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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早有谋划？”
“你想说明妖怪们实力并不高？可冥河的话也未必就是真的，他可不一定真是冲着这些妖怪来的。”系统慢条斯理地分析。
方也许嗤之以鼻，“不是冲着妖怪来，他为啥要放弃对自己利好的冥界不呆，却偏偏要跑到对自己不利的人间来？还收了俩废柴妖怪做小弟？吃饱了撑的啊？”
一位在某地盘踞多年的大佬放弃自己铁打的江山，选择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东山再起，这不是脑子有泡是什么？
系统若有所思，“说不定……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想体会不一样的快乐呢？”
方也许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衣服，一言不发，扭身朝庙外就走。
系统赶忙挽尊：“那啥，我的意思是，也许有其他深层次的缘由呢？你想啊，他现在借尸还魂，借的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屁孩的尸，一身法力根本无力施展，他却根本没有为此着急，这是要急着来人间收服妖怪扩充势力的态度嘛？”
它身为一个系统，这两天都在观察冥河鬼王的所作所为，越观察越觉得很不对劲。
方也许一脚刹车站在了自己的小电车旁边，想了想问系统：“被你这么一说，他确实淡定得有点过头了，唯一紧张的时候就是在城隍庙，宁可丢弃自己新收的两个妖怪小弟，也要离开城隍庙，除此之外，还都挺放松的，跟来度假的一样。”
“这个冥河绝不简单。”系统下了结论。
“能是为什么呢？”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方也许自己问出来都觉得有点摸不清头脑，干脆拍拍额头也不想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翻身上车，一脚油门，回去上班。
昨天刚把老鼠精丢给宁采儿处理，也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这大姐虽然办事儿靠谱，可脾气也不是一般二般的火爆，想想他昨天调侃她几句被抓了个正着，还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大姐修理呢。
心情忐忑地到了店门口，方也许忽地站住了。
他脑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
“你说……冥河鬼王会不会是逃难来了啊？”
第173章 孟婆
“哎呦，大忙人竟然来上班了。”
宁采儿正拿着笔在前台记什么，抬眼皮见是方也许，拉长了语气调侃他。
方也许笑嘻嘻地凑上去，见她在本子上画了一些纠缠在一起的线路，有些地方做了潦草的标记，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干啥呢？你啥时候开始学起抽象画了？”他好奇地问。
宁采儿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去道法协会时候记下来的图表，我正打算给默写下来。”
“这有什么用？”方也许撇嘴，“难道是为了方便送快递？”
说话的功夫，郝大力搬了一箱子快递进来，往地上一扔，见方也许在看宁采儿画的东西，擦了一把汗问道：“也许兄弟来上班啦？咋样，那天那小鸡仔儿招了没？”
“小鸡仔儿？”宁采儿霍然抬头，“什么小鸡仔儿，招什么？”
一脸你们莫非背着我搞了什么飞机的表情。
方也许摸摸鼻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郝大力道：“你还好意思问？你妹妹那天非说有人会遭雷劈，害我提心吊胆半天，最后啥也没有。”
“我妹可从不说假话，她说有人要遭雷劈，就一定遭雷劈，从来没有出过错。”郝大力叉着腰，满脸不服气。
巨灵神转世投胎后，莫名多了个妹控属性，也是让人十分头疼，瞧着架势方也许要是再说雷小云半句不好，下一秒郝大力非得跟他掐起来不可。
方也许好汉不吃眼前亏，肯定不能打破团队和谐啊，当下打个哈哈道：“那这意思还得有人被雷劈？这次可比前几次间隔得都久，咋回事？”
“我咋知道，反正肯定不会出错就对了！”郝大力一脸无所谓，俩胳膊划拉划拉，把地上散着的几个快递盒子拢到一块儿，开始分拣。
纯粹的盲目崇拜。
方也许对此嗤之以鼻，扭头就对上宁采儿若有所思的一双眼。
“你干啥？我上班可以，卖身是不可能的。”方也许一把拽紧了自己的衣领，一脸凛然不可侵犯。
宁采儿：“……”
