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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城,我得拉上护驾的。
赵宽一笑:“不必那么冠冕堂皇,我们是皇上亲军,将皇上交待的事办好,是我责无旁贷,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赵宽带上所有的锦衣卫力士校尉,保护着这个老教谕浩浩荡荡的出了城。这支队伍不但有锦衣卫的大旗,更多了一个崭新的牌子,上书几个大字:“安定县教谕出行公干。”
各个朝代,不管是流寇杆子还是盗匪,都不对驿递和加急使者下手,在大明,又加了一个锦衣卫,当然,原先的东西厂除外。
不对驿递和加急使节动手,当然有大家都知道的原因之外,之所以也不对锦衣卫动手,一是锦衣卫和杆子流寇有着共同的敌人,贪官酷吏,大家算是同志。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锦衣卫惹不得,惹不起。
在这个大明,有一个集团,也只有一个集团最团结,不是东林,他们最喜欢的是窝里斗,踩着同伴上位。最团结的就是锦衣卫。你杀了一个锦衣卫,你就算彻底的桶了马蜂窝,那帮家伙会追你上天入地,使用各种明的暗的办法,和你不死不休。尤其是那种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简直让你防不胜防。而一旦落他们手里,你绝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自杀。所以,大家不管多豪横,尽量不招惹这个麻烦。
而杆子流寇最不招惹杀戮的就是文人,除非罪大恶极。一旦遇上,枭雄们要礼贤下士,百姓们要避路道左,不敢直视的。
从百姓看到路上带字的纸片必须捡起,称呼若不如此就瞎眼的规矩上,就足可看出,百姓对文化的尊重程度了。
所以,赵宽出行,不但打出了锦衣卫的大旗,也打出了教谕出行的牌子,用这两个办法,以获取安全。
一路上,不时有人窥探这支队伍,但等他们确认了对方身份之后,也就都消失不见了。在队伍来到第一个镇子的时候,算是一路平安。
这次恩科是不限定必须举人才行,而是将条件降低到了秀才。这个镇子里,就有俩个秀才,也是这个镇子的骄傲了。
教谕直接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四合院,站在外面大声询问:“王庆一在家吗?”
随着喊声,一个苍老无力的妇人回答:“是哪位光临?”随着门扉开启,一个苍老的老妇人出现在了门内。当看到门口一群人,倒是吓了一跳,而当看到站在门口的老教谕,当时就要下跪。
老教谕一把扶起客气的询问:“王秀才怎么没在家?”
老妇人就凄苦的回答:“家里已经没有了隔夜粮,去镇子东头的同窗李守一家中去借一点。
一个秀才,混到了需要借米下锅,在这大明,已经不算稀奇。原先的朝廷恩养的钱粮,早就没了,投献在他名下的百姓田地,也已经撂荒。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就没有了生计,能坚持活到现在的,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询问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一句有气无力的回答:“学生见过恩师。”
回头的时候,正看到王庆一和李守一,拿着一个空空的布袋,并肩站在那里给教育施礼。
老教谕就一皱眉:“怎么?没有粮食吗?”
王庆一苦笑摇头,李守一羞愧难当。
老教谕长叹一声,看向了赵宽。
赵宽明白,毫不犹豫的在怀里拿出了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结果王庆一面露厌恶之色,拒绝接受。倒是李守一接过来,连连感谢,然后将这块碎银子交给了老妇人:“伯母,先买一些米吧。”然后对王庆一道:“恩师和诸位大人来到你家门前,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王庆一看了一眼锦衣卫赵宽,然后对着老教谕道:“恩师请入内。”
赵宽也不见怪,不请自来的进了屋子。
虽然家徒四壁,却有一摞摞的书籍,整个堂屋更是干净整洁,只有两张椅子,老教谕坐了,赵宽就直接站在那里。
老教谕开门见山的道:“皇上在今年的五月开恩科,你们两个符合条件,现在就向这位百户大人,填写你们的籍贯,姓名相貌,立刻赶路上京。为师这里先恭贺二位能够得中,能够为本县父老再争光,为皇上效力。”
然后赵宽介绍道:“这一次的恩科,皇上是主考,我家大人是副考。不考八股经义,只考策论和治国理财之道,两位可要准备。”
听到这话,王庆一不由皱眉,李守一立刻欢喜无比,连连感谢皇恩浩荡,然后李守一填写了表格,看看王庆一似乎还在犹豫,当时毫不客气的帮着填写了。
赵宽拿起两个表格看看无误,就拿出了两锭银子,两贯铜钱:“这里是两份银钱,每人5两一贯,这是我们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体恤诸位的困难发放。五两安家,一贯留着路上零用。其他吃住,都有我们各地锦衣卫负责,大家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然后对教谕问道:“这里可有能工巧匠?”
