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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除了杀人,似乎已别无选择的余地。
他掌中有剑,一柄三尺三寸长,宽三指的长剑,乌黑的剑鞘,乌黑的剑柄,简单的装饰,但江湖中人不认得这柄剑的人不多。
不知道他这个人的也不多,无论是谁,若杀穿了两个州的剑法高手,都会被更多的人认识。
黄昏时分,倦鸟归巢,蝴蝶和蜜蜂也少了一些,只有花香依旧。
大道上大步走来一人,青衫华服,一张自信的脸上满是骄傲,一双眼睛锋利的如同出鞘的剑,正盯着花丛中的人。
他的脚步很沉稳,也很轻,走过的路上不但没有一点尘土扬起,更看不到一点脚印的痕迹,但走的却很快,几步之间已经掠过了三丈,停在一丈开外。
他忽地问道:“你就是任非花?”
任非花道:“是的。”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名为非花,但自在真的如同梦一般,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
他来此就是为了复仇,不在于成功,总要拿回一些他们家曾经失去的东西。
“你的《天干地支二十二式》是不是真的已经无敌了?”
“未必。”
这人笑了,笑得很得意,也很讥讽,盖因这门剑法他们剑宗要有收录,其中的破绽诀窍,也早就被前人研究的很透彻。
这次他找上门来,不但是要杀掉这个剑宗的敌人,更是要拿到他的名声。
江湖上的成名很容易,也很不容易,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还要有一点运气,他觉得今天他的运气已经来了。
“我叫刘通,万花剑客刘通。”
“我知道了。”
刘通觉得有点可惜,可惜的是没有旁观者,不过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和他一起出门的师兄弟们有六人,只有他遇到了任非花岂非也是天意。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谁都明白。
所以他出剑了,这一剑他很有把握,无论对手怎么变换剑招,他都能立刻找到破绽,然后杀掉敌人。
剑光一闪,剑已出鞘,闪电般的刺向任非花的眉心,万花剑客练得是《万花剑法》,此种剑法繁复好看,却不是这样简单的一刺。
刘通放弃了他曾经练过几十年的剑法,反而选择了这种似乎刚刚练成的快剑。
一剑刺出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任非花倒在了他的剑下,这本就是专门克制《天干地支二十二式》的绝妙剑法。
也是一式致命的杀招。
可是他的剑并没有刺穿任非花的眉心,他的剑刺出之后,咽喉一阵冰凉,任非花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入喉三寸,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刘通的剑跌落,人却还没有立刻死去,只是捂着自己的咽喉,瞪着双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任非花。
任非花道:“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别人破的了我的剑法,不意味着你也能成功。”
他拔出了他的剑,速度很快,后退的也很快。
夕阳下,喷的很高的血花,散落在了花丛中,更增添了几分鲜艳,妖异的鲜艳。
暮色更浓,剑上的血迹早已滴尽。
剑已归鞘,不知下一次出鞘的时候,是不是仇恨已消,而人已经得了自在,不在是轻柔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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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每一天都会有厮杀。
可歌可泣的故事自然少不了,听得人一乐,就别去深究。
如若不然,听故事的人一定会后悔,为何侠骨柔情,忠义无双怎么变成了蝇营狗苟,利用与被利用,背叛与反被叛呢。
王予深得听故事的精髓,所以一般只听从来不去评价。
酒楼的说书先生,说的声情并茂,神采飞扬,底下的人听得也是热烈的鼓掌,一下家底丰厚的则是往台子上扔打赏。
一文钱,一块碎银子,都不如乐韵和石映雪的一个银锭,十两的那种银锭砸在柜台上,说书的先生说的更加起劲了。
偷眼瞧到还是两位美人,自然更加卖力。
“话说东边的屠夫杀人如麻,却剑上功夫了得,到如今江湖上的好手,已经折进去了十三位,每一位可都是响当当的汉子。”
“据说这人只为杀人,从青州,已经杀到了金州,竟无一人能在其手中走出二十招,而每一个和他敌对的人都没有活口留下。”
说书先生说的是江湖事,讲的也是江湖人。
最近金州来的江湖客很多,豪爽的江湖客很快就改变了这些说书的说书风格。
从原来说了不知多少遍的各朝英雄豪杰,各个地方的花边趣事,稳固在了江湖人的厮杀上。
王予忽然发现这些人和他另一个世界写小说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市面上喜好什么,他们就一个劲的说什么,总能让一下人买账,打赏。
只可惜苦逼的作者很少遇到这样的好事。
柳斐剑已经住在了河边,每一天不听一遍王予编撰的小曲,就没有心力去练剑。
而金无用不知是看上了欧阳开来的那样好处,每天忙得看不到人影,只有回来的时候才能嗅到一股酒肉味。
通常情况下都是欧阳开来酩酊大醉,被金无用拖死狗一样的拖回来。
而这次却是欧阳开来最先回来,身上没了酒气,反而多了些血迹。
“少爷,金无用老爷出事了。”
这次出门留下了傅百工守家,出门的护卫还是那些人。
王予听闻一怔,随即看到跟在后面的欧阳开来,记得这两人在此地的人脉还是很广的,有谁会不长眼的下黑手。
“什么事?”