“你要是不打算好好交代，那我可要跟你好好算算这个月的旷工记录了。”宁采儿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瞥他。
“那啥……别介啊，钱虽然不多，我可全靠这吃喝，没了我还不得喝西北风啊！”方也许讪笑两声。
他刚把所有积蓄都换成香火钱盖了河神庙的九龙塔，身上几乎分文无有，不然怎么会老老实实一大早来上班？
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下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尤其着重讲到那冥河鬼王的去向，方也许还特别留心了宁采儿的表情。
对宁采儿的身份，他始终有一重猜测，只是苦于没有任何线索支撑，只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
果然，听到冥河鬼王偷偷逃出冥界，竟是为了一群妖怪，更兼暴露出孟婆和白无常来人间的目的后，宁采儿始终滴水不漏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这混蛋，竟然跑出来了。”宁采儿暗暗咬牙，轻声怒道。
“你果然认识他。你到底是谁？”方也许飞速瞥了郝大力一眼，见他抱着一堆快递盒子拱开门出去了，这才低声问。
“我是宁采儿啊，你老板，有啥问题。”只是一瞬间，宁采儿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
方也许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她，冷眼打量着她道：“你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类，我劝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份，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合作，否则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一边说，他一边暗自戒备，手上已经做好了随时召唤出山河扇的准备。
宁采儿的实力如何，始终深藏不露，但是方也许知道，她绝对不容小觑。
这女人之前在抓捕野猪精的时候就已经展露了一手精妙的道法，当时方也许就有一种感觉——她看似拼命，实际上压根就没尽全力。
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对手，纵然方也许有上神系统，他也已然觉得棘手，若非现在急需面对冥界逃出来的一众妖怪，方也许还不想这么早和她对上。
可惜，眼下可是迫在眉睫，半点不容他耽搁。
按照冥河鬼王透露出的只言片语，方也许几乎拼凑出了这群逃出地府的妖怪真正的实力——比冥河鬼王巅峰实力相差不多。
寻常鬼王哪里会让姚少司都露出惊色。
冥河鬼王实力如何，看听到他的名字时城隍和姚少司的表情就知道了，那绝对是实力彪悍的大鬼王，绝非一般的小角色能够比拟。
可那群妖怪让冥河鬼王都心生忌惮，实力多强几乎不需要多解释。
冥河鬼王身上的秘密，他暂时不想一层层揭开，但是跟宁采儿相处了这么久，要是能把宁采儿拉入自己的阵营里，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宁采儿看着全身绷紧的方也许，静默良久。
许久之后，她忽地笑出了声，“你小子，倒是挺精明的嘛，想得到拉我入伙这样的法子来应对眼前的局面，看来你确实如外面传言的一样，有些手段。”
方也许笑笑，“人活天地间，总不能没点追求。我已经干掉了那群妖怪伸到城里的几条触手，用屁股想也知道，迟早会来找我麻烦。不给自己拉几张护身符，我不是傻子么？”
“你要是傻子，我们岂不是都成了笨蛋么？”宁采儿掩唇轻笑，沉默一晌，终于淡淡地道：“其实说起来，也并没有想要瞒着你，以你的身份，告诉你反而有助于我的计划，说不定真如你所说，合作也许更好。”
她缓缓站起身，直视着方也许的脸，在方也许期待又戒备的眼神中，一字一字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猜到了多少，但是既然能用这群妖怪来试探我，说明你也有答案了。”
“不错，我就是孟婆。”
“还得谢谢你把冥河鬼王的消息告诉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和白无常出来的事已经走漏了风声。”
第174章 汤的原料
白无常来人间公干这事儿，方也许是知道的。
但是白无常对具体工作内容也是讳莫如深，从不过多透露。
甚至本人还在城隍庙附近弄个小门面，深居简出，隐藏行迹。
