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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崔文卿等人今日却是无比的风光,不禁上座正堂品茗等待,更有鼓院掌事亲自作陪。
“我说崔公子,”鼓院掌事苦着脸言道,“你乃折大都督夫君,陈学士爱徒,有什么冤屈是这两位不能解决的?实在犯不着前来我们这座小小的登闻鼓院,状告谢相公啊,况且以谢相公的身份,你这么一闹也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以本官之见,崔公子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与谢相公私下商量解决便可。”
崔文卿放下茶盏,笑微微的言道:“大人,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次我们之所以鸣响登闻鼓,便是为了状告谢君豪的不法之举,你看我们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你一不令人录写供词,二来也不入宫禀告,反倒是一直劝我撤销状告,说起来,我还真有些怀疑你的用心。”
比起崔文卿,司马薇说话却倍显直接:“文卿兄说得不错,莫非你们闻登鼓院乃是谢君豪他家开的?竟是帮着他说好话?倘若如此,信不信我告上朝廷,治你一个包庇纵容之罪!”
倘若是其他告状之人这么对自己说话,鼓院掌事铁定勃然大怒,登时就会厉声呵斥一番。
然而眼前女子却是司马光的爱女,鼓院掌事登时就怂了。
第六五九章 当殿问案(上)
鼓院掌事不敢有丝毫不敬,擦拭着头上的细汗道:“对对对,司马小姐说得对,是本官逾越了,的确不该这么为谢宰相说话,然两位公子小姐,本官也是为你们着想啊,若是将事情闹大,谢相公以及司马相公,还有折大都督的脸上都是不好看呐。你们一定要体察本官的一片苦心。”
崔文卿摇手笑道:“别说这么没用的话了,我只问你,我们告状,你受理不?”
鼓院掌事委屈得几乎快要哭了,他想两边都不得罪,然看样子却是不行,只得点头言道:“自当受理。”
“既然如此,速令人抄录我们的口供,我要状告谢君豪!”
“……”
“怎么?不愿意?”
“崔公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速速准备。”
见到崔文卿主意已定,鼓院掌事忍不住一声沉沉喟叹,只得吩咐手下速去准备。
便在这时,一位老内侍脚步匆匆的跑进了闻登鼓院内,张口便尖声尖气的出言道:“官家有旨,传告状太学生崔文卿、司马薇、种谊、白真真、赵雅仪前去宣政殿问话。”
此话方落,不仅是闻登鼓的官员,就连崔文卿等人也着实一愣。
官家亲自召见,且还是前去举行朝议的宣政殿问话?
他们连状子都还没有书录妥当呢,官家居然已经下令召见了?!
霎那间,就连崔文卿也忍不住有些懵逼了。
还是种谊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苦笑言道:“文卿兄,不用问也是因为今日早朝之时,官家听闻了此事,故而召见我们前去问话。”
司马薇吐了吐小香舌,言道:“文卿兄,这下咱们可是把事情闹大了呀。”
崔文卿回过神来,哈哈笑道:“如此一来,不正是如我们所愿么?放心,官家一定会为咱们做主!”
司马薇和种谊相视一眼,不由相对苦笑。
这个文卿兄,做事情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如此一来,谢君豪只怕真的有难了吧。
片刻之后,崔文卿等人老内侍的带领下,登上了宣政殿殿前台阶,进入了大殿之内。
走过铺着柔软红毡的甬道,崔文卿等人对着御座方向拜倒道:
“国子监学子崔文卿。”
“司马薇。”
“种谊。”
“白真真。”
“赵雅仪。”
“见过官家。”
陈宏虚手相扶道:“诸位学子不必拘礼,速速请起便可。”
崔文卿直起身来,这才有机会偷偷环顾了一眼殿内。
可见周边文武百官肃然而立,持瓜金甲卫士守卫左右,气氛严肃而又紧张,使得人站在其中,不禁起了一份忐忑不安之感。
崔文卿不久之前救出被明教挟持的太学生时,曾立功上殿受封,倒也算是来过大殿一次。
然其他没来到议政大殿的司马薇等人,自然而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下。
陈宏也不多言多语,直截了当的问道:“崔文卿,朕听闻今日早朝之前,你前来端门登闻鼓之前,鸣响登闻鼓状告当朝宰相谢君豪纵容妻弟高仕雨绑架挟持太学生高能,不知可有此事?”
