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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阿方索反悔了,于是这两个人婚姻的基础被破坏,这才是乌拉卡要离婚的根本原因吧。
墙角的吟游诗人在吟唱着:
“堂娜·希梅娜啊,我的贤妻,
我爱你犹如爱我自己。
我将远行,你却留在此地,
生生分离已昭然若揭。”
乌拉卡似乎有些热了,她理了理衣襟,成熟女性的风韵让大厅里的温度都上升了。
罗杰灵敏的小耳朵听到了佩德罗伯爵咽口水的声音。
罗杰移开眼睛,他把注意力放在桌面上,那道布尔戈斯血肠让他很是满意。
于是罗杰扭头问仆人血肠的做法。
仆人说这血肠是用伊比利亚猪肉为主要原料制作的。
仆人介绍这种猪是用橡子和栗子喂养的,所以它的肉非常美味。
罗杰便称赞味道好。
和仆人这么聊了几句后罗杰觉得大厅的温度恢复了正常。
他回头端坐着继续吃喝。
吟游诗人在墙角里唱着熙德与妻女告别的情景:
“美髯公这时伸出双手,
将一对女儿抱在怀里,
让她们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前胸——
他是多么疼爱她们!
一声长叹,两眼早已泪如泉涌。”
“这世上哪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啊!”乌拉卡又展开一个话题,“亲爱的罗杰,你觉得我女儿桑查如何?”
乌拉卡恢复了王者的仪态,她开始给罗杰介绍她的长女公主桑査。
她似乎忘了她已经介绍过了。
“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完美地继承了陛下您的国色天姿。”
桑查的脸羞红了,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同含苞欲放的玫瑰,沾着露水,在晨风里轻轻摇曳。
“桑查,替我好好招待西西里伯爵罗杰阁下,务必让我们尊贵的客人尽兴。我想,你们年龄相当,应该有不少相同的爱好。”
罗杰感觉到乌拉卡似乎调整了策略。
第十九章 两个公主
坐在罗杰右手边的桑査羞红着头颈,像一只白天鹅般优雅地点着头向罗杰致敬。
“您好,从西西里远道而来的,尊敬的伯爵罗杰阁下,桑查很高兴能与您共进晚餐。”
罗杰礼貌地应付着:
“您好,美貌的桑查公主,您倾城倾国的容颜足以让我忘却旅途的劳累。”
他注意到桑查相比她母亲,面对男人时无论动作还是语言都显得生涩。
但罗杰看桑查急促起伏的胸脯和频频闪动的睫毛,似乎正在给她自己鼓劲。
他猜桑查心中正在做着冲入敌阵、拿下匪首的战前动员。
罗杰不想授首待毙,他便向坐在他对面的小阿方索打听英雄熙德的传说。
小阿方索正在崇拜英雄的年龄,罗杰的询问显然正合他的口味。
于是小阿方索侃侃而谈:
“熙德原名罗德里戈·迪亚兹·德·维瓦尔,他出生于卡斯蒂利亚比瓦尔地区的贵族家庭。
“由于英勇善战,他赢得了阿拉伯人的尊敬,称他为El Cid。
“这是阿拉伯语对男子的尊称,这就是‘熙德’之名的由来。
“我的外公阿方索陛下因熙德对阿拉伯人作战功勋卓著,将他的堂妹西蒙娜许配给熙德为妻。
“后来,熙德因未经国王的同意,擅自对阿拉伯人治下的托莱多城发起进攻,引起外公强烈不满,于是受到了流放国外的处分。
“熙德被迫率领一部分亲友和追随者离开卡斯蒂利亚,到占据萨拉戈萨的阿拉伯埃米尔的军队中效力,并成为埃米尔的保护人。
“熙德后来脱离了阿拉伯人,由于他骁勇、慷慨大方、宽宏大量,许多卡斯蒂利亚和周围各王国的勇士慕名前来投。
“熙德的势力迅速壮大,他不断地与阿拉伯人作战,屡战屡胜。
“后来,熙德攻下了巴伦西亚及其周围地区,成为这一地区实际上的统治者。
“最后,熙德在瓦伦西亚与阿拉伯人作战时被一支箭射中后去世,他的妻子西蒙娜携其遗体回到卡斯蒂利亚。
