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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王小姐派人到蜀中来为张弛打点之时,并不知道他后来会去会稽,张弛也不置可否,那名官员自我介绍说:“下官名叫罗安,现任蜀中典曹都尉之职,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成都王刚好与各位大人在殿中议事,公子请随我来。”
罗安引着张弛进了王府,直上大殿,张弛可没想到他一来成都王府,就受到了这么好的待遇,刚进大殿门口,成都王已经下玉阶亲自来迎。
张弛之前听秦搏等人说起成都王,都说他刚来蜀中封王并没有多久,况且当初在建康之时,与王小姐相熟,相比年纪也不会很大,不过这时见到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成都王的年纪看上去最少也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见成都王亲自到殿门口来迎自己,张弛连忙施礼,成都王面目和善,笑意盈盈,扶住张弛说道:“公子不必多礼,本王可是等你多时了。”
说罢,挽着张弛的衣袖,两人同回殿中。
此时殿中正有满殿的文物群臣,正跪坐于大殿两侧,成都王挽着张弛一一为他引荐,人物众多,张弛也记不住许多,只有梁州刺史与益州刺史两人,因为之前在路上秦搏曾经提到,张弛也就多留意了一下。
梁州刺史与益州刺史都差不多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都有胡须,其中梁州刺史留着两撇八字胡,而益州刺史留的是一撮山羊胡。
虽然说张弛现在穿的只是一袭青衫,不过益州刺史此人最会察言观色,他从未见成都王如此礼遇别人,现在也在心中暗自揣测,莫非上殿的这位公子有什么来头?
一圈引见完毕,成都王为张弛安排入座,自己也回到上座坐好,这才问张弛说道:“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本王还正在和大家商讨出兵抗胡之事,只不过有人主战,有人主和,拿不定主意,不知公子有没有什么高见?”
张弛微笑着谦虚说:“学生不过是一介书生,哪里有什么高见?还是先听听各位大人的看法。”
张弛话音刚落,一个瓮声瓮气的人早跳起来喊道:“当然要打!我们蜀中儿郎,怎能受辱与胡人?现在胡人已经尽数取了北方六郡,现在发兵正直奔武平而来,应当机立断,发兵抗胡。成都王若肯发兵,我誓用我这一身血肉筑蜀中长城,绝不叫叫胡人踏过巴山一步!”
大敌当前,也的确有不少人热血难抑,主张抵抗,现在这人话音一落,座中就有不少人随声附和:“应该发兵,怎么能不战而败。”
开始成都王倒是为张弛介绍过此人,只不过人太多张弛记不过来,左耳听到一个人名,右耳就出了,所以现在这人说的有些气势,连张弛也点头赞许,只不过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打?你用什么打?”留着八撇胡的梁州刺史讽刺说道:“胡人这次共发兵三十余万,况且还有兵马后援,你又有多少兵马?靠你手中拿几千将士?就算蜀中所有兵力,初步算来也不过十万之数,怎么与胡人争锋?”
此言一出,坐中又有不少人赞同附和。
一人更是向成都王拜道:“禀成都王,万万可打不得啊!胡人不但兵多粮多,况且马高弩硬,现在胡人攻占了六郡,士气更盛,若是交战,蜀中难保啊。不如遣使前往胡地请降,只是损失些财物,或许能使蜀中免遭战火,如此蜀中幸甚,百姓幸甚!”
瓮声瓮气之人大怒喝道:“你身为议曹从事怎么能胡言乱语!只有成都王下令发兵,那才真的是蜀中幸甚,百姓幸甚!”
这一下大殿之中也有赞同之声,也有怒骂之声,不绝于耳,百官各说各话,一片混乱。
成都王早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眉头深锁,摆了摆手示意安静,才又问向张弛说道:“公子乃是王小姐向本王举荐之人,想必定然能人所不能,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张弛听了一会殿中这些官吏们的争论,已经做到心中有数,笑了一笑说道:“按照这样的局势,打恐怕是打不赢,不如投降了吧。”
成都王本来就拿不定主意,但他也万万没有料到张弛竟然主张投降,楞了一愣。
“胡说!”开始说话瓮声瓮气的那人骂道:“一派胡言,你怎么就知道打不赢?”