“今天去陈家做客,忽然后房传来了打斗声,随后就平息了事端,再后来说是丢了一本剑谱,事关重大,所以······”
欧阳开来前因后果说的很清楚,可王予还是没听明白这件事和金无用有什么关系。
“你说仔细点,我听了这么多,没一点和你们有关的事情啊,不就是去吃了一顿酒席,至于打起来弄一身血吗?”
“他们说剑谱是金老爷偷得。”欧阳开来咽了口唾沫道,以他的人生经历,之前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一来太穷,二来武功不高,三来,没有三来了。
“你一身血又是怎么回事?”王予道。
“为了突围出来报信,金老爷一人托住了陈家六人,我才能跑的出来。”欧阳开来从未有过自己武功低微的想法。
这次真的是把他刺激到了,想要插手,都不行,连人家一个下人的武功都要比他高一点。
“你身后就没有追你的陈家人?”王予奇怪的问道。
“没有,金老爷子厉害,那些人不敢松手。”
第247章 故人心易变
王予他们出酒馆的时候,说书先生眼中一阵失望。
他还等着人家打赏呢,却因为有事要走了,眼中不可查的狠狠的看了欧阳开来一眼,就是这人坏了他的生意。
至于心中骂的是什么,就不为外人道也了。
城外,柳斐剑没有再练剑。
他躺在柳荫下的躺椅上,旁边就是一杆鱼竿,小溪边上就是鱼笼。
王予弄出来的小玩意,总是会让人新奇,柳斐剑还调侃过说:若你不练武,也能够成为一个鲁班大师。
王予则是微微一笑,让人分辨不出来,这个迷之微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有跟着王予最久的乐韵才明白,没有了武功,只是会任人鱼肉,哪怕他的木工技术再好。
那些唱曲的姑娘已经被他赶回去了,没有了耳目一新的新意,对他悟剑非但没有帮助,还常常分心他顾。
最近他是开心的,剑法上的长进让他能够感觉到再次面对剑宗弟子,胜出的人一定是他,无关信心,只是一种莫名的对比。
“鱼上钩了。”
王予出了酒馆,就跑到了溪水边,至于救金无用,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欧阳开来能自己跑出来,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只要他没事,金无用就一定安全。
溪水流淌缓慢,木头削成的浮漂,一点点的下沉。
“你不来它肯定上钩了,你一来就把鱼全部吓跑了。”柳斐剑起身拿起鱼竿,上面的鱼饵果然已经没了。
“这里离剑宗还是远了点,还要经过两个县城,我打算一会就出发。”王予瞧着远处的水面道。
欧阳开来焦急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只能用眼神求助的看向柳斐剑。
柳斐剑也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不由得摇头,收起了鱼竿。
“你决定就行,我无所谓。”
没有人去管金无用哪里去了,是不是安全,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相遇过。
忽地柳斐剑抬头四顾道:“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
“哼!盗了我陈家的剑谱,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柳斐剑话音刚落,小溪边上的草丛之中就出现了四人。
四个人,四柄剑,每一柄剑的剑鞘都做工精致,选用的也是上好的水云木,
四人的衣着也很华丽,不但华丽,气派也很大。
最老的脸上已经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最年轻的仿若刚刚少年。
王予不认识他们,柳斐剑也不认识他们,欧阳开来却认识,因为这四人就是围攻金无用其中武功最高的。
