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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问题!
可小平太总感觉心里有点毛,亲眼看着打的,四平八阔的平野上也不可能有什么伏兵。本证寺里是有两万一揆众,早有预料,没有任何一处地方不对。
“小平太你也觉得打的太顺利?”看到小平太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纲良叔父张口问道。
他是三十年的老行伍了,战场上的敏锐直觉一向很准。这种直觉你没法用科学来解释,《血战阿拉曼》里面不也说到了阿拉曼人总有三次幸运的直觉,往后就听天由命。
战国时代,一个长期担任基层小队长,摸爬滚打的老兵的直觉绝对有几分不可思议的力量在里面。甚至有时候能够感应到战局的变化,两军的气运。
“确实有些顺利过头了,可又完全没有哪里不对。”
小平太也是扛了十年枪的老兵了,从一个底层步兵干到如今的一军统帅,大概的战场直觉也有一点。
“我看他们走的小心,应该不会有问题。”
“希望吧,阿吉和七规都是听命的人,明五郎也沉稳有度。”
“就算町里有埋伏也很正常,这町内起码有五六千口,埋伏下二三千兵只是等闲。但就算突然暴起也不可能立刻吃掉我们的先手。”
“叔父,你觉得他们会火攻吗?”
“你是说,故意放我们进去,再点燃町屋?”
纲良叔父站起身来,感觉这事儿有点可能,宁可多嘴去提醒,也不敢出什么差错。
“小平太你觉得他们舍得放火烧毁门前町?”
“只要本证寺还在,区区一座门前町算的了什么?”
“那还不赶紧去通知明五郎!”纲良叔父一听小平太的话急的直跺脚。
如果这种仗三百个披甲的军役众和持鑓足轻死了,别说小平太一个作战下手跑不了,纲良叔父的一世英名肯定也要完蛋扑街。
“三百人还不值得本证寺纵火,一千三百人还差不多。”
小平太脑子在疯狂的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的突然情况。一座几千上万人居住的大町镇烧毁掉只为了烧死小平太三百个士兵,这种买卖不划算,本证寺不会这么做的。
纲良叔父关心则乱,差点亲自冲出去提醒前队先手的明五郎。 等听了小平太的话才转为紧张的盯着前方战局。
…………
别说小平太心里毛,金井明五郎也毛,町内应该密布的一揆众大军根本没见着。只有零散的队伍从房屋或者巷道内杀出来,袭击他们。
眼看着自己的队伍都进入町内快五十米了,阿吉的队伍也跟了上来,两队之间保持了一个可以快速接应的距离。
他身边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要是论起挥刀砍人,周围的家人仆从和士兵还能说上几句。可这种策略上的事情就不行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又前进了十几米,终于出现了阻挡,几个士兵推翻了一辆牛车挡在路上,还射了几箭过来。
这才对嘛!本来就应该这样嘛!不奋死抵抗山内军的进攻,叫什么一向一揆嘛!
有人出来交战让金井明五郎心下大定,几个带着木楯的士兵挤到了前面,不管有用没用,为金井明五郎挡箭那是他们的责任。
让士兵们暂时停下,不要进军。等对面的一揆众结束放箭再冲杀上去,也可以稍微喘口气。
一个弓足轻一场仗也放不了多少支箭,普通的营养不良征召弓足轻能开十次弓,放上十箭就算不错了。再放他那个手臂就脱力了,甚至残废都有可能。
金井队的士兵猫着腰,任由一揆众向他们倾泻箭雨。后面阿吉和七规看到街道被阻,先手遭到攻击,也提兵前来。
过了一阵,一揆众不再射箭,三人估摸着应该往前突一次看看,便选个三十来个精干的足轻,发动试探攻击。
一揆众抵抗的比在桥头激烈,甚至还有两三支铁炮炸响。打死了山内军五个人,第一波攻势被他们击退。
这下子金井明五郎有数了,估摸着一揆众是准备仗着人多势众打巷战。巷战的时候,他们的人数优势能够加强。而善于堂堂正正之战的山内军由于人数较少,和他们沿街道争夺就会吃亏。
既然如此,就不能由着一揆众成功堵住前进的道路。
