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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肥拣瘦一番后,再用他的烹调方式让每个人吃起来更加的可口……
“宪堂,我军大胜!”
副将贺人龙骄傲的站在孙传庭的身边大声报喜。
孙传庭站起身,抬起了手,冲着漫山遍野的官军大声吼道:“将士们,我军大胜!”
随即,万胜之音响彻干枯的平原。
孙传庭与军卒共庆了片刻,就对贺人龙道:“我会向陛下上报尔等功绩,凡是英勇杀敌者,陛下不会忘怀。”
贺人龙单膝跪地道:“愿为陛下效死。”
孙传庭又淡淡的道:“李贼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仅逃走了不足五十骑,尔等还要继续追捕,莫让贼寇死灰复燃。”
贺人龙又威风凛凛的抱拳道:“遵命,定不让李贼逃脱。”
孙传庭对贺人龙表现出来的斗志很满意,又嘉奖了一句,就率领中军缓缓回到了韩城。
残破的韩城就在眼前,孙传庭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又开始出现幻觉,一颗颗巨大的铁球重重的撞击在韩城残破的城墙上……而后,城墙就四分五裂……再然后就有无数的黑衣人端着鸟铳,踩着韩城的断壁残垣,进入了这座城市,最后他——孙传庭,堂堂的陕西巡抚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柄寒光闪闪的枪刺……
第078章 獐头鼠目李定国
“孙传庭来凤凰山大营看军演的时候,你在对面的山头埋了多少火药?”
与孙传庭分别之后,云昭干脆视察了所有的流民收容站,十天之后才回到玉山城。
回来之后,见到云杨他就开问。
“没有多少,也就多了百十个炸点而已。”
“火油弹爆炸的地方呢?”
“埋了两缸火油。”
“火炮展示呢?”
“大部分都是链弹,发射之后显得炮弹密集一些……”
“骑兵展示的时候你不会连驴子都用上了吧?”
“没有,就有三成是借来的骡子,怎么,被孙传庭看破了?”
云昭揉搓一下面孔道:“没有,效果很好,把孙传庭吓坏了。”
云杨点点头道:“应该被吓坏,我都被这样的场面给吓坏了,阿昭,你说,我们的武器要是真的有这样的威力该多好啊。”
云昭道:“探索无止境,武器的威力也不会有止境,迟早有一天我们武器的威力要比现在大十倍,百倍,千倍。”
云杨凝重的点点头道:“我再去催催汤若望他们,这些人拿着我们的钱,整天屁事不干,就知道拿一只望远镜看星星。”
说完话,云杨就走了,他是一个很勤快的人。
目送云杨大步流星的走了,云昭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说六年前云福将武库交给他,是他人生中一件很大的事情,这件事情从根本上催生了云昭的野心。
六年下来,那批在经历了大力度培训射击之后,已经逐渐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云氏自己制造的新的鸟铳,以及大炮。
对于这些东西,云昭永远都是不满意的……
玉山书院的发展也一样的缓慢……
地里的庄稼产量也没有突破性的发展……
后山的钢铁厂依旧冶炼不出大量的好钢……
什么都很慢,就连一封信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从一个地方跑到另外一个地方。
大黄杏子吃完了,过了好久才有桃子吃,好在,有西瓜可以弥补空隙。
李定国抱着半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眼睛没有离开桌子上的书本,书本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惜,合在一起之后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上课的时候,我前边坐着一个痴肥的女胖子,她还对我放了一个屁,原以为她会羞愤自杀,没想到,她居然回头冲着我嫣然一笑,笑的我魂魄都要飘散了。”
李定国又挖了一口西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跟张国凤聊天。
张国凤道:“那个女人叫韩秀芬,你别惹她。”
“为什么?爷惹不起她吗?”
“也不是不能惹,惹了她之后呢你就要小心,听说那个女人最喜欢饲养毒物。”
“毒物?”
“是啊,张晓雅说韩秀芬最喜欢收集霉烂的东西,什么烂杏子,烂桃子,烂西瓜,霉烂得越厉害她就越是喜欢,你想想啊,她整日里收集那些烂果子上青灰色的毛,据说那东西能制作药。
你信这种鬼话吗?”