四人已经来此,金无用怎么了不用说,就以明了。
柳斐剑忽然笑了,跟着王予他笑得时候经常很多,这一次笑是因为找到了可以验证他剑法的人了。
“他们四人给我。”
“可以,不要活口。”
年纪最老的是陈家的老祖,成名已经快五十年了,只有后十年一直在家中不理世事,一心悟剑。
陈家的剑法是模仿飞禽创出来的,老祖的《飞禽六剑》早就炉火纯青,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其独创的一招绝招“天鹰扑”少有敌手。
这次族中丢失的剑谱,正是他在外获取的一招残篇,也正是这一招残篇才能让他们陈家的剑法更上一层楼。
不由得他不上心。
年纪最小的是他的曾孙子,天赋绝佳,在族中的资源倾斜下,也是早早的进入了高手行列。
另外两人则是他的侄子,双人合击少有人敌。
在本地,陈家就是数一数二的大族,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足够被人笑话很久了。
“不知所谓,偷了剑谱还这么嚣张。”
都说人老了脾气就会好,那是这个道理,脾气好只是因人而异,面对弱者睡得脾气都很大。
显然老人认为王予他们就是弱者,因为已经有人报信了,这些人还不敢登门。
“为何别的州中人,都少有这么目中无人的?”王予很怀疑泰州和离州,是不是有血性的都死绝了。
“你的武功太高了,认识你的人也太多,自然遇不到这些瞎了眼的人。”柳斐剑给出的解释很有道理。
王予无语,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前辈了,能被人记得肯定是件好事,能省却很多烦恼。
“大话人人会说,出招吧。”老人看不惯两个的自吹自擂,怒喝道。
欧阳开来眼看就要开打,不由的道:“你们把金老爷怎么样了?”
老人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老夫好酒好菜的招呼你们,你们竟然敢做下这种事情,当然是关入大牢了。”
王予来回在几人身上瞧过,忽然对金无用有了一些鄙夷,听起来到处都是朋友,却全部都是坑人没深浅的家伙。
也就是他命好,能活到现在,还没被人干掉。
“要出手就快点,到了金州,没一天能过的舒服,到哪不是被人诬陷,就是被人挑衅,我看都是死的人不够多。”
王予优点不耐烦的道,乐韵和石映雪跟他分开之后,不知有没有遭遇道同等待遇。
柳斐剑也不再啰嗦,他剑已出鞘,剑光如同风中柳絮随风飘荡,叫人看不清剑招的变化,更无从捉摸剑会落在何处。
陈家老祖瞳孔一缩,内心一紧,这样的剑法他没有见过,似乎人家也没必要盗窃他们的剑谱。
这样的心思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紧跟着身形跃起,飞禽剑法本就是以上击下,以强胜弱的武功。
此时跃起恰到好处,一出手就是他的绝招“天鹰扑”,剑光凌厉,盘旋不去。
其他三人也紧随其后,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回风舞柳剑》,柳斐剑也已经领悟了力抗劲风的诀窍。
陈家老祖刹那之间刺出了八剑,他并没有去注意旁人,只因他全副身心已经都在柳斐剑身上了。
然而连续八剑俱都落空,面前的柳斐剑明明出手很慢,却总能先人一步,等到他落地将要在飞身而起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地上以多了三具尸体,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划痕上泌出的血迹只有一点血珠子。
他的两个侄子,一个曾孙子,在江湖上可算一流剑客,竟一瞬间就死在了这人的剑下。
陈家老祖的手冰冷,为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