撤开防御的木楯竹束,三队人马中的勇锐足轻打头,猛的向街口的一揆众冲去。
不曾想两门掩饰在布袋下的大筒早就点燃了火绳,山内军一展开集群冲锋,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黑洞洞的枪口直面金井队的士兵,透露出噬人的寒光。
“砰!砰!”两声。
浓烟遮蔽住街道,数十枚铅弹在狭窄的街道中直直的射向山内军的士兵。
噗噗噗噗尽是铅弹入肉的沉闷响声,原本还气势汹汹猛攻而上的的山内军,死伤无算,鬼哭狼嚎着溃退下来。
第480章。25。绝意烧讨本证寺
这两声巨响,一声捶在小平太的身上,一声捶在纲良叔父的身上。
一辈子打雁,到叫大雁啄瞎了眼。
出营列阵的各队人马听得两声轰然炸响,人马一阵骚动。阵型动摇,旌旗歪倒。
有人欲前进救援,有人想后退守阵。不过好赖小平太那个东国传扬的名头是真的,大家还知道要回头看小平太本阵的号令。
加上小平太多年来一再致力于改善军役众和足轻这两类底层士兵的生活水平,为人也宽容博大,该赏的从来不吝惜,该抚的也一点不含糊。
将士倾心还差那么一点,但是爱戴还是有的。
没有小平太的命令,大军终究还是稳稳当当的。骚动一阵很快安静下来,并没有出现全军溃乱的事。
小平太一方面要求各队原地结阵防守,并吩咐纲良叔父亲自带二百众精兵接应溃退出门前町的士兵。
而一揆众方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原本町内稀疏的抵抗突然变得强劲。町屋巷道之中涌出来上千一揆众,大喊大叫,各自提刀擎枪,好生英勇。
山内军的士气被十几二十米内两轮大筒连射给彻底打崩了,原本都是敢战的强兵,如今也被大筒带来的恐惧所支配,反身逃跑。
本来就拥挤慌乱的队伍,被街道两边的一揆众袭击。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一个又一个死于无名氏的刀枪之下。
等进入町内的约三百来人逃到桥头,队伍几乎薄弱了一半,且毫无战心,胆气全无。
幸好纲良叔父的援兵终于赶到,日光月光的马标飘扬起来,接手过来了桥头的防御。
搬开木楯竹束,收拢溃兵。有几个人慌不择路不辩方向,扑通一声跳进了沟渠里。好在春来水涨,跳进去除了冷一点之外,不会有什么事。
边收拢溃兵,纲良叔父边数人头。越数心越凉,七规的队伍走的最慢,落在最后头。当然也是第一个跑回来的,五十号人只丢了七八个,大部分人囫囵个跑了回来。而且武器盔甲什么的都是完整,没什么遗漏。
七规这一队是最冤枉了的,前头两队发动攻势了,他也准备攻上去。结果砰砰两声,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就又被前头的溃兵裹挟和冲击。
不明不白就溃败了,连个大筒的影子都没见到。稀里糊涂就又跑回了出发阵地。
纲良叔父揪住七规,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町内情况到底如何?死伤如何?”
你让七规怎么回答,他自己还惊魂未定呢,张张嘴,咿呀了两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纲良叔父。索性把嘴一闭,两手一摊。
过了一会儿,金井明五郎和阿吉的大队也退了回来。冲的最前的金井明五郎灰头土脸的样子,连他手里那把珍爱的太刀都不见了。脸面上又黑又红,直喘粗气,话都说不出来。
阿吉最惨,被人架着出来的。左臂上鲜血淋漓,肩甲被利刃砍崩了大半。甲叶都不知道崩哪儿去了,现下还茵茵往外渗着血。
把受伤的赶紧往后方送去救治,追击而来的一揆众气势汹汹的杀上前来。
不过看纲良叔父严阵以待,兵马也并没有被溃兵感染,稍微一试探,吃了两轮枪子箭矢,一揆众也就退了下去。
而本阵的小平太那是货真价实的在心头滴血,把所有逃回来的算上,最后一检点,足足丢了一百二十七个兵在町内!
这损失已经快要超出小平太的承受极限了,太多了!都是披了甲的军役众和足轻啊!每一个都是国家最宝贵的军事资源。
饶是山内家财大气粗,领域广阔,军役众加足轻合起来也不过一万三四,这小小的试探,等于砍掉了山内家百分之一的作战主力!
