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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皇帝这样做并不仅仅是出于对魏忠贤的恩宠,同时也是在树立君威,魏忠贤说到底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或许,就连天启皇帝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举动会使令天下各地的官员误解,将其理解成衡量地方衙门对朝廷是否忠心的标杆。
故而各地的官员是闻风而动,纷纷效尤,生怕落后于人,步了苏松巡抚周起元的后尘。
别看大明的不少官员平日里在朝堂上一副慷慨激扬、大义凌然的样子,那是他们认定了明帝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顶多打一顿板子了事,但却能博来不畏强权、忠肝义胆的美名。
如今天启皇帝先杀了杨涟和左光斗六人,又杀了周起元和高攀龙等七人,满朝的文武官员都意识到大明这位年轻的天子可不是一个轻易冒犯的主儿,故而谁还吃饱了撑的去触天启皇帝的霉头。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千里做官只为财,大明的读书人之所以寒窗苦读莫不是为了以后出人头地,升官财,有几个是真心为老百姓考虑的。
以东林党为例,他们虽然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但哪个家里没有万贯家财,哪个又肯自己的利益受损?单单一个商税就折射出了人间百态!
值得一提的是,天启皇帝御准了潘汝桢的这道奏章后,不仅大明各地官员们忙着给魏忠贤修建生祠,各地乡村的农人也纷纷为魏忠贤建立神龛用以供奉。
农人的生性最为纯朴,谁对他们好他们自然就对谁好,魏忠贤大力减免万历年间逐年递增的田税,受益最大的就是靠着耕田为生的农人,故而他们自然感激魏忠贤了。
这也确实是个讽刺,谁能想到被东林党深恶痛绝,描述成罪大恶极之人的魏忠贤竟然能得到农人的心。
转眼间,天启七年的春节悄然而至。
除夕夜时李宏宇在西洋学院与众留校的学子们一同度过,由于学院的不少学子都是外地人而古代路途不畅,为此外地的学子纷纷留校。
西洋学院为此举行了盛大的新年晚宴,以此来增进众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李宏宇已经连续两年在西洋学院过年,由此可见他对西洋学院的重视。
酒宴结束后,李宏宇和山下樱子乘车返回住处,西洋学院的假期一直放到元宵节,因此山下樱子自然要跟李宏宇在一起了,平常她忙于学业住在西洋学院的宿舍,因此根本就没多少时间与李宏宇在一起。
行驶的马车上,李宏宇倚在车厢厢壁上闭门养神,身上散着浓烈的酒气,今晚他可是喝了不少酒。
“相公,你听说了没有,蓟州巡抚刘诏给魏忠贤建了一座金像,头戴冕旒,手里执笏,俨如帝王风范!”
同样喝了不少酒、脸红红润的山下樱子枕在李宏宇的腿上小憩,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二人世界,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睁开双眸好奇地望着李宏宇说道,“刘诏这样做是不是有些逾制了?”
“魏忠贤是阉人,且年龄已经不小,因此皇上是不会介意这等小事的,况且他对魏忠贤越是敬畏那就越不敢违逆皇上的旨意。”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山下樱子头上的秀后闭着眼睛回答。
他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恐怕刘昭此举是想从众多为魏忠贤修建生祠的地方官中脱颖而出,引起魏忠贤的注意,进而在仕途上飞黄腾达。
“相公,听民间传言,刘诏迎接魏忠贤塑像时五拜三稽,呼‘九千岁’,轰动一时。”
山下樱子闻言微微颔,然后忽闪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问道,“魏忠贤现在的权势真的有如此之大吗?”
“九千岁?”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向山下樱子解释道,“大明能称‘千岁’的只有皇后、太子和诸位王爷,其余人等称呼‘千岁’者视为谋反,刘诏是个聪明人岂会犯这等荒唐的错误,就算魏忠贤权势滔天也不敢当众如此做。”
“看来魏忠贤现在被东林党的人恨死了。”
山下樱子闻言顿时莞尔一笑,她就觉得奇怪,这“九千岁”岂是随便能说的,私下里这样称呼也就罢了,当众这么喊摆明了就是找死呀!
