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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从右侧队列中出来一人,乃是刑部侍郎虚翰良,他恭敬道:“陛下,春深巷的那场火灾波及甚广,将所有证据烧得一干二净,臣虽然竭力查办,可是至今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眼前只能先安置灾民,逐一排查!”
萧逆寒冷笑道:“逐一排查,等你排查出真凶的时候,只怕不知要倒何年何月,安置灾民?我昨日去难民营视察,那些灾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却不知你又是如何安置的?”
虚翰良从萧逆寒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他平静道:“安置灾民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臣虽然可以调拨人力,却苦于手头没有足够的物力和财力……”
“虚大人此话怎讲?”户部尚书林恒安大声抗议道:“陛下,臣已经依照您的旨意,调拨二十万两纹银,一百车物资交付虚大人,账目上记得清清楚楚,上面有虚大人亲自签名和手印。”
虚翰良怒道:“林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我收到的只有五万两纹银,十七车物资?”
群臣之中又有一人出列启奏,乃是兵部尚书廖其园,他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龙渊对廖其园没有任何好感,认为这次的纵火案和他也有一定的关系,冷冷道:“有话便快说!”
廖其园装出神秘的样子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将奏折呈上。
邱富海下来接过奏折,送到龙渊的手中,龙渊展开奏折,却见上面竟然写满弹劾虚无我父子的内容,原来虚无我在康都城外修建了一块墓地,花费颇高,上面将工程的每一笔款项记载的清清楚楚,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可是将修建墓地和救灾之事联系在一起,自然有一番不同寻常的含义。
龙渊心中明白,眼前的一切自然是萧逆寒所指使,这样的设局针对的正是虚无我父子,然而单凭这个奏本应该无法将虚无我父子定罪,龙渊不想节外生枝,再给萧逆寒大做文章、铲除异己的机会,淡然一笑,将奏折交给邱富海道:“烧了!”
廖其园微微一怔,想不到龙渊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奏本:“陛下!”
龙渊重重在龙案上拍了一记,怒道:“虚翰良,你可知罪?”
他这么一说,连萧逆寒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想开口说话,此刻又马上闭上了嘴巴,他却要看看龙渊想怎样处理这件事。
虚翰良慌忙跪倒,低声道:“臣不知罪在何处?”
龙渊冷冷道:“其他的事情朕先不追究,自火灾生直到今日,你还没有查出任何的头绪,单单这一件事朕就可以裁定你办事不力!”
萧逆寒顿时明白,小皇帝这是故计重施,想抢占先机护住虚翰良,他大声打磨:“陛下……”
龙渊怒道:“太师不必说情!”他霍然站起,双目圆睁,冷冷扫过群臣,登基十二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众臣的面前表现出如此威仪,他大声道:“朕意已决,免去虚翰良刑部侍郎职位,责罚虚翰良廷杖二十,罚俸银五千,纵火案之事交由兵部尚书廖其园、户部尚书林恒安联合督办,限三日之内抓缉真凶,再敢拖延,朕必从重治罪!”
廖其园和林恒安两人压根没想到小皇帝转瞬之间已经将这个责任推到了他们的身上,两人慌忙跪下:“陛下……”
龙渊冷哼一声:“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果有人再敢胡说,朕定然要了他的脑袋!”,满朝文武一个个呆若木鸡,小皇帝在位十二年,像今日这样的威风还从来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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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忠奸】(下)
萧逆寒的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微笑着看着龙渊的表演,仿佛这一切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小皇帝果然长大了,他心中默默道,看来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他,被他外在表现出的懦弱蒙蔽了双眼,换作过去,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龙渊废掉,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蓝偱刚刚谋反自立,倘若他再废掉龙渊,只怕更会落入被动的境地。
退朝之后,廖其园和林恒安慌慌张张的来到萧逆寒身边,廖其园苦着脸道:“太师……”
萧逆寒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有什么事?”
廖其园道:“纵火案三日之内如何能够查清?太师可否劝陛下……”
萧逆寒呵呵大笑:“你们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想不到竟然如此脓包!”他怒视两人:“三天之内查不出真凶,就算陛下不办你们两个,老夫定然也要办你们!”他拂袖向前方走去,只留下廖其园和林恒安两人呆呆站在原地。
虚翰良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虚无我早已得到消息,在府门外将他接了回去。
看到父亲,虚翰良心头一酸,颤声道:“爹,孩儿没用……”
虚无我充满怜惜的抚摸着虚翰良的肩头:“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虚翰良道:“今日若非陛下竭力保我,只怕孩儿已经成了刀下冤魂。”
虚无我叹了口气道:“萧逆寒已经丧心病狂,眼看这大康的江山就要被他搅得四分五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爹,他们今日拿着我们修墓之事大做文章!”
虚无我道:“明日老夫便上朝,向陛下告老还乡!”
虚翰良内心一怔:“爹,你当真打算就此放弃?”
虚无我神情黯淡道:“蓝偱谋反自立,大康民乱四起,康都一场血雨腥风无可避免,我们此时不走,只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虚翰良叹了口气:“可是……慧妍之事怎么办?”
虚无我低声道:“今晨我已经让人送慧妍先行离开康都,前往南郡!”
虚翰良脸色微变:“爹,陛下亲自向我们提亲,这件事该如何向他交代?”
虚无我淡然笑道:“你可记得慧妍的贴身侍婢春琦?”
虚翰良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目光充满迷惑。
“她无论身材还是长相,和慧妍有六分肖似!”
虚翰良大惊道:“爹,将她送入宫中或许可以蒙混一时,可是难保不会露出破绽,一旦露出破绽,我们虚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只怕无一能够幸免于难。”
虚无我阴测测笑道:“死人永远不会露出破绽!”