张弛微微一笑还没等答话,梁州刺史摸着自己的八撇胡子已经先说话了:“难怪成都王礼遇这位公子,果然是深有见地,兵力悬殊,当然是打不赢。”
说完,梁州刺史看向张弛,暗暗点了点头,表露出了对张弛的友好之情。
不料张弛借着说道:“倒不是因为兵力悬殊而打不赢,想当年苻坚时,苻秦空前强大,举全国之兵九十余万,与谢安几万兵力对峙长江,最后还不是八公山上,草木皆兵?苻秦被吓得望风而逃,一溃千里。”
“就是,”开始说话瓮声瓮气的那人说道:“当年苻坚九十多万对谢安几万人,尚且败亡,我们现在怎么能不战而降?”
张弛这一番话把梁州刺史搞了一愣,心中郁闷。暗说,你到底是站在那一边儿的啊,开始建议投降,怎么现在说理由的时候反而是主战的口气?因此问道:“你刚不是还说打不赢呢么?”
张弛笑道:“我说打不赢,可不是因为兵力悬殊所以打不赢。”
“那是因为什么?”成都王赶紧问道。
张弛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指着在座的那些官吏正色说道:“我说打不赢,那是因为你们这些在座的大人们,不能齐心协力,共御外辱,反而人人自私自利,贪生怕死,北方六郡因何而失?还不是因为你们保住手中的官印和兵权,不肯发兵,甚至卖主求荣,勾结胡人,瓦解军心!”
张弛这一番话忽然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连在座的所有人都被他骂了一遍,一时间人人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弛已经转过身对这成都王一拜,说道:“成都王若是没有抗胡的决心,不如现在就遣使投降,越早越好。若是成都王有抗胡的决心,就该当机立断,做大事切不可三心两意,左右摇摆,如果要做,那就再也没有后路可退!”
张弛这一番话说的震慑人心,殿中一片安静,张弛回过头来看到成都王还在犹豫不决,忽然提高音量喝道:“成都王,你若战,纵使身死也是蜀中之主,百姓拥戴,还若降,纵使生也受胡人侮辱,留百世骂名。你是战是降?”
虽然蜀中不少官吏都拥兵自重,可这样对成都王说话的再无第二人,不过现在成都王也不生气,站起身子对这张弛竟然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先生教我,本王茅塞顿开。”
说罢,成都王转过身子,高声说道:“我意已决,定要发兵抗胡!”
此言一出,主和的那些官吏一片哗然,开始曾经劝说过成都王的那名议曹从事连忙出列跪倒,哭声说道:“成都王三思啊,切不可听此人胡言乱语,此人居心叵测,实在是要将蜀中百官逼上死路啊。”
成都王历来没有实权,百官的建议他有不能不听,心中大叫头痛。张弛也看得出来成都王被百官掣肘的难处,走上前来两步,低声笑着说道:“成都王若是要战,学生还要借成都王的佩剑一用。”
上殿之人都不能携带兵器,所以满殿之上也只有成都王有佩剑。他不知道张弛为什么要借用宝剑,不过因为王小姐的关系,他倒是对张弛很是信任,或许他是想效仿当初武侯斩案以示抗曹的决心那样,想了一想,便把宝剑递给了张弛。
那名议曹从事还在伏地痛哭,大叫不可与胡人开战,只有请降才是上策,一抬头见张弛已经提剑站在自己面前,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害怕,站起来说道:“你想干什么?”
张弛并没有理他,只是一剑刺入了他的心脏,长剑再拔出的时候,议曹从事早已经气绝身亡。
“既然要战,再有言降者,”张弛忽然止住了笑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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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论势,论兵
。张弛直接一剑就把人给杀了,死的那个议曹从事没有想到,满殿文武没有想到,就连成都王都没有想到。
殿前杀死朝廷命官,这可不是儿戏。不过张弛他心中有数。
看得出来,成都王有抗胡之心,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太多的兵权,感觉掣肘,所以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现在张弛殿前杀人,只不过是张弛为了坚定成都王抗胡决心的一种手段而已。
是战是降,成都王都必须要站在一个明确的立场上,否则若是连成都王都摇摆不定,又怎么能约束百官齐心抗胡?
