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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看七娘”的人越多,哪家的姑娘就越体面。
香雾缭绕中,男士们认真窥视各位姑娘的一举一动,有中意的便在日后托媒人去说亲。
初六至初七一连两晚,姑娘们靓妆艳服,焚香点烛,遥对星空跪拜,这便是“迎仙”。
自三至五更,连拜七次,向织女祈求幸福美满,称为“拜仙”。
拜仙后,姑娘们手执彩线登上绣楼,对着月光将丝线穿过针孔,名曰:“乞巧”。连穿七枚孔者叫得巧,否则叫输巧。
少女们在稀星朗月下,穿针引线暗卜未来。
云昭以前把这种事情每当一回事,认为是女儿家自娱自乐的一个小活动,家里剩余姐妹们要做乞巧,他都是大力支持的。
不过,现在不成了,蓝田本地各个里长,宿老,成群结队的给云昭上书,恳请县尊今年带着一群里长,宿老们去‘看七娘’。
云昭很是不解,专门求教了徐元寿之后才明白,“看七娘”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他关系到蓝田县青年男女的嫁娶,乃是关系到种族繁衍的大事,不可轻慢。
往年的时候,大明皇帝会在京城‘看七娘’,蓝田县就不用多事了。
今年不同,皇帝不去看七娘了,蓝田县的百姓们被妻女绑架之后认为,自家县尊走一遭寓意更好。
皇帝之所以不去‘看七娘’是因为如今的京城里,人们对这件事已经看得很淡了,肚皮都吃不饱,哪来的更多的钱粮去满足小儿女们的小心思。
皇帝自己也是内交外困的,实在是提不起这个与民同乐的情绪。
关中就不一样了。
在云昭大棒的威吓下,关中女儿的身价倍增。
有的进了工坊做工赚钱,有的开始做一些小买卖,有的进了学堂开始念书,跟有的从玉山书院毕业之后进了官府成了官员。
关中女子胆大且勤劳,做工的赚钱不少,做买卖的甚至会成为一家之主,从玉山书院毕业后进了官府做官的女子就厉害了……回到家里,务农习惯了的父母,兄长见到做官的妹子,就差跪迎了。
十来年下来,有钱,有地位,有学问的女子们已经成长为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今年的乞巧节,就是她们大举向关中社会展现自己力量的一个大舞台。
鼓噪的最厉害的就是玉山书院里的那些小女子。
钱多多正对着昏暗的上弦月穿针引线,眯缝着一只眼睛,怎么都穿不进去,而冯英做这种事情手到擒来,据她说,这么好的月光下,她能把羽箭射进针鼻里。
两个已婚妇女的无聊行为云昭自然是不理会的,他今天衣着整齐的要与蓝田未出嫁的女儿们共度一个良宵。
钱多多很想把云显丢给云昭,这个阴谋被云昭识破了。
所以,他出门的时候,钱多多就喊来自己弟弟让他陪着。
云昭领着一大群人东家进,西家出,专门来到人家闺女屋门前看那些惨不忍睹的工艺品。
荷包,香囊,檀香扇子,丑陋的玉坠,难看的虎头帽,黑红相间的虎头枕,有那么些意味的刺绣腰带,帽子,鞋面,鞋垫,琳琅满目。
姑娘们一个都没看见……
最小的有六岁的姑娘,最老的有一个五十八岁还努力把自己往外嫁的老闺女。
云昭很满意,蓝田县的闺女们都希望嫁一个如意郎君,每个人都愿意为关中人口增长做出自己的贡献。
在这个大前提下,云昭为了让屋子里的闺女们听清楚自己夸赞她们的话,时不时地哈哈大笑,高声大嗓的把每一句夸奖的话都准确无误的送进躲在门内偷听的闺女们。
尤其是那个五十八岁的老姑娘,云昭特意将她摆在外边的乞巧东西挨个夸奖了一遍,惹得躲在屋子里的老闺女嚎啕大哭,差点被她引为平生知己。
至于有没有娶这个老姑娘,他就不知道了,毕竟,指望一个五十八岁的老闺女为蓝田县的人口增长添砖加瓦这很不现实。
这种专门用来刷存在感的活动,云昭做的很是认真,且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这是上位者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否则,很容易让这种最直观的亲民活动起到反面作用。
走累了,便在人家准备的凳子上歇歇脚,喝一点被护卫们检查过一千遍的茶水,吃两口明显被护卫们咬过的点心,这就足够让这家人荣耀三生。
还好,云昭要下到蓝田县亲民,蓝田县就全民皆兵了。
乡勇,团练们目光烁烁的盯着每一个意图靠近云昭的人,这些人也很想去参加难得一见的可以正大光明大型调戏妇女的活动。
现在,却要等县尊夸奖完这些闺女之后,才能轮到他们一边看乞巧,一边说一些风流话。
县城走了,还要骑马去几个最大的镇子,这些地方的人才是支持云昭的死忠,所以,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的云昭特意打马从每一条巷子走过,将自己的祝福送给每一个未出嫁的闺女。
两天后,云昭才回到了家里,累的一动都不想动。
政治宣传绝对是一项体力活。
钱多多跟冯英过来安慰云昭的时候,他由衷的道:“你们两个是真正的绝色佳人!”
