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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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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沈晚冬凄然一笑,她挥臂,用力打开男人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摇头苦笑,眼睛一眨,泪珠不自觉地掉落。

    “从头到尾,女人在你心里都是棋子,含姝是你给梅姨的下马威,死就死了,没什么稀奇。而我是一件奇货,出则可当冬蛇来打响福满楼的名号,入则可为你开通一条巴结朝堂上层的路。公子喜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舍不得拿辛苦得来的一切赌,所以会狠心送我一杯毒酒。如果将来有一天,某位大人看上我沈晚冬了,公子想必连眼睛都不眨地将我送出。自从妾身来到您身边后,您强迫妾身早起晚睡与您一起用饭,您想要家,但家这种东西,比起章家的大家业,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是,您可能心里确实喜欢我,但没有深到敢作敢当敢放弃一切的地步。公子,妾身不敢,也没法将自己的全身心交给您。”

    章谦溢听见这番话,登时大怒,可却没有立即发火,他神色复杂,一会儿愤恨、一会儿刻毒、一会儿又无奈,最后全是柔情。

    “你看透了我,那你看透荣明海了么?你就这么贸然地逼迫他要了你,可想过以后会怎样?”

    沈晚冬摇摇头,道:“我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我在赌,我不相信老天爷会揪着我一个人欺负。在大梁这个权势、金钱与肉。欲横流的地方,大家都在尔虞我诈,而他似乎还像个人。”

    “你太天真了。”章谦溢冷笑,沉声道:“他是安定侯,他的家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请,家族、太后、皇帝、政敌,都在背后盯着他,只要抓住点端倪,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不会放过你。他看重权利与名声更甚我看重家业,我也赌,就赌荣明海不会要你。”

    *

    大梁的天就像娃娃的脸,上午还晴空万里,晌午过后就堆积了层灰云。狂风卷着尘土席卷而来,细小的沙砾漫天飞舞,专门往人的眼睛里钻。这样的天气,谁都不愿出门。

    在家里煮上壶浓茶,一口苦茶就着一口甜腻的点心,再翻上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一天也就这么蹉跎下来了。

    沈晚冬今儿特意穿了身暗红色的衣裳,头发梳成妇人的髻,髻上用数颗细碎珍珠点缀,然后斜插了根样式古朴的银簪,耳上带着深海明珠做成的链子。眉毛细描,胭脂轻施,眼下贴了花钿,当真艳若桃李,气质出众。

    她今儿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早上只喝了小半碗稀粥,中午也只是胡乱吃了几口饭而已。无聊之时拿起本宋词看,发现那矫揉做作的悲情让人反感。索性将玉梁的儿子“初九”叫来,把着这小子的手,教他写字。

    听玉梁说,儿子以前是有名儿的,是那负心汉早都取好的。可自从怀着身孕被赶出去后,玉梁索性不让儿子跟那混账爹的姓。因儿子是正月初九的生的,所以就叫了个初九。

    她很喜欢初九,这小子长得肥白可爱,小嘴很是甜,腻在她的怀里叫“干娘”,见她闷闷不乐的,百般的耍宝逗她笑。可小孩子最是贪玩,哪里能静下心写字。写了会子就厌烦了,趁她没留神,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罢了罢了,那就睡会儿吧。

    可一躺床上就头疼,脑子如同浆糊般乱哄哄的。最后实在烦闷,她索性搬了张椅子,就坐到院子里等。谁知刚出门,就碰上章谦溢从外头回来了。这男人给她带了盒糕点,亦叫人给他搬了椅子,与她一道坐在梅树丛中等。

    他们谁都不说话,仿佛昨夜将所有的话都说尽了,如今只等一个结果。

    天刚擦黑时,她心有些乱了,回屋拿了件厚披风,在小院里来回走了几圈,她想干脆去找荣明海问个清楚,可瞧见章谦溢一脸得意,她横了横心,继续坐着等。

    天黑透后,寒气上来了。她已经很烦躁了,难不成,荣明海不来了?他真的没把她当回事?

    到戌时的时候,章谦溢让人给他端上来个火炉,一碗香茶,他细细地品,并嘲讽:人家侯爷这会儿怕是正抱着娇妻美妾快活,还记得你这茬?

    她白了眼男人,不愿与他说一个字。

    到亥时的时候,寒风将地上的落花全都卷起,章谦溢直接起身,过来拉她:别等了,他不会来了,我赢了,你死心吧。

    他,真的赢了?荣明海果真不屑也不敢给她一个遮风之地?