老教谕就皱眉道:“能工巧匠倒是有,只是识字的却没有。”
赵宽一笑:“这个倒是无妨,我家大人早就预料到了,因此,只要里正乡老五人联名推荐,准许携带一个识字的参考。”
老教谕欢喜的站起来:“那我们走吧。”于是两个人就走出了院子,和王庆一李守一挥手告别,去了下一个地方。
第355章 制科考生
面对桌子上的那一份银钱,王庆一冷冷的对着欢天喜地的李守一道:“这次恩科考试的内容,却很合乎守一兄的胃口。”然后将面前的那份银钱,毫不犹豫的推到了他的面前:“这些你都带上,家里和路上都宽裕一些。”
李守一当时惊讶的看着他:“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王庆一冷冷一笑:“想你我兄弟,最爱山水国情,虽然满腹经纶胸有韬略,但却荒废了圣人的要义研究,所以屡试不第,止住了上进的脚步。这次恩科考的内容,的确最适合你我的口味。但只可惜,这次恩科,虽然名义上是皇上主考,但作为副考的却是那被天下士子唾弃的锦衣卫指挥使赵兴。一旦我能考中,必将成为他的门生。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士子,怎么能在他的座下给他驱策,没来由的羞辱斯文,我不愿为也,因此,我还是好好的在家研习八股精义,为后年的会试做准备,就堂堂正正的进士出身,做一个和恶势力斗争的勇士。”
李守一当时无所谓的笑道:“王兄这话就有些偏颇,你我并不是完全的书虫,游历各地的时候,更明白事物的变通道理。我们科举取士,一旦高中成功,就能将你我这一身胸中的抱负,施展在这治国之上,也能解天下苍生倒悬。如果按照正常的八股考试,凭借你我的书虫水平,根本就没有高中的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将你我胸中的这治国韬略,就埋没了吗?”
王庆一冷笑一声:“生前身后名节重于一切,看重眼前的小小的名利,就甘心为奸佞驱策,我绝对不做。”
李守一跺脚:“你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范浑呢?”
王庆一看着这个一心公利的兄弟:“道不同,不与为谋。”然后直接甩了袖子,进了里屋。
李守一对着没有了声音的里屋,任凭他如何劝解,也没有回应,最终只能跺脚,拿着自己的那一份银钱往外就走。
结果他刚一迈步,屋子里就传来王庆一冷冷的声音:“我不受他嗟来之食,将那一份肮脏的银钱,帮我拿走,丢到臭水沟里去。”
李守一嘿了一声,将那一份也揣走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守一拿那份银钱,给王庆一先买了一份粮食送了过去,笑着对王庆一道:“你不要再气鼓鼓的了,这是我拿我的那份儿,给你买来的。我即将上京,我可不想在半路上,再跑回来给你哭丧。”
王庆一惊讶的询问:“那你一路上开销什么?”
李守一就哈了一声:“我将你的那一份,丢在了臭水沟里,却不巧,本人眼神不好,失足落水,在水中就捡到了一笔银钱。我在河边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准备物归原主,可惜没有人认领,只好先花着,等以后寻到了失主,我在连本带利的归还。”
王庆一张口结舌的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
李守一就将他的手压下:“我用我的那份,救济了你,我用捡到的这份,供我上路。虽然我这么做,有亏德行,但世界上什么事都要变通。等我赶考回来,再寻不到失主,我就将我捡到的这份,设立一个粥场,救济那些流民百姓,这岂不都好?”
