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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在短短片刻,仿佛从七八十岁一下子变回到了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可惜每次只能存在短短一瞬。”她细长的双眼微闭,手中细剑毫无征兆就朝着一处河面闪电般刺出。
第36章 仰慕已久
轰!
已经平静下来的河面陡然炸开一道水浪。
顾判一个踉跄落在地上,左臂上一个细细的孔洞,正在向外汩汩流淌着鲜血。
潜入水中伺机偷袭的计划被破坏,他并没有太过沮丧的情绪,也没有选择转身逃走,而是隔着那条四五丈宽的小河,与罗姓老妪平静对望。
有一些事,要么从头到尾别做,但要做,就必须将它做绝。
有一种人,当真正确定了某个目标时,就会勇猛精进,百折不回。
现在的顾判就是这种人,而且打定主意要做绝一件事。
所以他不逃,因为罗姓老妪必须死。
若是杀她不死,那就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他被当场折磨致死,另一个,便是从此陷入逃亡路,惶惶然不可终日。
“呼……”顾判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呼出来的气息带着巨大的热浪,将面前三尺之地的空气都烤炽得微微有些扭曲。
河对岸,变得年轻的罗姨缓缓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朝着顾判走来。
顾判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讶和古怪,“这莫非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下一刻,两人同时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恰好在河面上方对撞在一起。
斧影纷飞,剑舞白莲,刹那间两者不知道相撞了多少次,爆出一团又一团灿烂的花火。
噗通!
顾判去势已尽,就像一只人形秤砣,嘭地再次落入河中。
哧哧哧!
她却反手向下拍出道道掌力,外放而出的真气被河面反作用回来,让她犹如一只动作优雅的天鹅,飞掠过半个河道,轻飘飘落在岸上。
“原来只是个刚刚踏入内息的家伙,连轻身术都没有掌握,除了一身蛮力和强悍到让人吃惊的肉身硬功,其他基本一无是处。”
“算了,过会儿等拷问完毕,还是留他一条小命好了,不然小姐哪天突然想起他来,可能会有些不好交代。”
顾判的样子就狼狈了许多,又一次从水底爬上岸来,和对方依旧隔河相望。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心中都泛起了同样的念头。
她轻轻抬起手中细剑,但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呼啸而至的大风就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依稀间,一柄斧头在眼前越来越大,刹那间就已经占据了她几乎所有的视野。
轰!
斧刃与剑锋在半空中碰撞,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荡开。
轰!
一个拳头破开气流,瞬间已经来到了她的头顶。
“就凭你那点儿内息修为,也想和我对拼真气?”
她淡淡笑着,抬起左掌,轻飘飘就朝着顾判的拳头按了过去。
“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
“嗯!?”
金色火焰毫无征兆从两人拳掌相接处爆发,刹那间就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化作焦炭,炽烈的火焰顺势缠绕上去,顷刻间便引燃了她小半边的衣裙。
“这不可能!”
她凄厉惨叫一声,眼睛里再次映照出再次砸落的战斧。
她已经来不及思索,此刻唯有摒除一切杂念,眼中没有自我,没有敌人,甚至没有胜负,只有全力爆发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将右手细剑再次迎了上去。
轰!
轰轰轰轰轰!
短短数个呼吸时间,顾判与她之间的碰撞便接近百次。
金焰斧影翻飞,剑光连成一片。
就看谁会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稍稍退缩。
但谁都没有退,谁也不敢退……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谁,只要敢退一步,甚至是只要心中稍稍升起退缩的念头,就会兵败如山倒,被对面的敌人在抓住气势消退的战机,爆发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直接落得个落败身死的结果。
轰!
又是一记狂暴的对撞,两人再次同时倒飞出去,一齐跌落在河边草地上。。
“咳咳……”
“这样强悍的肉身,这般诡异的真气……”
“难道说,他真的已经修成了石碑上记载的武学!?”
“不行,必须马上撤走,再召集教中好手对他进行围杀!”
她努力许久,终于艰难支起了绵软无力的身体。
只要给她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能回复一丝真气,到时候拼着根基受损,也能以轻功离开这里。
嘭!
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
她刚刚站直的身体猛地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
“完了,吾命休矣!”
就当她万念俱灰,闭目等死之时,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如果她耳朵没问题的话,听出来那竟然是带着小意与讨好语气的声音。
“前辈,晚辈对贵教真的是仰慕已久,难道真就没有一点儿通融的余地?”
她忽然间愣住,嘴唇翕动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下一瞬间,她整个人便陡然间放松下来,甚至软绵绵地不想动上一动。
这种从自知必死,到突然间毫无征兆得知不用去死的剧烈变化,让她紧绷到即将断裂的心弦骤然松弛,几乎一下子抽空了她的精气神。
“你,真的想要加入我业罗教?”
她脑袋胀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竭尽全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控制语气和语速。
顾判毫不犹豫道,“千真万确,我若有半点虚言,就让我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那好,你扶我坐起来。”她在顾判的搀扶下坐直身体,想了一想后道,“要真正加入我业罗教,还必须要经过层层甄别与考验……”
顾判直接打断道,“请前辈放心,既然你是晚辈的入教介绍人,我一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入教介绍人这个说法,怎么听着感觉那么奇怪?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保住性命,之后的事情才可以从长计议。
她想到此处,心思顿时就稍稍活络了一些。
然后就听到顾判絮絮叨叨在她耳边说着。
“晚辈一直都想知道很好奇,前辈刚才提到的石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珞裳姑娘曾经对我说过,石碑显露文字,是一篇篇玄奥到极点的武道秘法,就好比我听到的那句乾坤剑法,珞裳姑娘说那其实应该是乾坤借法……”
“她还说从天地自然中借取力量,人力有穷而天地无穷,如果真能借用到天地的力量,高山大海,闪电雷鸣,狂风暴雨……简直不敢想象。”
“这么厉害的法门,难道咱们业罗教内,就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参悟少许吗?我听珞裳姑娘说,她就修行了一门和眼睛有关的秘法。”
“前辈是珞裳姑娘的身边人,想必也听她说起过吧。”
第37章 让人失望
小姐竟然对跟他说了这么多东西吗?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的隐秘,那她就算顺着说上一些,也不算什么了。
她暗暗叹了口气,颔首道,“不错,偶尔会有人可以看到石碑上的文字,也推测那是超出了人理解范围的修炼方法,但是,这么多年了,除了圣女和珞裳小姐天资绝艳,从中参悟到了一点点皮毛外,其他人根本就难以入门,至于你说的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更是没有人可以领悟分毫。”
“圣女?”
