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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怪不得这一个月来，他的眼神……和当初那人，如此的像……
这一刻，太华真人整个人似呆住了一般，旁边二人见他神情如此怪异，重九真人又皱眉问道：“太华师兄，到底怎么了？”
“不对，不对……”
太华真人脸上神情呆滞，仿似没有听见旁边重九真人的话，不断喃喃自语，又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呆呆望着萧尘，口中不断重复着“不对，不是他”一类的话。
“师兄，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是他？”
重九真人和翠寒真人更是一脸莫名其妙了，而这一刻，太华真人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了一样，看着二人道：“这萧一尘，当真是萧逐风之子，而这黑袍人，便是当年抢走婴孩儿的人……”
“你说什么……”
重九真人和翠寒真人也终于变了脸色，有些不敢相信地向萧尘望了去，他竟真的是，当年那个婴孩儿……
“不对，不对……”
太华真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断摇头，脸上神情也变得惊恐了起来，翠寒真人急急问道：“师兄，你说什么不对，到底哪里不对？”
“不对，不对……”
太华真人仍是不断摇头，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一下更加苍白了，喃喃道：“他若真是萧逐风之子，那我们在梦境里面看见的那人，究竟是谁？是他，还是萧逐风……他们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听闻此言，重九真人和翠寒真人亦是脸色一变，而外面的六个长老，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他们三人在说什么。
太华真人脸色煞白，一下抬起了头来：“倘若我们在梦境里面看见的，不是萧一尘，而是萧逐风的话……那，那是否说明……萧逐风……他没死！”
此言一出，重九真人和翠寒真人皆似一瞬间坠入了冰冷深渊，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个可怕的声音：“你们想要成仙，可本座，偏偏要让你们永世为魔……”
“太华师兄，你可是当真？”重九真人当先回过神来，再次凝重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太华真人不断摇头，脸色煞白地道：“不可能的，当年我亲眼看见他，他以不入轮回为代价，动用了第三境的力量，他不可能还活着……”
“师兄，也许只是你弄错了。”
重九真人镇定下来，凝神说道，他看出来太华子心绪有些混乱，此时不宜再继续提到萧逐风三个字。
“不，不……什么人！什么人！”
只见太华真人突然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恐地四周张望，把外面六个长老也吓着了：“真……真人，这，这附近没人啊……”
“没人，不，不可能！刚刚我明明看见有人在我身后，朝我走来……萧逐风，我知道是你，你给我出来！当年我能杀你一次，今日我也能再杀你一次！”
太华真人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披肩散发，一身是血，满脸惊恐，翠寒真人见势不妙，连忙以一记静心咒打在他头顶，慢慢使他平静下来，细声说道：“萧逐风当年已经死了，那人，是萧一尘……”
“萧，萧一尘……”
太华真人总算慢慢平静了下来，而在旁边，重九真人却忍不住一叹，当年他们三人里面，太华师兄道行最高，离第三境，也仅仅一步之遥而已。
一旦踏入第三境，那便真是凡圣之隔了，可是当年，他却被萧逐风重伤，损了几百年道行，修为直接退回了第二境初期。
也无怪如今，萧逐风已经成了他心中的魔障，只要这一层魔障不除，踏入第三境，就多半是无望。
此时，半天空中，萧尘一心注意都在那神秘黑袍人身上，是以刚才没有发现下边的异常。
“呵呵……”
只见黑袍人阴森森一笑，忽然之间，又攻了上来，凌音眼神冰冷，衣袖一拂，然而凝聚仙元的瞬间，却突然脸色一白，这一刹那，竟是未能提起仙元。
