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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繁华热闹有些出乎顾判的预料,而且似乎这里的治安状况很好,不时有穿着甲衣的衙役和府兵沿途巡逻,做足了恤众安民的姿态。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些许的疑惑,不过却并没有言语,而是依旧慢悠悠行走其间,真的开始逛起街来。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生意最红火的酒楼之中。
也没问店家有没有雅间包厢,而是就在一楼大厅中寻了个还算僻静的角落,点了几样所谓的招牌菜品,然后便在等待上菜的间隙观察着周围的各色人等,听着他们的闲谈阔论。
盏茶时间后,一壶烧酒和两盘凉菜最先被端了上来。
红衣帮顾判斟了一杯,递到他手边后却是不无疑惑地道了一句,“酒水,确实是酒水。”
顾判盯着桌上的两碟凉菜看了许久,又拿起筷子夹起一箸送入口中,咀嚼片刻后直接咽下,唇角挑起一个古怪的笑容,“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不得不说,这凉菜,确实是凉菜。”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头看向酒楼中其他食客,看着他们的吃食,也是在看着他们还算是健康红润的面孔,随即便又收回目光,一个专心低头吃喝,另一个则专心斟酒布菜,服侍那人吃喝。
“有问题?”
“有问题。”
“什么问题?”
“看不出来。”
“怎么办?”
“等等看。”
顾判和红衣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早已经将需要交流的内容,需要表达的意思传递完毕,于是乎就真的像是进来吃饭的食客,安安静静吃完了桌上的所有酒菜。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他似乎没有带钱。
说实话自从身份地位越来越高,实力层次越来越强,尤其是收拢了越来越多的各种属下之后,他好像就没有了出门带钱的习惯。
确实没什么必要。
在大魏京城的时候,他一般都宅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偶尔出门要么是入宫,要么是去到国丈府、国公府一类的高门大院,自然是不需要自己掏钱吃饭。
唯一去过的酒楼还是计喉家的产业,虽然这货自从身受重创后便一直闭关不出,但绝味京品的火刀掌柜也是个极有眼色的,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吃饭还要付钱……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出来。
而不在大魏京城的时候,他几乎又完全脱离了人间烟火,整日里都在荒郊野外和那些异类生灵打交道作伴,大家属于你不吃我,我就吃你的关系,被吃的那一方自然不会再从肚子里面钻出来讨要一份饭钱。
所以说,当顾判吃完最后一口菜,咽下最后一口酒后,便相当大气地啪地一拍桌子,将穿梭在各个座位之间的小二给叫了过来。
小二一脸陪笑,“客官可是吃好了?”
“不好。”顾判低头看着刚刚被自己拍到桌上的玉佩,想了片刻后却又将它收了起来。
然后他从地上拈了一撮泥土,就当着店小二的面撒到了桌上的盘碗之中,很自然地便拉下脸来道,“你看看,这菜里面竟然有泥土污渍存在,若是认真找一找的话,可能还可以扒拉出来几条虫子,你说怎么可能吃的好?”
店小二顿时愣住,脸上笑容一点点变得僵硬,然后还未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便被顾判一把揪住了衣领,拎到了自己眼前。
哗啦啦!
一连串的桌椅拉动声响起,酒楼中的其他食客都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纷纷起身,对着顾判怒目而视,或许下一刻就会围拢过来将他一顿痛殴。
顾判根本就没有看那些人一眼,眸中幽幽碧火燃起,凝视着店小二的眼睛,数个呼吸后便又将他放开,还轻轻帮他抚平了弄皱的衣衫。
“有点儿意思。”
“人是活人,但却又如入幻境。”
他思忖着缓缓说道,“如果不是确定这是我们第一次进入到这座城内,我都以为是你在这里施展了入梦之法。”
红衣将目光从其他食客脸上移开,微微点头道,“顾郎所言不错,不过除了妾身之外,你莫非是忘记了还有一个和吾等还算有关系的生灵深谙此道?”
