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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沈婧点了点头,两人去到一座悬崖绝壁下面,淡淡月光照在身上,只有无穷的寒意。
萧尘替她化解体内剑气,自然不可能像那天在藏锋谷,逼出铸剑长老体内剑气时那样粗暴,沈婧体内的天衍剑气已经埋下两年,现在只能一点点引出,稍有不慎,就会使她心脉肺腑伤上加伤。
两人坐在冰凉的石头上,沈婧坐在前边,向后看了一眼,欲伸手解开衣裳,又见萧尘还不闭眼,蹙眉道:“喂,小子,我可是你姐,想什么呢?”
“抱歉……”
萧尘随即将眼闭上,小时候在宁村,他一直将沈婧当做姐姐而已,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沈婧慢慢解开衣裳,只见她右肩下方,本是软玉一般柔滑的肌肤,如今却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
那是两年前柳玄阳一剑留下的,当时她为抱住未央,承受了那一剑,若非两只药人先挡了一下,恐她那时就已经丢了性命。
此时萧尘闭着眼,但能够清楚触摸到她背上的伤口,这一刹那,他脑海里能够想象出那一天的情景,她挡下了这一剑,只为离开前那晚的一句承诺,在自己回来之前,她会保护好未央……
“还疼么?”
“早已不疼了。”
沈婧蹙了蹙眉,幽幽地说着,回忆里,慢慢又浮现出了年少时的一幕幕。
“还痛么?”
“嘿嘿,早就不痛了,回头我非要把那赵王孙打得满地……哎哟!疼疼疼,沈婧姐轻点!”
月光清冷,沈婧的双眼,忽然一下红了,脑海里,有宁村残破的画面,也有灵枢宫被灭时,那人亲手斩下师父头颅的画面……
第五百零六章 疑案线索
“你的气息有点乱。”
即便只是此刻一点小小的变化,萧尘也敏锐察觉到了,沈婧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不再去想那些事了。
过了一会儿,萧尘才开始慢慢运功,利用解剑诀替她引出体内的天衍剑气,这道剑气埋在她体内两年之长,即使有着解剑诀,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若无萧尘这等敏锐神识,恐难以保证不出意外。
“我运功时,你要令真气平稳,切记不可忽然凝聚真气抵抗,另外,我要打开你这道剑伤,方能引出剑气,会有些痛,你忍着。”
“没事,你尽管来……”沈婧看着远处月光笼罩的树林,即使此刻背上再痛,又岂比得了她心中的痛。
萧尘不再犹豫,开始替她解剑气,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夜,沈婧体内的剑气,才一点点被引出,到这晚中夜时,差不多已全部引出。
“那日你去藏锋谷,可是遇见阻难?”
夜色无边,冷风缓缓吹过山谷,沈婧微微向后转了转头,向他问道。
萧尘仍然闭着眼睛,一边替她清除最后的一丝残留剑气,一边说道:“有四个太长老,功力很深,不过最后受了创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就只如此?”
沈婧微一皱眉,她不信那天的情形,就像此刻萧尘说的这样轻松。
“他们动用了一把古剑,很厉害,我差点走不了,最后是用从神魔冢里带出来的万骨阵,才挡下那一剑。”
萧尘慢慢地说着,现在他不打算说出藏锋谷那位神秘高人的事情,以免沈婧担心。
“这样么……”
沈婧不再继续问藏锋谷的事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那日,去见你师父的时候,有无其他人看见你?”
“那个人。”
“那个人?”
