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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目,双拳同时击出,依循着自己灵觉中那莫以名状的感应,准确至极的狠狠轰在了长矛的矛尖上。
“噗”的一声,王大方张口吐出一道血箭,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似乎要完全断裂了一般,十根手指都有着一种欲要粉碎的感觉。
纵然他早在开战之前便戴上了他这些年辛苦收集的一双由珍贵之极的天蚕丝制成的手套,堪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是敢于和当代大宗师的矛尖硬抗,手腕依然几乎被废。
而且他双拳与矛尖接触之时,一股霸道而寒冷的气劲已然沿着双手经脉侵入体内。
他从未想过,在大草原这等白日里烈日炎炎的地方,呼图山居然修行着寒冷属性的内家心法。
眼睁睁的看着寒气沿着经脉侵入腑脏之中,他的全身被冻得完全僵硬,已然身受严重的内伤。
此时的他,已然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好“呼图山纵使深恨王大方嘴贱,但是亦不由为他堪称绝妙的应对而喝彩。
能够硬接他全力一矛而不死,已经如意令他另眼相看。
突然,一声娇喝响起:休得猖狂,看刀“却是花信少妇三人的攻击终于到来。
一道梦幻迷离的刀光杀到呼图山身前,轻盈如梦,似乎想要将人拉入某种神密不可测的所在。
呼图山感官自然丝毫不受刀光引发的意境影响,矛随身动,迈步之间,已然闪身让过另外两名大汉的大刀攻杀,人即是矛,矛即是人,无我无矛,人矛一体,轻轻点在柳叶刀的刀身上。
出乎意料却又理所当然的,花信少妇没有能够完全抵挡呼图山这一矛之威,柳叶刀脱手飞上了半空。
她身体受到极大的震荡,连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唇角溢出几缕鲜血。
此时此刻,那两名大汉的刀招又至。
呼图山横矛硬抗,生生将劈来的两把大刀架住,飞起一脚,正中其中一名大汉的腹部。
那大汉惨叫一声,被呼图山一脚踢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显然也受了重伤。
幸亏他亦是宗师境界的存在,呼图山这一脚又无法发出全力,故而不曾被这位大宗师生生踢死。
第三十九章 萧音止戈
此时此刻,还剩下完整战力的,便只有还站立着的另外那名用刀大汉一人。即便是花信少妇,适才内腑震荡之下也已然受了轻伤,实力必然会受到影响。
王大方与受伤倒地的持刀大汉,更是毫无战力。
站立着的持刀大汉心中有些发苦。
他名叫张家辉,乃是农家子弟出身,年少时偶有奇遇,拜得名师,习武天资虽然不高,经历一番艰苦磨砺之后,在四十岁时也侥幸进入了宗师境界。
虽然没有进阶大宗师的可能,但是身为天下间极为少见的宗师高人,无论在江湖还是庙堂,投奔江湖门派或是皇族世家,都能受到尊敬。
自从进阶宗师之后,这些年他确实过得很不错,在他选择投奔文氏家族之后,金钱美女,从未缺少过,他甚至娶了文家庶出的一位较得宠的女子续弦,那女子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张家辉的心神有些不宁。
如今这一切,都要失去了吗
自己,决然不会是这位草原大宗师的一招之敌。
刚才在呼图山向王大方出手的时候,那一刹那,他其实有着逃走的机会,虽然周围是千军万马,但是毕竟也有自己人,并不是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无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动过念头。
但是他却并未付诸行动,并不是为了自己身后那千千万万的华族百姓,他自问虽然不是一个坏蛋,却没有伟大到为保全陌生人而舍弃自己生命的地步。
他真正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妻儿。
自己这这关键的时刻一走,在战场上做了逃兵,必然受到整个楚国的通缉,也会狠狠得罪文氏家族,从此之后,自己在这中原将再无立足之地,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与身在文家的妻儿相见,只能在暗地里默默注视着他们。
