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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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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武功又这般好的细作来送死的。

    可是如果他是那个人……这一切便都能解释了。用了灯下黑的策略。最危险地地方恰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们堂而皇之的到了北霄边关,躲开皇上地重重盘查。

    却又令人在南岳东海故布疑阵,引得上官凭逡巡在南岳,不得脱身;引走宇昀,怕是因为宇昀那小子与她二人都甚熟悉,生恐秋狩之时被他认了出来,露了行踪,因此便凭空弄了个花解语。那笨小子便傻傻的上了勾。果然不曾参加秋狩他想着,越发觉得这两个女子不寻常。难怪皇上提及她们也甚是无奈。只看这一系列的动作,思虑其实也颇严密了,只是不知怎么竟又百密一疏终究漏了马脚。不由笑起来,因又问道:“谦循与那冉镜殊相交了一段时间,觉得此人如何?”

    “镜殊,为人甚是豪爽潇洒,不甚计较小节,看似随和,其实性子甚是倔强,既护短,有时却又促狭得如同小孩子一般……”燕谦循想了半日,才说出这一番甚是矛盾的话来,自己听着都觉古怪。

    上官胤倒是仔细听了,然后点头笑道:“果然与凭儿口中的那人极是相似……”他起了身,笑着在帐中踱了几步,又吩咐道:“不必为难她们,一切等凭儿来了,再做定夺罢!”他思忖了一会,又道:“那个郑纱罗,却需小心保护着,千万莫要出事,行事亦不可过于张扬,事关内闱闺誉,传了出去,却于皇室面上无光……”

    梅遥吃了一惊,脱口道:“难道他们竟是……”

    燕谦循也不觉变了面色,皇室……内闱闺誉……

    上官胤皱皱眉,摇头道:“不必多问这些,那冉镜殊你们也不必管她,她若要走,你们怕也拦不住她……”他注意到梅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信的神色,不觉微微沉吟了一会,终究道:“你们也都不是外人,老夫也不怕便跟你们明说了……那冉镜殊,依老夫看来,十有**便是那南岳楚青衣……”

    南岳楚青衣五个字一说了出来,梅、燕二人都变了面色。南岳与北霄之中虽隔了个中虞,这百余年三国之间虽无刀兵,面上亦是相安无事,可是彼此之间,皆知对方实乃自己的大敌,朝野之间各有密探,彼此拖后腿。互下暗手亦是在所常见。此刻忽然听了南岳楚青衣之名,第一想法顿时便已联系到细作上。

    上官胤何等人物,见了他二人面色,早已明白,笑道:“楚青衣迟早是我上官家的媳妇,你们倒也无须过虑。只依老夫说的去办即可!”

    梅遥听了媳妇二字不由眉头紧皱,半日才道:“老大人一向最是厌那断袖之事,怎地……”楚青衣与上官凭之事,其实早已在三国传得沸沸扬扬,这边关之地,虽说对这些事情消息并不甚是灵通,这么些时间,却也早传得人尽皆知了。只是梅遥万万想不到,上官胤对于此事竟然还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上官凭可是上官家唯一的嫡子。

    上官胤笑了一笑,也不生气,只转头看了燕谦循一眼。忽然问道:“谦循与那楚青衣也算有些交情,可觉得她通身有一丝女儿气?”

    燕谦循愣了半天,仔细咂摸着这话,半日才回过神来,愕然道:“镜殊怎会是个女子?绝不可能!”他说得斩钉截铁,毫无疑义。

    上官胤一笑,语气甚是自得:“有些女孩子自小便是充了男儿养大的,浑身看不出一丝女儿气也并不奇怪……”

    梅遥在旁听了半日,这才明白过来。摇头道:“老大人想必是弄错了,只看那冉镜殊今日所做的事情,怎会有女子……竟能拿了刀去……去……”他尴尬的没说下去。

    上官胤想到此事,也不禁皱了皱眉,旋即笑道:“所以世上只有一个楚青衣,也只能有一个楚青衣,若遍地皆是这般女子,那天下男子却该如何自处了!”

