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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昭淡淡一笑,将身子朝崔文卿所坐的方向稍微挪了挪,螓首轻轻枕在了崔文卿的肩头上,一张娇艳无比的俏脸便止不住红了。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淡淡的温馨感觉在心内来回游荡,轻快的心跳声更是隐隐可闻。
也不知终是坐了多久,不知不觉沉沉暮霭笼罩大地,不知不觉又是玄月东升高挂长空,崔文卿和折昭的身影恰如石雕木俑般,久久没有离去。
※※※
骄阳肆掠,热浪流火,司马唐带着舟车劳顿的疲乏,终于回到了阔别三月的洛阳城。
返回府中第一件事,他便吩咐侍女备置了一桶凉水,解开衣服后走入其中,仍由那冰凉舒适的水流清洗着周身上下的污垢,脑海中清冷的思绪闪烁不断。
此番前去府州,很多事情出乎了司马唐的意料之外。
第一个没想到,他没想到折昭居然对他诚挚的感情熟视无睹,只是将他当作了普普通通的朋友,丝毫没有给他半点机会。
第二个没想到,他没想到那个赘婿崔文卿居然有着惊鸿绝艳的才华,让他在诗词雅集上讨不到半分便宜,最后还不得已敬茶认错。
不被折昭接受,还败在了崔文卿之手,司马唐自然而然非常想不下,故此也有意识的忘却了陈学士让他前来府州的主要目的,那就是考校崔文卿的才华。
按道理来说,崔文卿在文才方面绝对没有半点问题,也非常有资格成为陈学士的学生。
但是,在府州的时候,司马唐却没有将陈学士吩咐带来的那封书信交给崔文卿,更将她的那一席话抛之了脑后。
想到这里,司马唐嘴角不禁溢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暗忖道:崔文卿啊崔文卿,你可知道有多少达官贵族、豪门大族家中子弟,争先恐后的想要成为陈学士的学生,又可知道陈学士在朝野内外、文坛杏林中的崇高地位以及影响力,只要能够成为她的学生,摆在你崔文卿面前的便是一条科举通天之路了,只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我,大好的机会也是为之丧失,也与这样的名师无缘。”
心念及此,司马唐脸上的冷笑更盛,更有一种报复之后的强烈快感。
迫不及待之下,他从浴桶中站起,擦拭干净周身上下的水珠,这才换上了一套干净凉爽的衣物,朝着国子监而去。
感冒了,头昏脑胀,这章可能写得不是太好,大家多包涵。
第二七八章 落雁郡主陈学士
午后的国子监杨柳飘飞如少女素手轻挥,蝉虫在树梢头不知疲倦的聒噪不止,数只绿油油的青蛙蹲在荷叶上呱呱乱叫,一派夏日美丽风光。
司马唐脚步匆匆的来到陈学士所居的庭院时,便听到一阵叮咚琴声悠然飘来,只让人心旷神怡。
他驻步望去,只见临水处的水榭内,陈学士白衣胜雪端坐其中,一头如云的长发用一幅雪白的丝巾束住,无珠玉,无簪环,容颜绝色,丽质天成,恍若降临于世的九天玄女,素手轻弹间,优雅的琴声漫出一片幽静祥和。
站定悠然观望良久,司马唐心内不禁涌出了一丝自行惭秽的感觉,竟不敢相信上天将这么多的优点集于眼前女子一身,使得人止不住对其仰望膜拜。
陈学士闺名名为陈宁陌,乃是太宗之弟八贤王的掌上明珠,爵封落雁郡主。
因昔年八贤王常年征战在外,加之母亲早逝,陈宁陌自小就被谢太后养在深宫当中,与当今官家陈宏、齐王陈轩为友,其地位与真正的帝姬一般无二。
然而,幼年的陈宁陌行止却是非常奇怪。
她不像其他同龄公主那般喜欢美丽花草,喜欢漂亮衣物,唯独对书本之物有着极大的兴趣,几乎每日都躲在集英殿观看里面浩瀚如烟的各类书籍。
不管是天文地理、政治军事、百家著作,还是诗词歌赋,民间传奇,名家杂文等类书籍,就没有她不喜欢看的。
而且更让人敬佩的是,陈宁陌看书有着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能,看一本书最多只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故此没过几年,集英殿内上万本历朝历代的藏书,都几乎被她看完了。
得知此事之后,当时临朝称制的谢太后大为惊讶,却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十岁孩童,能够遍读集贤殿所有书籍。
在好奇心作祟之下,谢太后将陈宁陌唤来亲自考校,没想到陈宁陌果真对答如流,且毫无纰漏,直让谢太后惊为天人,当场便止不住哈哈大笑赞叹道:“奇才奇才,看来我大齐将要出一女学士也!”
