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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然坐在楚青衣身边,只是安静喝茶,并不开口。云霄恰与她坐了个对面,时不时便会看她一眼,眼神古怪,略有惊艳之意,却绝无倾慕之色。
楚青衣又敷衍了一会子,终于有些不耐,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哈欠,掉头对宁宛然道:“这夏日炎炎的,倒闷得慌,宛然陪我去午睡罢!”
她那边挤眉弄眼,神情狡黠,这里长公主等三人均是面色古怪。
宁宛然忍了笑,早知她的不耐,便应了一声好,也不理众人,径自进了内室。
长公主张口欲言又止,跟云氏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得起身告辞。
楚青衣也不挽留,只闲闲看着,三人还未走至门口,她却又懒懒道:“前些日子,楚某有事不在渑都,又放心不下拙荆安危,不得已令拙荆化名进了红袖阁,如今楚某也回来了,若再打扰长公主未免不近人情,这几日便打算告辞了!”
长公主微微一震,停了脚步,许久之后才慢慢道:“楚大侠是否有打算离开渑都?”
楚青衣似笑非笑的挑眉,不紧不慢道:“如今渑都正在最热闹的时候,楚某怎舍得离开,公主放心好了!”
长公主心中微定,她得到的南岳消息只是留住宁宛然在渑都,是否住在红袖阁她其实并不在意,而且宁宛然在红袖阁一日,她就必要保宁宛然安全,否则也难交代,如今楚青衣要带了宁宛然离开,她心中自有盘算,当下含笑道:“本宫与宛然一见如故,正欲多多亲近,改日若至贵府叨扰一二,楚大侠可莫要推辞才好。”
楚青衣哈哈一笑,也不推辞,爽然道:“公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怎敢推辞!”
长公主便又笑道:“如今渑都正是多事之时,楚大侠虽武功高强,毕竟独木难支,可需本宫派些侍卫护卫宛然呢?”
楚青衣道:“承蒙公主厚爱,楚某自是求之不得!”
几人便又客套了几句,长公主才与云家父子离去。
楚青衣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嘴角有些不屑的轻轻一撇:“宛然,看来你如今可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接,却偏又要做些样子出来,免得南岳那位不快呵!”
宁宛然从内室走出,斜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如今是砧板上的肉,其实也说不得了!”
楚青衣耸耸肩,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岳漓函这是在逼你呢!”她瞄了宁宛然一眼,见她面色不愉,也不想再说,便笑着调侃道:“我想着,长公主跟云家这二蠢材,现在准定在议论着,这个妖女真有本事,左一个楚青衣,右一个岳漓函,一个随叫随到,一个……”
她话犹未完,宁宛然早抄起桌上茶盅便砸了过去,笑骂道:“你如今可不得了,我还没说你,你倒说起我来,你可不是左一个上官凭,右一个岳离轩……”
楚青衣本来笑嘻嘻的,一听这二个名字,顿时便蔫了,动作都慢了几个拍,有气无力的闪过茶盏,任它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打的粉碎,口中抱怨道:“我这二年比你更要倒霉,前阵子居然有人问我是不是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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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摽有梅
天空暗暗的阴沉着,飘着纤细而缠绵的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梅雨,来的有些稍迟,却越发的阴沉冗长。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一只修长的手,漫不经心的伸出窗外,接了一把今夏的雨水。手指纤长有力,白皙的有些透明,掌心红润润的,掌指间微微有些茧子。
楚青衣长叹了一声,无甚趣味的将手缩了回来,随便的在自己身上擦了一擦。
“该死的天气!”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宁宛然悠闲的倚在一边,笑而不答。这场雨已下了三日了,楚青衣也抱怨了三日,她实在已习惯了这种抱怨。这里已不是红袖阁,而是当日初到渑都时买下的小小院落,四日前,她们搬回了这里,接下来就是无止境的梅雨。
长公主调了五十名侍卫随行,名为保护,实则监看,初一回了这个院子,便将当初雇来看院子打扫的几人吓了一跳,几乎以为是要来抄家拿人的。
宁宛然看了楚青衣一眼,笑了一笑,忽然道:“其实外面雨也不甚大,我们去采些梅子回来泡酒罢!”
