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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翕假装没看见,兀自埋头吃她的饭。
“表哥……”慕柔姝哭累了,抽抽噎噎的开了口,可怜兮兮地说,“是不是我在府中住下,叫人看了不顺眼了?”
程静翕偏头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
皇帝年幼,刚刚亲政不久,看似大权在握,可实际上实权却是没什么的,皆被朝中重臣把持,外人一眼就可看出年纪轻轻的皇帝是被架空了的。如此便更加不把皇家放在眼中,甚至对待程静翕这个当朝长公主,态度也更加散漫放肆。
谁都可以欺负一下,谁都敢骑到她脖子上拉屎。
“夫君,”程静翕开了口,“我这几日老觉得鼻子麻痒难耐,有时候喷嚏竟会一个接一个的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如请了宫中的御医来给我瞧瞧罢!”
叶怀瑜眉头不由微微一蹙,抬眼看了看她,便暂且放了慕柔姝那边,顾起了丑妻这边,语气甚为关切,“是不是病了?”
程静翕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不是病呢,除了打喷嚏,身上没再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许是我夸张了,应该只是些寻常的症状罢!”
叶怀瑜道:“任何轻微症状都不可疏忽,趁着病症微小尚可追查根源根治,殿下还是不要轻视的好。”言罢视线转向门口,“碧儿!”
碧儿冰雪聪明,她主人一开口她就差不多明白是要做什么,闻言麻溜应下一声,转身就跑。
慕柔姝暗自瞧着眼前状况,感觉自己怕不是被忽略了。
“表哥……”一句表哥喊出,抽噎不止的她隐隐有再次泫然欲泣的架势,“我的花怎么办呀……”
叶怀瑜断不能辜负了这句“表哥”,想了想道:“不如表哥差人去再买些,直接送到丞相府如何?”
慕柔姝没料到事情竟还有这种操作,哭声立时一噎,眼泪也不知该不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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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为老不尊胡说八道
碧儿速度极快,又有叶怀瑜四两拨千斤的不动声色刻意挽留,以至于慕柔姝坐到饭桌旁吃着糕点还时不时小声抱怨的时候,她就带着宫里的太医匆匆过来了。
慕柔姝没来由的心头一沉,预感到事情有点不太好。
见了礼之后,程静翕便道:“杜太医,连日来我都在一直打喷嚏,有时严重了还会流眼泪,喘不上气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以前在宫里时从来没有过的。”
杜太医思索片刻,告罪之后又抬头瞧了瞧程静翕的脸,之后说:“殿下近来是否频繁接触过大量花草?”
慕柔姝心口重重一跳,觉得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程静翕撩眼皮从叶怀瑜平平扫到慕柔姝身上,嘴角略略做了个颤颤的动作,而后瞬间捋平道:“可不,近来府里的表小姐频频往府上搬运花草,许是只我这一处空地多,便将搬回来的花草都栽种在了我的门前,只差有朝一日长高了,越过墙头进院子呢!”
一番话说的夹枪带刺,言外之意慕柔姝又怎会听不出来,被戳破心思后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目光委屈的看向叶怀瑜,可后者却好似什么也没反应过来一般,仍然专注的看着杜太医,像是指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治病良方一样。
杜大夫颤颤巍巍地抖了抖胡子,上一次公主在府中闹事他就已经来过一回,他年纪很大了,瞧病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精准,此时的职责不过就是帮着公主圆个谎罢了。
思及此,杜太医轻轻咳嗽一声,开始了他为老不尊的胡说八道:“殿下自小就对花草一类的有轻微过敏反应,先前在宫中时殿下宫里就鲜有花草植物,”顿了顿续道,“若只是接触少量的,那大可不必担心,但若整日吸进大量花粉,过敏的症状就会极为明显。”
程静翕做吃惊状,“啊?这么说来我是吸了太多了?”
杜太医道:“看殿下此时的状态,下官判断,的确如此。”
程静翕急急地问:“那怎么办?太医,这东西可对我身体有什么害处?”
“若及时将花草清理,殿下将养些时日,再陪着下官的药吃上几天,症状就可完好,若清理不及时或者不得当,严重了恐怕会导致昏迷不醒!”
