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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一笑,突然问道:“那既然你没钱粮,那原先的钱粮哪里去啦?不至于两年的边军钱粮一点都没有吧。”
这句话一出,岳和声当时傻在了当地。这时候他才发现,赵兴给自己设计的是个死局,有钱粮,故意拖欠,激起哗变,是死罪。没钱粮,政绩不佳而且虚报政绩,还是死罪。然后说有钱粮却真的没有,那钱粮哪里去啦,一个贪墨就又是死罪。要知道,按照大明的律法,贪墨五十两,就剥皮实草啊。感情,自己怎么说,最终都是个死。
第160章 忙了个寂寞
岳和声想明白自己怎么都是个死的结局,反倒收住了眼泪哀求,站了起来,不再看赵兴,而是看向了耿如起等人。
被他这么一看,当时耿如起等大佬就一激灵。
还是耿如起开口,严厉的呵斥:“你若如实交代,还能让你家小不受牵连,如果继续抵抗,这个天下,谁也保不住你。”
这就等于大家一起承诺,用保住他的家小做条件,让他担下所有事。
赵兴当时心惊,想阻止也阻止不住了,但即便他说出同样的话,让岳和声揭开黑幕,让自己能整顿下山陕吏治。但,同样的保证,岳和声听谁的?别的不知道,但他一定不会听自己的,这个可以保证。
果然,从下一刻起,无论赵兴拿着账册怎么审问岳和声,他都坚决咬死,是自己无能,欺瞒上宪,钱粮,根本没有收上来,都是自己做的假账。
得,连仓使属下的罪过都包揽了。
而想要用刑动粗,结果山陕两省大员当堂监督,坚决不同意,这让赵兴左右为难。想要晚上悄悄的刑讯逼供吧,耿如起做的更绝,安排两省几个大员,轮流陪住岳和声,让赵兴没有机会下手。
其实,倒不是岳和声的人脉声望多么好,只是山陕官员最明白,延绥的这个盖子揭不得,一旦揭开,那就不是上下几个官员倒霉被牵连了,几乎两省所有的官员都跑不了。面对这样的灾难局面,大家是铁定了心,来个抱团取暖法不责众,坚决让岳和声一个人顶缸,合作对抗赵兴的局面已经形成了。
赵兴为此在茅厕里不知道扇了自己多少个嘴巴。真恨自己,要做什么公平公正做个铁案,把那群混蛋请来,来个标榜镇抚司在自己手中革面自新啦。可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官官相护这个词呢,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自己,还是嫩啊。
打打不得,没机会下手,跟他岳和声讲道理,岳和声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和颜悦色的让罪犯招供?赵兴想想都不现实。
这个头疼的事,得先放一放,自己的手中,还有一本账册呢,这事得处理好。
这是一本岳和声将收上来的粮食,倒卖给八大家的明细账目。
对于岳和声倒卖官粮的事,赵兴一点都不惊讶,如果岳和声不倒卖,那才会让赵兴惊讶呢。
但之所以赵兴没有将这本账册拿出来,钉死岳和声,是赵兴有野心的。
八大家卖国,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要说自己这个穿越人早就知道,即便是山西的锦衣卫也暗中查明了,要不然锦衣卫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原先锦衣卫上报给指挥使,但指挥使骆养性都被山西八大家喂饱了,他需要这个源源不断的进项。
现在的赵兴不拿他们,是因为赵兴要在最要紧的时候拿下他们,如此才能将好钱用在恰当的地方上。如果现在就拿下,收缴了他们的家财金银,这笔钱,一定会让崇祯给送到辽西那个无底洞中去,白白的浪费掉。
同时,还等着八大家完成皇太极的任务,给自己换回来最少六百万的银子呢,这不但能掏空后金的国库,更能增加自己的收入不是?