似乎是验证了谢太后这一席话。
陈宁陌在十五岁之时成为国子监教习,开课讲座,宣讲儒家之义,其观点之新颖准确,其言谈之严谨慎密,其风采之大家气度,使得国子监许多白发苍苍的大儒都是惊为天人,不少求知欲强烈的大儒甚至还不顾古稀之龄,竟要拜在陈宁陌这个妙龄女郎的门下,从而传为了文坛士林大家津津乐道的佳话。
也因为此,谢太后授予陈宁陌集贤殿大学士之位,并在满朝诸公的子弟中挑选出一名年轻俊彦,为陈宁陌的夫婿。
这个幸运儿,便是枢密使杨文广最小的儿子——杨怀瑾。
当时,杨怀瑾不过二十之龄,便以卓绝的军略武功,成为大齐最是年轻的将军,并活跃在对战辽国的战事上。
这桩婚事,也被人们认为是天造地和,堪称绝配。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杨怀瑾却是个短命鬼,陈宁陌还没过门他就战死在与辽国的战事中。
而又因当时两人三书六礼已过,在名义上已是算作了夫妻,落雁郡主陈宁陌就这么作了寡妇,使得人唏嘘感叹不止。
七八年慢慢过去,在这期间,枉作倒霉月老的谢太后心存愧疚,不是没想过让陈宁陌改嫁,但陈宁陌却多次谢绝了改嫁之事,就这么为死去的杨怀瑾守身如玉,并对杨怀瑾的父亲杨文广执儿媳之礼,待杨家人更如同自家人一般。
就拿折昭来说,原本以她那般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秉性,陈学士是断然不可能收其为学生的。
然只因为她是杨文广的外孙女,杨怀瑾的亲侄女,陈宁陌义无反顾的收其为学生,在折昭就学期间,不管她在国子监闯下了多大的祸事,陈宁陌都没有责怪过她半句。
爱屋及乌,或许这一切的种种,便是陈宁陌对逝去杨怀瑾的一种怀念吧。
心念及此,司马唐不由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举步朝着水榭而去。
听到脚步声响,琴声戛然而止。
见到是司马唐到来,陈宁陌细长的眉头轻轻一挑,淡淡笑问道:“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见到崔文卿?”
“恩师!”司马唐抬手一拱,这才肃然跪坐在对案的草地上,“学生幸不辱命,已经完成了恩师之托。”
“哦?结果如何?”陈宁陌捧起案头的紫砂茶杯轻轻呷一口,如画眉宇间满是云淡风轻之色。
司马唐默然一阵,从怀中取出了当时临走之前陈宁陌交给他的信封,不发一言的将之放在了案上。
见状,陈宁陌黛眉轻轻一蹙,神情也掠过了一丝凝重之色,淡淡问道:“信没有交给小昭儿?这么说来,崔文卿人品文才有些不堪?”
司马唐微微颔首,绷着脸义正言辞的开口道:“回恩师的话,学生根据您的吩咐前去府州仔细了解崔文卿,此人虽则有着十分不错的文学才华,甚至在府州举办的诗词雅集上还以楹联胜过学生一次,但就实而论,其人品德却是非常不堪,要学生说来,应是举止乖张,言语轻浮,心胸狭隘,此事随学生同路而去的谢助教也可作证,学生素知恩师受徒要求甚为严格,崔文卿自然无法达到恩师你的要求,故此,才未将这封信件拿给阿昭。”
听到司马唐的这些评判,陈宁陌一双远山眉皱得却是更深了,沉吟半响,她这才轻轻问道:“此人……真是如此不堪?”
司马唐面不改色的点头道:“对,诚如学生所言,此人不堪造就,而且在其身上,市井气息尤为浓厚,他甚至还经营着一家服饰乖张,离经叛道的服饰店,若恩师将其收入门下,将来只怕会引起不小的祸端,更对恩师你的清誉有着一定影响。”
陈宁陌微微颔首,随即怅然一叹,喃喃言道:“文才不佳尚可造就,只可惜却是品行低劣,常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的人实在难以培养,看来这次只怕会有负希文先生之托啊!”