叶怀瑜极为认真的听着,间或还不住的点点头,看的慕柔姝一阵心急如焚。
什么花粉过敏,什么打喷嚏流鼻涕,流眼泪上不来气,她若真这样的,现在怎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偏所有人都站到了她那边,连最亲的表哥也……
慕柔姝内心的火蹭蹭蹭往上蹿,可此情此景下,她只能任由熊熊火气灼烧内里,没办法发出来。
敢对公主大发雷霆,那一切也太过于明目张胆昭然若揭了些!
叶怀瑜的脸色适时的沉了沉,转而对慕柔姝道:“这次险些害了殿下生病,表妹,那些花没便没了罢,若真是喜欢,我这就让人去集市上买回送到丞相府去!”
谋害公主,这罪名可大了。
此时的慕柔姝才是真正想要哭了,可她的嘴都快撇进了丞相府,也没能将眼泪给逼出来,真真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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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她有什么好
原本极为有理的人,却被眼前几个人的一唱一和给搅了个里外不是人,慕柔姝恨得想杀了程静翕的心思都有了。
杜太医那边的话还没说完,他行动缓慢,精力耗得世间长了,脑子反应便也跟着缓慢,是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跟不上趟,慢慢地又弓起身,老态龙钟的开了口,“下官这就为殿下写一副方子,药须得喝上五日,一日两次,而后尽量远离花草繁多之处,一个月后便可完全恢复了。”
程静翕闻言点点头,“有劳太医。”
她又将凉凉的眼神瞥向慕柔姝,做了个十分通情达理的模样,对她道:“表小姐,实在是不巧,你这样喜欢花草植物,本公主却对这些东西极为不适,你想让府里更漂亮原本是好心,但本公主委实消受不起。这样吧,若你还想继续追查到底是谁将你那些花草都拔掉,本公主可以为你代劳,你觉得可行吗?”
慕柔姝听罢蓦地看向叶怀瑜,可后者却并不看她,兀自低着头喝着手中的茶,间或皱皱眉,开口叫了声“碧儿”。
小丫鬟一直都在屋外待命,听见召唤连忙应声进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叶怀瑜和颜悦色道:“去换壶茶来,都凉了。”
“奴婢这就去!”
慕柔姝心中绝望,表哥是指望不上了,从前她总是安慰自己,表哥娶了长公主也没什么,皇家的人个个都生的那般丑,表哥是不会多看公主一眼的,只要她自己努力,终有一日可以得到表哥的青睐,他的眼睛总有一天能看见她的存在。
可那日他们一同去东院赏花,她有意无意的靠近,却皆被表哥不知是否有意的躲开了,她所有的试探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半个字的回应,没话说时也不见他主动搭话,她只能追忆一番儿时打闹之事,可他仍然兴致缺缺。
一次花赏下来其实她并没注意到院子里的花与外头的有何不同,品相如何,本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天她一个人自行搭了个戏台子,虽请了搭档上去,可搭档也只不过是个看戏的,看她独个像只猴子般丑态百出的表演。
她执意留下,以为可以唤起叶怀瑜对从前的某些怜惜,以为可以……然而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机会。
为什么?
世间男人不都喜欢漂亮女子吗?表哥的眼中缘何只有这位世人口中的丑公主?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一对,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各方面都比人优秀的她竟输给了她?她有什么好的?
慕柔姝的叩问没有人可以回答她,她在心中几乎歇斯底里,她一张脸却只能保持镇定,独独眸中泪水泄露些许情绪,可又能博得谁的注意呢?
她有什么好的?这同样也是叶怀瑜此时心中的疑惑。
今日之事他大可如从前那般作壁上观,只在事态失控时搭一把手,可鬼使神差的,他竟叫自己也给卷了进去!
帮着她圆谎,帮着她唱和,甚至还很是厌恶表妹哭哭啼啼的模样,连看一眼都不愿。
她有什么好?