显而易见,市面上之所以有这样的流言肯定来自对魏忠贤恨之入骨的东林党了。
这同时也是一个反间计,如果“九千岁”的事情传到天启皇帝耳中说不定会怀疑魏忠贤谋逆,进而杀了魏忠贤。
可惜魏忠贤不仅是天启皇帝的奴才还是一个无后的阉人,再加上年龄已经不小,天启皇帝根本就没有怀疑魏忠贤对他的忠心。
尤为关键的是,魏忠贤根本不可能造反,他虽然执掌了东厂并节制锦衣卫,但也仅仅能调动这两个地方的人员行事,不要说京卫和亲卫,就连御马监的人马他也无法调遣。
虽然魏忠贤现在是大明最为炙手可热的宦官,但他却也受到了别的宦官的制衡,先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其次是御马监太监,三人在内廷中呈鼎足之势,皆受到天启皇帝的宠信。
只不过,由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和御马监太监并没有出头跟文官集团斗,故而显得默默无闻,但手中的权力却不下于魏忠贤。
当年,年轻的宣德皇帝重用官宦对付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元老时考虑到了宦官集权的危害,故而定下了宦官三足鼎立的格局。
别看魏忠贤现在权势很大,但他只是司礼监的二把手,担任司礼监席秉笔太监,而司礼监的一把手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至于御马监太监,则不是司礼监的人,这样一来三人就可以相互制衡,确保内廷的稳定。
这也是天启皇帝高明的地方,虽然他最为信任魏忠贤但还是对其进行了制衡,只有这样魏忠贤才会全心全意地为其办事,两人的君臣之谊才能长久。
其实,大明的一些官员为了迎合魏忠贤,在给其立生祠的时候更为离谱,可谓丑态辈出,斯文尽丧,白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之书。
为了突出魏忠贤塑像的尊贵,有官员竟然使用价值昂贵的沉香木来给其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眼耳口鼻手足宛转一如生人,而腹中肺肠皆以金玉珠宝为之,并且在髻上留有一个空穴以插四季的鲜花。
李宏宇对此颇为无语,如果那名地方官把心思用在国计民生上,那么大明何至于沦落到目前这般田地?
“相公,会不会有人给皇上上奏章,要给你也建生祠,你这些年为了大明南征北战,可比魏忠贤的功劳大得多!”
听了李宏宇对魏忠贤生祠的解释后山下樱子明白了这里面原来有着这么多的文章,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咯咯咯地娇笑了起来,忽闪着双眸向李宏宇说道。
“谁要是上这样的奏章,那么谁就是想要谋害相公!”
李宏宇闻言顿时睁开了闭着的双眼,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向山下樱子说道,“相公与魏忠贤不同,他是皇家的家奴而相公是家臣,如果有人给相公立生祠的话,你说皇上心中会做如何感想?”
“皇上一定会认为相公可能产生二心,进而出手铲除相公。”
听闻此言山下樱子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这会使得天启皇帝把李宏宇视为皇权的威胁,因此收住了笑容神色关切地望着李宏宇问道,“会有人这样做吗?”
“应该不会,咱们大明的官员可都精明得很,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不仅会受到皇上的反感同时也会招来相公的怒火。”
李宏宇闻言摇了摇头,宦官可以立生祠,但文官和武将要是立生祠无疑等同谋反,先开口进言的人就要倒霉,恐怕官场上的那些官员谁也不会这么没眼色,干出这等自毁前程的蠢事来。
山下樱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拍了拍有些紧张的心口,她刚才只是一句开玩笑的无心之言,岂料却牵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看来这官场确实步步杀机,一不小心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李宏宇见状笑了笑,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看他现在挺风光,但在官场上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本章完)
………………………………
第八百章 攻守易势
? 新年刚过,李宏宇就收到了一条对他而言是坏事的消息,天启六年十月接替孙承宗担任蓟辽总督的高第改变了孙承宗在关外的策略,准备放弃关锦防线收兵于山海关。
为此,关外的一些明军将领对高第此举纷纷采取抵制的态度,认为高第是贪生怕死,其中以辽东右参政袁崇焕的反对最为激烈。
孙承宗主政关外时对袁崇焕非常器重,将袁崇焕提拔成为了辽东右参政,这可是正三品的官阶,使得袁崇焕成为了万历四十七年进士中官阶仅次于李宏宇和赵欣的人。
与孙承宗一样,袁崇焕是关锦防线的坚定支持者,虽然接到了高第撤退的命令但却表示要与宁远城共存亡,拒绝撤兵。
高第虽然贵为蓟辽总督,但他以前并未领兵上过战场,而且在朝堂上的身份、地位以及根基也远不如孙承宗。
孙承宗贵为内阁大学士有着太子太傅的加衔,而高第出关以前只不过是兵部左侍郎,担任蓟辽总督后也不过加衔兵部尚书,属于中间派的官员,自然无法压住袁崇焕与关外的那些将领和官员。
因此,高第拿袁崇焕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唯有下令让锦州和右屯等地的军民撤回山海关。
“唉!”