至于后金凭借着这批物资进攻京畿的后果,赵兴认为,皇太极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有这批物资和没有这批物资,其实已经不起改变作用了。
他招呼来毛守义:“守义啊,到城内的最大粮商易贸行去,将老板请来。你告诉他,如果有更大的主事人,就让那个人来见我,记住了,别吓到他们,是请。”
赵兴果然言中了,他突然进绥德,这样的大事八大家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了。于是,也就第一时间派来了范家第二号人物范文杰,星夜进了绥德城探听风声。毛守义代表赵兴有请,范文杰就怀着忐忑的心,赶到了钦差行辕面见赵兴。
两人见面,当然是一番寒暄,然后赵兴笑眯眯的说了正题:“岳和声老狗做事太不地道,和咱们做着生意赚着钱,却又笔笔留着账目,随时拿捏着咱们啊。”说着话,就将岳和声的那本账册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看到这个账本,范文杰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有了这个证据,赵兴一个官商勾结,倒卖军粮的灭门死罪就是跑不了的,他恨不得一下抢过去销毁。但他只能忍着,继续听赵兴咱们咱们的说。
“好在呢,这个账册落在了我的手里,才保住了咱们的秘密。但这终究不是长久的事,以后做事要小心些啊。”
范文杰冒着冷汗频频点头称是。
“既然他拿捏着咱们的证据,那么,咱们可有拿捏他岳和声的证据吗?若有,可不可以交给我?这次我要钉死岳和声,为咱们的买卖剪除后患。”
范文杰这次是真的放心了,看来,这个钦差真是咱们的人了。当下回答:“有,这样是必须的,大人稍等,我去取来。”
“快去快回。”
范文杰急匆匆的去了,不大一会就回来了,也是一本账册,翻开来,第一页是一张银票,一万两,赵兴微笑着,顺理成章的将它收入囊中,然后看看内容之后合上。
将岳和声的账册推给了范文杰:“拿去销毁了吧。”然后语重心长的道:“最近正是风口浪尖上呢,就不要再收购官府的粮食了,还是去收购那些地主士绅家的吧。”
“是是是,大人考虑的长久,草民记住了。”
赵兴就长叹一声:“都是咱们家的买卖,我就得操心啊。”
这样的表白,真的让范文杰感激涕零了,为自己的大哥能结交了这么铁的靠山,感觉到无比的欢喜,看来,自己得赶紧回去将这里的事禀报大哥了。
送走了范文杰,赵兴变戏法一样,在屁股底下又拿出了一本岳和声的账册,和范文杰的账册合在一起交给秀芬藏好:“这都是咱们家的买卖,啊不,不久就是我的买卖,可得保管好啊。”
岳和声这件头疼的案子就这样拖了三日,赵兴依旧在孤军奋战,而山陕各地官员在不断的赶来,加强他们的阵营力量,赵兴决定,这事得赶紧完结,要不然夜长梦多。
在第四天天刚亮,赵兴的钦差行辕刚开,外面的场景就把赵兴吓了一跳,衙门外早早的就等着黑压压一大群,那真是人头攒动,喧闹冲天。所有的人手中拿着岳和声开具的,带着巡抚大印的欠条,开始索还借给延绥巡抚衙门的钱粮。
于是,赵兴决定赖账,怎么的也先把这批钱粮运到边军那里去,要不然就没办法平息边军的哗变。
但任凭赵兴如何解释,如何担保,如何大义规劝,如何的如何,这群商人就一句话:“岳和声可以,但你,我们信不着,不借。”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商人和他们的家属过来,将整个赵兴的钦差行辕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这时候,山西的,陕西的都御史开始粉末登场,大义凛然的指着一张张借条上血红的大印,义正词严的对赵兴吼道:“岳和声有罪,但他毕竟是代表朝廷,朝廷不能失信百姓,你要真这么做了,你就是祸国小人,百死难辞其纠。”
而真正让赵兴无奈的是,站在讨债人群后面的那些士绅家族官员的势力。
大明的商人不纳税,这是东林的治国之策,为此不惜和皇上杠了上百年,究其原因不是什么商人最终将税负转嫁给百姓的与民争利,而是每一个官员的身后,都有家族的人,或者是家人都在经商,收取商人的赋税,其实就等于与这些官员士绅和大家族争利。
这次赵兴真的敢以赃物的名义,赖掉这批钱粮,那么,就不是自己借机整顿山陕吏治,而是山陕官员从下到上对自己的无情打击了。
