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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话音刚落,男生果然像一块木板一样横在两张桌子之间。
同学们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教授满意地端详着男生,然后侧脸看向讲台下的同学,“这就是暴力催眠的震撼效果,它属于‘父式催眠’的一种。而‘母式催眠’则是用温情去突破被催眠者的心理防线,也就是一种柔性攻势……”
陆何欢从回忆中出来,慢慢合上书,忍不住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陆何欢马不停蹄地跑到包康办公室,向包康说明白玉楼是被人催眠而到警署自首,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包康听罢勃然大怒,桌子拍得震天响,“狗屁!陆何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胡编一个什么催眠术就想替白玉楼脱罪?不可能!”
站在包康对面的陆何欢一边将手里的《催眠术圣经》放在包康桌上,一边耐心地解释,“催眠术不是狗屁,是有科学依据的,这本书是催眠术大师夏蒙德所作,书中第二章‘暗示的力量’和第四章‘强力催眠’的内容就能证明白玉楼很可能被凶手进行了催眠暗示。”
包康不耐烦地拿过书随便翻了几页,实在看不进去,又丢给陆何欢,“我没工夫看这种胡编乱造的东西。”
“不是胡编乱造,有案例的,我之前在大不列颠上学,心理学教授也讲过催眠术,白玉楼应该是被‘父式催眠术’催眠,简单来说催眠者就是以命令式的口吻发布指示,让被催眠者感到不可抗拒,而不得不臣服。”陆何欢试图借助科学的力量说服包康。
包康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走到陆何欢身边。
“陆何欢,这几起案件影响非常恶劣,已经引起了群众的恐慌,戈登总督察长已经打电话催了三次,现在凶手已经投案自首,你就不要搞那么多事了!”
“可是投案自首的并不是真凶!如果定白玉楼的罪,只是多了一名冤死者,案件的影响会更恶劣。”陆何欢语气坚决。
包康见陆何欢一根筋,不禁怒火中烧,他又猛拍桌子,“陆何欢!”
陆何欢闻声立正,大喊一声,“到!”
“你……”包康气结地指着陆何欢的鼻子。
“我有办法证明白玉楼不是凶手。”
陆何欢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
“滚进来!”包康满肚子邪火。
应喜推门进来,看见陆何欢他不由得冷汗直冒。
应喜料定陆何欢来包康办公室一定是为了槐花弄寡妇自缢的案子,他连忙凑到陆何欢跟前,压低声音,“陆何欢,我这边都准备结案了,你想干什么?”
陆何欢看着应喜,情绪激动,“不能结案,白玉楼不是真凶,他只是替凶手顶罪。”
“凶手是白玉楼的至亲至爱?白玉楼为什么要替凶手顶罪?”应喜一头雾水。
“白玉楼是被人施了催眠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听从了凶手的指令。”
“催眠术是什么法术?陆何欢,你再这样搞下去,大家都被你搞死了。”应喜越听越糊涂。
“包署长,应探长,我这就去证明白玉楼不是凶手!”陆何欢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
应喜无奈,扭头看向包康。
包康怒不可遏,涨红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厉声咆哮,“我不管你们要证明什么,你们给我听着,案子破不了,你们两个一起滚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应喜一脸无辜。
“他是你手底下的探员,你说有没有关系?”
应喜一时被包康噎得无语,埋怨地看着陆何欢。
陆何欢避开应喜的目光,信誓旦旦地咬了咬牙,“我一定尽快破案。”
陆何欢转身离开。
“陆何欢,你别连累我啊!”
应喜追了出去。
………………………………
第二十三章?替罪羔羊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警署牢房,陆何欢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麻绳来到白玉楼的囚室。两个警员抬着一头死猪跟着陆何欢,累得气喘吁吁。
一名值班警员打开牢房的门,陆何欢等人走进去。
坐在牢房角落的白玉楼听到声响,眼神呆滞地盯着陆何欢。
应喜一路小跑追上来,费解地搓搓胡子,“陆何欢,你是不是还嫌这件案子不够复杂?把一头死猪拖来干什么?难道这头猪也是白玉楼谋杀的吗?”