李宏宇得知这个消息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高第想要放弃关锦防线收兵于山海关,只是没有想到袁崇焕等人竟然敢抗命,将帅失和可是兵家大忌。
“相公,高总督要放弃关锦防线了,这件事可是真的?”
就在李宏宇对关外生的事情感到有些伤感的时候,山下樱子快步走进了书房,神色惊讶地望着李宏宇。
在山下樱子看来,辽西可是李宏宇在石门山豁出了性命才从后金手中夺回来的,因此岂能这样轻易地给放弃了。
由于赵欣和幽兰、杨怜儿等人都在外地带孩子,故而李宏宇的身边现在就剩下山下樱子一个人,这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中更近了一步。
“不是高总督要放弃的,而是朝廷的意思,高总督只不过是传达了朝廷的命令罢了。”李宏宇闻言放下手里拿着的公文,颇为无奈地向山下樱子说道。
“朝廷的意思?”
山下樱子怔了怔,随后明白了过来,有些愕然地望着李宏宇,“相公,这是皇上决定的?”
“高第的这个蓟辽总督当的实在是憋屈,不仅无法建功立业,而且还担起撤兵山海关的责任。”
李宏宇微微颔,然后开口向山下樱子解释道,“虽然高第贵为蓟辽总督但关外的重大事件要由朝廷来决定,因此撤兵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做得了主的,一定是皇上的意思,要不然高第岂会一来就撤兵,摆明了离京之前被皇上面授机宜。”
“可如此一来的话如何反攻建奴,收复辽东?”
山下樱子这下明白了过来,不无疑惑地望着李宏宇问道,要知道修建关锦防线不仅仅是为了防御,更重要的是攻打后金,收复辽东失地。
“关锦防线耗资甚巨,而大明现在可谓内忧外困需要花钱的地方甚多,皇上是想先内而外,先解决关内的麻烦再对付建奴。”
李宏宇的眉头皱了皱后苦笑了一声向山下樱子说道,“况且,去年的柳河之败让皇上失去了对关外驻军的信任,故而撤兵关内以节省军资。”
鉴于后金军的实力,李宏宇认为明军至少有七万才能将其彻底击败,而孙承宗的练兵目标是十五万,每年的耗费将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本来,天启皇帝还想着数年内解决后金的威胁,可柳河之败让他意识到与后金的对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因此,与其守着关锦防线不如收缩兵力守山海关,只要防御住后金即可,反正关锦防线也什么经济价值。
这里所说的柳河之败,指的是天启六年八月,挂右都督衔的山海关总兵马世龙从后金逃回来被俘辽东生员刘伯镪那里得知,被后金控制的耀州只有一个牛录的无甲旗丁和妇孺,而且仅有旗兵百余名。
于是,马世龙派宁远中协副将鲁之甲为主将,参将李承先为前锋率军七千偷袭耀州,想要将其一举攻下。
结果却被后金在耀州守城的将领利用城中的妇孺设伏击败,包括鲁之甲与李承先被杀,损失无数,史称“柳河之败”。
这一战结束后马世龙被朝臣们参劾,马世龙也无颜任职,于是称病离任。
此战过后,天启皇帝便让高第去关外接替孙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