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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哑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所有人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纷纷情绪激动地吼叫起来,要让老孙一家立刻交出藏匿起来的妖族人,否则便让他一家老小都石刑至死。
“这人怕是有六十了吧。”按照人界的寿命推算,曲卿鸾认定这声音的主人必然是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
可墨宸君却告诉她,此人看上去年轻力壮,摸约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二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再联想起之前来的路上那群人的话,不由得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疯了,哈哈哈,都疯了!都疯了!”
那被人强迫按倒在地上跪下双膝的瘦小老头,高昂着倔强的头颅,疯狂地仰天大笑。
口齿不清地说着些什么,没人听得懂,唯有最后突然这一下,吼得撕心裂肺,浑身剧烈痉挛,抽搐了半晌,方才两腿一蹬,去了。
他刚走没多久,那一家老小也接二连三地出现同他一模一样的反应。
都是疯癫大笑之后,在痉挛抽搐之中突然暴毙。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孙一家怎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死了,那被他藏起来的妖族人怎么找?
第63章 这丫头究竟长什么样
老孙头死了,线索就断了。
村民们涌入他家中,把里里外外都翻了个底朝天。
曲卿鸾二人混在人群中,也跟着翻找了许久,却并未寻到半个人影。
突然,门外一阵响动,有人惊呼道:“快看!这里有个地洞!”
众人立刻出来,一眼便看到离房屋不远处的一个地洞,村长正站在地洞口,手搭在一个不起眼的机关上。
“我本想找个地方歇一歇,没想到这小石头竟是机关。”
村长自顾自解释道。
墨宸君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拉着曲卿鸾和其他村民们一道,进了地洞。
地洞里阴暗得很,很难看清东西。
有人拿了火把照明,等到了最里面,众人看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首。
“看来我们来晚了,老孙头早就把那妖族人给吃干净了。”
村长看着那具焦尸,长叹一气,转过身来对村民们道:“都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来料理。”
没了妖族血肉分食,一些村民还愤懑不平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曲卿鸾和墨宸君也没多做停留,一道出了去。
到了夜晚,村长家的门突然开了,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窜了出来,东张西望一番,确定没有人跟着,便往屋后的酒窖里跑。他没有察觉到,在他的头顶,两道身影紧紧跟随。
曲卿鸾进了地洞就察觉到不对劲,那具尸首并没有丝毫妖族气息,显然是一个普通人。
而且她趁着乱时简单在那尸体上摸索了一番,是具女尸,从而排除了此人是李玄天的可能。
“之前此人便很奇怪,明明那般在意妖族人的下落,却在村民大肆搜索老孙房屋的时候置身事外,又如此轻易地寻到那毫不起眼的地洞机关,若非熟悉,哪能那么快找到。”墨宸君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出自己之前所见。
他知道以曲卿鸾的能耐,要知道这老村长心怀诡计不难,可就是忍不住想与她说说。
“尊主说的是,这老村长如此煞费苦心地让所有人都瞧见那具焦尸,无非是想让村民们都知道,妖族血肉已不在,如此才能将真正的妖族人独吞。”
曲卿鸾接过话,耳朵轻轻一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尊主,里面有响动了。”
“那便进去吧。”
转瞬间,方才还立在酒窖口的人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酒窖内,楚月虚弱得连坐起来都困难。
李玄天被锁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一双巨型长钩自琵琶骨穿过,束缚住他的行动。
“呵呵呵,妖族血肉,终归是独属于我的了!”
一想到自己吃下楚月便能立刻得道成仙,村长就已经乐得快要发狂了。
他面部扭曲地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楚月。
“这位大爷,您这副尊容,还是别笑为好,我这人看美人看惯了,突然瞧着这品相的,着实有点犯恶心。”便是自己现在四肢虚弱,可她这嘴还利得很。
村长的相貌在旁人看来便就是二十来岁的俊秀书生,可她作为一个活了上万年的妖族祖宗了,若是连此人真实面貌都看不出来,岂不白瞎了这些年?