    不,她相信这样的男人是敢作敢当的大丈夫,即使要拒绝她,也会亲自来说。

    正在此时,一直在二门外守着的玉梁急匆匆跑进来,她一脸的喜色,高声道:“姑娘,侯爷来了,您快准备着。”

    沈晚冬大喜,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章谦溢,朝前跑了几步。只见灯影忽闪间,从门外走进来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半旧的黑色大氅,脚蹬牛皮靴,手里握着长刀,健步而来。

    “侯爷。”沈晚冬快步迎上前去,目中含泪,似有千般委屈,柔柔地嗔了句:“您总算来了。”

    荣明海瞧见美人委屈的样子,心仿佛被揉了下,想起昨夜被这女人生生撩出了火,不由得大为尴尬,不过好在这会儿天黑,倒也看不出他脸红了。

    荣明海略扫了眼小院,院中的梅树下摆了两张椅子,地上还有个已经熄灭了的小火炉,而那位章公子此时面无表情地立在一边,眼中似有杀意,不过一闪而过,很快被温顺谦卑所代替。

    “你在院子里等我?”荣明海皱眉问。

    “是,等了一天。”沈晚冬莞尔轻笑。

    “行了,那跟我走吧。”荣明海淡淡说道。

    “啊?”沈晚冬登时愣住,

    借着昏暗的烛光,她瞧见荣明海眉毛那儿似乎有个小伤,而且这男人身上还有浓郁的酒味,想必喝了不少。

    “您受伤了?”

    荣明海偷笑了下,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不急不缓道:“今儿心里烦闷,喝了点酒,找了几个兄弟走了趟拳,没留神被打了下,不碍事。我思前想后,就把这事在吃午饭前决定了。咱俩先试试,看能不能处到一块,你要是觉着过得不舒坦,那去留随你,我会帮你另换个身份,寻个好去处的。还有,我今儿让人给你在城北看了个地方,僻静又宽敞,这两日逐渐置办些器具,买几个婆子丫头,我再拨几个侍卫过去,差不多就能住进去了。”

    就这么决定了?这么简单干脆?他难道不顾虑重重?

    “侯爷,”沈晚冬有些迟疑,但还是问道:“有没有人阻拦您。”

    “这又不是朝堂的事,拦我作甚。”荣明海大手一挥,傲然道:“荣某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也不惧什么流言蜚语,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天塌下来扛着就是,怕甚。就担心委屈姑娘,以后要容忍我这粗人。”

    沈晚冬掩唇轻笑,不知不觉,泪竟沾湿了面。虽与荣明海不过区区几面,可就是感到舒心和安全。敢作敢当,于心有愧就去弥补,有好感就承认,这才是真汉子真男人。

    “侯爷,”沈晚冬抹去脸上的泪,看着面前这去小山般坚毅可靠的男人,柔声笑道:“可否陪妾身去一个地方?”

    第37章 嫁衣正红

    黑云酝酿了许久; 终于忍不住偷偷哭了,淅淅沥沥下起了牛毛细雨。点点雨丝落入荒坟的枯土上,将人世间的思念带入往生界; 在午夜梦回之时; 道一声安好。

    当风将雨丝吹到脸上时,沈晚冬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将披风裹紧了些,紧跟在荣明海身后。四下看去; 周遭黑黢黢的; 远处的密林里不时传出几声野狗的嚎叫; 偶尔还有三两只恶鸦扑棱着翅膀,故意打你头上飞过,要带给你厄运。

    地上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坟包; 有几个是有墓碑的,大多数没名没姓,死后卷个草席,随地就埋了。可叹; 不管你生前是艳冠群芳、还是高官显爵、亦或是落魄才子,到了只剩下一抔黄土,仅此而已。

    没错; 她想要带荣明海来的地方,正是含姝的墓。

    乱坟岗的味道并不好闻,不仅仅是死亡腐烂的气味,生人路过时留下的屎尿味也很重; 可是要仔细看路走,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秽物。

    沈晚冬将食盒换了个手提,她边走边看面前走的男人背影。他右手拿着长刀,左手提着盏小白灯笼,从章府出来后,一直默默地赶车,几乎没有说过话,只有到了坟堆子后才冷不丁说了句:这儿路不好走,你跟在我后头。

    因为有他,她没有踩到一块顽石,也没有被幽幽鬼火吓到。

    他看着话少,挺冷硬,似乎是那种非常难接近的人。但换个角度想,如果今儿换做章谦溢,怕是不耐烦地剜她一眼,顺带再挖苦几句含姝。是啊,公子最是怕脏,并且永远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别人说不得。

