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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祥一脸讨好,“包署长息怒,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惹您生气了?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包康一脸嘲讽,“哼,陆副署长真是教子有方,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刚刚在我向戈登总督察长汇报工作的时候突然闯进来,翻出凌嫣的陈年旧案,现在我的升职泡汤了!既然我走不了,你也别想爬上来!”
陆祥气得深呼吸,瞪了一眼陆何欢,随即整理情绪继续求情。
“是我没教育好犬子,包署长大人有大量,随便给他个处分。开除……太严重了。”
“你儿子是从苏格兰场回来的大人物,旧闸警署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还是请他高抬贵手离开吧,不然我能不能坐稳包署长的位置都说不定。陆副署长要是没什么公事就出去吧,我跟你一向也不是志同道合,没什么可聊的。”包康阴阳怪气地不依不饶。
陆何欢看向陆祥,父子久别重逢,情绪激动,“爹……”
不料,他刚刚张嘴,就被气愤不已的陆祥打断,“别叫我爹!”
陆祥气急败坏地离开,陆何欢追了出去。想来这对父子一定是上辈子的冤家,就是不知道谁欠谁的。
与陆氏父子刚刚争执过的包康火气未消,他在警署院子里一边翻腾草丛,一边喃喃自语。
“姓陆的没一个好东西,老子一见到就倒霉,倒大霉!”
旁边一只老母鸡趾高气扬地来回踱步,时而不时地叫几声。这只鸡名叫阿花,是包康的宠物,已经被他养在身边多年。
包康和包瑢两兄妹从小父母双亡,小时候包康就是靠阿花每天下一个鸡蛋来养活妹妹。等包瑢大了些,又是靠阿花每天下的鸡蛋才能换点钱贴补家用。阿花对包康来说就是他们兄妹俩的救命恩人,在包康的眼里,没有阿花,就没有他和包瑢,阿花对他们的恩情是大过天的。
包康听到阿花叫,抬头望去,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凶神恶煞。
“阿花,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捉虫子给你吃,不要着急。”
包康望着阿花一脸宠溺,转而继续捉虫。
陆何欢跟着一脸阴沉的陆祥回到家,他有些心不在焉,仍在思索怎么才能拿到凌嫣的卷宗。
陆祥打开大门进去,陆何欢刚想跟着进门,陆祥突然转身一个耳光,又开始大骂起来。
“你这个逆子!竟然因为凌嫣那个杀人犯搅黄了我的转正计划!”
“爹……”
“你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那也得我娘答应啊。”陆何欢知道父亲一向惧内,“爹,凌嫣不可能杀人,我要为她翻案。”
“翻你个大头鬼!你给我滚出去!”陆祥把陆何欢推出去。
陆母林芝听到门外声响,端着一盘菜走过来劝解。
“又怎么了?儿子刚回来,吵什么……”
陆祥扔出陆何欢的行李,林芝上前阻拦不及,被陆祥拖住。
“你给我滚出去好好反省,醒悟之前不准回家!”
陆祥用力关上大门,陆何欢站在门口望着被扔出来的行李,有些怔愣。
门内继续传来陆祥和林芝的争执声。
“儿子出去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你为什么要赶他出去!”
“他做错事我让他出去反省,我教育儿子有什么不对?”
“这么多年你又做对了几件事,怎么不见你出去反省,陆祥,要么儿子回来,要么你也滚!”
“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滚……哎哟,我的眼睛,你别打了,孩子就是让你惯坏的,慈母多败儿!”
院子里,林芝一边哭一边打陆祥,“我三年没见儿子,你说赶出去就赶出去了,陆祥,这事没完!”
陆何欢愣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吵闹声,无奈地张了张嘴,料想里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娘,你别打爹了,我老老实实在外面醒悟就是了!”
二老打得火热,怎会顾及招呼他,倒是对门包康家的门偷偷开了一条缝,包康的妹妹包瑢悄悄钻了出来。
“何欢?”包瑢见陆何欢吃了闭门羹,走过去安慰。
陆何欢有些窘迫地动了动嘴角,“小瑢。”
“你不要怪陆伯伯,《格言联璧》中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不管陆伯伯做什么,都是望子成龙。”
陆何欢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小瑢。”
包瑢温婉一笑。
陆何欢仍念着凌嫣杀人一案,“小瑢,你能不能帮我求求你哥,让他把凌嫣的卷宗给我看看?”
