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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方术》之课,蔡枳即便缺工,也是每场必到。
早对刘杲那些来自后世的理论,深深震撼的蔡枳,又见刘杲提供的造纸改进方案,成功得出样品,如今已经把刘杲当作鲁班一样的神人。
这回,轮到刘杲傻眼了!
被这位年过半百精英,苦求半日,刘杲不得不松口,接受蔡枳为记名弟子。毕竟,刘杲还需要蔡枳为他打长工。
拿起数十张样纸,刘杲跑去找到赵王刘赦,笑道:“如何?没有让你白费心思吧!”
刘赦接过数十张,仔细打量一番,眼睛越来越亮,赞道:“不错不错,比宫里赐下来的纸张,还要好三分!”
“兴哥儿这几年走南闯北,不知经历过多少精彩故事!可惜……自从我为世子后,脚步就限制在赵国五县。每次听你幽地风景,陇西杀伐,我就恨不得与你同在战场!”想到刘杲如今越来越精彩的生活,刘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汉世,诸侯国王,大都被国相看的牢牢的,没有特别理由,根本不能随意走出自己封地。
至于边疆立功,刘赦如今已是赵王之位,若要立功,还能有何封赏?
刘赦遥遥头,甩去烦杂念头,笑道:“兴哥儿,这纸张若是传出,天下将会再多出一个‘刘侯纸’。不定天子,还会奖赏你一些工匠!”
………………………………
第126 大儒郑玄
魏郡,繁阳。
一辆牛车吱呀呀的,行在坑坑洼洼土路上。
牛车之上,三人沐浴在暖洋洋的秋日下。三人之中,当前是手持牛鞭,半咪双眼,神态悠闲的车夫。车夫身后,一人白发苍苍,一人四十岁上下,两人皆各自手捧竹简,废寝忘食的攻读书籍,不肯浪费一丝光阴。
即便是牛车之上,两人身前还是平放一方砚台,两杆细稍毛笔。这两人,读到疑惑处,提笔标记;读到精彩处,挥笔注释,不是书虫,却似书虫。
这两人虽着衣简陋,却是大大有名。一人名郑玄,北海人;一人名赵商,河内人。
却说,因为一场黄巾之乱,何进骤然登位大将军,开始他煊赫且郁闷的一生。
何进从第一天登基大将军,便开始在朝野内外,纵横捭阖,施展各色手段。
先是,因为征伐黄巾、诛平各地叛乱,都需要调用部队。何进便利用手中权力,玩弄手段,广泛的交接各色人才,类如曹操,背景深厚之人,何进多加拉拢;类如丁原,因平黄巾而崛起的人才,何进也是示好相交。
而后,何进又借助平黄巾诸将之中的党人,联系上袁隗{; 最后,何进又自降身份,利用外戚之便,大力结交宦官,并在宦官之内,暗中布置亲信。
宦官迫于外界持兵党人的巨大压力,暗中通过何皇后联系何进,寻谋共存之路;而党人以为,外戚、宦官交替掌权,已是汉帝国百数年兴衰常规,无论现在如何,外戚何进必定会诛杀宦官。
汉帝国权力三分,宦官掌握司隶、中央政权;党人掌握各地郡县地方政权;外戚内掌京畿诸事,外掌四方兵权,兼党人、宦官所长。当此时,宦官、党人,谁把何进拉拢到自己一方,谁就赢的胜利,在这一点上,连灵帝刘宏也没办法。
当然,灵帝刘宏也不会让这个局面出现。对灵帝刘宏来说,权力三分,三方互相制约,再好不过。
也是因此,一时之间,何进周旋于党人、宦官之间。无论宦官,还是党人,都对何进倾向无比重视。
也是因为复兴的党人与宦官势力均等,彼此难以奈何对方,这才让何进在短短一两年间,安插亲信,迅速崛起为汉帝国实权第一人。
何进掌握大权后,一是想增加自己声望,二是想改革汉帝国时弊,所以大力搜索四方明才之士入雒。在这一点上,灵帝刘宏也是同样想法。
郑玄为北海大儒,自然要在被征辟之列。
征辟文书一至北海,北海郡太守、高密县令,便因为种种原因,百般强迫郑玄,令他不得不启程入雒进见何进。
但是,郑玄本无心进位朝廷,怎肯愿意待在激流暗涌的雒阳城?