町内传来胜利的欢呼,一揆众军心大振。原本进展还不错的松下队也退了下来。士气已泄,难以再鼓。
小平太实在是漏算了一向一揆在去年攻克了冈崎城,而冈崎城内有当初小平太忽悠给松平家康的六门大筒。
这些大筒野战的时候确实需要放进才能有效射击,可在狭窄的街道内,短兵相接,这可就到了大筒大显神威的地方。
这两下崩的小平太的脑子都凉了半截,这松平家康实在不中用啊,这样的城防利器,居然就这样都给了一向一揆军。
不中用!
看望了受伤的阿吉,又安抚住了溃散的士兵们。小平太收兵回营,再次召集军中诸将,商讨攻守事宜。
发生了这样的事,山内诸武士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本阵幕府内安静的很,大家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平太先让脱险的金井明五郎把町内的情形详细的叙述一遍,如何前进,如何对敌,如何攻击,最后遭到了什么样的袭击,以至于全队溃败,损兵折将。
说大意,他一点儿也没大意。既没有躁进,也没有放纵。可以说金井明五郎的指挥毫无问题,换任何一个人上去,都不一定能做的比他好。
错只错在一揆众除了弓箭和铁炮之外,居然还掌握了大筒。
大筒一响,实际上也就注定了今天山内军前队溃败的结局。
“今日之败,不必讳言,我有负宰相公羽林殿下之托,糟此大丧。”
小平太不讳言自己带兵没带好的错误,让大家赶紧想主意。
这个场子是丢了,但是我们本钱还够。有的是翻本的机会和可能,不要泄气,赶紧想办法,把这个仇给报了!
大家自然义愤填膺,纷纷请愿。
原本山内军还忌惮门前町的庞大财富和人口,想着如何如何,准备发财。
但这场大败刺激了众人,到底来说,大家是来打仗的。如今要是仗打输了,别说抢一把了,连这条小命都得丢在西三河。
“今日全军筹集火油火矢,明日一定要教本证寺的这帮秃驴好看!”
小平太一拳砸在桌案上,原本也许还会反对的山内诸将全部同意,死了这么多人,不能再怀抱着出门溜一圈的想法了。
“烧讨本证寺!夷平门前町!”
第481章。26。烈火焚尽不平意
站立在营门传令号
大小儿郎听根苗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向前个个俱有赏
退后难免吃一刀
………
今日要教你们晓得纵横东国六代百十年,每战争胜,无往不利的山内军的厉害!
清晨五点,各营人马齐齐出营列阵,七规把千成金竹叶马标绑在背后,左右两个持旗用绳牵引,招摇而出。
总是要全列阵型,会同一操才知道军伍的雄壮。这一刻也才能知道战争其殊为浪漫之处,身为一军之主,昂然而视。
小平太跨上百段,显得极为雄伟英武。初升的太阳照耀着时时摩擦,银光铮亮的南蛮胴具足,更添几分气势。
不持马仗与军配,照旧举着那根青竹杖,一催马腹,百段腾跃而起。
各军各队均见着小平太飒爽英姿,这才对嘛!蝇营狗苟计较着七零八碎的战利品,像个打着算盘的卑鄙商人,哪有半分武士的样子。
足轻们欢呼着,仰望着,渴望着小平太带他们获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分画布定,各队勇兵持木楯竹束,弓足在后,臂长矫健的再后。铁炮众堵住木桥,奉公众分作三股,策马巡弋壕沟外。
小平太亲自督队,木楯放定,各队之中善于抛掷的士兵持连夜赶制的油罐,或大或小,或长或短,黄泥糊烂封口,半罐火油。
噼里啪啦的丢到二三十米外的町内,油罐触地即碎,火油四处溅洒。
对面的一揆众并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笃定这么庞大的町镇,山内军不舍得纵火大掠,准备用门前町这块香饽饽不断的吊着山内军,给山内军放血。
可哪里能想得到才死了一百多人,山内军就不再咬钩,铁了心的要攻破町镇,克定全寺。
如今火油都丢了过来,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下一步是纵火了。一种恐惧的情绪立刻蔓延开来,很多一揆众不自觉的向后退却。
可小平太哪里容得他们退走,各队人马,数百弓足漫天飞射出如雨火矢。天干无雨,一粘就着,壕沟边的栅栏、树木、町屋,转瞬之间便燃起大火。
退却不及的一揆众甚至粘上火星,倒栽地上翻滚惨嚎。
町内见火起,涌出人来,试图灭火。小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