包瑢刚要说话,包家大门乍然大开,包康霸气侧漏,他先是瞟了一眼陆何欢,又呵斥起妹妹。
“看什么看?我告诉你小瑢,以后你不准给我去档案室,更不许去借卷宗!赶紧给我回来,女孩子家也不知道注意点,随便跟男人说话!”
包瑢不服,“哥,韩愈的《除官赴阙至江州寄鄂岳李大夫》中说,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我跟何欢哥青梅竹马,你虽比我们年长几岁,却也是自小就在一起的朋友,你现在年轻,不看重这些,等到了暮年,就会发现何欢哥这种朋友的珍贵……”
包康见包瑢一嘴之乎者也,本就才疏学浅的他对此甚是不爽,气呼呼打断,“行了,不要讲大道理了。你要是不想跟他一样被赶出去,就赶紧给我进来,我还没到暮年呢。”
包瑢撇撇嘴,不情愿地回去,关门前冲陆何欢笑笑,陆何欢礼貌地点点头。
想来家是进不去了,陆何欢提着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自觉走到苏州河边,他坐靠着河边的树,静静看着河面,夕阳的余晖照在河面上,陆何欢记忆的闸门倏忽大开。
彼时身旁乔木,绿意盎然,年幼的陆何欢倒挂在树枝上玩耍,凌嫣坐靠在树上画画,陆何欢偷偷瞥了一眼凌嫣的作品,坏坏地笑了笑。
“凌嫣,你怎么会想到画柿子?”
凌嫣指了指缓缓西下的太阳,一脸认真,“什么柿子?这分明是黄昏时分的红日。”
陆何欢歪着脑袋,故意捣乱,“可是,我就看它像一颗柿子,一颗挂在枝头的柿子。”
凌嫣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你说是就是咯。”
凌嫣说罢,在画布上勾勒了一株古树,红日点缀在枝头上。
陆何欢得意洋洋,“这下就真成一颗柿子了。”
“不,这不是柿子。”
“怎么不是柿子?你刚才不是说是一颗柿子吗?”陆何欢讶然。
“不是柿子,是挂在枝头的陆何欢。”
“好啊,你捉弄我。”陆何欢恍然大悟,顺手扯下一片叶子,假装要扔向凌嫣。
“这颗柿子真调皮,不要再动了,否则我就把你吃掉。”凌嫣扮了个鬼脸吓唬陆何欢。
陆何欢不再捣蛋,凌嫣继续画画。
陆何欢偷偷把一只大青虫放在凌嫣身上,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凌嫣,你有没有觉得你后背有东西?”
凌嫣还在专心画画,“什么?”
“看看嘛。”
凌嫣伸手摸了摸后背,感到有东西粘在上面,拿下来正想一探究竟,定眼一看,原来是只大青虫,立即被吓哭。陆何欢见状慌忙从树上跳下来,抱着凌嫣。
“凌嫣,你没事吧?我错了,我不该吓你。”
“你为什么要拿虫子吓我?”凌嫣边说边拿粉拳砸着陆何欢肩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何欢自责。
凌嫣擦了擦眼泪,“你这颗烂柿子,一肚子馊主意,捉弄人家。”
陆何欢见凌嫣怒气已消,开始贫嘴,“对,我就是颗烂柿子,所以你还要不要把我吃掉?”
凌嫣破涕为笑,“谁要你这颗烂柿子?”
夕阳的照耀下,陆何欢抚摸着凌嫣的秀发,仿佛握着涓涓的撒着金粉的小溪。可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景犹在,人无影。
河水缓缓流淌,一条鱼跃出水面,又落进水里,把陆何欢从回忆中唤醒。他望着水面一圈圈的波纹,脸上漾着笑容,眼中却含着清泪。
陆何欢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提着行李箱离开。
日暮四合,天色将晚,他要找个地方落脚。
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冷冷的月光下,凌嫣家破败的房子更显凄凉。无处可去的陆何欢决定在凌宅过夜。他推开门,房间里一片幽暗,什么都看不清。
恍惚间,陆何欢突然发现一个黑影背对着自己。
“凌嫣?”陆何欢一惊,冲上去抓住黑影,忍不住激动大喊。
黑影身子一抖,厉声呵斥,“小偷!”