妻子与女儿,日后在文家也无法挺直腰杆过日子,外人甚至是文家人鄙夷的目光,只怕将要伴随他们一生。
而这,是他张家辉决不愿见到的。
所以,他不能逃,即便不敌呼图山,他也只能选择战死在这里。
只是,谁又甘心死亡呢
呼图山看着心神不宁的张家辉,目光中显露出嘲讽的光芒。
在他面前,这家伙竟然还敢分神真是不明白死字怎么写。
他们位于整个战场的正中央,亦是地势最高的所在,无论是楚军还是突鹰人都能清晰地看到这一战的结果。随着呼图山占据绝对的上风,突鹰人气势大盛,而反之,楚军的士气大降,局势开始朝着突鹰人倾斜。
呼图山踏步上前,正要亲手取走张家辉的性命,早点腾出手来将这场战役结束。忽然,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萧音降临在战场上空。
萧音似乎来自于九天之上,由仙界降临凡尘,带着抚慰心灵的特殊力量,轻柔的拂过交战双方的士兵们。
双方士卒沸腾的情绪在清越似能击中人类心灵深处最柔然所在的萧音下渐渐平息下来,他们已然杀红了的眼睛开始恢复正常。
不论国界,无分种族,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在萧音影响下渐渐放慢了厮杀的动作,直至不心中再无半点杀意,所有人都不再厮杀。
呼图山眼见得己方大好形势突然被这萧音消解于无形,竟然不见丝毫不悦之意,悠悠然道:“仙子仙家降临,本人不甚欢喜。”
言罢再也不看已然被他揍得如同死狗一般的四人一眼,迈步之间,迅速的消失在战场诸人的视线中。
遭遇这种突然的变故,楚军一方自然极为欢喜,他们本来便已落入下风,而突鹰将领们却大是恼怒,纷纷将那暗中吹箫的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只是,很有默契的,双方都开始收缩阵势,摆出一副退守的模样,见到对方并没有打算进攻,便都逐渐收兵回营。
刚才一场大战之下,双方上至将领,下至小兵都已疲惫不堪,经过那一股萧音搅局,彼此又都不再占任何上风,故而不如收兵回营,以图后续。
呼图山意态闲适的行走于大草原上,看他那悠闲欢喜的模样,不像是要去会见一位平生仅见的大敌,反而像是去看望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
早在萧音响起之时,他便已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呼图山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正自站立在前方的山丘上,深深凝望着他。
她青衣飘摇,容色绝艳,表情清冷,气质若仙,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则握着一管晶莹青翠的玉箫。
呼图山油然而生一股惊艳绝伦之感。
自少年时代出道江湖以来,除了武道之外,再未有任何事情能令他的心湖泛起涟漪。
纵使他被突鹰人奉为天神,也愿意为突鹰民族牺牲一些个人的需求,其实更多只是出于他身为突鹰人,天生对这个民族的责任感,并不是他有多喜欢为突鹰人的强大而抛头颅洒热血。
此刻见得这位钟天地之灵秀而生的女子,平生第一次,他的心湖因为一名女子而有所波动。
当然,仅仅只是有所波动而已,修为达到他们这等地步,几乎已不会在为任何事物而真正动心。
他柔声开口:“仙子远道而来,一路烟尘劳顿,些许俗事,竟然惊扰仙子芳驾,呼图山心中有愧。”
站在呼图山面前的,自然便是玉箫仙子萧女史。
自那晚辞别叶凌波之后,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雁门城。
她修为深厚,内力生生不息,纯以赶路速度而言几乎不在快马之下。历时三日,她终于赶到了雁门城,恰逢楚军与突鹰人爆发大战,她察觉出楚军士气不振,形势不妙,故而干脆的以萧音化去战场上士兵们心中的杀意,平息了这场战事,挽救了楚军,使他们免于一场大败。
听见呼图山的话,萧女史微微有些意外,因为幼年的一些遭遇,她对突鹰人怀有切齿的痛恨。在她的印象中,突鹰人都是野狼一般凶残而恶毒,却没料到身为突鹰大宗师的呼图山会显露出恢弘的气度与彬彬有礼的男子风度。
第四十章 七招之约
萧女史微微摇头,那仿若冰雕玉器般的仙容上没有丝毫情绪流露:“彼此是敌非友,矛神不必客气。“
呼图山丝毫不因萧女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而有丝毫不悦,他笑了笑,道:“仙子萧音止戈,心思灵巧,手段高妙,呼图山甚为佩服。”
