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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
沐天涛将这些人安置在自己早就命薛秀才买下来的一个山庄里,自己便只身进了京城。
在京城经历了连番血战,沐天涛自认为已经还清除了沐王府所有的恩情,从现在起,他准备真正的为自己活一次。
蓝田他是没脸回去了。
所以,他觉得跟着李弘基混一阵子再看看风向。
他不是想要跟李弘基求什么高官厚禄,他清楚地知道,有云昭在,李弘基的下场不可能会太好,他只是想要知道李弘基在被蓝田大军从京城撵走之后,还能去哪里!
这一路上,还是有很多大顺军卒看中了这个身材高大的半大小子,很希望他能加入大顺军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只是沐天涛看不上这些胡子拉碴,肮脏丑陋的军卒们,只是不断地推脱,说是想要找到自己在大顺军中的叔叔。
沐天涛一嘴的陕西话,立刻就让别的军卒没了招揽的心思,一般情况下,只要是陕西人,都会被闯王老营,或者刘宗敏的亲卫们招揽掉。
还送给了他半只吃了一小半的烤鸡跟两个馍馍,还给他指点了去老营以及刘宗敏府邸的去路。
这些人知道,这种明显带着关中人高大魁梧身形的半大小子,是李弘基跟刘宗敏两人的心头好。
这些年来,想从关中征召敢战之士已经非常的艰难了,富裕的关中人如今全是云昭的狗腿子,没人愿意抛家舍业的跟着他们这群流寇胡乱混。
思前想后之下,沐天涛还是觉得混进刘宗敏的军队中比较好。
而要进入刘宗敏的军队,光靠满嘴的陕西话还是不成的,必须要有功劳才成。
看到刘宗敏安置在大门口的剐人桩子,以及桩子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沐天涛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当朝首辅魏德藻的身影。
然后,他就找来了一张麻纸,用左手七扭八歪的写下了魏德藻的名字,以及曹公宝藏四个字,陪着笑脸操着一嘴标准的关中话递给了看门的大顺军卒。
听闻是关中娃子流落到了京城,同为陕西人的大顺军卒自然就显得亲近几分。
不大功夫,沐天涛这个早就被京城寒风消磨掉贵公子气质的黑脸落魄小子,就被送到了刘宗敏面前。
“什么意思?”
刘宗敏怀抱着一个妖艳的巨乳妇人,用粗大的手指点点他送来的那张麻纸。
沐天涛连忙道:“我听说当朝首辅魏德藻得到了曹化淳的宝库密图。”
刘宗敏皱眉道:“就是那个东厂提督太监?”
沐天涛连连点头。
刘宗敏点点头,推开怀里的妇人,指着沐天涛道:“关中娃子?”
沐天涛挺起胸膛道:“关中刀客!”
刘宗敏闻言哈哈大笑,然后就抽出身边的长刀匹练一般的斩了过来。
沐天涛纵身避开,在地上翻滚两下,躲得远远地,身子刚刚站起来,就重重的一拳砸在一个侍卫的腰眼上,侍卫痛的弯下腰,他乘机拔出侍卫的长刀,横在侍卫的脖子上道:“让我走。”
刘宗敏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入鞘,那个美艳的妇人回到了他的怀里,刘宗敏的大手一边在妇人的怀里揣摩,一边对妇人道:“关中娃子就这点不好,脾气暴,却脑袋不好。”
妇人娇笑着道:“将军可以收他当义子,慢慢地教他聪明就是了。”
沐天涛怒道:“想要儿子你给他生,爷爷有爹娘!”
刘宗敏听了更是笑的开怀,重重的在妇人臀上拍了一巴掌道:“倒是一个好生养的,等老子有空就生他十七八个儿子跟着老子一起打天下。”
抬头见沐天涛挟持着侍卫正慢慢向外走,就狞笑一声道:“进了爷爷的门,这么容易就想跑?”
“我给了你发财的门路,你不讲究,还要杀我灭口,了不起一命换一命!”
刘宗敏笑的越发厉害了,指着沐天涛道:“爷爷要是想杀你,你以为你能躲得开?”