李定国摇摇头道:“是在收集毒物,算了,我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哦,对了,那个张晓雅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的脑门那么大,眼睛那么小,国凤,你怎么跟这样的女人整日里有那么多的话呢?”
张国凤阴郁的瞅瞅李定国道:“叫花鸡你吃过没有?”
李定国点头道:“吃过啊,你做的。”
张国凤道:“吃叫花鸡的时候是不是要把外边的泥壳壳敲掉?”
“没错,谁吃泥巴啊。”
张国凤正色道:“张晓雅那个女人的外表就是叫花鸡的泥壳壳!”
“咦?你脱掉她的衣衫了?”
“滚!我是说她的内心。”
李定国张嘴朝窗户外边吐了一口西瓜子,顺便坐在窗台上,瞅着一群人追着一个圆球不断地往一个没底的筐子里投。
就手上发力,将半个西瓜皮用力丢了出去,西瓜皮在半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最后咣当一声撞在篮板上,碎裂的西瓜皮就统统掉进那个没底的筐子里去了。
碎裂的瓜皮带着一些西瓜水弄了篮筐下面的人一头一脸,然后篮球架下就炸了锅。
在被人发现之前李定国从窗台上下来,指指外边愤怒而又不知道该把怒火发泄给谁的人群对张国凤道:“丑人多作怪。”
张国凤似乎有些愤怒,这让李定国有些难堪,因为张国凤长得也不好看。
“这里的人都是云昭当年用四十斤糜子救下来的孩子,你指望他们能长得有多好?
听这里的人说,在漂亮孩子跟丑孩子之间,云氏跟倾向于购买丑孩子,这些孩子虽然都是父母所生,可惜,在卖孩子的时候,漂亮孩子活下去的可能更大。
哪怕是易子而食的时候,父母都会优先把丑孩子拿去跟人家交换,像我这样的人,往往是父母第一抛弃对象。”
李定国笑道:“所以,你来这里见到这么多的丑人,你就觉得到家里了?”
张国凤点头道:“是这样的,在这里待着我很舒服,走吧,就要上课了,今天是韩先生的课业,不可迟到。”
“今天讲什么?”
“《大学》!”
“韩先生今天可能要考教你对——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这段话的理解,你准备了没有?”
李定国打了一个饱嗝道:“都是废话,懒得理睬。”
张国凤道:“那你就完蛋了,韩先生的戒尺又粗又大!”
李定国嘿嘿笑道:“对我来说小意思。”
张国凤叹口气道:“你不能每次学不会的时候都靠身体往过抗吧?”
李定国跟着叹口气道:“爷爷自从加入了义军,从未吃过大亏,两次损兵折将,义父也没有责怪我分毫,来这里才半个月,我已经挨了六次打,怪不得黄玉说他的手经常被打成猪蹄,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张国凤吃吃笑道:“我以为你会反抗,会把打你的先生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李定国叹口气道:“我本来想这么干来着,不知怎么的,瞅着那个丑先生义愤填膺的模样,我忽然觉得弄不懂课文好像真的是我的错。
听他打我一下,就教训我一句,就从心眼里觉得那个先生是在为我好,只是,为我好,干嘛要打我,你说呢?”
张国凤笑道:“因为先生打学生好像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规矩。”
“爷爷连皇家祖坟都敢挖,却不敢反抗一个打我的教书先生,真是怪哉,怪哉。”
张国凤一把拉起李定国,把一页纸塞给他道:“快走吧,等铃铛响了就来不及了,如果先生今天问到你,你就用这张纸上的东西来应付,是我想的答案,要是不对,你别怪我。”
李定国继续叹息一声,抱起桌案上的书本,随着张国凤匆匆的去了教室。
两人进了课堂,还好,韩度先生还没有来。
李定国瞅着回头看他的韩秀芬同学,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笑道:“今天没有吃韭菜吧?”
韩秀芬闻言并无半点羞愧之意,摇头道:“没有,今日吃的是莲藕,告诉你啊,有浊气就该排掉,否则会损伤身体。”
一句话就让李定国彻底安静下来了,韩秀芬继续道:“你身上一定有很多伤。”
李定国道:“何以见得?”