沈婧有些不解,他指的是哪个人。
萧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三百多年前,从葬仙崖跳下去,没有死的那个人,枯松真人当年唯一的弟子,沈沧溟……”
“沈沧溟……”沈婧心里微微一动。
“没错,他……回来报仇了。”
萧尘平静地说着,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当天那一幕,只是一道分身,就已经那样强了。
更关键的是,无人知晓沈沧溟另外的身份,除了师父等人,甚至整个仙元五域,都无人知晓他回来了。
萧尘能够深切感受到此人心中的仇恨,这样一个只为报仇而活着的人,是非常可怕的,而师父……首当其冲。
“你怀疑……当年的事情,和沈沧溟有关?”沈婧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尘没有说话,犹记得当初去仙北古境之前,那位名叫“楚天谣”,被罗刹女主称作“剑仙前辈”的人,楚天谣当初告诉过他,那人身在天门,只手遮天,仙元五域,无人能与其对抗。
其实到现在,萧尘都不知道当年师父与沈沧溟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恩怨,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当年往事,师父从来没有提起过,唯有那次在紫宵峰,自己偶然提到这个名字,师父就忽然变了脸色。
“我也不知道。”
萧尘慢慢回过神来,这世间云诡波谲,变化无常,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如何去查?
那些人死于碧箫剑法,已是尘埃落定,可这世上,会碧箫剑法的,就只有自己和师父,另外一人,若说也会,那就只有千羽霓裳。
难道是千羽霓裳杀的那些人吗?若是她杀的那些人,又是谁指使她这样做的?
后来的宁村又是被何人所灭?几百口人,一夜间死于非命,谁会残忍到连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村民也不放过……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如今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别人还有个家,可他却连自己亲生父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是普通百姓?是一方巨擘?
可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是芜娘养大,是师父教他修炼,这一切,都和父母有什么关系?从古村出事,到现在二十几年了,也不见那两人出现过,他们是仙是神,是否在世,与他又有何关系?
“你怎么了?”
这一刻,沈婧明显感受到了他逐渐紊乱的气息,萧尘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心中只觉一阵悲凉。
慢慢的,过了中夜,沈婧体内最后一丝残留剑气,也终于被引出了,她慢慢穿上衣裳,转过头见萧尘仍然闭着眼,像是在出神,说道:“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事?”
萧尘睁开了眼,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的沈婧,沈婧想了想,才道:“当初你去东大陆,走后没多久,我偶然打听到一件事,当年古村疑案,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说什么?”
萧尘脸上神色一下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当年古村四百多口人,没有一个活下来,因此不知凶手是谁,此案便成了悬案,至今无人解开,而现在,却又听说,当年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先冷静听我说。”
沈婧猜到他多半会如此,此时慢慢说道:“我后来暗中调查,当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那人当年甚喜钻研厨艺,事发当天,从苏州来了位有名的厨师到青州城,那人便去了青州城学习厨艺,因此躲过了一劫……”
“青州城……”
萧尘神色一下变得更加凝重了,青州城离玄青山不远,大概往西南方向走百多里就到了,对于修炼之人而言不远,但凡人至少要走上一天才能到。
“恩。”
沈婧点了点头,继续道:“所以我推测,现在过去二十几年了,那人在青州城某间酒楼里做厨子,对于一个凡人而言,这种可能性最大。”
萧尘眉宇微锁:“可是……青州城那么大,大大小小的酒楼茶馆,至少有上千家,那人……”
沈婧道:“我调查过,当年的古村,其实也叫吴家村,里面吴姓之人最多,不过那人既然隐姓埋名在青州城,必然早已不用自己原来的名字。”
第五百零七章 青州城