被沐天涛挟持的侍卫呲牙咧嘴的道:“浑小子,还不松开,给将军叩头,还他娘的刀客呢,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沐天涛回首看看其余抱着手在一边看热闹的侍卫们,忍不住老脸一红,慢慢松开侍卫,把人家的长刀还人家,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过顶,大声道:“黑狻猊柳云龙愿为将军效力,请将军收留。”
刘宗敏笑的越发的开心,一嘴的大黄牙暴露无疑,重重的在妇人脸蛋上亲一口道:“听听,黑狻猊,娘的,比爷爷当年闯荡的名声还要好听些!”
第110章 天子姓朱不姓云
初步鉴别完毕,刘宗敏就带着妇人走了,一群关中老贼寇却围着沐天涛问东问西。
准确的说,蓝田也是一个大贼窝。
沐天涛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沾染上了很多的匪气,不论是跟这些老贼寇们谈论江湖掌故,还是谈论陕北风土人情,都难不住沐天涛。
只不过,他说的东西大多是听来的传闻,有些颇为不实,这恰恰证明他没有长时间的在蓝田关中生活过,只是跟一群出外讨生活的关中刀客在一起生活过。
蒙骗这群人,对于沐天涛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因为,更难的是在玉山书院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关中人。
所以,半个时辰之后,沐天涛就跟这群思念关中的汉子们一起端着大盆蹲着吃面了。
很快,他就知道魏德藻被关在一间狭小的黑漆漆的屋子里,将军还没有开始对他拷饷。
现在有曹公宝藏这个说法之后就可以了。
沐天涛很想去看看,却被这些善良的关中前辈们给喝止了。
于是,他在隔壁就听到了魏德藻惨烈的吼叫声。
也听到了魏德藻要把女儿献给刘宗敏当小妾的哀告声。
第二天,沐天涛就看到一个赤裸着身子如同破烂的布娃娃一般的女子被那些大汉们给丢了出去——听说,大将军享用过后就分给了那些上了年纪的亲卫……
魏德藻也死了,沐天涛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变形了,这是夹板夹脑袋留下的后遗症,他很英勇,硬抗了六天六夜才被夹板将脑浆夹出来死掉的。
至于钱在那里,他一个字都没说,包括沐天涛知道的曹公宝藏!
据说,魏德藻在临死前曾经说过:“早知会有今日之苦,不如在京城与李弘基死战!”
堂堂首辅家里居然没有钱,刘宗敏是不相信的……
所以,就抓来了魏德藻的儿子魏长缨。
魏长缨曰:“我家里确实没有银子了,如果我父亲活着,还可以向门生故旧借银,现在他死了,哪里去找银子?”
或许是看到了魏德藻的英勇,刘宗敏的侍卫们就绝了继续拷问魏长缨的心思,一刀砍下了魏长缨的脑袋,然后就带着一大群兵卒,去魏德藻家中狂欢三日。
这是标准的强盗行径,沐天涛对这一套非常的熟悉。
如果一个人把钱看的比命重要,对于强盗来说,只有杀他这一条路好走了,这就是强盗的逻辑。
沐天涛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关中人——因为他会写名字,也会一点算术,所以,他就被打发去了银库,清点那些拷掠来的银子。
沐天涛才进到银库,就凶恶的扑进金银堆里去了,亡命的往口袋里装金子,银子。
随他一起来的关中大汉们一个个哈哈大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痴迷在金银堆里的沐天涛抓出来,从他身上搜出所有的银锭,丢回银库。
为了教育沐天涛,还特意带他看了竖立在银库外边的十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没有人皮的。
当初那个被沐天涛擒拿住的老侍卫指着其中一具没皮的尸体对他道:“这是张老三,偷拿了一锭金子,将军让他拿出来,就饶了他,他辩称没有,被搜出来之后剥皮了。
小子,没入库的银子随便你去抢,可是,入了库的银子,谁动谁死,这是将军的军令。”
这些没皮的尸体终于把沐天涛从对金银的痴迷中拖拽回来了。
还哀告这个相熟的侍卫,每天等他下差的时候,记得搜一搜他的身,免得自己鬼迷心窍拿了金银,最后被将军拿去剥皮。
沐天涛的工作就是称量银子。
有时候还是会愣神……主要是金银实在是太多了……
当初自己拷掠勋贵们的时候,已经察觉京城这座城池很富裕,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富裕到这个地步——七千万两!