钱多多扭一扭自己白天鹅一般修长的脖颈道:“夫君何出此言?”
云昭懒懒的道:“这两天看了太多趁我到来,大胆把自己的容貌展现给人世间的女中豪杰了,说真的,咱们蓝田县女子的相貌普遍堪忧。”
冯英靠在云昭身边同样懒懒的道:“男子的相貌也不如绥德的高大,就是牙齿不好。”
钱多多道:“都是穷闹的,在娘胎里就没有好东西供养,出生了又缺吃少穿的,想要长成云杨那种大高个,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这几年出生的孩子明显就不同,个子也高,一个个壮实的跟牛犊子似的,女孩子脸上没了菜色,会长出好模样来的。”
云昭苦笑道:“这是真的,穷困带来的问题太多了。”
冯英点头道:“都说蜀中是一个美人窝,我在白帝城收拢的灾民也好不到那里去。贼兵来了之后,与其说是人,不如说都是一群牲口,有时候,连牲口都不如。
夫君,我们是不是应该扩兵了。
早点出兵,把那些觊觎您皇位的人全部干掉,天下百姓也好过上宽松的日子。”
云昭沉默片刻道:“再忍一年,我们完成了基础建设之后,就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扩兵一事上了。”
“雷恒兵团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听说这是一支纯步兵军团。”
“防守兵团,目前,我们更加需要一个稳定的蓝田县。”
“妾身还听说,雷恒兵团与过往的三支兵团有很大的区别?是因为张国莹的发明吗?”
“是的,我以为会出现一种将击发药跟弹头连在一起的弹药,这样的弹药不怕风吹雨淋,甚至在水下也能击发……结果,我还是太乐观了。
张国莹弄出来的雷汞,被那些武械研究员们给我弄出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钱少少站起身朝窗外看看,回来对云昭道:“没人,仔细说说。”
云昭无奈的道:“他们制造出来一种独立的东西,拿一根尖刺狠狠地刺一下就会冒出火焰……所以,他们认为,这就可以去掉火绳枪上的火绳,利用火枪上的鸟嘴击碎他们最新研究出来的这个帽子一样的小东西。
然后火帽冒火,引燃枪管里的助推药,再把弹丸推出去……
听起来很蠢是吧?”
冯英站起身道:“这一点都不蠢啊,以前打一枪的时间现在至少能打两枪,到三枪,这是很了不起的发明,夫君您的要求太高了。”
云昭咬咬牙道:“我让他们把火帽,火药,弹头连接在一起最后变成一体,打枪的时候只要拿出一颗或者几颗压进火枪里,扣动一下扳机,就飞出一颗子弹。
然后,废弃的弹壳从火枪里跳出去,然后再装弹……如此循环。
他们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连解释都不给我,就否决了我的建议,好像这个主意很蠢一样。”
“这么说,雷恒军团的装备该是这种新式枪械是吧?”