    在转过一个小亭子后,雨停了。

    沈晚冬快走了两步,轻拉了下荣明海的大氅,低声道:“侯爷,到了。”

    含姝的墓,就在眼前。

    不过区区几月,墓上已经落下了些杂草藤蔓,碑前有好些干掉的果核和糕点碎屑,旧日的元宝纸钱已经褪色,几乎融入到泥中。“她是?”荣明海轻声问。

    “她叫含姝,是我的一个妹妹,也是知己好友。”沈晚冬哽咽着,泪流满面。

    听了这话,荣明海将长刀硬生生插到地中,他将灯笼交到沈晚冬手中,恭恭敬敬地朝墓躬了一礼,叹了口气,柔声道:“方才来的时候,瞧见不远处有个小庙,我去借用个铁铲和扫帚,马上就回来。你,你敢不敢一个人待着?”

    “敢,但,你还是快些吧。”

    “嗯。” 荣明海答应了声,大步跑向小庙,忽然又停下,扭头对着夜色中的女人高声道:“要是有事,就大声喊我。”

    “晓得了。”沈晚冬含着笑流泪,大声回道。

    夜很静,风也温柔。

    沈晚冬从怀里取出两只蜡烛,点燃,立在墓碑边上。她从盒中取出盘凉拌白羊肠,一碗烧肉,一碟桂花糕,依次摆在墓前。随后,她又拿出壶竹叶青,慢慢地撒到地上,看着酒慢慢渗入土中,哀叹了声:“姝子,喝酒了,又过了一年,你又长了一岁。”

    正说话间,她瞧见荣明海提着扫帚等物,疾步跑回来了。

    这男人过来亦给含姝倒了杯酒,随后就开始清扫墓周围的杂物,完事后,用铁铲在附近铲了好些新土,盖在那单薄的坟包上。

    “姝,你看见了没,他是安定侯,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沈晚冬哭着,看了眼身形有些微动,正在铲土的荣明海,她将脸上的泪用袖子擦干,柔声道:“姐终于跳出去了,以后要好好跟侯爷过日子了,今儿过来跟你说说,你别担心姐了。”

    那男人听见这话,走过来,又给墓前倒了杯酒,郑重地说了句:请放心。

    也不知那已经故去的人真的听见了,天竟又开始飘雨了,淅淅沥沥的,将坟前的蜡烛浇灭,点点滴滴落在眉头,还有心头。

    “姑娘,咱们先去亭子里避避雨,等小了后再过来。”

    荣明海扬起臂膀,将大氅当成伞,顶在沈晚冬头上,末了,男人又说了句:“那会儿听见你咳嗽了两声,仔细着凉了。”

    “好。”沈晚冬心里一暖,忙答应。

    两个人,一个拿着灯笼,一个举着大氅,谁都不说话,一起走向小亭子。

    小亭子很破,顶上的瓦虽掉了一半,但也能为伤心人暂时遮风挡雨。

    沈晚冬抱着膝,坐在长凳上,荣明海就坐在她身侧,刻意与她保持一拳的距离,低着头,一声不吭。

    灯笼里的蜡烛不堪寒意,终于熄灭,小亭子登时又陷入无边黑夜中,太安静了,庭外雨水的滴答声,还有两人轻微呼吸声,此时都被放大无数倍。

    “侯爷,您去过戍边么?”沈晚冬哽咽着,问。

    “之前与宋国打仗时,待过两年。”荣明海清了清嗓子,沉声答。

    “妾身能否求您件事?”沈晚冬不由得朝男人那边挪了些,或许,天真的太冷了吧。

    “你说。”荣明海感觉到女人的细微动作,并不躲闪。

    “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将含姝的遗骨迁到戍边,跟她的爹娘兄弟团聚。”沈晚冬垂眸,掉泪,叹道:“她生前被她姨夫曹侍郎算计进了脏地界儿,因牵念远方的父兄,一直忍辱偷生,辛苦积攒体己钱,在夏天就开始缝制冬衣,托人悉数带去戍边。可去年冬天,章公子来园子,将含姝父兄战死的消息也带来了,含姝本就有心病,受不了刺激,竟割了腕子,”

    后面的话,沈晚冬再也说不出来了,头埋进双膝间,泣不成声。不知不觉间,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环住,柔声安抚她:

    “都过去了,别哭。含姝姑娘有你这么个姐姐挂念,九泉之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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