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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洛阳。”
南攻杰点点头,连忙去了。
洛阳府大牢之内,高仕雨身穿白色囚服斜躺在冰冷的草席上面,整个人浑浑噩噩,面无人色。
流放三千里至崖州?!永世不得回京?!
包拯一句句惊人的判词在他脑海中来回回荡着,及至被带回大牢之中,他依旧没有从巨大的震惊害怕中回过神来。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高仕雨仿若一直被踩住了尾巴的山猫般从地上跳了起来,跄踉数步跪倒牢房边缘,抓着木栅栏声嘶力竭的高呼道:“来人,我要见我姐夫,当朝宰相谢君豪,来人!”
不知喊了多久,一名肥胖的狱卒这才挖着鼻孔懒洋洋而至,没好气的训斥道:“你在这里鬼叫唤个甚呢?倘若再行乱喊乱叫,信不信大爷我直接打得你闭嘴!”
面对着昔日自己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小小狱卒,高仕雨只能在脸上堆起谄笑的讨好道:“这位大哥,我是高仕雨,我姐夫是宰相谢君豪,只要你让我见我姐夫,我立即让姐夫给你官升三……不不不,官升五级,让你直接当县令如何?”
肥胖狱卒斜着眼睛望着他,嗤笑道:“当县令?嘿嘿,一个快要被流放的人说的话也能相信?你当我傻子不成?高仕雨啊,劝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待明日就准备上路了。”
“明日上路?!”听到这这个词汇,高仕雨只觉一股无可遏制的寒凉感觉流遍了全身,浑身血液似乎一瞬间就凝固住了。
肥胖狱卒很是喜欢见到这些犯人吓得不轻的模样,恶趣味的调侃笑道:“是啊,那可是三千里之外的崖州啊,路途非常遥远,且外面冰天雪地,就这么走过去的话,说不定半路上就死了。”
高仕雨嘴唇张了张,只觉呼吸都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就这么呆愣半响,坐在地上猛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区区一件小事,居然会让他深陷牢狱之灾。
且他姐夫谢君豪对于他的遭遇竟是不理不睬,似乎已经抛弃他了一般。
难道自从姐姐死了之后,谢君豪已经变心了么?对于他这个小舅子,都认为是可有可无?
心念及此,高仕雨更觉害怕,更害怕被流放到那传说中的蛮夷之地押走,终是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来人,我要见包大人,绑架高能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奉了谢君豪的命令,我要见包大人……”
南攻杰刚一进来,便听到了如此呼叫,一双眉头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
没想到谢君豪在外面为高仕雨被流放的事情急得不行,这高仕雨倒是好,居然如此贪生怕死,在狱中检举揭发谢君豪了,实在可笑至极!
不过此乃谢君豪家事,他也不便多问,只是走了过去,将谢君豪的后续安排告诉了高仕雨。
高仕雨闻言,这才微觉放心,但依然忍不住开口祈求道:“南大人,拜托你一定要告诉姐夫,让他尽快将我救出来,我真的不想前去崖州。”
南攻杰敷衍点头道:“放心,我会对谢丞相说的,你安心上路便可。”
高仕雨点点头,却依旧是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第六七六章 杨府过年
锣鼓喧嚣,爆竹声声,被冰雪所覆盖着的洛阳城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今年乃大佑十年,也是天子陈宏登基的第十年头,大齐承平已久,可谓是国力雄厚,庶民富庶。
连绵宫室早就张灯结彩,一片热闹,充满了止不住的喜庆之色。
不仅皇宫中热闹非凡,洛阳城其他地方也是同样。
百姓们穿着只有过节才舍得拿出来的绫罗绸缎,一个个衣冠楚楚,举止斯文,相互见礼更是有礼有节,互道新年之贺,彰显着天朝上国,泱泱华夏的大国气度,直看得洛阳城内异族人羡慕不已。
按照风俗习惯,过年时大齐官府衙门一般要放十五天假,要直到元宵节之后,官府才会恢复正常的运转,而这段时间也是官员们一年来难得的假期。