“熙德就被安葬在这里,就在布尔戈斯。”
罗杰饶有兴趣地听着,以至于一次又一次错过了公主桑查的搭讪。
罗杰眼角注意到桑查公主连连地给小阿方索丢白眼,可谈兴正浓的小阿方索没接住。
吟游诗人还在轻声唱着:
“求主和圣母马利亚同意,
让我亲自办理女儿的婚事。
愿我此生有幸得到长生,
好回来陪伴你——我忠诚的夫人。”
一直注意着罗杰的乌拉卡打断了小阿方索的叙述,她借口评论诗词,叹息道:
“我也要恳求主和圣母马利亚同意,让我亲自办理女儿的婚事。”
罗杰可以忽视桑查的搭讪,却不能把女王撇在一边。
他接口道:“我现在对我的未婚妻埃尔薇拉也充满憧憬,真希望能早点见到陛下您的妹妹,与她完婚。”
“埃尔薇拉,过来一下。”
乌拉卡似乎听岔了,她叫来自己未成年的私生女。
小埃尔薇拉与罗杰互相行礼。
“罗杰,你看她可爱吗?我的小公主埃尔薇拉。”
“非常可爱,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像一只灵动活泼的白兔。”
乌拉卡亲密地搂着小埃尔薇拉:
“我早就当众宣布了她是我的女儿,所以她是名副其实的公主。罗杰,你想要就带她回西西里吧。”
罗杰的灵魂经历过无处不在的推销轰炸,怎么可能被几句话就忽悠成只知道买买买的傻瓜。
“我的母亲一直都想要个女儿,我也很愿意多个妹妹,如果陛下愿意割舍的话。”
“那我可舍不得。”
乌拉卡似乎放弃了。
但是令罗杰惊讶的是,小埃尔薇拉挣脱开母亲的怀抱,直接扑到他身上。
这个未成年少女抱着罗杰的胳膊,甜甜地说:“我喜欢你。”
罗杰紧张地左右看看,还好,这年头没警察。
他看到桑查公主脸色煞白。
罗杰猜想,私生女或许都会想着要和长女一校高低的吧。
他打了一个酒嗝,酒气熏的小埃尔薇拉捂住了鼻子。
罗杰乘机不着痕迹地挣出了胳膊。
接着一通祥和的外交辞令后,“真假埃尔薇拉公主”的事情不了了之。
小埃尔薇拉在桑查的冷笑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宴会进行到了尾声,罗杰桌下的脚已经被不知名物体触碰了好几次,左右脚都碰到了。
喝得有些微醺的乌拉卡和桑查如秋水般泛滥的目光能淹死所有的男性生物。
可罗杰变身成了匹诺曹,整个一木头人。
曲终人散,宾主尽欢,乌拉卡邀请罗杰去看台上吹吹风。
不胜酒力的罗杰似乎真的被吹了冷风,他颤抖着一阵干呕。
于是乌拉卡放弃了提议,她让桑查扶罗杰去客房休息。
罗杰的干呕变成了真呕,他吐得自己身上一片狼藉,臭气熏天。
桑查皱紧眉头,犹豫着几次想扶罗杰,但最终还是叫了仆人上前。
进了房间的罗杰叫来了自己的手下丹尼和维克多。
“今晚上你们轮流值夜,眼睛都给我瞪大了,严防死守,务必小心。”
罗杰话语清晰,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有刺客吗?但是这城堡很安全,应该没人能闯进来吧。”
丹尼没有领会罗杰的精神。
“坚固的城堡尤其需要注意内部的人,尤其是女人!”
还是做外交官的维克多见多识广,他拉着自己的哥哥去一边讲解。
这一夜罗杰睡得很不踏实,整晚的耗子爬,悉悉索索都是些大个的母耗子。
他还做了个梦,梦到了《被解放的耶路撒冷》里描述的巫女阿尔米达的魔法城堡。
梦到自己变成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著名诗人托夸多?塔索笔下的十字军骁将里纳尔多。
梦到自己被美丽的阿尔米达迷惑,陶醉于她“幸运岛”的安乐窝里乐不思归。
总算是熬到了天亮,没人爬进罗杰的被窝。
早上丹尼汇报:“桑查公主昨晚送来了汤,她说可以醒酒,可我知道你不需要,就替你收下放在外面了。”
维克多汇报:“小埃尔薇拉公主路过这里,她说她迷路了。”
罗杰摆摆手,他不想追问为什么常住在城堡里的公主会迷路这种事情。
他问:“乌拉卡有来过吗?”
