡,但这句话却令在场不少人均感一颤,看来传言非虚,唐玉果真是被他所杀,之前唐玉带人一举剿灭怜花宫数座分坛,一时间可谓声名大振,不曾想等到了怜花宫总坛,竟被此人一指灭杀。
但是此刻,却并无几人同情唐玉,他灭怜花宫分坛自是无可非议,但其手段之残忍,却又令人心寒,无怪萧一尘会说出“咎由自取”四个字,此时也无人去反驳。
那紫衣老者凝了凝目光,继续问道:“这些年,你未回玄青,却又是去了何处?是否一直身在怜花宫?”
萧尘道:“天下之大,萧某何处不能去,为何定要去怜花宫?”
这句话,显然表明他这些年并未在怜花宫,更未如传闻所说那样已经加入怜花宫,在场众人听后彼此对视,尽管有人仍然心存怀疑,但也有人认为,他今日既然敢独身前来中岳峰,也没必要说谎。
那紫衣老者又道:“可是你这次出现的时候,恰巧前不久,宁村一夜遭人所灭,外面皆传言此事与你有关,那宁村之事,是否真与你有关?”
随着此言一出,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萧尘不语,这一刻,只见他的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向那紫衣老者反问道:“纵然某日天下人皆负你,你有理由亲手毁掉自己过去生活的地方吗?”
第两百九十八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一下,人群里更是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凝神不语,外界虽有传言,乃是萧一尘灭了宁村,可这样的传言,却又显得十分荒诞无稽,即便他入了魔宗,可宁村并未负他,他为何要毁去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
从现在他的眼神来看,更多人愿意相信,这样的传言,乃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搬弄是非。
“好……”
那紫衣老者再次点了点头,继续道:“即便近些年的事情,皆与你无关,但是在四年前,你以碧箫剑法杀害各派中人这件事,你却撇清不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均是神色一凝,纵然当初玄青之审,那日萧一尘最后跳下葬仙崖,青玄真人令天门不得再插手此事,但是这件事并未算完。
即便是天门不再过问,但是各门各派死的那些人,莫非就白死了吗?莫非今日就无人来替死去的同门讨回一个公道吗?想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即便萧尘心中清楚这件事未完,但今日依旧来了,甚至此刻的眼神,依旧平平淡淡,看着那紫衣老者,淡淡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紫衣老者目光一凝,声音忽然一下低沉了许多,甚至隐隐间带了几分杀气:“老夫天云宗徐凌,徐某师弟,当初便是死于碧箫剑法之下!”
听闻此言,附近许多人更是心中一凛,原来这老者是天云宗的三长老,天云宗虽不及当今四大玄门,但也传承已久,算得上是玄门正宗,在仙元中土,倒也有些实力。
萧尘看着他,淡淡道:“如此说来,徐老先生今日是替师弟讨回一个公道来了。”
徐凌冷冷道:“你心中既已清楚,何须旁人再多说,既然你今日敢独身前来中岳峰,想必也为今日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也罢。”
萧尘衣袖一拂:“今日若无一个了断,你们如何甘心,要杀萧某的人,还有么!”
这一句话,却是令得在场许多人心神一震,今日要杀他的人不计其数,他还真来中岳峰,难道他当真不怕死么?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一道青色人影飞了过来,却是一名身穿青衣的白须老者,只听他冷冷道:“青阳门柳青阳,今日同样为四年前死在碧箫剑法之下的师弟讨回一个公道!”
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有人飞了过来,使得原本就寒意刺骨的山巅,更增添了几分杀意和仇恨,天上又下起了绵绵大雪。
“萧一尘!你今日必死无疑!”
人群里杀气腾腾,今日要杀萧尘的人,果然不少,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竟然全是来找他报仇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就在这时,山下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众人乍闻此声,纷纷回头望去,只见山巅下方的山路上,一个青衣男子顶着寒冷朔风前行,双手提了十只酒坛,身后的雪地里,已有两条深深浅浅的足印。
“那人可是……十年前被逐出天门的那人?”
人群里立时小声议论了起来,而萧尘也看见那人了,只见那人剑眉星目,颇是俊朗,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他认识的唯一朋友,归思却。
这一刻,在他脑海里不禁又回忆起了当年的种种往事,共赴平顶山,共赴怜花宫分坛……
“哈哈!百年一遇风云会,怎能少了我归思却。”
只见归思却双足一点,已平平稳稳飞到了山巅上面,众人均是一凛,此人好深厚的功力!
“归思却?你十年前被赶出天门,今日来中岳峰作甚?”
“怎么?被赶出天门,就不能来中岳峰了么?”
对于十年前被逐一事,归思却似乎并不显得如何在意,只见他向萧尘走了过去,脸上带笑,说道:“何况,今日归某来此,只是为了与昔日好友,共饮一坛酒罢了。”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又见他向萧尘走去,更是心中一惊,现在萧尘身沾命案,又与魔教有关,别人是巴不得与其抛清关系,此人还走过去与其饮酒,岂非往自己身上引火?是以立刻有人道:“归思却,你可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人?”
不料归思却脸上始终言笑从容:“他曾经是什么人,现在是什么人,与我要和他饮酒,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方才那位前辈不是说了么?归某早已不是天门的人。”
“这……”
这一句话,倒是把所有人都说得语塞,只见他走到萧尘面前,笑道:“好友可还记得,当初离别之际,你说下次再见,要请我喝酒。”
萧尘没有想到,如今他已成为千万人之敌,人人都要杀他,却只有眼前这一人来中岳峰上看他,苦笑道:“可是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