    燕谦循与梅遥对视无语,想着那冉镜殊素日地行径。纵马西皖,侧帽风流,才不过数月的工夫已倾倒西皖无数少女,这等人物竟有人称他是个女子,怎能令人信服。

    上官胤看他二人面色,知他们难以全信,不觉又是一笑,道:“这几日我便令人去寻了宇昀,暗地里瞧上她们一眼。是与不是。想必便能明白了!你们却需不动声色,莫要被人看了出来!”么上心道:“那上官老头倒也不似那般细心的人,怕一时也不会想到,再说了,谦循也未见得便是那多嘴多舌地,哪那般快便捅到上官老儿那里去了……”踢了靴子,就直接钻进榻上,闭眼就想睡觉。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倒也不勉强你,若有事,你可莫怪我不曾事先提醒了你!”话虽如此说了,终究还是过去,替她拢了拢被。

    却也不曾再多纠缠于这些,说到底,她也只是想到了其中的可能性,却并不曾料到燕谦循一出了李增那里便即刻遇到了上官胤。

    眼看楚青衣闭了眼便睡着了,她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帐外已透进了淡淡的晨光,她起了身,走出帐篷。已是日出时分,东面天空此刻正云霞翻滚,勾勒得山川平原一片生机涌动。她斜斜地靠在帐篷上,默默的发起愣来。

    帐篷门轻轻动了一下,一只雪白的小貂忽然便窜上了她的肩头,蹭了蹭她的面容。宁宛然微笑起来,伸手将它抱进怀里,怜惜的摸摸它地头。这小东西甚是通灵,昨日救了它后,也并不曾离去,只在帐中寻了个地方便窝了下来,晚间便随了众人随意吃了些果蔬肉类,倒也不甚挑食。

    金色地霞光在东方翻腾不已,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给天地万物镶上了一层金边,宁宛然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身揭开帐幕,进了帐篷。浑然不曾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三双沉思地眼正静静凝视她。
………………………………

第十九章 三块牛皮糖

    次日,李增便派了人来,借口有事,要早些回去。上官胤已知了内情,暗自好笑之余,自然不会留他,只是心中好笑而已。一如意料中的,李增在吃了闷亏后并未怎么闹事,毕竟这件事情,他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真闹了出来,只能是颜面尽失,沦为笑柄。

    楚青衣大闹了一场,当真是心情舒畅,这些日子所有郁闷一时烟消云散,日日陪了宁宛然在草原悠然闲逛,根本也并不参加秋狩,上官胤等人隐隐猜知了她的身份,更加不会去拘管她,只由得她去便罢了!

    宁宛然见此情状,更是肯定行踪已露,只是对方既已猜到,自己再要匆匆离去,只是徒然确定对方的猜想。于是双方便似约定了一般的装着糊涂,却是各行各事,互不相扰。

    这日傍晚,燕谦循却忽然来了,自打那天以后,他见着楚青衣就面色古怪,眼神躲闪,楚青衣见他今日忽然来了,倒不免吃了一惊,便笑着请他坐了。

    燕谦循环视了一眼室内,他们坐的乃是外帐,却拿了一扇十六幅的山水屏风挡住了内帐,只隐隐绰绰的感觉到帐内有人,却也看不到人。

    燕谦循坐定之后,楚青衣便叫了紫云来倒茶,燕谦循捧了茶盏,很是发了一会呆,亦不知该说些什么。楚青衣笑着问道:“谦循此来找我却有何事?”

    燕谦循抬眸注目看她,却见她言笑晏晏,剑眉上扬,嘴角轻翘,一派潇洒倜傥的浊世佳公子模样,实难想象竟会是个女子……一时想着心事,竟看得出了神,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这般看着别人,实是一件极其失礼之事。

    楚青衣见他双目发直,眼神直勾勾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不觉好笑,自打知道行踪已然败露,她亦懒得再装,便笑吟吟的抛了个媚眼过去,调侃道:“谦循看得可还满意?”

    燕谦循被她一个媚眼瞥得浑身一颤。立时便想起李增来,脸色顿时就白了,因苦笑道:“镜殊兄莫要闹了,我可是一介书生,经不起那把大砍刀的!”