况且张弛杀人也是有考虑的,刚进大殿之时,成都王将殿上文武官员略略为张弛介绍了一番,张弛虽然记不住每个人的名字,不过官阶高低心中也多少有个印象,知道此人并非拥兵自重的高官,杀了他也不会激起太大的波澜。
虽然因为这样就杀死了一个人,对方也许未必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张弛也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单凭他大敌当前主张投降胡人这一条,就该杀。否则又怎么能够坚定众人抗胡的决心?
虽然留着八撇胡的梁州刺史一样主张投降,不过张弛可不会傻到殿前杀了他,如果这样的话,别说指望蜀中齐心抗胡,恐怕当时就要激起蜀中内乱。
同时殿前杀人也震慑了那些各怀私心的官吏,没有势力的官吏顷刻间全都闭嘴,都不敢作声,再也不敢窃窃议论什么打不过胡人的话了。
张弛这一个举动还真压得住场面,连秦搏都暗中赞赏:张公子果然又有胆识,又有魄力!
成都王这时也蛮配合张弛,站起来正色说道:“公子说的不错,本王心意已决,誓死抗胡,再有言降者,杀无赦!”
蜀中局势虽然复杂,封疆大吏手中都有兵权,各怀私心,与朝廷貌合神离,但是毕竟不敢公开造反,成都王也毕竟是名义上的蜀中之主。
现在成都王发话,纵使有人心中不满,也没公然反对。
再加上张弛刚刚杀人立威,这个时候还敢说话的,都是一些高官。益州刺史捻着他的山羊胡,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公子果然气质非凡,让下官敬佩。”
这个益州刺史之前一直没有发言,张弛也不知他到底是主战还是主和,现在见他夸奖,张弛也只是鞠躬施礼,谦虚说道:“大人过誉了。”
梁州刺史刚才发言可是一直主张投降的,成都王既然已经明确表态,他也再不提投降二字,同样也是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公子既然杀人立威,又主张抗胡,想必已有抗胡良策,不如说来听听。”
满殿之上,除了成都王,就是益州刺史与梁州刺史两人的官衔最大。这两个人,一个留着山羊胡,一个留着八字胡,张弛首先看到这两个人的造型,就觉得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张弛的第一直觉没错,最起码这个梁州刺史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像看看这个文弱的书生究竟能有什么办*抗胡,说的不通,他虽然不能再说投降,也能嘲笑一番。在他心中,兵力悬殊,这些人主张抗胡的,简直就是胡闹。
张弛从没有带过兵,哪里有什么良策,不过他穿越前古代的书籍可没少读,电视剧也没少看,忽悠起古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其一,蜀中平原虽然沃野千里,不过四面高山,北有巴山、东有巫山,西有雪山,入蜀之路崎岖难行。胡人远来,不识蜀中地理,而我蜀中百姓对此了若指掌,所谓所谓知地形者必胜,不知地形者必败。善用地利,虽然胡人兵多将广,马壮弩强,也不足为惧。”
成都王听着张弛的分析,不住点头。
“其二,胡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蜀中百姓都愿誓死以守家园,从北方迁徙而来的流民更是对胡人恨之入骨,民心可用。”张弛又继续说道:“俗话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各位大人,上下同欲者胜!”
“说得好!”成都王拍案而起,走下殿来,握住张弛的手说道:“古人说得一士子可安一方百姓,今日有公子前来相助,定能打败胡人。本王现在就封你为大都督,统领蜀中兵务。”
张弛刚要说话,成都王紧紧握住张弛的手,诚恳说道:“请公子万勿推脱,还请为本王分忧啊。”
张弛见成都王目光恳切,便点了点头。其实成都王虽然是蜀中之主,可刚来蜀中也没多久,反而是蜀中这些封疆大吏,在蜀中日久,势力庞大,成都王在周旋其中,早就已经力不从心了,现在张弛出现简直让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况且还有王小姐的一层关系,所以连忙委以重任。
梁州刺史的八撇胡子短,捻不起来,就用食指和拇指两边捋了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