云昭失神的点点头,他发现,自己这个先知先觉者并不能给这个世界加速。
他酷爱的金属风暴迟迟不能到来,这阻碍了他一往无前的决心。
第104章 人才济济
对于政治,云昭的感念不深,对于战争,云昭更是一知半解。
如果给相同的条件,政治上云昭不可能是洪承畴,孙传庭这些人的对手,如果给同样的条件,在军事上,云昭更不是李洪基跟张秉忠这些人的对手。
假如没有后世生活积累的那些知识跟手段,云氏充其量不过是一支稍微有点规模的土匪,此时的云昭说不定就是李洪基麾下的一个小头目,带领云氏强盗为李洪基冲锋陷阵。
云昭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决心要把自己的优势无限制的扩大。
在安民,抚民,富民这一块上,全天下无人是云昭的对手!
所以,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蓝田县都会孜孜不倦的以提高百姓的生活生平为第一要务。
以利用百姓保护自己劳动果实的急迫心理来无限的壮大蓝田县的武装。
以云昭对武器先知先觉的优势,用最好的武器来武装这些军队。
大明朝的百姓要求不多,甚至说少的可怜。
当他们不再忍饥挨饿的时候,他们就把带领他们有饭吃的云昭当做神来供奉。
当他们的生活略有盈余,他们就认为自己的县尊是天底下最好的官员。
当他们远离贫穷之后,他们愿意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财产,顺便用生命保护一下这个骑在他们头上耀武扬威的县尊。
每年夏收的时候,是蓝田县最热闹的时候,全天下的粮商似乎都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蓝田县。
这也预示着大明朝缺少粮食的弊端依旧没有得到改正。
今年,云昭准备趁着粮食大丰收的机会,狠狠的冲击一下江南的粮价!
当粮商们发现啦蓝田县的大宗粮食价格在一夜之间跌落了两成之后,他们立刻就疯了,无数的快马在第一时间就向四面八方狂奔而去。
因为,蓝田县的大宗粮食指的是五十万担以上的交易,才会被称之为大宗。
少于五十万担的交易,通通属于小额交易,价格维持市价。
这样做可以避免伤害到百姓零散售卖的粮食价格。
天底下有能力以现银交割五十万担粮食的买主不多,不过,应天知府明显就是其中一个。
今年,史可法遇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南京的勋贵们统一关闭了粮仓,而是用银子支付了今年应该缴纳的不多的赋税。
各个县里的零星小户人家多余的粮食也被他们以现银的方式购买走了,导致那些散户们也没有粮食交付官府,同样交付的是现银。
如果是在往年,这种根据一条鞭法缴纳的赋税将是所有官员最幸福的事情。
现在不同了,那些勋贵们断定,史可法即便是拿到了银子也没有地方收购大批的粮食,用来完成朝廷急需的军粮份额。
而应天府附近大部分的粮食都在他们手中,给史可法的那点银子,他们自然能从抬高的粮食价格中成倍的找回来。
他们以为,当九月的时候,史可法如果还不能凑够军粮,迎接史可法的将是一个非常悲惨的下场。
既能除掉总是在针对他们的史可法,又能大赚一笔的事情,那些勋贵们焉能错过。
张峰敏锐的发现,这中间似乎有一门很大的生意可以做,如果做的好,应该能给关中带来非常丰厚的收入。
他不是这方面的专门人才,在发现应天府勋贵们的手段之后,他就以外出购买粮食的借口离开了南京,星夜回到了蓝田县。
上百把算盘在屋子里的噼里啪啦的作响,张峰抱着一个茶碗悠闲地喝着茶水,时不时地跟脑袋刚刚结疤的杨雄说几句话。
“据说包拯的眉心有一枚白月牙,你的眉心多了一弯黑月牙是何道理?”
杨雄摸摸发痒的疤痕,慢条斯理的道:“有空就多请我吃饭喝酒,去明月楼听曲,观舞,看戏也不是不成,等你日后需要我眉心的这弯黑月牙救命的时候,我好帮你。”
张峰道:“用不着,我才回玉山,你眉心这弯月牙的因由我已经知道了。
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干出什么让县尊嫉妒的想要弄死我的事情。”
“不要小看自己,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这是县尊在夜钓张国莹的晚会上说的话,你为人勤快,说不定哪一天就混到功高震主的位置上了。”
张峰大笑道:“我们都能拿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来开玩笑了,你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吗?”
杨雄摸摸眉心的那道疤痕月牙叹口气道:“当时冲动了。”
张峰指指屋子里面的算盘人道:“他们最后能获得多少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