    楚青衣听了此言,不由一拍桌子,放声大笑起来。 首发书。道

    燕谦循看她那副豪爽的模样,不由叹息了一声,实在无法想象。她若是女子该是如何样子:“镜殊,近来……近来,老太尉在查南岳的细作……”

    楚青衣忽然怔了一怔。半日才起身拱手道:“这些日子多承谦循关照。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他日谦循若有事。只管前去绿林盟。但我力所能及。必不相辞!”她正容肃色。这一番话说得爽快直接。一说完了。也不客气。便径自端茶送客。

    燕谦循默默看了她一眼。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知她这般一说。几乎便是自承了身份。好在她终究不会是敌人。他日她若能嫁入上官家。亦不愁没有见面之日。只是……他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人影绰绰地屏风。那个女子……内帏闺密……不知道她究竟会是谁……但是能让老太尉亦要特别关照地人。想必身份必然贵重至极罢……

    没再多说什么。他起身拱手回礼。默默出帐。

    宁宛然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微微地叹了口气。白了楚青衣一眼。

    楚青衣有些不耐地打了哈欠。懒懒道:“岳漓涵地手。伸得还真是长。细作派到这里来了。我看你与他准定是前生地孽缘。到哪儿都躲不开!”

    宁宛然摇头道:“估摸着他在中虞吃了亏。便想在这里找回来。倒未必是干系到我们……”

    楚青衣撇嘴冷笑道:“有件事情,我先前都不曾告诉你。如今既然说到这个,倒不妨说了给你听,你道岳漓涵怎么没去中虞,原来是萧青臧令人悄悄在南岳堤坝上做了手脚,今年南岳本就水多,堤坝一垮,江北千里顿时洪水滔天……”她语中带了怒气,眼中更是寒光闪闪,显是心中恼怒得紧。她虽素来悠游天下,平日并不以南北分人,但毕竟自小长在南岳,对于南岳自然别有一份深厚的情谊,难以割舍。 书道首发

    宁宛然微微苦笑了一下,默然不语,这才明了为何楚青衣近来始终绝口不提上官凭,想来是得知此事后,心中恨极,但是又因自己毕竟算是北霄人,她又不好在自己面前直斥北霄行事狠辣手段低劣,只得郁闷在心。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都长叹了一声。宁宛然才慢慢道:“这个天下,看似太平无事,其实内里早已波澜四起,偏偏这两个……都是雄才大略,心狠手辣之人,恰是棋逢对手。这南岳地细作,竟来了这里,必是联系蛮族的,怕是来年草长马肥之时,必有一场大战……”

    楚青衣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淡淡道:“这些事情,本不是我们能管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皇帝要打仗,你能怎的!”

    宁宛然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道:“只是不知这个细作究竟是谁?我只希望莫要是熟悉的人才好!”若是熟悉之人,认出二人来,难免又要生事。

    楚青衣冷哼了一声,无所谓道:“当真熟悉到能认出你我的,南岳也只寥寥数人,若敢多嘴泄露,他日我定拔了他的舌头……”地过去了。离开猎场的那日,却下起了秋雨,边关的秋雨少了几分缠绵地凄美,却多了酷烈的冷风,已是将近秋末了。天空阴云低沉,重重的压在头顶,也压在众人心中。

    梅遥骑了马,就那么看着楚青衣潇洒的钻进了马车,自打得知冉镜殊竟然便是南岳楚青衣,而且竟然还是个女子,他便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

    楚青衣已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转头向他一笑,忽然便做了个鬼脸,梅遥猝不及防,竟被唬了一跳。还未及反应过来,楚青衣已放下了车帘,梅遥不禁苦笑了一下,发现这个楚青衣有事当真如燕谦循所说得,活似个顽皮的孩子。

    宁宛然在车中见楚青衣忽然伸头出去向梅遥作个鬼脸不禁失笑道:“你平白的怎么又去招惹他?”

    楚青衣嘿嘿一笑,答道:“这个小梅子。早先便不将我放在眼中,将来若有机会,我必要弄得他哭笑不得,有苦说不出!”一头说一头早又掀起了车帘往外看去。

    宁宛然笑了一笑,随手拿了本书过来,却只闲闲的翻着,也不曾认真去看。楚青衣兴致勃勃的直往车外看,眸光扫到一处时,却忽然僵住了。楞了好一会,才慢慢放下车帘,转了头过来。面上却是难得一见地震惊。

    宁宛然已注意到她神色,当下讶然问道:“窗外有鬼么,怎生这般模样了?”伸手便要去揭帘,楚青衣一伸手便打掉她手,急促道:“别看……”

    宁宛然怔了一怔,楚青衣已叹气道:“是岳离轩……”

    “谁?”

    “南岳祈王岳离轩!”

    宁宛然眉头紧蹙,慢慢道:“你没认错罢!”

    “我本来只是觉得那随从有些眼熟,他见我看他,居然对我一笑。还挤了挤眼……”楚青衣咬牙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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