正月初一一大早,洛阳宫城就聚集了在京的文武百官,在陈宏的亲自带领下举行祭天大典之后,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其后就宣布放衙。
放衙之后,折昭立即返回了府中,脱下峨冠博带的礼仪朝服,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衫,便与崔文卿带上荷叶同路,一道前往杨府去了。
毕竟偌大的折府实在太冷清了,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夫妻两自然要到杨府家去串门玩耍。
到得杨府,处处充满着喜庆热闹。
杨家四世同堂,子嗣甚多,加之又有旁支前来串门祝贺,宽阔的正堂内坐满了不少人。
杨文广身为杨氏家主,自然坐在了正北面首座,除此之外,与他同辈的老者尚有杨传永、杨德政两人,均是杨氏德高望重的长辈,自然坐在了他旁边。
至于下一代,则是以杨怀仁为首,众多叔伯不下二十来人,许多叔伯甚至连折昭都没有见过,更别提崔文卿了。
见到这些长辈,两人自然免不了拱手拜年,声声问好。
至于折昭同辈之人,那就更多了,崔文卿转悠了整整一个上午,也记不住几个,名字实在不便仔细道来。
折秀身为杨府女掌事,自然承担起了家宴的大部分工作,许多时间时间都在厨房内转悠着。
即便是来到正堂,也是在安排座椅,准备宴席。
及至正午,所有一切准备妥当,杨家众人赴宴。
除了在正堂内备置了五桌宴席之外,其余桌宴全都安排在了前院之内。
时下正月寒冬,外面可谓是冰冷刺骨。
好在院中早就已经搭上了木架雨棚,准备了木炭燎炉,座入其中倒也不觉寒冷。
原本按照规矩,折昭身为女子,本应该与其他女子一般,前去内堂赴宴。
然折昭毕竟是振武军大都督,又贵为折氏家主,谁人胆敢怠慢?故而与杨文广一样,也是坐在了正堂尊席。
至于崔文卿,倒是没那么好运了,只能与杨士奎等人同座坐在了前院之内,然如此一来,倒也少了与长辈同座之拘束,喝起酒来也颇为自在。
午宴之中,自是呼筹交错,饮酒不断,饶是崔文卿的好酒量,在折昭的表兄弟以及远房亲戚的猛灌之下,也落了一个大红脸。
午宴之后,杨府所请来的戏班开始上演戏曲。
大齐戏曲乃是在唐朝大曲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目前流行的有两种,分别是傀儡戏以及影戏。
从受众来说,傀儡戏颇得小儿们的喜欢,而影戏则多为成年人所青睐,比如说杨文广就喜欢看那出《西厢记》,边看还边哼哼而歌,显然陶醉其中。
最为一个现代人,崔文卿对这些影戏倒是没多少兴趣,他午宴喝得颇多,酒酣耳热之下踽踽独行在花园之内,享受着大年难得的悠闲。
大年过后开春,朝廷新科省试就要在礼部供堂举行了。
虽然身为国子监生免试县试州试,但对于省试,崔文卿心内依旧没有多少底。
毕竟省试所考校的便是真正的文化水平了,任何人都是作假不得。
反观最后一轮殿试,崔文卿倒是充满了信心。
盖因目前他已经在官家那里混了一个脸熟,加之又颇得官家的青睐,相信殿试举行的时候,官家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一定会钦点他一个好成绩的。
正在思绪纷沓当儿,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文卿”的呼唤。
崔文卿转过头去,便见乃是折秀正莲步悠悠微笑而至。
见状,崔文卿连忙迎上前去,轻笑言道:“咦,秀姐这个时候已经忙空了么?!”
折秀嫣然笑道:“是啊,操持数百人的宴席,你以为很轻松么?”
崔文卿失笑言道:“秀姐你乃杨府女掌事,操持府中一切,这些小场面岂会是你搞不定的?说起来,今天的饭菜酒水相当不错,有劳秀姐你费心了。”
“贫嘴!”话虽如此,折昭娇靥上的神情却显得非常高兴,忽地想起一事,忍不住又是为之一叹,轻声问道:“文卿,我听说阿昭马上就要返回府州了,对吗?”
崔文卿一怔,点头道:“是啊,据娘子所言,她大概正月初十就会离开。”
折秀默默然的颔首,芳心内却又生出了几分感概,言道:“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与阿昭能够何年相见呢?!”
崔文卿知道就古代而言,交通特别不方便,如折昭这样的领军大将又常年镇守边关,没有其他非常重要的事情,折昭一般不会前来洛阳。
从当初折昭前去就任振武军大都督时离开洛阳算起,到她去岁秋日归来,已经过去了足足四年时间。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人的一生又能够有几个四年呢?
