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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了幽谷,来到青木崖上面,今晚的风,异常寒冷,沈婧望了望四周,但见夜色迷茫,天大地大,一时间竟不知要去往何处。
“跟我来。”
萧尘足步一踏,往青木崖后面飞了去,沈婧也立即展开身形,尽管背上背着花未央,但却身若游鱼,能够巧妙避开一些险处,紧紧跟在萧尘身后。
大约一炷香后,两人来到了另一座崖的附近,只见那崖上树林里影影绰绰,竟藏着百来个人,正是之前萧尘从广玉上人口中听到的那些人。
“那些人是……”
沈婧暗暗一惊,万没想到,原来这里也藏着人,倘若他们行踪暴露,接下来还不知要遇到多少麻烦。
萧尘目光冷冽,于幽寂中将云天子召了出来,冷冷道:“一个不留。”
“是……”
云天子浑身煞气大作,忽然化作百丈身影,一掌朝那悬崖打去,登时天崩地裂,山河破碎。
那崖上之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跟着整座悬崖,在轰隆之声当中,化为了一片齑粉,连神魂也未留下。
整座山峰烟尘滚滚,沈婧陡然一惊,这一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久久无言,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得如此杀伐果断了……
蓦然间,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昔日宁村那个顽劣少年的身影。
第五百一十八章 再见故人
过了许久,附近才又慢慢恢复平静,望着那座残破的悬崖,还有消散的云烟,萧尘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仍然一脸错愕的沈婧,问道:“是否觉得,那些人有的不应该死?”
沈婧这时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她心中清楚,不管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不该死的,万一留下一个人,致使他们的行踪暴露,恐又会出现难以预料的意外,她背上背着的这个人,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一丝意外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沈婧环顾四周,蓦然间只觉得天大地大,却无萧尘容身之处了,尤其是这次他又杀了这么多人,已然和各门各派,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再也不可能回头。
那现在要去哪里,才能安安心心令花未央醒来?这般亡命天涯,何处才是尽头?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位故人。”
萧尘转身向西北方向望了去,但见月影之下,重重山脉相连,无边无尽,那是当初他去仙北古境,定风城的方向。
半个月后,两人穿过了重重天险,来到了定风城外面,高耸的城墙,在暮色黄昏里若隐若现。
定风城位于仙元五域的西北之境,因地势较为偏僻,故而不在天门管辖范围之内,亦少与仙元五域的门派来往。
久而久之,定风城便成了这乱世当中,一个非正非魔的存在,也正因此,许多在仙元五域犯了正道忌讳的人,往往都会亡命于此,最终城内形成了三股势力,一曰“无极殿”,二曰“风满楼”,三曰“毒龙堡”。
整座定风城很大,宛若一个小小的修真国,遥想当年,萧尘初来此城,因走错地儿,去了毒龙堡的地方打听风满楼,结果徒惹一身无妄之灾,杀了毒龙堡宗啸天的第七个义子宗秦,惹了一身的麻烦。
后来他为元婴一事,不得已帮罗刹女主混入无极殿,盗取了易无极那本《天宗卷》上篇,那一次说来也是险极,不过却令二人经历生死患难,反倒是成了这乱世里的朋友,在世间行走,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夜色渐渐四合,萧尘回想当初一切,不知不觉已经时隔多年,他与罗刹女主的交情,也算不得深,况且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他从仙北古境回来,两人话也没说几句,第二日他便匆匆走了。
而这四年,他与罗刹女主更是没有什么交集,昔日情谊,大概也渐渐淡薄了,只盼如今对方还记得从前那些事,愿意收留他这个已无容身之处的人,让沈婧能够安安心心在这里替未央疗伤,不再枕戈而眠,日夜担心又有人追杀进来。
当夜幕完全笼罩下来时,两人已来到定风城的东门口,城东乃是风满楼所在,如今依然夜夜笙歌,尚在城外,便能感受到里面那股灯红柳绿的氛围。
两人均已换上黑袍,头上带了斗袍帽,夜色昏暗,别人看不清他二人的容貌,临近城门时,沈婧忽然停了下来,神色间略显紧张:“那个罗刹女主,她……可靠吗?”
