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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端着酒杯凑在嘴唇上看着赵兴:“这话怎么说?很矛盾啊。”
赵兴解释:“小侄的没完,是还没有抓到真正的主使者,但其实小侄的手中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线索。小侄说对于您来说,这个案子已经完了,是因为要看皇上是不是要继续追,如果皇上继续追,那您的案子没完,如果皇上不想追,那么这个案子我认为伯父就应该放手,案子完了。”他含蓄的将崇祯交代自己做的事,对张维贤说了出来。至于这次聪明如雪的张翠艳能不能听出来,那就是他们一家的事了。
英国公看了下赵兴,默默的点头:“是啊,所谓忠心,就是一切以皇上做为出发点。”然后突然问赵兴:“你说你手中已经有了线索,能不能透露给我一点,也好让我心中有数,有个决断?”
这话问出,就让赵兴相当的为难。
第080章 阉党余孽
英国公张维贤要赵兴公布他掌握的火烧国公府,将一件小案子闹大的主使者证据,这让赵兴感觉到非常为难。
因为在他认为,将这个案子的主使者公布出来,其危害是巨大的,是会再一次掀起朝堂的大清洗,而按照东林党人的习惯,就会株连许多人。
赵兴爱不爱这个大明无所谓,但他从本心里,真的不希望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个非常有风骨的王朝,在无穷无尽的党争内耗之中,被一群还没开化的家伙所取代。
在赵兴的认知里,这个王朝的覆灭,不过是党争,腐败,财政,崇祯的急功近利。而党争稳稳的占据了第1把交椅。
他现在的能力,不能阻止现在已经剧烈的党争,但他真的不希望在自己的手中,再掀起另一轮。
看到赵兴犹豫,张维贤当时就黑了脸:“不论公,单凭你我关系,难道你就不应该透露一些吗?难道你害怕就咱们这一家子,消息就外泄吗?”
张翠艳看了一眼爹,再看了一眼赵兴,火上浇油的嘟囔了一声:“谁和他是一家子?”
赵兴就又尴尬,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不知道尴尬多少次了。
张维贤突然冷脸道:“既然赵大人不说,那么本官也不能强求,之及,送客。”
这样称呼的改变,已经足以说明英国公愤怒到了何种程度。
赵兴若是趁着这个机会一走了之,以这个老国公的暴烈脾气,赵兴就真的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大敌,自己的饭碗将彻底的被砸烂。
当一个小旗的时候,每月拿八钱银子的俸禄,百户所里二两银子的分红,赵兴还真没看在眼里,丢了也就丢了。
但是自从自己升为百户,让他真正看中的,依旧不是那份钱粮,而是那一呼百应的权利。
而他升任千户之后,就已经不是一呼百应,而是前呼后拥的权利享受,能一言决人生死的快乐。
权力这个东西就像罂粟鸦片,慢慢的侵入一个人的思维,然后越陷越深,最终不能割舍放弃。
现在的赵兴,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现在让他放弃这已经到手的权利,即便是死也不干。
于是在思想斗争中,未来的那场牵扯出来的大案,又会造成多少人被株连,有多少人头落地,和自己的权利相权衡之后,最终赵兴还是决定,泯灭了自己的人性,保住自己的权利。
他给自己良心的借口是,这是屁股决定脑袋不能避免的道理,同时只有自己掌握了更大的权利,才能救下这个大明,才能救下几千万死在建奴屠刀下的汉人百姓。赵兴的良心就似乎告诉他,你说的对。成大事不拘小节,细节不必被在乎。
这理由很高大上。
良心在得到了安慰之后,赵兴坐着没有动,而是提起了酒壶,给自己满满的道上一杯,将酒杯端在自己的眼前,看了很久,最终一口喝干。
从这一刻开始,赵兴认为自己的良心就被狗吃了。
“老伯息怒,不是小侄儿不愿意当你老说,而是这实在关系到许多许多人的生死,事情的确太大,所以小侄儿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听到赵兴这样的口气,张维贤冰冷的脸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证明他在坚持。
赵兴长叹一声:“既然伯父想要做个明白人,也想要拿出一个决断,小侄儿就向您公布这个名字了。”
张维贤依旧不言不语,但他但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桌沿,对,赵兴说的越严重,他就越紧张,紧张的已经有些不能自已了。
“据小侄儿推测,其实已经是定论,当日追杀我的,火烧国公府,都是该人买通白莲教死士所为。”
张维贤紧张的询问:“谁?”