陆何欢不理应喜,示意两名警员将死猪放在地上,接着他用麻绳将猪的脖子绑住,然后将麻绳的另一端抛起绕过房梁。
陆何欢拉住垂下来的麻绳,侧脸看向白玉楼,“白玉楼,这头猪和死者孙凤莲的体重相仿,只要你把这头猪挂上房梁,我就相信你是凶手。”
“你说话算话?”白玉楼立马来了精神,从角落站起来。
“只要你能做到,我立刻去找包署长给你定罪。”陆何欢一脸认真。
“太好了!”白玉楼兴奋起来。
应喜盘算着如果白玉楼真的吊起死猪,槐花弄的连环命案就能结了,于是也跟着躁动起来。
白玉楼接过陆何欢手中的麻绳。
应喜在旁握拳鼓励,“白玉楼,你要争点气,把那头猪吊起来……”他斜了陆何欢一眼,“给这头猪看。”
白玉楼点点头,开始用力拉麻绳。
“加油,加油……用力啊!要相信自己,你行的!加油!”应喜跟着使劲。
白玉楼将绳子扛在肩上,整个身子倾斜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死猪吊起来。
陆何欢目睹此情此景,不禁大声欢呼,“Bi
go,just what I thought!”
“小人得志!”应喜不满地瞪着陆何欢。
“你听得懂吗?”陆何欢莫名其妙。
应喜白眼一翻,“我通过你的语气猜出来的。不行吗?”
陆何欢看着气呼呼的应喜,无奈地耸耸肩,“我不是小人得志,只是在表达我的推理是正确的,白玉楼并不是凶手,他很可能是被真凶施了催眠术才来顶罪。”
二人说话间,白玉楼忽然发起疯来,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我没有被施什么催眠术!我真的是凶手,请你们相信我!”
应喜瞟了眼歇斯底里的白玉楼,顿时感到头痛欲裂,他揉揉太阳穴,一本正经地看着陆何欢,“如果你认定白玉楼无罪,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陆何欢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只要追查下去,就一定会知道。”
应喜被陆何欢气得来回踱步,“陆何欢啊陆何欢,是不是非害我被开除你才安心啊!”
陆何欢的眼神跟着应喜来回移动。
应喜气急败坏地拉扯拴猪的麻绳,突然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有什么办法了?”陆何欢疑惑不解地看着应喜。
应喜不理陆何欢,示意身旁的两名警员,“去,给我搬一块石头进来,要重一点的。”
靠近牢房门口的一名警员应声离开,片刻,他抱着一块大石头走进来。
应喜满意地点点头,“放下吧。”
警员放下石头。应喜走过去,将麻绳的另一端绑在石头上。陆何欢和两名警员目不转睛地盯着应喜。
应喜起身看向白玉楼,一脸得意,“白玉楼,是这样对不对?来,你再拉一遍这头猪。”
白玉楼不明就里,过来拉着绑着石头的绳子一端,咬咬牙终于将地上的死猪拉起来。
“恭喜你成功了!”应喜高兴地跟白玉楼击掌。
“太好了!我成功了!你们快定我的罪吧!”白玉楼一脸惊喜。
一旁默默观察的陆何欢忽然想起什么,摇摇头,“不对,如果是用石头做配重吊起尸体,那么房梁上一定会留下摩擦痕迹。但是在孙玉莲死亡的案发现场,房梁上并没有摩擦的痕迹。”
“就算不绑石头,凶手将孙凤莲吊上房梁,也会留下摩擦痕迹。”应喜不服气地辩驳道。
“所以我猜想凶手是先在房梁上绑好绳子,然后再将尸体挂上去,制造死者上吊自杀的假象。”
“那你刚才为什么让白玉楼拉那头猪?”
“试试他的力气。”陆何欢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试力气干吗那么麻烦?直接让白玉楼去抱那头猪,看他抱不抱得动不就行了?”应喜认为一向聪明的陆何欢在这件事上犯了傻。
“猪的尸体很脏,有细菌。”陆何欢一脸认真。
应喜气得动了动嘴唇,转身离开。
包康办公室里,包康肃立在电话旁,一脸恭敬地跟戈登通电话。
“是,是……总督察长放心,我们已经锁定了凶手,很快就可以结案了……是,我明白。”包康赔着笑连连点头。
敲门声响起,一脸自信的陆何欢和垂头丧气的应喜同时出现在门口。
包康放下电话,一见陆何欢跟应喜立刻板起脸,“你们是来告诉我已经抓到凶手了吗?”