倘若大明还有七千万两白银,就不可能这么快亡国。
倘若大明还有七千万两白银,皇帝就不会崩于寿宁宫。
财物记录上说的很清楚,其中王侯勋贵之家贡献了十之三四,文武百官以及大商贾贡献了十之三四,剩余的都是宦官们贡献的。
对于大明亡国,沐天涛是不怎么在乎的,毕竟,在玉山读书的时候,无数的先生们早就把大明研究的透透的,他们注定就要灭亡。
有这七千万两银子,只不过是能多苟延残喘片刻罢了。
顾炎武先生曾经在课堂上道: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谓之亡天下!
崇祯皇帝以及他的臣子们所干的事情不过是亡国而已。
就目前李弘基派遣刘宗敏,李过,李牟所干的拷饷事宜,就是——率兽食人,亡天下。
一个读过书的人,且学会正常思考的人,很快就能从事态的发展中看清楚这些事情对将来的影响。
所以,沐天涛仅仅通过李弘基,牛金星,刘宗敏这人正在干的事情中就能看的出来,李弘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气吞天下的雄心壮志。
云昭是不一样的。
在蓝田,有人害怕獬豸,有人害怕韩陵山,有人害怕钱少少,有人害怕云杨,就是没有人害怕云昭!
哪怕是犯罪的人,也把云昭当做自己最后的救星,希望能通过忏悔,赎罪等行为获得云昭的赦免。
有些人真的获得了赦免……然而,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死了。
不管是活下来的,还是被处死的人都不埋怨云昭,他们觉得那个男人已经尽力了,毕竟,每赦免一次人犯,云昭都会被指责许久。
云昭是一个无害的人,这是蓝田,乃至关中所有人下的一个定论。
同时,云昭又是所有人的保护者,这也是关中人的一个共识。
只要云昭每天还悠哉,悠哉的在玉山城里闲逛,与人闲聊,关中人就觉得天下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哪怕李弘基攻破京城,张秉忠逃进了大山,在关中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很多银号的人每天就待在玉山城里等着看云昭出门呢,只要看见云昭还在,银号明日的银元与银子铜钱的汇率就能继续保持平稳。
如今的关中,可谓空虚到了极点。
凤凰山军营里面只有一些新兵在接受训练,关中所有的城市里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捕快跟税吏。
城头负责守卫的人是周边乡村里的团练。
不过,即便是这样,整个关中依旧风平浪静,百姓们已经学会了如何自己管理自己。
市场里的税吏依旧闭着眼睛在一张大伞下的椅子上打盹,只有铜钱掉进竹篓的时候,他的耳朵才会动弹一下,只要银钱稍有差池,他的眼睛就会立刻睁开,虎视眈眈的盯着缴纳零时税款的家伙。
看到这一幕的左懋第心头一片冰凉。
他是县令出身,曾经执掌韩城一县,他又是御史出身,曾经用自己的一双腿跑遍了大江南北。
这样的人看一地是否平安,繁盛,只要看看税吏身边的竹筐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自从他们踏进了河南地界,就受到了蓝田驿站官员的热情招待,不仅仅在吃食,住所,车马方面安排的极为贴心,就连礼遇也是一等一的。
这种待遇让左懋第的副使陈洪范、马绍榆有些受宠若惊。
久经贼寇蹂躏的河南如今正在慢慢地恢复,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开春时分,田野里众多的牛马在农夫的驱赶下正在耕作。
牛马数量之多,为左懋第等人仅见。
他们一行人是从荒凉逐渐走进繁华之地的,而繁华之地的繁华程度似乎没有尽头,当他们发现开封城开始重新修整城池,无数的百姓在河堤上修缮河道颇为感慨的时候,安稳的洛阳已经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当他们认为洛阳已经开始活过来的时候,却见到了人群熙熙攘攘的潼关。
潼关之繁盛不亚于刚刚驱逐了白莲教的南京,这是陈洪范的感慨。
左懋第却深深地知晓,潼关不过是关中最偏远的一座关隘,这里的军事意义大于民生意义。
使者大队走进潼关,世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仅仅是景致有所不同,就连人也与关外的人完全不同。
关内的人普遍要比关外人有气势的多。
哪怕是一般的升斗小民,见到他们这支明显是官员的队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谦卑之色来。
左懋第很喜欢跟农夫,商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