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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小鬼子作贼似的溜到黄河边后，便将早就备在隐蔽处的30多艘木船拖曳出来，开始分批过河。而北岸的板垣、山冈等人，也按照约定好的，出动搜罗来的50多条大小木船，沿泺口铁桥向南岸行进，以加快第10师团过河速度。
日军的动向很快就被护卫军侦察人员上报到负责指挥炮击的韩铁柱处。沉吟片刻后，韩铁柱命令道：“4个重炮旅按照标定界域，负责对黄河北岸及纵深10公里范围内既定区域敌人进行火力覆盖！7个师属炮团负责对黄河南岸及黄河河道中的敌人进行打击！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各部严禁开炮！”
“我说铁柱，你原来急得团团转，这回怎么反倒沉住气了？”鲁学义奇怪地问道，“你就不担心小鬼子跑了？”
“嘿嘿，矶谷把第10师团残部一股脑地拉到黄河边上，北面的小鬼子还派人过来接应，这可就跑不了了！”韩铁柱得意道，“先由着小鬼子们高兴一会儿，等过去个一、两千个左右，我们再开炮不迟！再说，就小鬼子那萝卜腿，哪怕让他们先起劲倒腾上半个小时，也仍在重炮打击范围内，绝对跑不了！”
有了空军保驾护航，且又敲掉了北岸敌人的炮兵阵地，为了能更好地打击北岸日军，护卫军重炮旅阵地已前移到距离黄河岸边3公里左右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即便隔着黄河，护卫军的155火炮也能打击到北岸纵深18公里远处！而上岸后的日军若想在冬夜里靠步行奔出18公里，最低也得一个多小时！
护卫军这边沉住气不动，过河后的矶谷在与板垣等人会面后，得知过河的日军正逐渐增多，原本紧绷的心弦也开始放松下来。有总共近90条大小木船，一次往返就能搭载近千日军过河，照眼下这个过河速度，到明天凌晨5点前就能把第10师团在南岸的兵力全部运送到北岸！
见矶谷面上有所缓和，板垣便问道：“矶谷君，山东战局急转直下，你认为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一边的第109师团师团长也关注地看了过来。
板垣和山冈刚抵达黄河北岸不久，就被护卫军空军将炮兵联队的阵地给摧毁，加上此前听说但尚未亲见的护卫军重炮火力，两人心中已对山东战局败坏的原因有了大致的猜测。现在板垣开口相问，也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具体情况而已。
“原因不少，但主要的还是情报不明，空军不力，加上兵力不足罢了。”矶谷苦笑起来，将与濑武平一致的认识略向板垣、山冈两人提了一些。考虑到板垣的颜面，对于第10师团和第5师团兵力对比的问题，矶谷略而不述。至于第118旅团和第10师团兵力分散多处，造成速败的这一大原因，矶谷更是只字不提！
以第10师团加上第118旅团近4万兵力，却在几天之内就被护卫军打得一败涂地，板垣在未亲见之前是怎么都无法相信的。即便听了矶谷的述说之后，板垣仍疑惑道：“护卫军真的有数百门重炮？”
“在济南以东，护卫军曾动用150以上口径重炮近百门，我师团炮兵联队就是因此玉碎的。”矶谷神色黯然地说道，“除此之外，在东、南、西三个方向上，还发现护卫军有100以上口径重炮近两百门。这都是真的！”
就在板垣疑惑护卫军究竟从哪里弄来如此多重炮的时候，韩铁柱看看腕上的手表，见时间已接近晚上11点，便命令道：“各重炮旅、各师属炮团，按照各自目标区域，覆盖式炮击半小时！”
按照时间来算，小鬼子们应该完成两次往返了，抵达北岸的日军也应有两千左右了。韩铁柱此时命令炮击，也正是敌人两头难顾的时候。
不过，别的部队炮击时都是按照弹药基数进行发射，而韩铁柱却以时间长短来限定炮击。反正后勤方面已运来了足够的炮弹，韩铁柱如此命令除了有尽量杀伤敌人的考虑，也有借机多磨练炮兵部队的因素。
随着炮击命令的下达，护卫军4个重炮旅、7个师属炮团，总共384门火炮一齐朝黄河两岸的既定区域进行饱和式炮击！
看着那划破夜空，呼啸着飞向既定目标的一个个火球，护卫军的将士们欢欣鼓舞，而黄河两岸一干小鬼子却唬得面无人色！