萧女史淡淡反问道::“以矛神的智慧阅历,自然早知我的用意,为何不曾加以阻止”
呼图山微微摇头:“没能在萧音开始之前便阻止仙子,先机已失,我军士气已泄大半。即便之后打断仙子的箫声,我突鹰人也再无法占得多少便宜,反不若暂且退兵,以待来日。”
萧女史表情一如既往地清冷淡漠:矛神智慧深远,我也很是佩服。“
呼图山称赞了她,她便以同样的赞语回敬于呼图山,显然是不想与对方有任何牵连,连言语上的牵扯也要撇清。
呼图山苦笑道:“仙子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人生得一知己艰难,到了你我这等层次,除了彼此之外,根本与普通人已经不是一个生命层次,我们的生命追求旁人已然无法理解,许多凡人追求一生的事务对于我们早已失去了吸引力。我们很难无法同其他人愉快的交流。这些年来,我是如何的孤单呵做梦都想有与仙子与智清大师一唔的机会,仙子应能理解我“
萧女史听他语出至诚,感情真挚,不禁亦是微微动容。她自身也并不是没有这种感觉,自从进入大宗师之境后,她对红尘俗事看得越来越淡,感觉自身越来越超然于这个人世之外,即便为了武道修行不得不从清幽静谧的高山流水之间再入红尘,可更多的还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看待这人世间的一切,不曾有意高高在上,却很自然的超然于外。
这十年来若不是有凌波这个兰心蕙质的徒儿日日相伴,她只怕也难免与呼图山一样,陷入孤独寂寞之中难以自拔。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萧女史清淡的开口,语气庄重,毫无敷衍之意,道:我幼年之时曾亲眼目睹突鹰人残忍屠杀我华族百姓妇孺的一幕,这些年来,这幕画面仍然时时回荡于我的脑海,无法忘怀。你们的残忍与嗜血,我难以认同,也无法说服自己与矛神结交为友。“
呼图山听闻此言,笑得更苦涩了:若能幸福安康的生活,谁又愿意日日同别人厮杀大草原有大草原的规矩,我们突鹰人想要生存下来,每时每刻都要同恶劣的生存环境争斗,牧民们根本无法预料什么时候老天爷看他们不顺眼就降下一场大雪,将他们辛辛苦苦喂养几月的牛羊全给冻死,让它们从此衣食无着,沦为别人的奴隶。我们还要时刻面对恶狼与马贼的威胁,之所以凶残,不是天性如此,实是生存环境所迫。不对别人狠,我们根本活不下去。“
萧女史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良久之后,她缓缓道:“自己受苦受难,从来不是任意欺辱杀戮他人的理由。无论矛神如何自圆其说,也无法否认突鹰人连年入侵我楚国,杀戮无数的事实。若仅是沙场决胜,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们杀戮平民,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我都无法原谅。“
呼图山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呼图山无话可说,也不敢厚颜再想与仙子结交,敢问仙子因何前来北方,可是路过于此”
萧女史缓慢的摇了摇头,清澈如水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无可置疑的坚定之意:非也,我正是为矛神而来,请矛神回转大草原深处,不要再插手这场战争。“
“哦”糊涂山似笑而非笑:“我若回转,那仙子你呢”
萧女史清淡的道:只要矛神不插手两军交战,我自然也不会出手。两军胜负,便由军队实力决定“
呼图山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仙子看来想以一己之力阻住本人,既然如此,不若我与仙子定下一个约定如何”
萧女史问道:“什么约定”
呼图山道:“我修行武道数十年,自创七招矛法,虽名为七招,实则集我毕生武学之大成,若仙子能与我交手七招而不落下风,呼图山掉头便走,但若本人稍稍占据上风,便请仙子回转中原,如何哈,本人实不愿与仙子生死相搏“
萧女史微微点头:好,请矛神接招。“
言罢当先出手,手中玉箫划过一道玄奇的弧线,轻点呼图山胸口檀中穴。
这一招依循天地至理而发,呼图山看的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