“放心……”
萧尘也停了下来,望着城里面灯红柳绿一片,尽管他与罗刹女主之间的交情不算太深,不如之前在东大陆和落蝶那般,经历了生生死死无数,但他信得过风满楼的这个楼主,倘若连罗刹女主也将他出卖了,把他和花未央的行踪报告给天门,那他这半生,未免也太失败了。
一炷香后,两人来到了东城里,夜幕下,隐约可见那万丈危楼,上面红灯高悬,迎风而飘,那里便是风满楼。
片刻后,两人来到楼下,立刻有四名黑衣男子将他们拦了下来,不过很快,楼里面又出来一道人影,却是一个身穿青袍的老者。
这老者萧尘自然认得,乃是风满楼的岳右使,名叫岳满风,不过岳满风三字,并非其本名,乃是罗刹女主昔日赐名,故与东大陆千家那仇人岳满风并无任何关联。
“岳……岳右使。”
见到岳右使突然出来,四名黑衣男子立刻让开了去,这才意识到他们刚才拦下的这二人非同小可,否则怎会让岳右使亲自出来迎接。
“呵呵……小友,又见面了,请。”
岳右使脸上笑如春风,伸手摆了个请字,又下意识看了看萧尘旁边的人,他一身修为高深,自然在萧尘靠近之时,便已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是以方才匆匆出来。
进入楼中,寻一安静雅阁,过不多时,外面便有一人推门而入,那人身穿一件浅浅紫裳,冰肌玉骨,眉目如画,缓慢的步伐,更显她娇柔妩媚,便是沈婧,此时也看得有些呆了。
谁能想到,如此仙姿佚貌的一个绝色女子,却是行事果断决绝,定风城人人害怕的罗刹女主?
见到故人,罗刹女主盈盈一笑,宛若冰雪初融,令人心魂俱醉:“许久不见,萧公子别来无恙……”
她话到最后,向榻上躺着的花未央看了一眼,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定风城虽少与仙元各派来往,但仙元正道各派近些年发生的大事,定风城又岂能一件也不知晓?显然罗刹女主早已知晓怜花宫和花未央之事,此刻无非让萧尘亲口说明来意罢了。
萧尘知她心中所想,便也不绕弯,直接说明了来意,想在她这里安置一段时间,待未央醒来。
听完之后,罗刹女主略有皱眉,萧尘见她此刻有些犹豫为难的样子,自然知晓自己目前的处境。
倘若让天门和仙元各派知晓自己与未央藏身风满楼里,恐怕整座风满楼,都会被夷为平地。
但他已是实属无奈,才来定风城求助罗刹女主,未央现在需要安静治疗,再也经受不起任何一丝折腾,而在仙元五域,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随时都可能像那天在青木崖一样被找到。
他当然也有想过去仙北古境,到了天极塔或者天灵宗,又或者素问仙子那里,无论在哪,都会比在定风城更加安全。
但是要穿越那茫茫死亡沙漠,里面变数太多,比之穿越东海更加凶险,未央再也出不得任何意外,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去穿越死亡沙漠。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三花印
此刻,见到罗刹女主为难的样子,萧尘不知她心中所想,起身说道:“若是楼主有不便之处,在下这就离去。”
“非也非也。”
罗刹女主莞尔一笑,说道:“萧公子要留下来,自是无妨,只是近些日,定风城中也有些不安宁,不过这些,公子倒是不必担心,安心在此替未央宫主疗伤便是。”
“如此,有劳楼主了。”萧尘对着她,微一揖手。
罗刹女主轻轻一笑:“萧公子太客气了,你我又非相识一朝一日,大可不必如此生疏……来,我带你们去一处宁静之地。”
所谓宁静之地,却是一处别致的庭院,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竹林花圃,应有尽有,远离外面的喧嚣,灵气也十分充沛,确实极为适合沈婧替花未央治疗。
“此处无人能够打扰到你们,萧公子安心在这里替未央宫主疗伤便是。”
罗刹女主微微一笑,又向外面望了一眼,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若有所需之处,尽管吩咐。”说罢,转身往来时的一座小桥而去了。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萧尘才将一切打理完毕,沈婧在这里替未央治疗,不必再担心天门和各派的追杀,一些奇草灵药也容易找到了,如此再好不过。