她遇事不哭不闹,怎样的境地都笑得出来,有本事干坏事也有本事把自己摘干净,她举手投足都透着端庄大气,偏那其中还夹着丝丝的小心思。
她是大昭的嘉悦长公主,她是他的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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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抱屈
可慕柔姝仍然不愿意离开,心里还残存着对表哥叶怀瑜最后的执念。
然郎心似铁,根本不可能被她的深情焐热。
叶怀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能十分巧妙的对她避而不见,有时即使她刻意去堵,也是无功而返。
表哥也许不会再是她的了。
每每思及至此,慕柔姝便觉得此生再无丝毫留恋。
而更让她上火的是,中药的味道日日都会弥漫在她所在的院子,且久久挥之不去。
她住的地方与表哥的院子相距最近,可也保不齐那是程静翕故意为之,她根本就没病!
骗得了别人,不,所有人都心中明镜帮着她说谎,可她能是那么好骗的?那日老元帅寿辰,她亲眼瞧见程静翕蹲在花丛中闻花香,还叫她身边那个叫“碧儿”的奴婢摘了一些放回了她的屋子里!
若是当真对花粉过敏,她那是不要命了吗?
对了,那日她上门想要对峙,却并未瞧见厅中有半棵花值。
她早有准备,早有准备!
慕柔姝掀翻了桌上的一套茶具,胡乱的也不知道是在骂着谁,“骗子!骗子!”
无奈之下,她只能跑去烦她的姨母,叶夫人。
进了门就委委屈屈的扑进了叶夫人的怀中,满眼含泪的对她哭诉,“姨母,姝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家里的这些小辈中,叶夫人最疼的便是这个外甥女,曾一心盼着她给她做儿媳,且她瞧着这两个人也是个相互喜欢的模样,可老天总是不遂人愿,偏生让她的儿当了驸马,硬生生的拆散了这对有情人。
叶夫人一看她哭就忍不住自己也跟着心疼,免不得柔声问她:“这是怎么了啊?”
慕柔姝抽抽噎噎的上气接不上下气,对叶夫人的问话仿佛完全没听进去,只是一味的哭着,“姨母,姝儿不想活了,姝儿不想活了啊!”
叶夫人脸都变了颜色,“怎么好好的就不想活了?好姝儿,快跟姨母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慕柔姝的抽噎声小了些,流的全是泪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迟疑,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叶夫人,很是做足了一番欲言又止的架势,“姨母,姝儿……姝儿不敢说。”
叶夫人心说你都哭到我面前了,怎么临了还憋出了个不敢来,依照她多年来的经验,她这外甥女的委屈多半是从三儿的院子里受来的。
她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却也没自己往外说,而是继续顺着慕柔姝的话说道:“你是这府中的表小姐,又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什么话能有不敢说的?就是说了谁还能说出个不是来吗?”
慕柔姝婆娑的眼中更加黯淡了,看了眼周围,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姨母,姨夫没在府上吗?”
“你姨夫进宫去了,皇上召见。”
慕柔姝心里一咯噔,更加不敢将心中的委屈讲出来了。
叶夫人见状有些没想明白,不由问道:“姝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叫我怎么跟丞相大人交代!”
慕柔姝这次哭的更情真意切了些,想起自己的那些遗憾与不甘,满腹的话却都只能烂在肚中无法倾诉,抱着叶夫人委实哭了个痛快淋漓。
事情很快传进了程静翕耳中,正端着一碗药往土里倒的人轻声一嗤,十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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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没有你睡不着
当晚,叶帅自宫中回来,便叫了叶怀瑜过去。
父子俩屏退了下人,在厅中聊了很多事,把老元帅聊的十分感慨。
他殷殷望着自己这个寄予厚望的小儿,语气沉沉的叮嘱:“你大哥二哥成天跟人勾心斗角,跟耍猴似的在外头丢人现眼,两个加一块都不是个能成气候的,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为父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三儿,可万不能叫为父失望啊!”
叶怀瑜对父亲评价上头两位哥哥的言辞不置可否,只微微行了个礼道:“父亲请放宽心。”
叶帅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几这句话就行了,”说着目光又转为沉重,“我明日就要回边关,家中一切就全交给你了。”
“有母亲在家中照料,家中一定会安稳无恙的。”
叶帅沉吟片刻,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