院子后面栽了数十株梅树,已是成熟季节,枝上黄梅累累。
昔日在金华之时,每年黄梅,宁宛然总是携了晴儿去采了许多梅子,或腌制或泡酒,用坛子密密的封了贮存起来。晴儿做得一手好糕点菜肴,有兴之时便拿了梅子出来,做了一桌子宴席,戏称之为青梅宴。只是这厨下工夫,宁宛然素来也是一窍不通的。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她有些感伤的叹了口气,转头时看到楚青衣沉沉的眸子,不觉相视一笑,都有种浅浅的伤感与怀念。
宁宛然丢开心事,唤丫头杏儿取了斗笠、蓑衣与木屐过来,与楚青衣换上蓑衣,互相对视一眼,深感对方形貌笨拙,都不禁噗哧一笑。
屋外地雨依旧淅淅沥沥地。楚青衣觉得气闷。随手将斗笠摘了。拎在手上。就这么走进雨中。宁宛然深深吸了口气。也摘了斗笠。细密地雨丝打在她玉白地面上。清凉清凉地。整个人忽然便觉得轻松了许多。
梅子林里。青梅累累。犹自挂着雨珠。更觉清新可喜。
楚青衣抬头看了果实累累。不觉食指大动。再一转头。看到宁宛然。不由无趣地叹了口气。随口抱怨道:“若是晴儿在。今晚必能大饱口福了!”
还不忘记白了宁宛然一眼。以示愤慨。
宁宛然也不生气。只笑着调侃道:“改日送你去嵇家住个几日。学点晴儿地手艺来!”晴儿正是嫁到了嵇家。
楚青衣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玩心大起。忽而疾言厉色道:“这说地甚话?你这女子不守妇道。不习家务。要你何用?不若早早休了也还罢了!”
宁宛然噗的一声便笑起来,应道:“也是,早早休了我,才能去找别人!”
楚青衣一怔,半天没说话。
宁宛然走的有些累了,便在梅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下了好些天的雨,已有好些熟透的梅子坠于地下,宁宛然随手拣了一枚,把玩了一番,笑望楚青衣婉声唱道:“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释义:梅子落地纷纷,树上还留七成。有心求我的小伙子,请不要耽误良辰。梅子落地纷纷,枝头只剩三成。有心求我的小伙子,到今儿切莫再等。梅子纷纷落地,收拾要用簸箕。有心求我的小伙子,快开口莫再迟疑。)
这首《摽有梅》出自诗经,原是女子恨嫁之歌,以落梅的多少喻青春流逝,希望有男子把握青春时光,早来提亲。
楚青衣斜斜的靠在梅树下,听了这歌,倒是默默的愣了一回神,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懒懒道:“你只是多想想自己罢!惹了满身腥,偏还挂记别人之事!”
二人一时都沉默了,一阵风过,带来一阵急雨,哗啦啦的便浇了下来,树上熟透的梅子纷纷落地,噼里啪啦,打在二人头上,宁宛然忙带好斗笠,抬头看楚青衣时,见她是神色郁郁,似无所觉一般。
二人见雨有愈下愈大之趋势,便也不再停留,匆匆回屋,叫了丫头烧了开水,各自沐浴。
一时洗完澡,宁宛然一面晾着擦得半干的长发,一面与楚青衣闲坐着喝茶,杏儿急匆匆闯了进来,叫道:“夫人,檀……檀驸马……说……拜访夫人……”她气喘吁吁,面上红红的,却是兴奋莫名。
宁宛然微微一怔,与楚青衣交换一个眼色,道:“请檀驸马前厅用茶!”
杏儿早激动的几乎连话也说不周全了,应了一声,拔腿便往外跑去。
楚青衣看她激动的神色,不屑的撇嘴:“这小丫头,檀远悠那个小白脸也能将她迷成那样,没眼光……”
宁宛然坐到在梳妆台前,将披散的长发梳顺,简单的挽了个松松的髻,取笑道:“是呵,有眼光就该看上你才是……”
二人互相调谑了几句,并肩走到正厅。宁宛然就是一愣,正厅中所坐的,除了檀远悠与慕容源晖竟然还有檀玥。
宁宛然呆了一呆,讶然叫道:“玥儿……”
檀玥怯怯的望着她,又转头看看慕容源晖,半天才轻轻叫了一声:“琴娘……”多日不见,她竟似生疏了许多。
宁宛然心中一痛,走到她身边,弯了腰半蹲在她面前,抚了抚她的发,牵了她的手柔声道:“好些日子没见了,玥儿近来可乖么?”