崔文卿不慌不忙的抱拳言道:“确有此事,启禀官家,微臣身为国子监学生会主席,本有为诸位国子监学子服务之职,如今高能被恶人掠去足足三天未归,微臣实在担心他的安危,对此臣也面见过谢相公,谢相公对此表示毫不知情,臣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击鼓鸣冤之法,冒犯之处,还请官家见谅。”
陈宏大手一摆,言道:“朝廷之所以设立登闻鼓,便是为了及时了解民间冤屈,只要有冤,不管是贵胄显赫,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击之,崔爱卿你又何错之有?”
听到这一句,崔文卿心头暗喜。
这位官家果然给力啊,刚一出言就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谢君豪铁定气得鼻子都歪了。
陈宏自然不能太过偏袒崔文卿,话锋一转沉着脸言道:“不过鸣冤之事,必须证据确凿,理由充分,若是你胆敢冤枉朝廷重臣,朕一定会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崔文卿点头言道:“那是自然,官家放心,微臣之言必定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隐瞒。”
见崔文卿回答如此笃定,陈宏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觉的笑意,问道:“好,那你说说看,谢相公是如何纵容妻弟行凶的?”
崔文卿稍事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而论道:“启禀殿下,被挟持绑架的学子名为高能,乃麟州人士,与微臣也算是关系要好,就在昨天,微臣见高能已是两天不来学堂就学,大感奇怪,于是乎便前去高能住处询问,才得知高能被谢相公妻舅高仕雨带领着一群军卒绑走了。”
“听到这件事情,臣自然大惊,于是乎连忙赶去了谢相公府邸登门询问,不意谢相公不仅矢口否认,还当场训斥了我一番,并说什么即便高能被高仕雨抓去做客,又能如何之类的话语。”
“微臣人微言轻,面对谢相公之强势,自然只能怏怏而退,本想找娘子亦或是外祖父禀告寻求他们的相助,然他二人刚好出城而去,无奈之下,微臣实在担心高能的生死安危,故此今日也只有来此鸣响闻登鼓,请求圣天子为高能做主。”
说完之后,深深一个长躬。
陈宏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御座扶手,望着谢君豪言道:“君豪,崔文卿所言可是属实?”
谢君豪避无可避,拱手言道:“启禀官家,崔文卿昨日的确来找过微臣,然微臣当时就很明确的告诉过他,微臣确实不知道高仕雨所作所为,还请官家明鉴。”
“那高仕雨究竟有没有将高能绑去?”陈宏问出了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谢君豪额头冒出了微微细汗,心内充满了恼怒愤恨后悔之感。
若是他承认吧,那就表明了他与高仕雨合谋,绑走了高能,如此一来,必定坐实了崔文卿控告他纵容高仕雨行凶之罪。
倘若否认,只要官家派人到他府邸里一查,也是真相大白,尽管他可以表示对高仕雨所作一切毫不知青,然如此一来,就等于将高仕雨往火坑里面推,官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念及此,谢君豪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六六零章 当殿问案(下)
见气氛有些沉默,崔文卿沉声言道:“官家,高能乃是由地方州郡保送而来的贡生,倘若朝廷连他的安全也保护不了,任由纨绔子弟行凶欺凌,那么将来这些读书人又如何敢来洛阳就读国子监呢?朝廷又如何能够平息学子们的悠悠众口呢?还请官家能够以天下士子为重,彻查此事,还高能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陈宏点点头,转头望着谢君豪道,“君豪,朕以及文武百官都还等着你的答复呢,说说看,究竟有没有做过崔文卿所言之事?”