是以,郑玄表面上接受何进的厚赏后,便在当天夜晚,逃出雒阳城。如今,正是郑玄行走在返家路上。
牛车缓缓的在土路上前行,繁阳城将关闭城门时,郑玄、赵商才堪堪驾车入城。(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郑玄没有惊动繁阳城内任何人,只是令赵商随意找一处客房住下。正待入房歇息,郑玄听到隔壁院里传来热热闹闹的对话声,心神不由一动。
“‘点石成金刘伯兴,一坛清水捞赤金’,这名头甚大。却不知那九门侯,真正有几分本领?”
“怕是谣言成份居多。矿石得铜寻常见,这水中捞金,亘古无闻。民众喜奇乐怪,怕是传言多有错误夸大。”
“不然。我邯郸城内有一位好友。九门侯第一次讲《方术》时,他曾亲手验证,从蓝色溶液中,铁块之上迅速镀上一层赤金。‘点石成金’‘一坛清水’或许是夸张,但是九门侯的的确确,能从水中提炼出赤金。”
“啧啧。若是我等也学会这炼金之法,却是不用担心家产凋谢。”
“想学这门法术,却也不容易。九门侯也就第一天演示过。而后九门侯再讲《方术》,却只言基础,不言实验。如今肯追随九门侯,持之以恒,学习方术的,也不过只有两千多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炼金之法,不仔细考验弟子性情如何,九门侯怎会轻传?”
“此言大善!若是想学这炼金之法,不跟随九门侯四五年,却是别想入门。那些想不劳而获之人,却是要失望而归!这位兄台,从荆州千里迢迢赶来邯郸,莫非也是想学这炼金之法?”
“呵呵。我此行,却非为《方术》,而为《数术》。我老师最近编纂一本计算日食著作,但是其中有些计算,常怀疑惑。因老师如今年迈,行走不易,就托我前来拜访九门侯,寻求解答。”
“兄台此行,怕是艰难。九门侯曾定下规矩,言他讲学遵循循序渐进之法,问题非他所讲过,他一概录而不答。当然,你若是急求答案也可,九门侯曾设下‘千金一问堂’。只需你支付千金,九门侯就破例,为你解答一题。看兄台一身打扮,却不似身怀万金之辈,哈哈!”
郑玄听了半晌,唤过赵商,道:“你去问问,他们所言九门侯,是否是征伐西羌的那位破羌校尉刘伯兴?若是其人,你且去打探打探,九门侯如今都有甚动作。”
“是。”赵商恭敬施礼后,转身走向隔壁。
小半时辰,赵商才返回,道:“正是此人。今年七月初,九门侯辞官返回邯郸后,立刻设坛讲学,共六讲:《格物》《方术》《数术》《杂谈》《申韩》《天下》。”
“以弟子所观,九门侯六讲之中,《方术》《天下》多怪且荒蜒不经,《数术》《格物》最为精良,倒是曾投入过一番苦心,《申韩》可无视,其学说不足一听,《杂谈》最佳,可坐而论道。”
“这些人又传言,九月后,九门侯将弃《申韩》而改讲《经济》。经济,取自于经世济民之意。想来,也是九门后知道,《申韩》之法,不易讲。”
“《杂谈》之课,当为六课之首。自七月首讲,九门侯《杂谈》课上,先是言时事弊端,而后又论诉大道,自月初至今,九门侯正在讲解《华夷之辩》,虽不曾闻全文,但从那些人偶尔所提及言论,也可窥一斑而知全豹。”
郑玄点点头,道:“能说出‘以遁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以仁心为己任,虽道远而弥坚’这般言辞,吾便知其有大才。可惜,怕是我这遁世老巧,难入九门侯法眼。”
“老师岂可自贬。自上古以来,治世不用武夫,兵阵不问儒生。天生万物,草木人兽,各有类别,是以人各有志,岂能强求?老师之伟略,在于文典、在于诠释大道,在于儒术,岂能以官职束缚?”
“若以老师为将,老师不若一健卒;若以老师为官,老师不若一刀笔吏;然老师注解一篇经典,可护佑千年文学。似何进等,贪名求利,不顾事实,任人不以其才,老师岂能屈服?”
郑玄叹气道:“汝深知我心哉!自北海至雒阳,自雒阳至北海,行路再慢,也有终点之日。与其受他人逼迫,不得研习未知,不如索性去邯郸走一趟。”
“不管这九门侯是否鄙视老巧,老巧却对其六讲深感兴趣。孔子曰‘六十不惑’,我至不惑之年,却明知无几。泉下见孔丘,岂不惭愧哉!”