在楚月眼中,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形容枯槁,猥琐癫狂,实在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做噩梦。
若不是自己现在使不得半分力气,哪里还容得下他在这里脏污自己的眼睛。
“小娘子倒是嘴硬的很!”楚月一声大爷,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村长的假面具,本活在长生不老幻境中的人,被生生捅了一刀,当即便撕破了脸,从怀中拿出一颗血红的丹药,用力捏开了楚月的嘴,狠狠灌下去。
丹药下肚不久,楚月便觉一阵晕眩,原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没了力气。
身子一歪,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被这丧心病狂的村长一脚接着一脚踹在胸口腰腹上。
腥甜上头,一张口便是鲜血涌出。
那村长像是着了魔似的,见她吐血,便加大了力道踢她,而后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去舔楚月吐出来的鲜血。很快,地上的血被舔没了,他又接着猛踹楚月,再将她踢得吐血。
“楚前辈!”一旁的李玄天见状,惊呼一声,厉眸狠狠瞪向村长,薄唇抖动,气极怒骂:“畜生!”
怒极之下,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子一动,两道琵琶钩便勒得他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他回想起先前楚月为救他而甘愿着道的情景,悲愤,愧疚齐涌上心头。
从小他就被教导,身为清虚派弟子,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妖、魔两族皆是危害世间的存在,见之当斩!
原本,他也是奉行师父教导,凡是妖魔,绝不手软!
因为他们是恶,是不容于世的存在!
可今次,当他面对这群比恶鬼还要穷凶极恶的村民时,当他亲眼见到楚月这个他之前敌视鄙夷的妖族为了救他而身陷囹圄时,他动摇了。
他本应保护的人族,像恶鬼一样无所不用其极,而他理应斩除的妖族,却奋不顾身地救他于危难……
自小树立起来的是非观受到来自现实的震撼,他第一次觉得,师父教他的东西错了,错得离谱。
耳畔,尽是那疯魔的村长发狂的癫笑声。
如同万千尖针扎入耳中。
楚月只觉自己的内脏都快碎了,恍惚间,视线往门口瞥了一眼。
带血的嘴角微微上扬:“来得,可真晚啊。”
话落之际,眼前黑影一闪,方才还对自己施以暴行的人像块破布一样被丢开。
冷香扑面而来,曲卿鸾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
真是好奇,这丫头到底长什么样,应是长得不差的…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去拉曲卿鸾蒙眼的黑布,在意识陷入混沌前,熟悉的面容深深映在了她的脑海中。
第64章 地窖坍塌
楚月的伤势严峻,体内有股暴虐之气四处乱窜,连带着封印了她的经脉修为,这才使得她气虚体乏,虚弱无比。
哐当,响亮之声传来。
墨宸君已经出手,将那琵琶骨刺从李玄天身上断开。
“多谢。”
李玄天低着头,向墨宸君道谢。
对魔族致谢,这是李玄天以前想都没想过的。
“没死就起来,事情还没完。”
视线盯着不远处那疯疯癫癫的村长,那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曲卿鸾,两只眼睛放着绿光,如同夜晚捕食的豺狼一般。
“长生不老!长生不老!”
他不断念叨着这句话,疯了似的捡了旁边的断木便朝曲卿鸾冲过去!
“疯子。”
轻巧躲过他的攻击,曲卿鸾把楚月安置到李玄天身边,顺道把他的剑也找了回来:“大师兄,照看好楚前辈。”
随后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做好迎战准备。
“尊主,请您后退些,免得血污了您的衣衫。”
“长生不老!”
说话间,那疯子又冲了上来!
这次他的速度更快了些,左扑右跳,倒还真像是一头迅猛豺狼!
