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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下了五六丈,这才抵达水面。
崔文卿抖了抖绳索示意暂缓下降,将火把插入了旁边的石缝当中,这才解开了系在腰上的绳子,一个猛子扎入了井水之内。
这片井水乃是由地下水浸透形成,隐隐有水流之声传来,不知道有多深,更不知道通向何处。
而井水更是寒凉入骨,使得崔文卿大感浑身上下冷冰冰一片,手脚几乎都已经冷得麻木。
若是有人跌入井中,尸身必定上浮,心知此点的崔文卿便沿着周边仔细摩挲着。
他一次又一次的浮出水面换气,又一次又一次的潜入其中,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得哆嗦不止。
第二六三章 最后的希望
井外,折昭一直站在井口边缘瞩目其内,寸步不移,俏脸上隐隐有着几分担心之色。
看着崔文卿来回下潜,她的一颗心儿也跟随他的举动七上八下噗通噗通的跳动不止,她甚至觉得比她当初初领大军征战沙场之时,还要心乱如麻,难以镇定。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突见崔文卿终于停止了潜水,拉了拉绳子的时候,折昭悬在嗓子眼的心儿这才落回了胸腔,生怕他会反悔般疾声下令道:“速速收绳,将他拉上来。”
执绳衙役颔首应命,两人合力将崔文卿一点一点的拉了上来。
待到崔文卿终于出得井口,折昭连忙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丝毫不顾衣衫上沾满水渍,扶他跳下了井沿。
瞧见崔文卿冷得脸色苍白,嘴唇紫乌,周身上下湿漉漉一片颤抖不止的时候,折昭黛眉皱得更是深了,连声吩咐道:“来,先把衣服换了。”
崔文卿点点头,接过衙役捧来的一套干净衣衫,寻得一处角落飞快换上,拿着麻布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这才走来长吁一声言道:“水井内没有什么发现,看来荷叶并非掉入了井中。”说完之后,已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折昭轻轻颔首,沉吟言道:“如此一来,就只能证明荷叶在失踪之前来过这里,且不知为何还丢下了提篮。”
“对,而且还有非常奇怪的一点,按道理来讲,这条小巷与振武军大都督府和阿玛尼服饰店都是相隔甚远,且位于北市长街,若没有其他事,荷叶断然不会前来此处,而且根据王管家所言,当日荷叶出门是为了购买一段用来裁剪衣物的绸缎,她为何不到我们所开的服饰店购买,却偏要舍近求远,来到北市之中呢?”
听罢崔文卿一番言语,折昭认真思忖了半响,开口言道:“照夫君这么说,荷叶前来北市应该还有其他原因,这个原因或许是她始终的关键所在。”
“对,”崔文卿轻轻颔首,叹息道,“只可惜我却不知道她为何会来此处,大都督,既然荷叶没有失足跌井,那就证明她肯定还或活着,有劳你令人继续搜查府谷,并严查四门出城之人,我相信只要荷叶尚在府谷县,我们就一定能够找到她。”
“好。”折昭正容颔首。
半个时辰之后,振武军中军主将黄尧率领一千军卒入城,开始了认真而又仔细的搜索。
身穿甲胄的军卒们在长街上来回穿梭,脚步不息,闹哄哄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也惊扰了庶民们的美梦,更激起了犬吠鸡鸣之声无数。
崔文卿根本就没有睡觉休息的意思,在折昭的陪同下,一直坐镇府谷县衙等候消息。
城西搜过了,没有发现荷叶。
城北搜过了,也没有发现荷叶。
及至东方天际泛出了一丝鱼肚之色,搜查城南以及城东的军士也回来禀告,均是没有发现荷叶的下落。
整整一夜未睡,崔文卿双目泛出血丝,脸色隐隐有些发青,询问黄尧道:“黄将军,你们可是每一家每一户均入内搜索?”