然后也不等王庆一再说,一面潇洒的往外走,里面大声的道:“你欠了我的一份钱粮,到时候发达了,想着还给我哟。”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看着那几石的粮食,和口袋上摆放的那串铜钱,王庆一感觉到,李守一在逻辑上,绝对是再正确不过了。但他明明知道那是他编撰的,但却又无懈可击。这就好像是庄周梦蝶,实在是说不准,是蝴蝶在梦庄周,还是庄周在梦蝴蝶。那是一个经典的悖论,当然,中国那些著名的悖论,都是富含哲学的,是深奥的,是不能被破解的。就像眼前这个逻辑悖论,实在是解释不通的。
于是,一个顶着圣人弟子名声的杂学者,一夜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困扰在这个简单的悖论里不能自拔。
天还没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起来,因为粮食有了,自己还要出去弄些柴火,自己可不是那些只会读书的书虫,怎么能让老娘为自己操心?
结果一打开院门,却吓了一跳,一个中年的汉,眉毛上挂着露水,就站在门口。看到王庆一开门,赶紧躬身施礼:“王先生好,小的宫守一给王先生施礼了。”
王庆一认识这个宫守一,虽然他是匠户,但王庆一从来没有轻贱他,立刻还礼:“不知道老哥哥有什么事情,早早的就守在我的门口,为什么不扣门进来?”
宫守一唯唯诺诺的回答:“心里有事,所以睡不着,想求先生一件事,可是又怕打扰先生休息。”
“哎呀呀,都是乡里乡亲,何必这么外道,来来来,赶紧的进屋子里说。”热情的将他让进了屋子,坐下之后询问:“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忙的,绝对全力以赴。”
铁匠宫守一就扭捏的说道:“昨天,县里的教谕带着锦衣卫的大人,到了我的家里,传达了皇上开制科的恩旨。那位锦衣卫的大人,详细的看了我打造的那点东西之后,说我符合条件,给了我一笔安家的钱粮,准许我上京赶考。”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立刻被希望的光芒所笼罩:“王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贱民匠户,祖祖辈辈都是贱民,根本从这个苦海里爬不出来,更别说祖辈子孙上京赶考的荣耀了,只要这一次我能考试过关,皇上就会赦免我的匠户籍,让我的子孙以后,脱离苦海。”
然后翻身给王庆一跪倒:“但是小人,大字不识,肚子里的东西却说不出来,好在指挥使大人恩典小人可以带一个带笔的,李先生就推荐了您。”然后咚咚磕头:“虽然小人之道,请先生帮忙,是委屈了先生,辱没了先生,但是,为了我的子孙后代,我也只能舍了这张老脸,请先生帮忙,从此以后,不管我中不中,我就是您的牛马仆人,请先生一定帮一把。”然后就将怀里揣着的,锦衣卫给的那份安家钱,一文不差的双手奉上。“这是我的一点孝敬,一路上的花费,请先生不要担心,我已经和邻居们说了,卖了我的房子家具,也要保证先生一路的用度。”
王庆一就愣愣的看着这个跪在自己眼前的汉子,看着那充满渴求的眼睛,心中一番斗争,最终急公好义的性格,还是占了上风,最终跺跺脚:“不要卖房子了,将这笔钱,全部留下,我陪着你,去吃那个锦衣卫冤大头去。”
第356章 一饭间的辩论
出发的日子到了,全县只有6个合格恩科和制科条件的考生,还有就是两个工匠,组成了一支小小的队伍,被赵宽派人保护着,开始踏上进京的道路。
因为今年也是正式科考的年份,和恩科制科同时开考。安定县里,也有三个举人也要进京赶考。可惜,他们没有享受这个待遇的资格,但也想在这兵荒马乱里,蹭一蹭锦衣卫的安全。原本这些所谓的文士,总是横条鼻子竖挑眼的对锦衣卫谩骂,现在也只能乖乖的闭嘴,虽然还保持着一份矜持,不和恩科考生走在一起,没来由的掉了身子,却也不离不既的跟着。
锦衣卫们既不赶他们走,却也绝不搭理他们。自己保护的这群人,未来必将成为锦衣卫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