身为血亲姐妹,彼此之间此生相见短暂,折秀自然有些难过伤心。
见到折秀的模样,崔文卿止不住问道:“对了,秀姐,这次回府,阿昭与你可有和好如初?”
折秀摇头苦笑道:“阿昭性子尤为倔强,加之从小到大对我均有心结,一时半刻岂会释然?这次回来,我们两人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呢。”
“原来如此。”崔文卿点点头,“这样吧,我抽个时间与她好好谈谈,你也知道,我这人虽然没其他本事,但当和事佬理应不差。”
闻言,折秀却是噗哧一声笑了,言道:“你还当和事佬呢,整日闯祸让人头痛不止。”
面对折秀的评价,崔文卿倒是有些尴尬,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什么叫整日闯祸,哥也只是嫉恶如仇,彰显正义而已。”
“好了,你就不要自夸了。”折秀嫣然一笑,“阿昭走后,你一个人住在折府也怪冷清的,不如还是搬到杨府来一起住吧?”
听到此话,崔文卿不由想起了杨怀仁那一张臭脸,然却不忍拒绝折秀的一片好意,也只能答应了。
第六七七章 姐妹和好
夜晚回府,杨府离折府也没多远,折昭和崔文卿并没有乘坐马车,就这么安步当车而回。
路上,崔文卿一直挂念着答应折秀之事,斟酌着劝说折昭的言辞。
折昭自然感觉到了气氛有些沉闷,有些奇怪的微笑发问:“夫君,往常与我同路,你都是话题不断,怎么今日居然这么沉默,实在奇怪。”
崔文卿已经想到了一个巧妙的话题切入点,轻叹一声故作羡慕的言道:“娘子,今日前来杨家过年,实在热闹喜庆,感触颇深,我真的是太羡慕他们了。”
折昭笑问道:“有何羡慕之处?”
崔文卿笑道:“羡慕杨家人多啊,娘子你不妨想想看,今日前来杨家过年的这些旁支,还单单只是身在洛阳的人就不下百来人之数,如果连起妇孺女眷更是不止,比起孤苦伶仃,形单影只的我,当真是有着霄壤之别啊!”
折昭知道崔文卿父母早逝,家中没什么亲人,还以为他是睹人伤怀,一时之间不由有些默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过了片刻,她好不容易鼓起了一丝勇气,压抑住紧张的心跳,开口柔声言道:“夫君,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不是有我么?!我会陪着你的。”
轻轻一句话,恰如春日微风般吹在了崔文卿的耳边,使得他整个人顿觉温暖,一股不可遏止的暖流也从心底蔓延而起,流遍周身。
他停下脚步,望着眼前折昭动人无比的娇靥,眼眸中有着点点异样之色。
其时头顶月华如水,星光闪烁,身旁佳人美艳如花,不可方物,街道两旁的喧嚣吵闹声似乎离他渐渐远去,他的眼中只看见了折昭,霎那间,心内只涌出了一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笑至极的是昔日他还想着要与折昭和离,那是多么愚蠢的人,才会作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折昭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忍不住有些脸红,她强抑心头慌乱,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言道:“夫君,你愣在这里干甚?还不快走。”
崔文卿悠然一笑,忽地不容分说的抓起了折昭的小手,言道:“娘子,你真是太好了。”
折昭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面对崔文卿此话,心内更是羞涩,然罕见的没有抽出被他握住的小手,淡淡言道:“不要觉得我很好,待我欺负你的时候,才是我的真正面目!”
崔文卿哈哈笑道:“若是如此,为夫倒是愿意一辈子被你欺负,常言打是亲,骂是爱嘛!”
听他越说越是露骨,折昭螓首低垂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逃避似的轻声问道:“你究竟走不走?!”
崔文卿知道她含羞了,不由哈哈一笑,拉着她继续朝着折府方向迈步,嘴中言道:“娘子,即便有你陪在我身边,咱们崔家啊折家啊,也人丁稀少,实在太冷清了。”
折昭这才感觉到崔文卿似乎话中有话,言道:“你此话何意?”
崔文卿正容言道:“昔日我听过一句话,父母留给自己最大的财富,便是有着血亲的兄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