黄尧如实回答道:“启禀驸马爷,按照大都督的吩咐,搜查军士未曾放过一处之地,即便是刺史大人的府中,我们也入内搜查过,的确没有发现荷叶。”
闻言,崔文卿一颗心直往下沉,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心乱如麻的言道:“若是城中没有荷叶的下落,说不定是有人挟持了她,将她带出城去了。”
折昭沉声言道:“因为前段时间府内潜入刺客的关系,府谷县城门一直把守甚严,均是由振武军的将士搜查进出城的人员,想要将荷叶一声不吭的带出府谷,实乃不易,我倒觉得荷叶一定尚在城中。”
崔文卿苦笑道:“可是……找了整整一晚,却依旧未见荷叶的踪影。”
“莫非是我们遗漏了什么地方?”折昭若有所思。
崔文卿轻轻言道:“荷叶乃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若遭人挟持,其人的目的也应该是以她来要挟振武军大都督府,那么这个人也应该是我们的仇人……”说到这里,嗓音戛然而止。
“折惟本!”折昭与崔文卿对视了一眼,猛然醒悟了过来,望着黄尧问道,“可有搜查过折惟本的府邸?”
黄尧愣了愣,言道:“启禀大都督,折惟本府门尽皆以砖石封闭,属下等人不得而入,加之大都督你以前曾叮嘱过我们不得前去骚扰折惟本,故此……尚未搜查。”
闻言,崔文卿和折昭的双目中都是生出了一丝希望之色,后者断然下令道:“荷叶失踪之事非同小可,即便是折惟本府中也不能免去搜查,这样,本帅亲自带人前去。”
崔文卿颔首道:“好,折惟本那厮诡计多端,颇为狡猾,我也与娘子你同路。”
折昭轻轻点头,吩咐黄尧带上一百军卒,朝着折惟本府中而去。
※※※
清晨,绚丽多彩的朝霞染红了东面天际,一轮红日挤出了云层,冉冉上升,朦胧金光照耀在折惟本府邸中的灰蒙蒙屋脊上,却依旧驱散不走这里的阴冷寂寥。
这片位于繁华大街上的府邸,已经沉寂了数月时光。
府宅封门而居,车马场荒草摇曳,乌头门蛛网遍布,一片萧瑟荒凉。
任谁也想不到,这里便是曾经权倾振武军,几乎架空了大都督折昭的折惟本所居之处。
它就如同一个犹如《桃花源记》记载的隐者村落,又恰似那远离中原的蛮荒小岛,过着它外绝于世间的平淡生活。
然而在今天,这份平淡却被突如其来的振武军军卒打破了。
“老爷……”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神情慌乱,一溜碎步的跑到了假山上的凉亭内,对着正在亭子里遥望远处景色的折惟本惊慌拱手道,“启禀老爷,振武军大都督折昭率军前来,不容分说便拆我门墙,来势汹汹啊!”
听到这个名字,折惟本嘴角不由牵出了一丝冷冷的微笑波纹,自言自语的言道:“阿昭啊,你终于登门了么……”
老管家心知折惟本与折昭的恩恩怨怨,仇人登门自然是来者不善,他不禁急慌慌的言道:“老爷,你看我们该当如何是好?”
折惟本转身淡淡言道:“前来是客,备茶相待吧。”
“什么,备茶?”老管家不能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折惟本冷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折昭不敢拿老夫如何的,且容我去会会她。”说完之后,大袖一挥,断然下山。
第二六四章 一无所获
待折惟本来到正堂,前院内早就已经围满了甲亮盔明的振武军将士。
他微微一笑,一丝不可察觉的藐视之色从老脸上飞速掠过,缓步行来,目光已是落在了折昭以及崔文卿的身上。
一时之间,气氛为之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见到折惟本一身黑色布衣,须发斑白,老脸满是沟壑,仿佛老了十来岁,折昭微微犹豫了一下,抬手言道:“叔父……”
崔文卿却根本没有作礼,负手望着折惟本,嘴角啜着丝丝冷笑。
折惟本面无表情的轻轻一哼,淡淡言道:“阿昭今日率军前来老夫这里,不知有何见教?”