龙渊默默坐在御书房之中,黯淡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显得无比忧伤,夕阳的光芒一点点褪去,他的整个身心仿佛被包容在黑暗的大海之中,他看不到边也望不到岸,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孤独和彷徨。
如果说萧逆寒的专权,让他感到的只是大权旁落的失望,而蓝偱的拥兵自立,却让他感觉到一种大厦将倾的恐惧。他是大康之主,面对大康即将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却无能为力,他是当局,却又不得不做一个旁观,因为他只是空有决策的名份,而没有决策的权力。
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响起秉善的声音:“陛下!”
“进来吧!”
秉善拿着一幅丝帛卷轴,走入书房内。
卷轴在龙渊的面前缓缓展开,这是一幅手工绣制的大康疆域图,因为年月久远,地图已经有些残破,许多地方色彩已经褪去,边界已经模糊。
秉善道:“大康自高祖皇帝建国,至今已有五百三十二年,威德年间,神武皇龙胤空,北驱胡虏,南平蛮夷,灭燕、韩、晋、齐、汉,降秦、中山将中原江山一统,大康版图在此时达到最大。”
念古及今,龙渊心下一阵黯然:“列位先祖泉下有知,看到大康如今的局面,断然不会原谅朕这个无能的子孙!”
秉善道:“老奴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可是也知道天下万物逃不脱盛极必衰,合久必分这个道理,大康之所以会面临今日的困境,并非是陛下的原因,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太久的和平与安逸早已让列位先皇忘记了身边的危机,眼前的局面或许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朕怎能眼睁睁看着大康的江山就此断送在我的手里?”
秉善叹了口气,暗暗为龙渊伤心,如果龙渊不是生在这个年代,必然是一代明君,他虽有雄心万丈,奈何大权旁落,眼看即将陷入诸强逐鹿的四分五裂之中,能不能在这场风波之中保住性命还不知道呢。
龙渊站起身:“朕要去午门外看看!”
残阳如血,龙渊默默站在午门广场之上,凝视高悬于旗杆之上的头颅,周安泰死不瞑目,怒目圆睁,仿佛在诉说内心的悲哀与愤怒。
祥贵看到如此凄惨的场景吓得脸色煞白,嘴唇不住颤抖。
龙渊道:“小贵子,你代朕给周侍郎叩头!”
祥贵应了一声,他屈膝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叩了三个响头。
龙渊压低声音道:“周爱卿,朕对不住你!朕今日在你面前誓,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说完这句话,周安泰的双目竟然缓缓闭上,小贵子吓得内心一颤,暗道:“莫不是周安泰突然显灵了!”
返回寝宫的路上,正遇到内侍总管邱富海,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有话想对龙渊说。
龙渊向他招了招手,邱富海凑到龙渊面前,毕恭毕敬道:“陛下,奴才有要事相告!”
“就在这里说吧!”
“只怕多有不便!”
龙渊皱了皱眉头,这老太监向来喜欢故弄玄虚,保不准又是什么无聊之事,他带着邱富海来到御书房,让祥贵在门外候着。
邱富海四处望了望,确信四周无人,这才掩上房门,跪倒在龙渊的面前,老泪纵横道:“陛下,记不记得奴才说过,在奴才的心中只有一个主子?”
龙渊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邱富海,有话就直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消磨。”
邱富海揩干眼泪,跪着向前挪了两步:“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于你的性命啊!”
龙渊内心一震,莫不是这邱富海听到了什么风声,他向邱富海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的身边说话。
邱富海附在龙渊的耳边小声道:“陛下,太后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龙渊年纪尚幼,他并不明白邱富海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低声问道:“什么?”
邱富海早在前来面圣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真相透露给龙渊知道,他又在龙渊的面前跪了下来。
龙渊不解道:“邱公公,你这次跪下又是为了什么?”
邱富海道:“老奴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再不为天地所容,这次跪拜是向主子辞行的!”
龙渊淡然笑道“邱公公,朕说过要杀你了吗?你好生古怪!快起来吧,有什么事情直说,再敢卖关子,朕一定要重重的罚你!”
邱富海横下心肠,附在龙渊耳边低声道:“太后有了身孕!”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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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太庙】(上)
龙渊整个人宛如被霹雳击中,他双手死命抓住书案,双目之中几欲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邱富海,单凭你刚才这句话,朕就可以处你凌迟之罪!”
邱富海马上又跪倒在地上,他此时反倒不再害怕,低声道:“老奴既然敢说出这件事,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要刮全由陛下做主!”
龙渊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在座椅中坐下,他提醒自己此时最需要的乃是冷静,满怀狐疑道:“邱富海,你之所以有今天,全都靠太后提携,为何要做出这种出卖自己主子的事情?”
邱富海含泪道:“奴才虽然是太后一手提携,可是奴才先是大康的子民,奴才虽然老迈,可是头脑并不糊涂,陛下才是我的主子!”
倘若这番话是在过去听到,龙渊定然会以为邱富海在曲意逢迎,可是现在却感觉到邱富海所说都是肺腑之言,他的手指轻轻在书案上敲了一记,脸上的表情却是神秘莫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邱富海眼看着小皇帝在短暂的惊诧和愤怒之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心中暗暗欣慰,小皇帝果然不同凡响,单凭他这份临危不乱的气魄已经有了一国之君的风范。
龙渊低声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邱富海道:“除了老奴之外,知道这件事的应该还有御医柳思变,太后曾经让我招他入宫诊病,这两个月柳思变曾经先后前往慈宁宫六次。”
龙渊双目流露出森然的冷光:“邱富海,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母……”他本想说出母后二字,可是话到唇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低声道:“她腹中的野种是谁的?”
“老奴不敢说……”
龙渊怒道:“混帐东西,还有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