夜,不知不觉又深了几分,萧尘凝思许久,不管如何,他要去青州城看看,倘若能找到当年那个人,他就可以解开许多谜题,尤其是关于他的身世。
“我们……回去看看未央姑娘吧。”
“好。”
两人慢慢又走回了洞府里,花未央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石床上,仿佛就只是睡着了一样。
“未央……”
萧尘轻轻伸出手,手指触碰在她脸颊上,仍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冰凉,因此他的心里,又刺痛了一下。“未央,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
第二日,天有些阴沉沉的,两人去到谷中,经过一夜恢复,沈婧的气色看上去已好了许多,随着剑气的离体,她背上的剑伤,也会慢慢消失不见。
“你放心的去吧,未央,我会照顾好她。”
“恩……”
萧尘点了点头,想了一晚,他最终还是决定过两日去青州城看看,能否找到当年那个活下来的人。
青州城位于玄青山西南方向百多里外,因地理位置极佳,又因修仙玄门玄青门就位于这附近,故而青州城极是繁华,乃是九州数一数二的大城,常住人口上千万。
人于世间,不过匆匆百年,所以凡人,亦有凡人的生活,修仙玄门对于他们而言,就像那邈邈仙神传说一样,就像如今的玄门中人对上古时期那些神魔的认知一样,多半都以为只是传说。
青州做为凡世里的繁华大都,里面自然也都是凡人,凡人聚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武林争斗,如苏州等地,皆有一些武林世家存在,玄门往往不插手凡尘武林之争,而武林中的势力,若得一玄门庇佑,必然会风生水起。
这一日正是腊月最后一天,在凡世里称之“过年”,今日整个青州城异常的热闹,舞狮的舞狮,唱戏的唱戏,鞭炮锣鼓齐鸣,家家户户红灯高悬,俨然一番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
萧尘顶着扑面而来的朔风,独自走在街上,看着街上嘻嘻哈哈玩闹的孩童,不禁又忆起了小时候,每逢过年,阿娘总是会替自己织两件新衣裳,然后又去镇上采办些年货回来……转眼,原来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
走着走着,前边一条街附近忽然有戏曲声传来,转个角,只见一间大酒楼外面围满了人,原来却是前些日,苏州有名的戏班来了青州城里。
萧尘来到酒楼外面,只见那戏台上所演,仿佛似曾相识,戏里的角儿,和唱戏的师傅。
那演戏的角儿如何演,唱戏的师傅就如何唱,只听唱戏的师傅声音抑扬顿挫,唱道:“呀呀呀呀呀,只见萧一尘,一剑朝那歹人刺去,顿把那歹人吓得心惊胆裂,踉跄后倒,这时妙音仙子忽至,喊道,尘儿,快快住手!”
原来戏中所演,竟是当年玄青之事。
“这位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酒楼门口,伙计见萧尘衣着相貌不凡,连忙上前热情招呼。
萧尘进到酒楼里面,看着台上所演一幕,此刻心里就像是风吹过的湖面,又泛起了点点涟漪。
台上的角儿演得投入,唱戏的师傅更是曲艺高明,声音一顿一挫都能紧牵看客的心,只听他唱道:“萧一尘回头望见师父来了,顿时心起悲凄,把剑一抛,说道,徒儿一身本事皆是师父所传,今日世间容不得徒儿,徒儿便把这一身本事,也尽数还于师父了!”
戏曲师傅唱到此处,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仿佛整个酒楼里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纷纷站起了身来,更有孩童捂住了双眼,还有几个女童吓得哭了,不断哭道:“不要,不要……”
“砰”的一声,只见那台上饰演一尘的角儿,双手往额头一拍,嘴里溢出提前备好的红汁,跟着踉跄往后栽倒了下去。
随着“一尘”的倒下,整个酒楼,一下陷入了一种悲愤的气氛当中,看客们纷纷扼腕叹息,女童则擦着眼泪,不住哽咽着。
那戏曲师傅继续唱道:“此为以死明清白,你们且说,这萧一尘,一心为师,却教那歹人硬说成是魔教孽子,可见世间之险,人心之恶,天道不公呐!”
萧尘坐在座位上,脸上无悲无喜,想不到当年自己的事情,竟在凡尘里被改编成了戏曲,那些正道玄门,都说自己和魔道妖女勾结,杀害无数人,反倒是这些尘世里的凡人,会为自己愤愤不平。
“放屁!”
就在酒楼安静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你们唱的个啥狗屁?看的老子莫名其妙,难道只有老子一个人觉得这戏唱得又难听又难看吗?”
只见酒楼外面站了个满脸胡渣的痞子,那痞子从早上第一场戏,一边看,一边骂,不管人家戏班每天天不亮起来排练,唱得多辛苦,总之好坏都要先骂了再说,每唱完一场就骂一场,骂到现在都还没完没了。
此时酒楼里的人终于看不过去了,纷纷出去与其理论,然而与这种人能有什么道理可论?反倒是被他喷了一脸臭烘烘的口水。
终于有个小生看不下去了,怒斥其非:“你一个在外面白看戏的,没花一个子儿,成天在这瞎嚷嚷什么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