赵兴一字一句的道:“当今户部尚书,内阁阁臣,文渊阁大学士,来宗道。”
一串的官职,來宗道的三个字一出,老诚沉稳的张维贤都差点跌倒在地。
来宗道与黄立极是同年进士,累官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天启七年(1627),以本官兼内阁大学士,预机务。崇祯元年,来宗道晋户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成为阁员。
来宗道和魏党也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阉党倒台,因为來宗道处事圆滑,当时崇祯手下也无人可用,就升任了他。
如果他指使了这件事,那就是大事了。
嘴唇哆嗦的张维贤还是谨慎的问道:“可有证据?”
赵兴就解开衣带,在衣带的最里层,小心的拿出了一张纸,然后推给张维贤。
张维贤看到的是一张当票,三万银子。当然知道,这是官员们存储藏银的最好手段。
“什么意思?”
“请看看名字。”
“任五。”张维贤纳闷的再看赵兴。
“任五,是來宗道从老家带来的管家。”
张维贤一皱眉:“你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
赵兴就一字一句回答:“白羊上人手中。”
白羊观被灭,百万银子都被查抄,那是匆忙间,清虚和白羊上人拿不走的,但像这种当票,是随身带走的。
“据小侄儿侦查,來宗道没有嗑药成瘾,也几乎不和白莲教来往,那么,这一笔银子是怎么到了白莲教妖孽,白羊上人的手中的呢?除了这三万当票,那是不是还有现银?而这么一大笔巨款,他要白莲教做什么才物有所值呢?”
赵兴一连串的询问,当时就让张维贤明白了:“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做这事,一定会有目的。也只有明白他的目的,才能让人信服。來宗道现在在朝廷里左右逢源,据说,周道登这个泥菩萨阁老即将退休致仕,來宗道有接任阁老首辅的呼声,这可乱来不得。
赵兴一笑:“这么大的事情,小侄儿怎么敢不仔细谨慎,这事儿我连指挥使大人都没告诉,就派出自己的心腹手下,悄悄的查了一下这位。结果就在他的密室里,发现供奉着魏忠贤的画像,而且画像前的香炉里,烟灰大满,证明他天天悄悄的祭拜。”
张维贤明白了:“敢情他竟然是魏忠贤的死党。那么这下子就算明白了,他是利用这件事,拿我们这些勋贵兄弟当枪使,替他铲除东林,为魏忠贤报仇啊。”
“或者叫为阉党复辟,到时候,他就是再次崛起的阉党领袖。”赵兴最后定论。
张维贤一拳砸在了桌案上:“此子心机何其深沉,可恨。”
第081章 新年大朝会
将压在心底的秘密说给了张维贤了,赵兴心中的大石头也搬走了,感觉轻松的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些大佬们处置了。
啥?赵兴是堂堂的锦衣卫千户五品官,还不是大佬?