郑玄、赵商在繁阳城歇息一夜,随后便调转车头,向邯郸行去。
………………………………
第127 大儒郑玄(下)
郑玄、赵商乘牛车赶至邯郸时,正是午时初{11点}。闻听刘杲正在讲学,郑玄、赵商不作停留,直接引车向邯郸城外行去。
这日,刘杲课程安排为《杂谈》。
因为前些时日所讲《华夷》,效果良好,听讲人数逐步上升至九百左右,刘杲便趁势讲起《国家》,探讨国与家之间联系。
如今讲坛,与开讲时模样,略有改变。
先是,刘杲准备在小树林外,拉上围墙,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刘恭劝道:“若建隔墙,讲坛内最多容纳一千八百人。且一旦隔绝内外,等于自断他郡赶来学子、诸生。弊大于利,不可行。”
刘杲私下调查一番前来听讲学子身份后,发觉邯郸本地人逐渐减少,如今不过维持在三百人左右,之所以听讲人数依旧平稳,甚至小幅度增长,却是其他州郡士子,开始向邯郸聚拢。这些从其他州郡赶来之人,大都是比较慎重对待刘杲学说。毕竟能千里迢迢赶赴邯郸的人,却是比以前那些邯郸人,性格更为坚韧。
换句话说,这些来自其他州郡之人,更能符合刘杲所需。
也是因此,刘杲令阻隔内外的石墙,只建五尺{五尺≈1。115米}高,仅仅在形式上隔绝内外,并不阻隔内外视线。
安顿牛车后,郑玄、赵商趋步走向讲坛。
因为今日听课学子只八百余人,石墙内小树林里足以容纳,所以这石墙外看起来格外的冷清。
郑玄、赵商刚行至围墙搭起的门楼,便听有一人叫道:“两位暂且止步!”
郑玄望去,却见门楼阴右侧,放置一长桌。'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长桌之上,二尺高厚厚一叠纸书、一方青石砚台、两杆大小不一的毛笔,错落有序。方桌之后,共有三人,两人仆从打扮,另一人却是郡国兵,手拄长戟,负责巡查左右安全。
其中一名仆从打扮之人,却是李晋。因为人手不足,李晋便被刘杲调来看守门楼,积累见识。
李晋手持一卷纸书,快步走向郑玄、赵商:“自我家公子阐述《方术》以来,多有人贪图钱财之利,蜂涌入内。这些人等,良莠不齐,不肯苦心求学,反欲闹事骚乱。故,我家公子上月定下规矩,凡入内听课者,必须有一定基础。”
“是以,老丈,大人,两位还请诸多包涵!若要入内听讲,还须小人考验一番。”
“哦?你欲如何考验?”郑玄脸上浮起笑容,满脸皱纹一起舒展。
见郑玄有配合之意,李晋微微舒口气,道:“只需老丈言明自己所长。比如儒士、诸生,六艺五经,曾研读哪一类?再如工匠、农夫,擅长何种制作种植;再如商贩,平素经营何物?”
“而后,我再提五问。五问之中,老丈能对上三问,便算老丈合格。”
“咦!来此听讲之人,莫非还有匠工、农夫、商贩?”郑玄大为诧异。汉世讲学,可没有如此行径。
“这何奇之有。我家公子言‘有教无类’。凡真心来此听讲者,皆允之!”李晋淡淡回答。
“哦!”郑玄不再就此询问,道:“吾曾就学《京氏易》,你欲如何考较?”
李晋打开手中书,翻到一页,道:“嗯!第一问,四象生八卦,八卦卦名为何?”
“乾、兑、离、震、巽{xun}、坎、艮{gen}、坤,凡八卦!”
“正解。第二问,‘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此系辞,为谁所述?”李晋扫了一眼手中书卷,又道。
“孔子!”郑玄眉头轻皱。
“正解,第三问,坎上坤下,此为何卦?”李晋又道。
“卦名为《师》。”郑玄眉头皱的更紧。
凡大儒讲学,必分内外弟子,由外弟子转入内弟子,大都需要经过层层考究。如郑玄当年求学马融门下时,多年充当门外弟子,而不得入其内门。
相比于其他大儒之慎重,刘杲所提之问,近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