所以具体他来干啥，要不是冥河鬼王说起，方也许也无从知道。
孟婆藏得就更深了，要不是今天机缘巧合之下方也许打算逼她一下，说不定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宁采儿的真实身份。
但是宁采儿肯承认，也还是让方也许大大地吃了一惊。
一个上午他都干活干得心不在焉。
今天雷小云没来，宁采儿跟方也许表明身份之后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店里只有方也许和郝大力俩人忙活，最近积累了不少的快递，俩人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等全部整理完，已经大中午了。
俩人刚擦了把汗坐下歇歇，一辆出租车就“吱呀”一个刹车停在了门口，宁采儿提着几杯外带柠檬水，慢悠悠下了车，摇曳生姿地走进店里。
“来喝点东西，我叫了餐，等会吃完饭，大力你看下店，方也许跟我出去一趟。”她安排完，坐下身，长长吐了一口气。
方也许咕噜咕噜连灌几大口柠檬水，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忍不住吐槽：“我说大姐，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这快递积压成这样了，你不赶紧送出去，等着顾客投诉么？还只留大力看店，大力看店谁送快递啊，再这么下去我看你这店迟早得干关门喽。”
宁采儿面不改色地反问：“难道你以为我靠这店的收入养活自己么？”
方也许语塞。
确实，人家的真实身份可是地府孟婆，来人间又有秘密任务在身，哪会靠这仨瓜俩枣的度日。
摸摸鼻尖，见宁采儿没有对下午去向做进一步说明，方也许暗暗猜测八成是和宁采儿的任务有点关系，这事儿宁采儿有意背着郝大力，八成也是顾忌他巨灵神的身份，况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方也许就不好多问。
吃过午饭，二人出门打了个车，宁采儿说了个地点，出租车一脚油门，稳稳开了出去。
一路无话，直到了地方，出租车卸下俩人，绝尘而去，方也许才咳嗽着挥开滚滚尘土，四面张望一圈，不敢置信地问：“出城？你这是发现那些家伙的踪迹了？”
他一路上虽然闭目养神，心里却在估摸宁采儿八成是找到了那群妖怪，还盘算着万一一会儿正面交锋自己一方胜算多大，一面又埋怨这妞儿属实不咋谨慎，这么草率就跟妖怪一方硬碰硬，估计要打草惊蛇。
揣摩了一路。
可宁采儿却道：“不是，是我需要做一样东西，来找找材料。”
“啥东西？”方也许一怔，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好奇地问。
“孟婆汤。”
宁采儿说着话，已经迈步朝前走去。
他俩停下的地方，是一片山林的山脚下，除了一条足够一辆车通过的土道，就是满眼郁郁葱葱的草木。
半个人影都没有。
沿着土道走了一段，宁采儿干脆下了土道，直接趟过齐腰深的灌木丛，往山林深处涉去。
方也许拿不准她的意思，憋了半天，才忍不住开口：“难道是地府的孟婆汤不够用了，让你配好了送回去？”
“我留了足够的汤，够地府用上一百年。”宁采儿声音毫无波澜，“我是要配比在人间用的汤，地府的汤无法通过黄泉，一旦来到人世，就会立刻失效，所以给人间用的汤只能在人间配了。”
“人间要用到孟婆汤？”方也许吓了一跳，“你是认真的？给谁用？”
孟婆汤这玩意儿的功效，在民间千百年的流传中从未改变，就是让鬼魂投胎前喝了忘记前尘旧事。
据说只有这样，才能毫无挂碍地去投胎转世，接受新的命运，一切从头来过，不会扰乱人间秩序。
个别被遗漏的鬼魂投胎之后保留前世记忆，甚至会造成极大的困扰。
宁采儿自从坦白了身份，已经把自己和方也许划为同一阵营，况且等下说不定还要方也许帮忙，这种算不上什么秘辛的问题自然不会对他隐瞒。
“本来我和白无常，是打算悄悄打探那群妖怪的消息，再悄无声息地把他们解决掉的，可惜你在人间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有不少人或多或少地洞察到了这些不该被凡人知道的事，所以我必须配出孟婆汤来，给这些人消除记忆……”
“况且，连冥河鬼王都来了，想必那些妖怪早就被惊动了，回头真的正面冲突起来，恐怕更是遮掩不住了。道法协会的意思，是尽可能不要引起人间动荡。”
说话的功夫，俩人已经攀上了半山腰，转过一道山梁，眼前出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山地，山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紫色小野花，看上去郁郁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