“圣女是珞裳的姐姐珞羽,也是当今的珞妃娘娘。”
顾判抚掌赞叹道,“原来如此,珞裳姑娘真是厉害,竟然真的可以从石碑上悟出高深武功,不过她提到,她自己的秘法是可以看破迷雾,和珞妃娘娘有所不同。”
小姐连这个也和他说了吗?
罗姨又是一愣,片刻后才道,“勘破迷雾吗,这么说倒也不算错,小姐悟出的秘法被她称作赤睛,施展出来,可以看到普通人难以发现的东西,还能够准确判断对手招式与内息流转,至于圣女悟出了什么,老身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道玄妙的真气。”
“原来如此,那前辈练成的这门可以让人变年轻的功法又是什么,看起来如此非同一般,也是石碑上记录的内容?”
她摇了摇头,“不是,这只是本教的一门刺激身体,爆发力量的秘法。”
顾判把这些记在心底,估算了一下时间,忽然又问道,“那前辈有没有听说过烈焰掌这门武学?”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唉,这就很让人失望了,你怎么会没听说过烈焰掌呢。”顾判悠悠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依旧平缓,但却让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直至坠入到冰寒彻骨的深渊。
“可是,那也是石碑上记录的内容啊,而且还是练成了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的老姜头亲手书写,话说这烈焰掌啊,就连我这样天资一般的普通人都练成了,前辈你现在竟然对我说不知道?”
“前辈这样敷衍塞责的回答,我是十分特别的不满意啊。”
谁练成了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这不可能!
老姜头是谁?
她瞳孔陡然缩小,忽然记起当年发生过的一件大事,心中无数念头猛然炸开。
她猛地抬起头想要挣扎,却只感觉到双腿一阵剧痛。
低头看时,却只见顾判正缓缓抬起斧头,大量鲜血从她身体与大腿的截断处喷涌而出。
“你……”
“前辈对这处长眠之地可还满意吗,绿草茵茵,碧水澹澹,风景独好。”
顾判握着战斧,缓缓站直身体。
“天山童姥,再见了。”
天山童姥又是谁?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带着深深的疑问,她只看到金黄的颜色填充满自己的全部视野,紧接着便陷入到永远的黑暗之中。
哗啦……
将最后一把灰烬骨屑倒入河中,顾判看看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以及大大小小不下十余处的剑伤,闭上眼睛陷入思索。
和这个女人比起来,他根本就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精妙招式,从头到尾全都是直来直去的斧砍拳砸,也因此被她不时从诡异角度的出剑给刺伤了身体。
但没用太长时间,他就已经把节奏牢牢掌握在了手中,再没有给她那些精妙招式有任何发挥空间。
任她招式再精妙繁复,一招就有数十种后续变化,但他就是轰隆一斧头砸过去,速度比她快,力量比她大,她就只能硬拦硬挡,不可能有其他更好的方式处理。
这就是纯粹的速度与力量带来的效果,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果然是至理名言。
刚才还在淌血的伤口正在加速愈合,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完好,这就是生命值加成后带来的好处,比一般人要强大了不知道多少的自愈能力。
但身上的衣服却不可能享有这种待遇,短暂而惨烈的交手后,衣服几乎在来去纵横的剑气下支离破碎,只剩下一根根长短不一的烂布条挂在身上,若是就这样进城,必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怀疑。
“想不到我堂堂落樱神斧顾先生,现在也只能先做个偷衣服的小贼。”
他先去找到远处小树林中悠哉悠哉吃草的战马,然后循着记忆去往距离最近的一处村庄。
临行前,顾判最后回头看了眼缓缓流淌的小河,呸地吐出一口唾沫。
那个煞笔,他最开始都已经摆出那么明显的投靠意向了,还非要头铁取他性命,最后让自己葬身在这青青绿水河畔,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还真以为他会饶了她的性命?
他是有加入业罗教的想法,但介绍人是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是她。
不过最后他通过之前掌握的点点滴滴线索,从她这里诈取到了不少秘密,倒也称得上是收获不少。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本可以用来对付白虎的高端战力,还未出征就死于“内讧”之中。
…………………………
“罗姨怎么一直不见踪影,她到底去做什么了,竟然也没有跟我说上一声,以前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一间古朴典雅的客房内,珞裳有些慵懒地斜靠在宽大的躺椅上,窈窕纤细的身体跟着椅子来回晃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慵懒迷人的小猫咪。
“珞小姐,外面有人求见,他说自己叫顾判。”丫鬟轻轻叩响了房门。
“倒茶,让他在会客厅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珞裳飞快从躺椅上跳下,只穿着清凉短衣的她赤脚踩在地上,开始对着铜镜梳洗换衣。
顾判在偏房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他发现珞裳小姑娘说的确实不错,和她这里的茶水比起来,大营驿所那东西简直侮辱了茗茶这个淡雅的词语。
还有,也许是道左河畔一场大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