“师父！”
萧尘脸色一变，一瞬间冲了上去，凝聚真气，一掌向那黑袍人打去，“轰”的一声，这一掌竟将那黑袍人阻退了。
“尘儿……”凌音抓着他的手，一下便看见了，在他左手手腕上，有黑气一闪。
萧尘立即将手缩了回去，而这时，那黑袍人又迅速攻了上来，萧尘顾不得那么多，真元再催，又一掌打去，“轰隆”一声，与黑袍人的力量相撞，翻天动地，烟尘飞扬。
“尘儿……不可！”
凌音察觉到了他体内的三尸魔异动，一瞬间飞了上去，然而想要凝聚真气，却只感到丹田处剧痛无比，连眉心上的三花聚顶印，都慢慢消失了。
“呵呵，凌音，你终于撑不住了么……”
黑袍人冷森森一笑，似是从开始就在等这一刻，话音未落，又如闪电一般攻了上来，萧尘顾及不了那么多，连续出掌，一掌强于一掌，到最后，竟打得那黑袍人不断往后退去，可是在他的身上，也渐渐凝起一层黑雾。
“那是……魔气！”
下边，重九真人和翠寒真人皆是一惊，与他们梦境里面感受到的魔气，确实十分相似……
“尘儿……不可！”
眼见三尸魔将要苏醒，凌音一瞬间飞了上去，强提真元，一掌按在他肩膀上，四周登时狂风大作，她竟又凭己身之力，强行将萧尘体内的三尸魔，一点点镇压了回去……
“师父……”
萧尘的意识，又逐渐恢复清醒，可在这一刹那，那神秘黑袍人，刚才佯装受伤，此时却突然袭向了毫无防备的师徒二人，“砰”的一声，一掌重重打在了凌音身上。
“噗！”
一心只在萧尘身上，没有任何防备，凌音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往后倒飞了出去……
“师父……啊！你敢伤她！”
突然间，萧尘整个人似癫狂了一般，一掌打在那黑袍人腹部上，“轰”的一声，重重将他打下去，把下面一座山头撞得粉碎，顿时激起满天烟尘。
下边无天殿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尘儿……呃！”
凌音脸色煞白，想要阻止，却完全凝聚不起真元。
只见萧尘状若癫狂，双眼逐渐变得血红，身上那一层黑雾，也渐渐变成了血雾，更诡异的是，他那一头白发，竟也慢慢变得血红……
“尘儿……不要！”
凌音脸上痛苦之色渐呈，然而刚才那一下，三尸魔突然爆发，萧尘根本无法控制，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所以才会一下爆发得如此厉害，也或许是因为凌音暂时没了法力，无法再继续替他压制三尸魔了。
“啊！”
一声狂喝，萧尘已然失去心性，一瞬间又朝那黑袍人冲了去，“轰”的一拳打在那人腹部上，竟一拳将其腹部打穿了，整条手臂，也染满了鲜血。
下边无天殿的人都惊呆了，太华子三人，脸上更是没了血色，若非亲眼所见，他们三人如何敢相信这一幕？
“啊！”
只见萧尘双眼血红，身上的血雾更重了，一瞬间又冲了上去，拉住那黑袍人的左臂，用力一扯，“嗤”的一声，竟将其整条左臂硬生生撕了下来，半天空中，仿佛下起了血雨一样。
“尘儿……不要啊！”
第一千两百零七章 执着
这一刻，下边无天殿那些人都惊呆了，怎能相信眼前这一幕，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啊！”
只见萧尘双眼血红，全身血雾笼罩，不等那黑袍人反应过来，猛然又是两拳打了上去。
没有繁杂的招式，就只是最简单的两拳，却只听“砰砰”两声，黑袍人胸膛直接凹陷了下去，而背上却凸了出来，连骨头都被打断冒了出来，满身鲜血淋漓，宛若雨下。
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下边无天殿那些人个个噤若寒蝉，全身颤抖不止，即便是那些修为不浅的长老也吓得愣住了，那黑袍人虽是一道分身，可这几下，必定已经重创他这道元神！
“呵呵……不错，不错……”
只见黑袍人嘴里鲜血不断流出，却仍在阴森森的冷笑：“这才是三尸魔，应该有的力量，只是，现在还不够……呃！”
“三尸魔！”
下边宫殿里，太华子三人皆是猛然一惊，同时向萧尘看了去，双眼之中，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难道此子体内，竟有着三尸魔的力量，难怪他现在的力量，变得如此可怕……
三人又向那黑袍人看了去，此人这具肉身几乎已经尽毁，就算这只是一道分身，他不在意这样一具肉身，可是刚才萧尘那几下，必然重创了他这道元神，难道他连元神也无所谓吗？
“啊！”