折昭正容言道:“昨日,振武军大都督府失踪了一名丫鬟,振武军正在满城搜寻当中,目前搜至叔父府邸,还请叔父行个方便,容军士入内搜查。”
折惟本嗤笑了一声,言道:“区区一个小丫鬟,失踪就失踪了,何足道哉!身为堂堂振武军大都督,居然为这点小事而奔波,阿昭啊,你可是一天闲得没事干,太没轻重了。”
望着折惟本脸上布满了嘲笑波纹,折昭依旧不为所动,淡淡言道:“人命关天,孰轻孰重本帅自知,用不着叔父多管闲事。”
崔文卿冷哼一声言道:“娘子,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直接搜查。”
折昭微微颔首,对着黄尧下令道:“黄将军,速速搜查整座府邸,看看可有荷叶的下落。”
“诺!”黄尧抱拳领命,对着院内甲士挥手下令道,“全军听令,随本将搜查府邸。”
百余军卒轰然一声应命,涌入了府邸之中,顷刻之后,一片翻箱倒柜之声随之而起。
这时候,老管家捧着茶盏前来正堂,一瞧里面略显紧张的气氛,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将茶盏放在案几上便快步而出。
折惟本冷冷笑道:“阿昭侄女前来老夫这里,难道就准备一直站着?还是落座饮茶吧。”
折昭颔首落座,却没有触碰茶盏,就这么一言不发的默默等待。
过得小半个时辰,黄尧大步赳赳的走入了正堂,对着折昭拱手言道:“大都督,属下已经令人搜遍了整座府邸,并没有发现荷叶姑娘的下落。”
未等折昭开口,崔文卿已是急不可耐的言道:“黄将军,不知你们可有搜查仔细?”
黄尧点头道:“末将亲自带队搜查,每间房屋均已搜过,确实没有荷叶姑娘下落。”
闻言,崔文卿一颗心直往下沉,如果折惟本府邸再是搜到不到荷叶,那就意味着荷叶已经被人挟持着离开了府谷县,不知去向了。
见到崔文卿愈显沉重的脸,折昭不由在心底暗自一叹,站起身来抱拳言道:“叔父,在下叨扰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折惟本皮笑肉不笑的言道:“大都督公务繁忙,亲自率军寻找一个小丫鬟,老朽岂会不体谅?若没别的事情,老朽就此送客。”
折昭淡然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万般郁闷的离开了折惟本府邸,崔文卿思忖半响,忽地站定了脚步,言道:“娘子,有件事情还请你出手相助。”
折昭点头言道:“夫君但言无妨。”
崔文卿言道:“看来荷叶已经不再府谷县之内,但我相信挟持她离开之人理应还未走出府州,还请娘子下令严查府州通往外界的所有关渡要隘,务必找到荷叶的下落。”
折昭轻叹道:“好吧,我会下令振武军仔细盘查的,但是……”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正容言道,“你也要作最坏的打算。”
崔文卿默默然的点了点头,望着天空灿烂的朝阳,却感觉整个心坠入了黑暗之中。
话分两头,待到崔文卿和折昭率军离开,折惟本面上不禁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冷冷笑容。
他在正堂内来回走动思忖半响,忽地站定轻轻击掌,转身朝着堂外而去。
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折惟本脚步轻捷的来到后院之内。
院中水池磷磷,假山嶙峋,杨柳轻拂,不知疲倦的蝉虫已是聒噪开来。
来到水池边缘,折惟本登上了停泊在岸边的一艘小舟,坐在舟中手拿短桨用力一划,小舟已是轻快驶出,飘荡在了水池之内。
渐行渐远,小舟靠近了矗立在池中的假山,在一处不易察觉的石阶前停了下来。
折惟本站起身子,将小舟紧紧的系在旁边凸出的圆柱石上,轻轻一跳登上了台阶,伸手对着假山石壁微微一摁,只闻“咯吱”一声清响,原本厚实的石壁突然向着左面微微弹开,露出了一道可供人入内的缝隙来。
他显然是非常熟悉这里,也没多想举步而入,从缝隙走入了假山之内。
顺着漆黑一片的甬道行得大概五六丈距离,他又拐道而行登上了一片台阶,双手一伸推开了一扇铁门,眼前顿时一片光明,视线也豁然开朗。
这是位于假山腹部的一间密室,占地大概半亩些许,石壁石墙石屋坚固幽静,石壁隐蔽处还开着以供透气以及观察外面情况的通风口。
大概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里面的温度较外面显然要低上不少,竟有一种幽冷之感。
而在密室中间的石墩前,正有一个黑衣男子盘腿而坐。
他大概三十出头,身材瘦削,个子适中,一张国字脸虽说不上英俊,但顾盼间自有一股慑人的风采。
“秦将军……”折惟本抱拳一拱,态度十分客气。
叫做秦将军的男子微微颔首,双目半阖一缕精光悄然闪过:“刚才外面似乎有官军搜查,莫非是折昭来过?”
“是,折昭带领军卒,与其夫崔文卿一道,前来搜查荷叶的下落。”
“没想到这荷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