刚刚抵达黄河北岸的濑武平声嘶力竭地朝周遭一干日军吼道：“隐蔽！快隐蔽！”可黄河岸边原本就是滩涂所在，又哪里有什么能防护重炮轰击的隐蔽地方？濑武平在叫了几声后，见不对路，也赶紧找了个位置趴在地上，心中不停地祈祷起来。
若是75以下口径火炮发射，只要不是趴得太过靠近弹着点，还是有幸存可能的。但155重炮炮弹能以破片和震动杀伤等方式，对弹着点周遭几十米内造成绝对杀伤！在护卫军不惜弹药，以重炮施行的覆盖式炮击之下，那些趴在地上的日军也就无法幸免！
随着一颗颗重炮炮弹落地，濑武平就感到地面似乎变成了一面惊天大鼓，那一次次的敲击震得他的心憋闷得难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当一颗炮弹落在濑武平身前近20米处时，他再也忍受不住，嘴里喷出一口血后，就双目圆睁、直挺挺地到魂飞魄散了！其实，活生生被重炮震死的濑武平不光是嘴里向外喷血，就连耳朵、鼻孔、甚至眼窝里都开始向外流出蚯蚓般扭动的血迹！
濑武平这边一命呜呼，那边离开黄河北岸已近10公里，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小鬼子们突然发现南岸的炮火正延伸到自己头上，一时间肝胆俱裂！
而身在板垣司令部并因此逃过一劫的矶谷和梅村等第10师团师团部众人却看着自黄河南岸不断朝北面呼啸而来的炮弹，脸色苍白，眼睛也因惊恐而睁得几乎要掉出眼眶来！
“重炮！支那护卫军竟有如此多的重炮！这比原来预想的还要多！”矶谷失神地喃喃自语道，“10师团完了！”
板垣的胆色虽然要比矶谷强出不少，但面对护卫军如此猛烈的炮火打击他也面色凝重。矶谷为第10师团残部的覆灭如丧考妣，板垣和山冈两人也暗自叫苦。
为了接应第10师团逃出生天，板垣命所部第5师团最为完整的第11联队联队长长野佑—郎大佐派人驾船接应南岸日军；而山冈也命第109师团工兵联队、轻重兵联队携带应用物资前去接应。在护卫军如此密集的炮火打击下，板垣和山冈派出的接应部队自然难有好结果！
而随着护卫军炮火向北岸纵深延伸，板垣和山冈的脸上也似乎苦出水来！两师团此前的炮兵联队遭受护卫军空军毁灭性打击不久，此刻面对护卫军南岸持续发威的重炮，竟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对从关外进入关内，并进而纵横华北的板垣来说，实在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阁下，部队在前方只能处于敌人炮火打击之下，却无法还击，还是及早向后方撤退得好！”第5师团参谋长西村利温对板垣建议道。
“西村君，若我们现在后撤，支那护卫军趁机过河北上怎么办？我们是就此退出山东？还是一路退向平津和关外？”109师团师团长山冈重厚有些不满地问道。
“阁下，支那护卫军在黄河一带有空军和重炮的优势，这是我们无法否认的。但敌人的优势却也是受到限制的。”西村分析道，“只要我们最大限度的限制敌人的优势，再发挥我军的优势，那我们还是可以和护卫军保持对峙局面的。而且我军也不用退出山东！”
“西村君，把你的看法都说出来！”板垣沉声命令道。
“阁下，护卫军虽然有重炮，但那些大口径重炮机动性肯定差！现在黄河铁桥被破坏，河水水位浅，是无法船渡过河的！只要护卫军的重炮无法过河，那其他过河部队并不足虑，帝国将士完全可以解决掉！”西村分析道，“不管在西北还是在山东，敌人的空军因担心其战机性能外泄，从不在远离地面部队的情况下深入我军防区。这便给我军带来了机会！”
“你是说放弃北岸沿河区域，在敌人炮火射程之外固守？”山冈皱眉问道。
“不能放弃，而应以小股机动性强的兵力沿河布防，阻止敌人过快渡河。”西村解释道，“而在敌人重兵过河后，仍要派出机动兵力打击敌人重炮兵和后勤辎重等行动迟缓的部队。我军主力则在敌人重炮射程之外坚持。待明年凌汛和雨季到来时，就是我军趁机歼灭过河北上敌人的最佳时机！”
“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在北岸和敌人周旋上两个多月了……”板垣沉吟起来。