轻轻的一席话听在司马唐耳中,却恰如一声沉雷,惊得他登时就睁大了双目,惊讶不已的问道:“什么,希文先生之托?敢问恩师此言何意?”
陈宁陌沉沉吐了一口浊气,开口言道:“不久之前,希文先生曾在河东崛围山偶遇崔文卿,一番交谈之下,崔文卿给希文先生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希文先生觉得此人更是具有十分不错的为政才华,故此亲自写信送到了我这里,让我务必收下崔文卿为学生,以便他将来能够进士及第,为国效力,然没想到,他的人品却是如此不堪……”话到此处,忍不住摇头叹息不止。
“那崔文卿竟能得到希文先生的亲自推举?”司马唐在心底暗暗呐喊了一声,心内忽地翻腾出了无比嫉妒的火焰。
希文先生谁人也?那可是挽江山于既倒,救社稷于狂澜的太宗名相范仲淹,即便是恩师陈宁陌,也是范仲淹的学生。
没想到崔文卿居然能够得到范仲淹的推荐,实乃太不可思议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好运气,才能使得获得历来眼高于顶的范仲淹的青睐?
第二七九章 微服私访
司马唐越想越是想不下,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
陈宁陌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沉吟片刻颇为无奈的笑道:“这么说来,今次只怕会有负希文先生重托了,司马唐,为师准备写一封信前去向希文先生说明情况,你也留下来陪我一道斟酌言词。”
“是。”司马唐重重点头,心内却又忍不住开始得意了起来。
任你崔文卿能够得到范仲淹的举荐,备受他的青睐,但那又如何?
还不是被我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恩师收你为学生的念头,甚至还让恩师对你拙劣的品行心生厌恶之感,这样的好事总归于你无缘啊!
心念及此,司马唐嫉妒之感顿时消散了不少,心里面已是开始斟酌起待会拟就书信所写的言辞来。
争取能够让范仲淹,也觉得崔文卿知人知面不知心,品德败坏,为人轻浮,消除对他一切的好感。
便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女慌慌张张的小跑入内,人还未至,嗓音已是焦急传来:“学士,官家微服私访突然驾临国子监,现在已快到达庭院。”
“你说什么,官家来了?”陈宁陌首次失去了淡雅从容之色,从案几后长身而起,娇靥上露出了丝丝惊容。
司马唐亦是惊讶得双目圆瞪,显然不敢相信官家居然会微服私访到此。
不容多想,陈宁陌立即断然出言道:“官家亲自前来实乃吾等之荣幸,司马唐,你立即跟随为师前去迎接官家。”
司马唐为官几近一年,算起来也没见过陈宏几次,听到此话不免心头一热,拱手言道:“学生谨遵恩师之命。”
言罢,两人脚步匆匆的来到了院门口,站定刚看得一眼,就发现正有数个人影顺着碎石小径朝着院落缓步而来。
为首之人头戴黑纱垂脚幞头,一领灰白色圆领袍衫,手中风流折扇轻摇,浓眉大眼,阔面重颐,颌下短须,正是大齐天子陈宏。
见状,陈宁陌前迎数步,对着陈宏行得一个极为标准的女子裣衽礼,朗声开口道:“臣集贤殿大学士、国子监丞陈宁陌,见过官家。”
司马唐亦是紧随陈宁陌其后,亢声作礼道:“臣兰台校书郎司马唐,见过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宏折扇一收,笑眯眯的虚手相扶道:“朕今日微服私访不必拘礼,没想到今日司马状元也在这里啊。”
听到陈宏主动提及自己,司马唐心内顿时涌出了一阵激动难耐的感觉。
说起来,他还是生平首次与官家在皇宫之外相遇,且还只得寥寥数人,若是能够好好表现一番,岂不是能够加深官家对于自己的好印象?
想到这里,司马唐更为激动,劲量平复心境,用沉稳而又清晰的嗓音高声回答道:“启禀官家,前不久恩师派微臣前去府州一带公干,今日微臣返回长安,特意前来向恩师复命。”
“原来如此。”陈宏微笑颔首,望着陈宁陌笑问道,“怎么,莫非皇妹对府州有所兴趣,故此特意派你的爱徒前去查探?”
一句“皇妹”不难得知两者亲密的关系。
要知道陈宁陌虽则是为郡主,但因与陈宏一起长大的缘故,陈宏一直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故而才在平日里以皇妹相称。
陈宁陌不想提及那个已是令她心生厌恶之感的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