“计喉……”
“虽然和印象中的那种感觉有所不同,但经你这样一说,再细细品味一下,确实是有那么一丝和它很像的手法在里面。”
顾判看看被酒楼掌柜劝着重新坐下的一众食客,缓缓闭上了眼睛,也遮挡住了那一闪而逝的森寒杀意。
自从千羽湖一役之后,计喉身受重创,自此便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前一段时间更是消隐不见,闭关疗伤,以图恢复。
他对此没有太过在意,也并没有趁它病、要它命的想法,毕竟在覆灭千羽湖一脉异灵的战斗中,它出力甚多,又在与金狼神的对峙交手中站在了他这一边,算是一定程度上的盟友关系,不太好做那过河拆桥、上屋抽梯的事情。
但是,如果真的是计喉又故态重发,将一地一域之人吞噬真灵神魂恢复己身,他也不会再看什么情面,定然会寻上门去,一斧头送它就此往生。
从另一面去看,计喉对他的态度也是心知肚明,后续也一直都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那么为什么会在他威势日炽的时候,偷偷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真的不怕他在震怒之下挥斧相向,让它的万载积累一朝尽丧?
“前辈息怒,息怒……”
忽然间,从楼梯拐角之上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前辈?
这是在说他吗?
顾判眉头一皱,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从楼上下来,快步走到近前,恭恭敬敬躬身行礼。
在锦袍男子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一楼大厅内的食客全部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一尊尊惟妙惟肖的蜡像,陷入到了绝对的安静沉默之中。
第909章 幻神修士
锦袍男子对着顾判深施一礼后,缓缓直起身体,满面笑容道,“小的万庵,见过前辈。”
“万庵,你知道我是谁?”
“晚辈是幻神宗弟子,自然知道前辈刚刚取出信物,乃是召唤晚辈前来听令……”
“原来是幻神宗。”
顾判心中闪过和荆棘的那次交谈,快速回忆了一下关于幻神宗的情报,于是脸上笑容愈发温和良善起来,“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么,你的宗门长辈呢,又在什么地方?”
万福贵垂手而立,语气恭敬回道,“宗门长辈原本都在此城中休养生息,同时正好抵近观察北方那片不正常的黑色森林,后来突然发现了某处地方天降机缘,与本宗所修幻神之法大有裨益,便全部出动将那刚刚降生的机缘之灵给捕捉了回来,如今正在布阵炼化。”
天降机缘,莫非此地所发生之事和计喉没有关系,都是因为这所谓的幻神宗所为?
顾判点了点头,收敛笑容道:“你们现在在哪里布阵炼化那只异类?”
万福贵小心赔笑道:“宗门长辈之所思所虑,绝非小人可以妄自揣测,所以说晚辈只知道尊奉师命留守此处,并不知道诸位长辈身在何方。”
“行了,不说那些没用的。”
顾判随手摄来一只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道,“你若是还有什么事情就抓紧讲,没有的话,便可以走了。”
“是是是。”万庵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顿时冷汗涔涔,就连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但还是咬牙说了下去,“晚辈斗胆请前辈稍等片刻,本门虚炎师叔正在赶来,说要与前辈面谈。”
“那就等人来了再说,你退下吧。”顾判摆摆手,决定结束对话,“我等他半个时辰,过期不候。”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顾判喝完了第五坛酒的时候,原本蜡像般呆呆坐在那里的食客忽然起身,同时向酒楼外走去,数息之后便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了顾判和红衣一桌客人还在安然端坐。
紧接着,一道浑身包裹在墨色长袍中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来。
他就站在那里,背对夕阳,仿佛将周围的光线都尽数吞噬,入目处只有一片黑暗,却又将人的目光尽数吸引过去。
看上去朦朦胧胧,混混沌沌。
莫名带给人一种阴暗晦涩的神秘感觉。
“你就是云海宗的修士?”