“有个她的贴身女仆来逛过一圈,见到我守着门,没说什么就走了。”
罗杰启程告辞的时候,乌拉卡没有出现。
佩德罗伯爵代表女王挽留贵宾,但罗杰能看出对方的言不由衷。
双方假情假意地客套了一番,最后实在是演不下去了,于是各走各的。
第二十章 白日梦精简版
(原来的版本果然被屏蔽了,为避免剧情遗漏,特别发布此精简版。)
罗杰离开了布尔戈斯。
他带着手下快马而去,目标莱昂。
队伍里多了两个红头发的少男少女。
遥远的青色山峦围出了一片巨大的黄褐色平原。
一条砖石的大道笔直地伸向远方。
每一条岔道口,都有一块用来做路标的石头。
上面雕刻着贝壳的图案,贝壳下的箭头指着西方。
罗杰一刻不停地向西奔驰。
他的身体自然地操纵着马匹,脑子却渐渐走神。
冷风在罗杰耳边呼呼地吹过,平原上大片的麦田里掀起了一阵阵绿色的波浪。
持续的骑行让罗杰热血沸腾,他的小腹鼓胀着,被马鞍有节奏的一次次撞击着。
路边的野草拖着残影向后掠去,远处的风景却似乎静止不变。
罗杰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似乎永远走不到头的大道,他脑海里的臆想还在继续。
马蹄在砖石大道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战马嘶鸣,罗杰仰天长啸。
他戴上了乌拉卡献上的王冠,傲然俯视匍匐在地的女王和公主们。
然后他打开乌拉卡附在王冠边上的账单。
“婚后无子西西里由阿方索·雷蒙德继承。”
罗杰臆想的幻境如同肥皂泡“啵”得一下破灭了。
他叹着气,信马由缰任由“礼物”自己撒欢跑路。
罗杰的身体发育正常,他的灵魂更是经历过结婚生子,他当然会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
他当然知道昨晚上乌拉卡有什么打算,如果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其实不介意来个。
但是乌拉卡不要钱,她要的东西罗杰知道自己给不起。
他想,乌拉卡其实并不了解南意大利的诺曼人,她肯定以为他们和伊比利亚半岛上的贵族、骑士一样。
伊比利亚的贵族和骑士们会忠诚地跟随他们的王。
当王去世了,他们就更随下一个王。
王位在哪里,他们的忠诚就献到哪里。
王位代代世袭,忠诚永恒不离。
即使强悍如熙德,割据瓦伦西亚,也终不计前嫌,回归于曾经流放他的国王旗下。
伊比利亚的制度如同一个私人企业,老板要把公司送人,员工只能跟着换东家。
但是包含西西里在内的,统治了整个南意大利的诺曼人不是这样的。
他们都是暴发户,在两代、至多三代以前,都只是地里刨土的农夫,没饭吃只能出去打工做雇佣军。
这些诺曼人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谁给的,是靠他们手里的剑和斧头,打拼出来的。
桀骜不逊是刻在这些诺曼人骨头上的天性。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是流淌在他们血液里的的理念。
诺曼人的忠诚来自于对实力的认可。
上位者没有实力,在他们眼里就是坨屎。
他们根本就没有“忠君爱国”的概念,南意大利压根就没有国王。
罗杰想,自己的堂兄,罗杰·博尔萨,自己伯伯“狡猾者”罗伯特·吉斯卡尔合法但无能的儿子,继承了阿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公爵的头衔。
理论上博尔萨是整个南意大利爵位最高,领地最大的人。
可他现在只能缩在阿普利亚的首府马里,在城堡的地窖里,一遍遍数着还剩多少钱。
他的命令出不了城堡,他就是个完全被架空的吉祥物。
整个南意大利哪个诺曼人服他?
罗杰自己承爵的时候都没和这个理论上的主公打过招呼,连派个人或去封信献上誓词表达忠诚都没干。
南意大利的制度如同一个所有员工都持股并且共同创业的股份制公司。
董事长持股没到50,他想把公司送人,员工立马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