算了吧,在这个三品四品官员比金水河王八都多的地方,你知道哪个蹲在街上乞讨的人,不是一个老朱家子孙三品的镇国将军的品级,没有俸禄,但不耽搁他拿出身份,你得跪拜的。
整个正月十五之前,赵兴就安心的跟郭广生讨论学问,然后抱着小妹,喂着她干果,疏导他因为被绑架而产生的心理阴影。赵兴可是要将小妹培养成淑女,然后嫁给个什么状元啊,探花的,可不是一个得抑郁症的,让人揪心疼的女孩。
好在赵兴疏导有方,就在十五的花灯幻海里,小丫终于放开了赵兴的衣角,再次跑到人海里,赵兴再次听到了她那天真无邪银铃一样的笑声,这让赵兴不由得喜极而泣。
一家子烧了各路神像送走了诸位神仙,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烧诸路神像,这个习俗一直延续到后世,然后随着年味的越来越淡而消失了。
不送不行啊,一来是各路神仙开始上岗理事了,二来,都是小户人家,招待不起各位大神啊。
诸路神仙上岗了,大明的官员也上岗理事了。
十六的大朝会,是新的一年最隆重的,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就必须参加,向皇上贺年,赵兴正好卡在这个点上,能参加这次朝会。
老于事故的郭广生连夜培训了一番赵兴上朝的礼仪。这是他做秀才时候,为未来能跃龙门觐见皇上,特意准备的功课。可惜一直没有用上,估计这辈子也用不上了,于是,就将他悉心的教给了赵兴。
对于还没有后世辫子那么繁琐的礼仪,赵兴一会就学会了,而对于老郭和娘一再要求演示几遍的做法,赵兴笑着道:“其实,这次朝会,就是大家一起向皇上皇后问个好,也没什么的。再说了,我不过是一个区区五品的小官,也轮不到我说三道四呢。我就是一个群演,一个人行布景罢了,我只要盯着前面人的屁股,跟着有样学样的做,保管不会出错。”
这样的解释,最终老郭和娘认为对。
赵兴在这两位眼中是大官,但他是锦衣卫外围负责侦查的苦差遣,平时连看一眼皇宫三大殿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当值守卫了。当值守卫在皇上身边的,那必须是忠臣之后,严格政审才有的资格。那是带御器械,也就是满清的带刀侍卫。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大朝会依旧是早,四更天天还没亮,赵兴就起来,将熨烫平整的飞鱼服玉带穿戴好,然后纱帽,这次不需绣春刀,那玩意不是锦衣卫皇宫当值,是不能带的,带了,死罪不客气。
吃了一肚子牛肉干,这是必须的。崇祯朝的朝会,有名的能扯,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去,吃这个抗饿。大佬有钱人,当然是人参燕窝的丁着,赵兴可舍不得那么奢侈,自己的钱,还要给老娘养老送终,给小妹做一份丰厚的嫁妆呢。
牛肉干就不错了,平常百姓还吃不到呢,因为,万恶的封建社会,不许杀牛。
四更两刻,赵兴接过了娘给自己准备的小灯笼,骑着马往午门赶。
赵兴走上了正街,沿途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灯笼,如小溪汇入大河一般,在正街上汇成一片灯海。
每一个大佬,都是大轿辉煌前护后拥,每一盏灯笼上,都写着自己的官名,这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好让下级回避,好向上级问好。
这个年代,不论文武都坐轿子,舒服。反倒是如赵兴这样骑马的是凤毛麟角了。
当然,更多的却是提着小灯笼,安步当车的。那都是清水衙门的小官。明朝的俸禄是出了名的低,比如堂堂的正五品的赵兴,月俸只有十六石,合计银子才十二两半。这十六石还不是全是粮食,而是一般放过期的什么东西,还有一部分就是大明宝钞,就是屁股纸。
而京城物价腾贵,一个清水衙门的五品官,只能勉勉强强的养活自己一家不死,哪里还能买马坐轿。
溪流汇河,最终入海。午门前已经是一片人的海洋了。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当值,在御史的带路下,紧张的维护着秩序。
赵兴刚到,就听到一个人招呼,看去时候,却是同僚,第三卫千户赵刚:“老弟没有仆人看马吧,来来,交给我的老家人,我们一起进去等时候。”
这正说中了赵兴的心思。原先赵兴还以为,朝廷为骑马的准备了马厩什么的呢,结果,现在连武将都坐轿不会骑马了,就比如这位同僚,自己反倒成了异类了,你说尴尬不尴尬。
午门前等待的官员分作三波,一波人群最大,老赵介绍:“那是东林党人,嚣张着呢。”
还有一波人很少,老赵再次道:“那是中间派,士气低沉的很,因为在这个非黑既是白的诡异局面里,他们的前途不妙,早晚必须站队后被吃掉。”
然后带着赵兴走到了不大不小的一群人边上,赵兴看到了英国公和自己的上司骆养性:“不用说,这是咱们的武将集团喽?”
老赵笑了:“其实,按照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勋贵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