“阁下，在我军兵力、火力没有得到加强，并足以对付护卫军之前，我们别无他法！”西村提醒道，“特别是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帝国航空兵使用的战机和敌人存在明显差距，我们缺少空中力量帮助的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西村君的办法确实可行，但这和大本营尽快结束支那战事的指示不符。”矶谷回过神来后，也苦笑着说道，“除了华中方面进展还算顺利外，我们华北方面的战局可并不怎么顺利。从大本营到方面军，再到我们各个师团，上上下下都把支那战事看得简单了！而眼下，西北有人民军，山东有护卫军，这可是帝国实现支那战略绝不能忽视的两只拦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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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虽远必诛（四）
西北人民军此前打掉了配属华北方面军行动的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混成第15旅团，沂蒙护卫军则在歼灭118旅团后，正对第10师团残部进行炮火覆盖。虽然现在战斗尚未结束，部队损失情况也没有统计上来，但板垣等人都很清楚，在护卫军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黄河两岸的日军绝难有好结果！
想到前方正遭受炮击的部队，板垣看看山冈后又转向矶谷，郑重说道：“矶谷君，黄河南岸的部队恐怕是过不来了。为了避免我军北岸兵力遭受更大损失，我拟将各部撤到黄河以北20公里外坚守，你有什么意见？”
板垣虽然说的婉转，却意味着要放弃第10师团在黄河南岸的几千残部。而矶谷面对眼下情况，却也只能木然应道：“板垣君此举是为了保存更多帝国精锐，我没有其他意见。”
在第10师团结局已可预见的情况下，若为了南岸那毫无生存希望的第10师团残部，而将北岸数万日军牵扯到敌人重炮火力之下，这是不符合战争法则的行径！
矶谷的无奈让在场的小鬼子们一阵怔然。曾几何时，只有日军凭借重火力压着中**队打的份，而现在，西北人民军和沂蒙护卫军却让小鬼子们尝到了被重炮蹂躏的滋味。不管是所部遭受重大损失的矶谷还是山冈，抑或横行华北的板垣，面对这种易地而处的窘境，心中都充满着难言的苦涩。
“矶谷君曾言山东战局败坏有三大原因。我却觉得支那西北和沂蒙的部队之所以能如此猖狂，主要还是敌人拥有空中优势的原因。”撤退的命令下达后，板垣又思量着说道，“敌人有了空中优势，不但能迫使第4舰队无法动用舰炮对岸攻击，更可肆无忌惮地打击我军地面力量。正因我师团及109师团炮兵部队此前遭受敌人空军重创，支那护卫军才会毫无顾忌的在南岸布置如此多的重炮！”
护卫军这种以空中力量为先导，地面力量随后跟进的作战方式虽然看上去挺简单，但空中优势和地面重火力结合起来，却让板垣、矶谷、山冈等日军知名将领束手无策。
“板垣君，难道就没有应对的办法吗？”山冈重厚有些急切地皱眉问道。
109师团是由第9师团预备役人员组成的，到中国境内也不到半年，在山东作战前也基本上处于战役预备队的角色。可没等山冈有什么表现，配属第10师团行动的118旅团就全军覆没，加上刚遭受重创的炮兵联队，山冈麾下现在也就剩了半个师团多点的兵力。山冈原本想借对华作战的时机再进一步，可109师团现在的情况却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山冈也急于找到对付护卫军并借以翻身的机会。
“在帝**队没有获得足够的空中优势之前，我们是很难压制住支那人民军和护卫军的。”板垣思量一番后，却又摇了摇头，喟然叹道，“未来一定时间内，方面军是难以调集大量兵力攻击西北和山东的。对这两个方向，我军恐怕要暂时采取守势了！”
抗战爆发后，华北方面军的兵力曾达到40万左右。可随着淞沪会战的进行，以及华中方面军的组建，华北方面军被抽调了第6、第16两个师团，以及第5师团国崎支队等诸多兵力去了南方。而除了作战损失外，寺内麾下的兵力又分散在察哈尔、山西、河北、山东、河南等偌大区域内，是难以集中大军进剿人民军和护卫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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