忽然，萧尘仰头发出一声狂啸，一股恐怖的力量四涌了出去，三尸魔已然失控，即便是远在下边的无天殿弟子，这一刻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不止，更有一些受了伤的人，直接被这股可怕力量震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尘儿……不可！”
凌音脸色一变，这一刹那，破釜沉舟，连点身上十几处穴道，紧接着三道玄光从她身上冲起，这一瞬间，在她眉心之上，又出现了三花聚顶印！
这是她，不惜一切，最后能动用的全部力量……
“啊！”
就在萧尘全身血雾腾起的一瞬间，凌音已飞至他身后，手掌往他头顶一按，三花聚顶之气，顿时往他体内涌了去，一道三花聚顶印，也强行将三尸魔封印了下去。
“啊……”
萧尘仍未清醒过来，但此时三尸魔带来的力量，却被凌音强行祭出的三花聚顶力封印了下去。
而凌音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她强行祭出三花聚顶力，所损耗的，乃是自己的仙元……
“尘儿……没事……”
三花聚顶印慢慢将三尸魔镇压了下去，萧尘身上的血雾逐渐消散，头发又如雪一样白，眼神也慢慢恢复了，只是当看见此时的师父，心中却顿时如利刃划过。
“师父……”
“呃……”
凌音一口鲜血涌出，最后一道三花聚顶力，也渡入了他的体内，替他将三尸魔完全封印住。
而她自身，却失去了全部法力，再也没有任何法力支撑她，就像一只风中折翼的蝶，往地面坠落了去。
“师父！”
萧尘手一伸，将她拉住了，双眼逐渐模糊，声音也慢慢哽咽：“为什么……为什么……”
……
时间回到那一天，玄青门。
“凌音！你当真要去救他？去救一个绝世大魔？”
整个广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而她只是静静不语，一步步走到了悬崖边上，连头也不曾回过一下。
柳玄殷冷冷道：“凌音！你站住！这些年他所行，已经越来越极端，俨然已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你要去救他，你敢保证他将来不会与整个正道为敌吗？凌音，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就为了昔日师徒之情，你要置整个天下苍生安危于何地！苍生与他，孰轻孰重！”
整个广场，忽然一片安静，过了许久，才有人道：“妙音仙子，并非我等为难你，而是……当年你也看见了，天门之上，虽然一切皆是沈沧溟所造成，可那一日，他魔心已然深种，无法根除，日后必定为魔啊……”
议论之声，越来越大，直到青玄真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众人才安静下来，又向这位正道之首掌门人，同时兼凌音的师父……看了去，青玄真人乃是她的师父，希望青玄真人能够劝动她。
显然，青玄真人也没料到今日之局，没想到藏锋谷会有此一着，更没想到花未央性子如此刚烈，竟服下毒丹，以“一命换一命”……
青玄真人轻叹了一声气，看着悬崖边上，凌音的背影：“音儿，你自己决定吧……”
“这……”
不少人都是一怔，他做为凌音的师父，难道这个时候都还不劝阻吗？难道就像当初凌音放任萧尘一样？他们这三代还真是……
青玄真人背过身去，又叹了一声气，不再去看她了，自当年凌音成为瑶光尊上以后，他便极少再这么称呼对方了，尤其是在众人面前，他更不会以昔日的旧称来称呼凌音。
这一刻，众人又慢慢向凌音看了去，偌大的广场，竟再无一人说话，若水也呆呆看着师父不语。
她心里自然希望师父去救师兄，可是……可是……师父此时承受的一切，她想要分担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可是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
“来日他若成魔，凌音一人承担。”
众人等了许久，却只等到这样一句话，话音甫落，只见凌音已化作一道碧芒，往远天际飞了去，眨眼便消失在了云层里。
“她，她……”
众人不敢相信，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去救萧一尘……
“你一人承担？凌音，我倒要看看，你一人，到时候如何承担起整个天下！”柳玄殷望着凌音离去的天际，眼神一下变得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