二人不吭声,一动不动好像镶在了门框上。
应喜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包康,推了推陆何欢。
陆何欢立正敬礼,坚定地开口,“报告包署长,我们是来向您汇报,经过我们的仔细验证,白玉楼确实不是凶手。”
包康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总督察长对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十分不满,已经给我打了第三遍电话,我跟他汇报说我们已经锁定了凶手……”
“锁定的凶手是谁?”陆何欢一脸认真地打断包康。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包康皱眉反问陆何欢。
“可是还没查到真正的凶手……”陆何欢摸不着头脑,以为包康破案心切,惶然上前安慰,“不过包署长放心,只要继续追查下去……”
“闭嘴!不用继续追查了,现在立刻结案,凶手就是白玉楼!”包康不容置疑地打断陆何欢。
“不能结案,您作为旧闸警署的署长,更要伸张正义,不能冤枉无辜!”陆何欢厉声劝阻道。
“再不结案我就不是旧闸警署的署长了!”包康想起戈登的警告,怒气冲天。
“包署长,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查明真相。”陆何欢一脸真挚地恳求道。
应喜见陆何欢和包康发生争执,暗暗在心中祈祷莫要殃及自己。
包康瞪着陆何欢,思忖片刻,终于松下口,“好,限你三天之内查出真相,否则就立刻给白玉楼定罪。”
“包……”陆何欢还要说什么,被应喜一把拉住。
“是,包署长,我们一定尽力。”应喜抢过话头,恭恭敬敬地立下保证。
陆何欢认为三天期限远远不够,可事到如今,只能祈祷快些发现新的线索。
尽管是在大白天,警署牢房仍然显得光亮不足。
蓦地,牢房过道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柳如霜跟着一个警员来到白玉楼的牢房。
囚室里,白玉楼坐在角落,目光呆滞。
带路的警员见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地打开牢房房门。
“柳小姐,不好意思,只能给你十分钟时间。”
柳如霜点点头,从口袋拿出些钱塞给警员,“谢谢。”
警员高兴地接过钱,径自站在牢房外面守门。
柳如霜迫不及待地走进牢房,将关切的目光投向缩在角落里的白玉楼,“白白,你怎么样?”
白玉楼闻声迟缓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柳如霜。
“霜姐,我是杀人凶手,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白白,我知道你没杀人,你放心,我会协助喜哥跟陆何欢尽快破案,洗脱你的嫌疑。”柳如霜打断白玉楼,信誓旦旦地劝慰道。
白玉楼突然起身逼近柳如霜,厉声呵斥,“你少管闲事,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我是杀人凶手,我死有余辜!”
柳如霜从未见过这般脾气火暴眼神凶狠的白玉楼,有些害怕地退出牢房。
陆何欢和应喜争分夺秒地来到槐花弄案发现场,期望能获取新的线索。二人先来到陈秀娥家,陆何欢拉着应喜趴在地上仔细寻找线索,可惜一无所获,陆何欢不禁失望地摇摇头,应喜跟着叹了口气;接着他们又来到梁芳家,二人戴着白手套,拿着毛刷刷梁芳坠楼的窗户,但是仍然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应喜急得搓手顿足;陆何欢不甘心,拉着应喜来到孙凤莲家,陆何欢骑在应喜脖子上,仔细查看孙凤莲上吊的房梁,应喜抬头一脸期待地看向陆何欢,不料陆何欢又摇摇头,应喜气急败坏地将陆何欢扔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陆何欢和应喜从孙凤莲家出来,二人走在槐花弄的小路上。
此时芳菲四月,两侧人家庭院的红杏纷纷探出墙来,不远处岸堤上的杨柳吐着娇媚的鹅黄,依依撩人,可惜经过的陆何欢和应喜都无意欣赏眼前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