不是自己平息哗变,而是激起民变了。
当他眼巴巴看着那些商人,将仓库和番库的钱粮运的一粒不剩的时候,蹲在角落里,捂着脸欲哭无泪的赵兴,真的想给自己一刀,替那些大杀四方,无往而不利的穿越者们死了得了。
自己千辛万苦的折腾了这么大的精力,结果最终是钱粮没有捞到,就连打倒一片官场,整顿下吏治,让自己为未来十月进京勤王,做准备的目的也没达到,自己真是忙了个丢人加寂寞。
第161章 不和你们玩了
赵兴绝对不想白忙活,也不能白忙活。既然钱粮没有捞到,那自己答应盟友洪承畴的延绥巡抚的官职,一定拿到手。自己要用岳和声案子,不牵连山陕官员做筹码,换一个官。
钦差行辕再次升堂,从来没有如此勤政的耿如起和山西陕西布政使,都御史,提刑按察使等等山陕大佬不请自来,一个个正襟危坐准备继续旁听。
赵兴缓步而出,坐在了上首之后,却并没有下令提点钦犯,对着左右旁听的诸位拱手道:“本钦差出京,奉皇上旨意,一查岳和声克扣边军军饷逼将士哗变事,二是尽快解决哗变事。岳和声的案子已经大体有了眉目,但我不能总耽搁在这事上,我还要去完成第二个使命。所以,现在本钦差宣布,立刻押解钦犯岳和声进京,押昭狱,由京师镇抚司继续审理,我该走啦。”
就这一句,当时让所有的旁听者面色大变,当时手足无措起来。
岳和声案,早就有人去京师打点走动,其根本目的就是要将岳和声留在山陕,就地审理。为此,在自己这些人不辞劳苦的全力拖住这个钦差的时候,京城正在和皇上打擂台,坚决不同意将岳和声案上调。更不能将其下锦衣卫镇抚司昭狱。
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岳和声一进锦衣卫镇抚司昭狱,他们就再也不能保护,到时候,昭狱里的种种酷刑,立刻就能让岳和声连小时候尿炕的事都能说出来。
耿如起第一个站起来:“国朝自有法度,报案不能越级,审案不能越权,岳和声虚报政绩,欺瞒上宪的案子,归陕西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管辖,否则还设立这两个衙门做什么?岳和声案,不能上调。”
赵兴也丢掉了往日和颜悦色的表情,一脸严肃的反驳:“往远了不说,岳和声两年多虚报欺君,而在座的陕西官员竟然不闻不问,而你负责山陕巡查的陕西巡抚,更有失察之责,所以,才有皇上钦点的事情出现。”
这是赵兴第一次说出了失察的罪责,这让人感觉到,赵兴被大家逼急了。
陕西提刑按察使王晋中站起来,大声辩驳:“岳和声案,早在一年前,我等就会同了都御史衙门暗中调查了,这在我西安衙门里有底档,只是证据还有漏洞,才隐忍不发,我们何来失察?”
“既然一年前就开始侦办,而我不过是一日就结束,那只能说明你办事敷衍拖拉,只能说明你昏聩无能,尸位素餐。”然后直接叫过赵梓:“来来,写奏折,本钦差要参陕西提刑按察使——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当时这个王晋中直接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赵梓提醒:“是王晋中王大人。”
赵兴做想起来状:“王晋中,本钦差参王晋中年老昏聩,尸位素餐,办事无能之罪,请罢免其官,重用能臣。臣提请沈光祚三子,其才干卓著,可堪此任。”
当时都御史上前:“你这是无中生有,捏人罪名,案件重大,不是拖拉,是谨慎。”
赵兴嘿嘿冷笑:“好吧,是不是无能,你我都说了不算,那得皇上说了算,嗯,即便我这里认可,可既然早就暗中调查,那为什么不在这其间上奏皇上?”
都御史理直气壮道:“岳和声,是当时一地大员,事情重大,恐怕走漏风声,让罪人销毁证据。”
赵兴对着他再次冷笑:“正因为岳和声是封疆大吏,朝廷重臣,你上奏朝廷,通报皇上这也是规矩。啊——”然后装作恍然大悟壮,:“你刚刚的意思是,上奏给皇上是怕走漏了消息?那就是说,你对皇上不信任。对皇上不信任,就是对皇上不忠。”然后对着赵梓点手:“来来,记上,陕西都御史,你叫什么来着?”然后直接挥手:“算啦,管他叫什么,你就写,臣钦差赵兴,参陕西都御史,对皇上心存怀疑,这比欺君之罪还严重,臣弹劾对皇上不忠死罪,请皇上派缇骑将此包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