韩秀芬指指他露在外边的小手臂道:“你的两只小手臂上共有伤痕二十六道,且深浅不一,有些还是火烧后留下的痕迹,这是上战场之后留下来的痕迹,说说,你以前在哪里当山贼?”
“为何是山贼?难道就不能是官军?”
“你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善类,怎么可能是官军?”
“官军里就没有獐头鼠目的人?”
“有!可是,官军中獐头鼠目之辈绝对没有机会进入我玉山书院修行,你这班目不识丁,獐头鼠目的家伙只可能是某一处为我蓝田县立下功劳的贼寇,县尊想要提拔你一下,才给了你这个学习的机会。”
第079章 沮丧的李定国
“你昨天被先生打的好惨,伤口是不是还没长好?你可以来找我的,我就能医治。”
李定国认真的看着韩秀芬那张如同满月一般的大脸道:“不用了,先生打出来的不过是皮外伤,明天就能好,我怕被你治了之后我没机会见明天的太阳。”
韩秀芬从自己的书包里捣鼓了一会,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小心的放在李定国的面前指着玻璃瓶里面令人毛骨悚然的霉菌道:“你的伤口上有无数个小虫子正在噬咬你的肉,只有这东西能杀死那些小虫子,你要不要试试?”
李定国瞅瞅玻璃瓶子,再看看自己手背上那道不足半寸且有些红肿的伤口坚决的摇头道:“不用!”
韩秀芬冷笑一声道:“你手上的这道伤已经开始溃烂了,用不了多久溃口就会被虫子咬的更大,溃口更大之后就会有更多的虫子,如此循环往复,不出十天,你的这只手就要锯掉!还要用烧红的烙铁把伤口封闭。
大夏天的,伤口不容易长好,如果伤口又生了虫,那么,你的这只手就白锯了,大夫还要往上锯你的胳膊,然后又是烙铁封口,要是又溃烂了,又要来一遍,慢慢的你一条胳膊就被大夫锯没了,如果伤口还在溃烂,虫子还在……”
“住嘴!”
李定国怒吼一声,立刻就引来无数探究的目光。
李定国讪讪的坐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东西真的能治好溃烂伤口?”
韩秀芬眯缝着眼睛瞅瞅一张脸涨的通红的李定国道:“怎么,说到痛处了?
看你满身伤痕的样子该是一个勇猛之士,你这种人对自己的生死都是置之度外的,别说没了手,没了臂膀,脑袋掉了对你们来说就是碗大一个疤。
是不是有伙伴就是这样慢慢被虫子给活活咬死了?
你是不是亲眼看着他被折磨死的?
他是不是你亲亲的兄弟?
有没有痛彻心扉?
恨不得代替他去死?
来,让我把这些霉菌涂抹在你的伤口上,看看这些好虫子能不能咬死那些坏虫子,如果成功了,你以后就不再遗憾自己兄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成了虫子的口粮这种事。
功德无量的事情啊……来,把你的手伸过来,我用棉签给你涂抹……一点都不痛,对了,就是这样。”
李定国不知怎么的居然真的就把手臂伸过去了,韩秀芬的话一点都没有错,在大军征战的过程中,战死的人远没有病死的人多,一场战斗下来,直接死掉的人算是幸运的,那些将死不死的人才是最凄惨的。
韩淑芬说的那种锯手之后伤口又溃烂,又开始锯胳膊……最后把人切成萝卜一般的事情他看了不止一次,两次,这样的场面甚至是他在军中的日常……人病的海枯石烂的时候,哪怕别人说毒药也能治病,病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你要干什么!”
张国凤一把扯回李定国已经伸出去的胳膊,冲着韩秀芬吼道:“你找试验品去找别人,别骗他。”
李定国一双大眼睛中逐渐有了怒火,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眼珠子上下滑动,准备在这个胖女人身上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重重的打一拳。
韩秀芬瞪了张国凤一眼对李定国道:“我在我身上试验过了,发了三天高热,事后,我的伤口好了。
现在,就是要在不同人体上实验一下,检验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