他快,墨宸君更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挨了墨宸君一脚,正中面部,鼻梁断了,人也被踢飞了出去。
然而这人就像是不知痛似的,被踢得头破血流依旧锲而不舍地发动攻击,一次比一次猛,攻击速度不降反升。
墨宸君和曲卿鸾轮流攻击,与之纠缠了几十个回合,最后,在二人合力出手之下,村长彻底没了气息。
“你可感觉到了?”墨宸君问她。
几十个回合,足够他们探察到许多东西了。
曲卿鸾点头:“他体内有和楚前辈相同的暴虐之气。”
便是这股气,让他疯癫如斯。
“他的脸……”李玄天惊讶地看到村长那看似二十出头的脸逐渐衰老,最后显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张六十多岁老人的面容!
“障目之法,为的便是要人相信,妖族血肉有长生不老之能。”
曲卿鸾解释道,想到他方才口口声声对着自己道出的那四个字,她不禁觉得可悲又可笑。
生老病死乃天罡法则,便是成仙成魔也有羽化之期,更何况是命数有限的人族。
想要超脱天罡之外,哪有这么容易?
另一处,小屋内。
柳清欢掌心处赤红的火苗迅速熄灭。
“啧,又失败了吗。”
愤愤收掌,气恼不已。
那群废物!喂了饕餮血也不过如此!连个贱人都收拾不了!
她气得想大叫,可她不能,魔侍和影五就守在门外,若是发出什么异响让他们闯进来,自己可不好继续动手。
一想到灵犀之前的交代,她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倘若这次她再解决不了曲卿鸾,自己还不知道得受什么苦!
腰间,雪镜归梦闪烁微光,似在提醒着她什么。
柳清欢看着自己的法器沉思半晌,最终还是将其取下,手一挥,镜中倒映出地窖中曲卿鸾的脸,口中念念有词,催动了她埋在村长体内的最后一道咒法。
“怎么回事?!地震?!”
地窖开始剧烈震荡,头顶处,瓦砾石灰纷乱落下。
李玄天托着昏迷的楚月起身,身形晃动,险些摔倒。
“不,不是地震。”
墨宸君环视四周,视线定在村长的尸身上。
若他没看错,方才一道红光乍现,是禁术咒法!
“这地窖要塌了!快出去!”
情况紧急,曲卿鸾大吼一声,四人便朝着地窖口飞奔而去!
然而有什么力量死命拖住她,让她行动迟缓,难以动弹。
眼看着一块巨石便要落下将她砸个粉碎,墨宸君脚下一转,返回去拉她!
“影七!”
轰隆!
坍塌之声震耳欲聋,石灰粉末四处飞扬!
待烟尘散尽,李玄天身边,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楚月!
“卿鸾!墨宸君!”
地窖口被碎石封死,他惊慌地呼唤着二人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第65章 心之所向
“影七?影七!?听得见本尊说话吗?!”
废墟之下,一块巨石横在墨宸君和曲卿鸾之间,将二人隔绝开来。
这场面,像极了当初在囚魔窟时,二人被石壁相隔的画面。
通过巨石下方一个小小的裂口,他呼唤着她的名字。
然而那边迟迟未有任何反应,让墨宸君心急如焚。
“曲卿鸾!”
情急之下,他唤出那个自己禁止她使用的名字。
不过一会儿,巨石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动。
“尊主,属下在这儿。”
她的匕首从裂缝中探出一个头,轻轻晃了晃,向墨宸君示意自己尚且安好。
墨宸君瞧着眼前这一幕,恍惚间回想起当初刚得知囚魔窟来了新人时,她也是这般跟自己打招呼的。
真的是她…
此时此刻,他完完全全确定,巨石那边的女子,确确实实是在囚魔窟内陪伴自己度过数年苦寒孤寂之人!
他怎么就认错了呢…怎么能认错……
心疼,愧疚,悔恨,齐涌而上。
“尊主可有受伤?”
隔着巨石,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首要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安危。
墨宸君心口一动,喉间有什么东西更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