嘶哑干涩的声音缓缓响起,却仿佛携带着极强的魔力,让人听了之后就要陷入其中,失魂落魄。
“幻神宗,虚炎?”顾判淡淡开口,屈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表情平静而又淡然。
他只是抬头看了门边的黑暗墨色一眼,随即不以为意地移开目光,啪地拍开了第六坛酒水,咕咚咕咚兀自朝口中灌了一通。
这一手黑暗汇聚,遮罩己身的“视觉特效”,如果他是第一次见到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就会为之惊讶感叹一番,但在见识过了业罗重临现身时的场面后,他的欣赏阈值便一下子被拔升到了不知道多高的高处,因此对于眼前的小把戏,根本就心如古井,平静无波。
门边的黑袍男子微微一滞,似乎没有想到这位云海宗的年轻弟子竟然如此倨傲,竟然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不由得便是冷笑一声,缓缓向门内踏出了一步。
随着这一步踏出,环绕在他周身的墨色黑暗水波般流淌起来,迅速将酒楼大厅内的大片桌椅板凳淹没,并且迅速向着顾判所在的位置席卷过来。
唰………
悄无声息间,一缕淡淡的鲜红光芒亮起。
将所有用来的黑暗尽数驱离出去。
但那道红色光芒却并没有追击扩张,而是仅仅护住了以角落那套桌椅为中心的丈许方圆,和其他地方的墨色黑暗形成了相互对峙的局面。
黑袍男子眼中陡然爆出两道精芒,第一次才发现了红衣的身影,不由得为之呼吸一滞,片刻后才沙哑着嗓音又问出一句。
啪嗒。
那枚玉佩再一次被顾判丢到了桌上。
虚炎艰难从红衣身上移开目光,盯着那碧绿玉佩看了许久,忽然间将所有墨色黑暗尽数收敛,再开口时却是变得客气了许多。
“郑师姐她,也降临到了此方天地么?”
顾判点点头,表情自然道,“师姐如今正在黑暗之森北边的某处地方休养生息,感悟天地变化,短时间内不便出行,所以才让我带着她的信物南下,去寻找本门的荆棘师兄。”
再听到荆棘的名字,黑袍男子虽然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但笼罩了几乎整个大厅的黑暗墨色却已经缓缓退去,即将西沉的夕阳将最后一丝光芒照射进来,在门边形成了一道分明的光暗分界线。
“我便是幻神宗虚炎,不知这位师弟如何称呼?”
“本人姓顾,单名一个判字。”
“原来是顾师弟。”虚炎低低笑了两声,慢慢朝着大厅里面走来,也第二次将目光落在了红衣的身上。
“这就是顾师弟御使的灵体吧,想不到师弟身为云海宗弟子,所走的却反而更加接近本门的路数,而且看上去另辟蹊径,独树一帜,让人赞叹不已。”
伴着虚炎的声音,丝丝缕缕的黑暗墨色开始凝聚,最终变化成一个身着黑色长裙、满面鲜血的凄厉女子模样,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虚炎低声感慨叹息着,目光须臾不离红衣左右,“不知顾师弟可否将此灵体的……”
顾判面上一直保持着的笑容终于僵硬了。
“找死!”
毫无征兆的,剧烈的罡风呼啸而起,整个酒楼大厅顷刻间如同被一只巨手狠狠扫荡,家具器物乒乒乓乓同时碎裂一地。
嘭的一声闷响。
虚焱周身环绕的黑暗墨色被一击而破,一声没吭便倒飞出去,飞过酒楼外面的长街,又砸穿了几面石墙,才重重摔倒一座院落之中。
夕阳就在此时完全落下,整个城池开始缓缓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其后却又有一道猩红火焰燃起,透过刚刚被砸出的大洞,映照在了虚炎的身上,更是显得满是血腥,惨不堪言。
“你,你竟然……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突然对我出手……”
“你那祭炼灵体的法门,你若是不想和我交流,直接出言拒绝了便是,为何,为何要突然下此毒手……”
“不对,这种感觉,她不是你祭炼的灵体……”
“你,你也不是云海宗的弟子!”
虚炎死死盯着被自己撞开的大洞,面色刹那间接连数变。
他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口鼻眼耳鲜血直流,胸口凹陷下去一大块,一张嘴便又是大口鲜血喷出。
第910章 不讲道理
顾判缓缓从破开的大洞中走来,就在虚炎身前停下脚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看起来似乎是会错了他的意思,不过都无所谓了,谁让他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你看,又将这满城活人变成了如此的模样……”
等待片刻后,他又问道,“有把握吗?”
红衣微笑道,“有没有把握,妾身也是要试一试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