“你才是小偷!”陆何欢回过神,知道不是凌嫣。
黑影随即回头袭击陆何欢,二人缠斗在一起。打斗中,陆何欢不小心踩到一根木棍,滑倒在地,黑影找准机会,抬腿一脚踢向陆何欢面门。
………………………………
第三章?寄人篱下
黑影一脚踢向陆何欢面门,陆何欢当下一惊,顺手抄起地上的木棍,打在黑影的腿上。黑影“哎哟”一声吃痛倒地,抱着腿满地打滚。
“狗胆小偷,连旧闸警署探长你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黑影尽管战败,但气势不减,动手不行就开始动嘴。
陆何欢这才发现黑影身份,不由一惊,“应探长?我是陆何欢。你怎么在这?”
“我查案路过这,尿急进来方便啊……臭小子!尿都被你打回去了!”
陆何欢自知理亏,赶紧扶起应喜,“你的腿没事吧?”
“那么粗一根棒子打上去会没事?也不知道断没断。”
陆何欢摸了摸应喜的腿,一脸认真,“你腿短,骨密度应该不错,不会那么容易骨折。”
应喜不知陆何欢是嘴笨还是毒舌,没好气地调侃,“你可真会说话。”
陆何欢扶着应喜,“看看能不能走路。”
应喜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感觉不妙,“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有日子养了。”
“看样子骨头没事,养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陆何欢不以为然。
应喜瞪了陆何欢一眼,想到自己无端遭遇横祸,怒火中烧。
“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来这儿干吗?”
陆何欢不理会应喜,应喜看见陆何欢手中提着行李,猜出一二。
应喜眼珠一转,搓着胡子,“白天,我回警署听兄弟们说,包署长今天被陆家父子惹怒,发了大脾气,提醒我不要往枪口上撞,想必是你今天搅黄了包署长的升迁,被革职了,陆副署长也很不高兴,你是不是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了?”
陆何欢依旧不发一语,应喜倒不生气,自顾自地笑笑。
“我腿疼走不动,你背我回警署宿舍吧。”
“你刚才不是还走了几步?”
应喜神色陡然一变,如同泼妇骂街般开始大声呵斥陆何欢。
“就是刚才走了几步腿伤才加重了,我告诉你,你得负责到底!”
陆何欢有些难为情,他倒不是不愿意帮应喜一把,“可是你刚刚在地上滚来滚去,很脏的。”
“你懂个屁!脏才是真男人,才有男人味,姑娘们喜欢着呢。”
陆何欢一脸不情愿,但因为理亏只好照办,他瞟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应喜,咬咬牙,在应喜面前蹲下。
“上来。”
应喜一听喜笑颜开,急忙手脚并用趴到陆何欢背上。
星空下,陆何欢背着应喜走在苏州河边,月光皎洁,水波粼粼,偶尔传来水鸟的鸣叫。在月光的映衬下,陆何欢俊俏的面孔美如冠玉,应喜竟一时瞧得入神了。
“你盯着我干什么?”陆何欢察觉,不知道应喜搞什么名堂。
“听说你是从英格兰的什么农场回来的,就是想瞧瞧外来的和尚怎么念经的。”
陆何欢不无骄傲地开始纠正应喜,“不是英格兰,是苏格兰,苏格兰场也不是农场,英文名New Scotla
d Ya
d,是英国首都伦敦警察厅的代称,它位于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市,是英国首都大伦敦地区的警察机关。”
“听起来和旧闸警署没什么不同。”应喜讪笑。
“怎么能把苏格兰场和旧闸警署相提并论?苏格兰场神圣至极,负担着重大的国家任务,譬如配合指挥治安事务、保卫皇室成员和英国**高官……”陆何欢驳斥道。
应喜嗤之以鼻,“不就喝了几年洋墨水吗,尾巴都翘得没边了,哼!”他又凑近陆何欢的脸,好奇满满,“听警署的人说,你今天是因为要查凌嫣杀人的旧案才惹急了包署长的,凌嫣是你什么人?她对你很重要吗?”
陆何欢嫌弃地把脸扭到一边,“和你无关。”
“说说吧,说不定我能帮你一把。”应喜不甘心,甚至动手摇起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