心念电闪间,谢君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拱手故作懊恼的言道:“官家,微臣突然想起一事,或许与崔文卿所言之事有关。”
“哦,说说看。”
“不瞒官家,诸位同僚,大概在半个月之前,微臣纳娶了一名叫做君若柳的美妾,谁知这个君若柳不知廉耻,苟合外人,竟在他人的相助下偷偷从谢府中逃跑,从而不知所踪了,当时微臣大感愤怒,然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顾求颜面,也没有声张,只是令微臣妻弟高仕雨,暗中调查即可。”
“不久之前,高仕雨曾向微臣禀告,君若柳失踪一事或许与国子监学子高能有关,想要前去找高能查证,微臣当时忙于公务也没有太过在意,就同意了,我想,高仕雨说不定正是因为调查君若柳失踪一事,将高能请去了。”
一番辩解说的是合情合理,不仅将自己的罪责推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捎带为高仕雨也减轻了不少罪责。
听到此话,殿内不禁响起了一阵嗡嗡议论之声,群臣们议论连连不止。
原来是小妾失踪,派妻弟进行调查,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看来谢君豪对于此事,的确不太知情啊。
崔文卿心头暗叹谢君豪的高明,不过却还是抓到了他言语中一个疏漏,冷笑言道:“谢相公,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高仕雨乃是带着军卒前去绑架的高能,此事高能房东顾大娘可以作证,敢问谢相公高仕雨乃何职何官,居然能够指挥军卒呢?我相信这其中必定还是有谢相公你授意,军卒们方才领命前去的吧?”
谢君豪一阵哑口无言,随即强言狡辩道:“高仕雨历来住我府中,与卫士关系熟络,有时候请他们前去帮忙,也很正常,岂会是奉了本官之命前去?”
崔文卿冷笑道:“倘若依照谢相公之言,倒是可以说明谢相公府邸管理涣散,区区一介平民就可以指挥军卒做事,只怕你的那位妻舅,没少带着这些军卒出去耀武扬威,欺压良民了。”
谢君豪被噎得不轻,怒声言道:“崔文卿,没有根据的事情岂能在大殿上当着天子以及文武百官的面打胡乱说,当心朝廷治你一个欺君罔上之罪!”
崔文卿毫不惧怕的言道:“高仕雨所作所为,相信在洛阳城内也不是什么秘密,谢相公,要不我们找人调查他平日行径,看看在下究竟有没有说错,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君豪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陈轩见识不对,出班冷声喝斥道:“崔文卿,你乃何等身份,居然胆敢当面直言谢丞相的不是?信不信本王令人将你拖出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崔文卿冷哼一声道:“齐王殿下,刚才可是官家让我实话实说,就事论事的,既然我说出了这些话来,自然也会负责,即便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相信官家也会进行惩戒,就用不着劳烦齐王殿下你了。”
见崔文卿一席话又将齐王陈轩怼上,众大臣额头均是有些冒汗了。
这个崔文卿当真是折氏府中毫不起眼的赘婿么?为何为人说话竟是如斯的犀利,别说是谢君豪了,居然连陈轩的面子也不卖,究竟是何种力量,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
陈宏摆手言道:“轩弟,你乃何等身份,何须与崔文卿一般见识,用不着多说了。”
此话虽然是在劝说,然却暗指齐王没大没小,有失身份。
陈轩岂会听不明白陈宏乃是在讽刺他,只得咬了咬牙关暂且冷静,对着御座冷冷拱手道:“皇兄说得对,是皇弟失态了。”
陈宏点点头,绷着脸言道:“目前双方各有其理,朕也不好断言,这样,就令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负责此案,立即捉拿高仕雨进行问案,若有绑架太学生之举动,严惩不贷!”
开封府尹包拯立即出列拱手:“微臣遵命。”
崔文卿疾声言道:“官家,微臣还有一请。”
“崔爱卿但说无妨。”
“常言救人如救火,如今高能生死不得而知,情况可以说是非常危急,故此微臣想立即请包大人率领衙役,彻查谢府搜寻高能,还请官家能够同意。”
陈宏还未出言,齐王陈轩已是愤怒不已的言道:“放肆,堂堂当朝丞相的府邸,岂是容你说搜就搜?崔文卿,你真是太没规矩了。”
兵部尚书苏洵捋着斑白的胡须不紧不慢的言道:“崔公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救人如救火,在性命面前,些许规矩算甚?倘若最后搜不到高能,再让崔文卿向谢相公道歉便是。”
陈轩眉峰一拧,本想还要继续反驳,不意却见谢君豪神色冷然,对着他轻轻摇头示意不要辩驳,于是乎也只能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