只是不知为何,萧尘总感觉这次罗刹女主哪里有些怪怪的,之前他入城的时候,也隐约感受到了城中一缕若有似无的奇怪气息,只是当时心有所牵,而没去在意罢了。
这晚他没有休息,在整座庭院外面留下了一层神识,并非不信任罗刹女主,而是小心一些,总是好事。
三天后的夜里,一座冰冷的宫殿,那轻帘后面,忽然传出一声闷哼,只见罗刹女主脸色煞白,全身冷汗如雨,竟将榻上的床单也打湿了。
“又失败了……”
罗刹女主抬起手掌,看着掌心一缕紫气渐渐消失,自她当年得到《天宗卷》上篇以来,修为可谓一日千里,而今却是停滞在了上玄境,只差那么半步,就能化神了,偏偏修为受阻。
化神并非一个境界,更非修炼目的,但若化神成功,那么整个人便等同一个质的飞跃,届时可修炼种种从前无法修炼的妙法神通,譬如身外化身,法天象地等等。
而若是无法化神,那么永生都无望臻入那洞墟之境,永远都只能徘徊在炼虚合道之境,一旦寿元耗尽,便将再入轮回,可是一旦入了轮回,气运消耗一世,来世还能否再入修炼一途,却是犹未可知了。
此时此刻,罗刹女主冷汗如滴,她心里万分清楚,若是再无法化神成功,气运一层一层衰减,到时候化神无望,自己必然生不如死。
光是眼前的危机,她都已经十分难以应付了,若非风满楼还有着一座厉害古禁制,恐怕早已被无极殿和毒龙堡攻破,一旦让易无极和宗啸天率先化神成功,她必死无疑。
但现在最让她担心的是,易无极和宗啸天都已经接受了那股势力……可是她却不愿看见,这些年她亲手一层一层建造起来的风满楼,在定风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最后却也沦为那股势力的傀儡。
甚至那个人,还要逼迫她嫁给他们家的少爷,成为那陆无心的双修炉鼎,想来堂堂罗刹女主,堂堂风满楼之主,结局却是多么可悲可笑。
她倒是宁可被易无极和宗啸天二人杀了,死得干干净净,一了百了,至少这具身体,不会遭任何人玷污。
“还有三个月……”
软榻之上,罗刹女主忽而凄然一笑,随后慢慢脱下衣裳,露出那如白雪一般的肌肤,只见她左肩下方,有着一道浅红印记,却是三朵连在一起的奇花。
“人人都怕我惧我,叫我罗刹,可知罗刹二字,非我本名……”
罗刹女主看着那镜中三花印记,脸上凄然之色更甚,话到最后,只见她眼神一厉,忽然抬起右手,五指成刃,真元聚于指尖,心头一横,向着那肩下的三花印记抓了去。
“嗤”的一声,皮肉分裂,鲜血四溢,那肩膀下的三花印记,竟然被她硬生生的给抹去了。
仿佛要承受无比的痛苦,致使罗刹女主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此时更加煞白不堪了,看着已经消失的三花印,她的双眼睛里,也慢慢聚起了泪水。
数百年来,人人都只道她行事果断狠辣,却又有何人见过她,如今夜这般对镜凝泪?
若非已是近乎绝望,若非已是打算破釜沉舟,不惜堕入魔道,她又如何会抹去,身上这道唯一能够证明她血脉的三花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冷风透过纱帘吹了进来,轻轻敲打在满是血痕的背上,鲜血已经凝固了,但是心里的伤,却又多了一道。
“嗒……嗒……嗒……”
殿外忽然有脚步声靠近,罗刹女主迅速将衣裳穿好,脸色也瞬间恢复如常,透过纱帘,望着殿外那道越走越近的身影。
“瑶姬?我不是说过,这些日我在殿中练功,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得轻易入内么?”
“请楼主恕罪……”
殿外那道曼妙人影,正是风满楼的瑶姬,最得罗刹女主之心,她穿着一身浅浅红裳,缓步入内,今晚似也带着重重心事。
“罢了,你说,何事愁眉苦脸?”
罗刹女主盘膝坐在榻上,缓缓地道。
瑶姬双眉微蹙,透过纱帘,亦能感受到她此时紊乱的气息,想必刚刚化神又失败了,说道:“再有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