她在檀家之时,常带面纱,发髻一丝不乱,对着檀玥时,神情又都是温柔婉约。此刻恢复了容貌装扮,一边又有檀远悠与慕容源晖,神情间自有一股淡淡的冷漠与疏离,顿觉气质清冷高不可攀。檀玥乍一见了,顿觉陌生,竟是不敢接近。
此刻见她神情温婉,动作温柔,依稀便是昔日疼爱自己的琴娘,霎了霎眼,泪水便要下来了:“琴娘……”已扑进她怀里。
宁宛然忙柔声安慰,一手拿了帕子给她拭泪。
楚青衣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惊醒了厅中两个双眼直愣愣的男子。
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檀远悠一眼,楚青衣口中懒懒道:“宛然,你说你,别人家的小孩你怎么宝贝也成不了你的,喜欢自己生一个便是!”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只不理她,牵了檀玥坐到桌边,在桌上的几碟蜜饯果子里挑了檀玥爱吃的给他吃。
檀远悠听了这话,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难看至极。倒是慕容源晖回过神来,便笑道:“久闻楚大侠人品俊秀,今日见了果然盛名无虚!”
楚青衣嘿嘿一笑,不紧不慢道:“你是慕容家老三罢!你家老二慕容源明我倒是见过几次,看了倒是比你小子顺眼多了!”她曾女扮男装易容在中虞做过侍卫,对于渑都王室贵胄其实都熟悉得紧,认出慕容源晖自然也是理所当然。而慕容源明常年在江湖行走,与她也见过几次,只是谈不上交情而已。
二人各怀鬼胎的寒暄了一通,独有檀远悠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楚青衣却是打从心里不喜欢檀远悠这种性子的男人,应付了慕容源晖几句后便向他道:“檀驸马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呵!”
檀远悠默然了一会,慢慢道:“我这几日便要回兖州封地了,今日只是带了玥儿来辞行的!”他神情郁郁,落落寡欢,早没了昔时从容淡定的风采。
宁宛然微微一怔,转头看了檀远悠一眼,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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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调虎离山
雨夜,风吹竹林飒飒的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床榻上,宁宛然与楚青衣并肩躺着,却都是睁着眼睛,了无睡意。忽然间,二人几乎同时长叹了一声。二人于是都侧了头,对视了一眼。
檀远悠只是稍坐了一刻工夫,便辞了出去,这期间,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檀玥临走的时候,倒哭了好一会子,使得宁宛然好一阵不舍。
楚青衣忽然说道:“我很不喜欢那种寡断,没担当的男人!”
宁宛然微微一愣,半晌道:“早些睡罢,没得说这些话干什么!”
“宛然……”楚青衣忽然叫了一声。
“嗯?”
“没什么……睡罢!”楚青衣慢慢道,心中有些恍惚,茫茫然的便忽然想起上官凭。
她素性潇洒,又有一身好武艺,十多年混迹江湖,得她恩惠之人无数,在绿林江湖中的号召力,其实远胜于出身世家又在朝中为官的上官凭与云孟铧,隐然便是黑道至尊。
绿林之中得楚青衣一件信物,尤甚皇帝一道诏书,这本是绿林人士私下的共识。
窗外雨声不断,榻上二人其实都无睡意,各有各的心思,各自彷徨各自迷惘。
楚青衣忽而便皱了眉。唰地一声便坐了起来。双眼微微眯起。凝神静听。宁宛然被她唬了一跳。随之坐起。低声道:“怎么了?”
楚青衣冷冷一笑。淡淡道:“没事。外面有老鼠。我去去就回!”她眸中煞气隐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迅速下了床榻。抄起外衣一披。人已穿窗而出。
屋外雨不大。却细细密密地。如蒙了一层轻纱薄雾般。百米外。便不甚能够看清。
有几个耳朵灵敏地侍卫已急急赶至。却只听得一句:“保护好这里。我追去看看……”几个侍卫还未及应答。已见青影渺渺。楚青衣早在十丈以外了。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