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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令人惊叹的乃是一员挥舞着二米多长鬼金棒的大将,身高足有一米八,身穿阿弥陀佛胴,背后却插一柄足利二引两靠旗。
鬼金棒所指,人马具碎,短短几瞬就带走了数十名织田军士兵的性命。近看竟是一名头点戒疤的大和尚,不是洛阳等持院座主静空禅师又是谁!
作为足利义昭的亲信,即使是幕府最困难的时候也不曾背离过幕府的忠臣。此番远涉重险,孤身一人闯入虎穴,劝说北畠具教起兵,在知悉北畠氏的策略之后又跟随从军,如今以身为一军之刀尖,率先杀入织田阵中。
口念阿弥陀佛不妨碍手中的鬼金棒轮转如飞,数十斤的包铜大铁棍上已经沾满了织田军士兵的鲜血,棒下竟无一合之将。
“织田勘九郎何在?”静空禅师大喝一声,恐的织田军各众连连后退。
当然不会有人答应他啊,他这模样别说织田信忠了,你就是本多忠胜、立花宗茂过来也要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扛住那一棒啊。反正织田信忠瞅了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肯定是不敢上前应战的。
在阵中的河尻秀隆立刻让人把永乐通宝马标向另一侧转移,免得那大和尚瞅着马标所在一力杀将过来。
“少主,北畠众作乱,事急,走吧!”
“走走走……”织田信忠的忠诚终于被连续的打击所击破,神思不属,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
“老臣殿后!少主您先走!”河尻秀隆作为信忠的辅佐役,两人的关系就和小平太与足利义章的关系一样,半是君臣,半是父子。
“肥前……”织田信忠有些不知所措,被河尻秀隆从身上剥除了那身显眼的当世具足。
“快走!”点了几个忠诚的马廻,帮信忠换上一身普通的胴丸,河尻秀隆觑着道路,拍马便送信忠离开。
“织田勘九郎信忠在此!”看到信忠跑远,河尻秀隆戴上信忠的头兜,大声通名。
四面八方的北畠众终于找到高踞在永乐通宝马标下的“织田信忠”,个个奋勇,人人争先,死命向他杀来。
木造长政、北畠具亲、田原重纲等人不仅驱士卒猛攻,还连连呼喝弓足抵近射击。
“织田勘九郎信忠已被我平泽外记右卫门业正讨取!”
阵中一枚首级高高悬起,织田信忠及河尻秀隆数千众总崩!
这场突变真是合战的中的山内和织田双方都没想到的,但是这对山内有什么不好呢?
弹正台上的织田信长在听到那句“织田勘九郎信忠已被我平泽外记右卫门业正讨取!”之后,神色一下子颓唐下来,虽然很快又恢复如初,但是左近的所有人都知道信长心中必定悲痛万分。
“击鼓传令!让各众依托台原应敌!”信长很快调整策略。
现在织田军还有二万众不到,如果聚拢起来,依托弹正台死守,山内军未必攻得下。他手上还有铁炮千余支,以高就下,对佯攻的山内军会造成极大的威胁。山内军每冲击一次,都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双方从最开始的火力试探,到现在已经鏖战了接近三个小时,士卒大部分都已经疲惫。不论是织田和山内,也都几乎没有了预备队,无法再持续作战。
那么就看谁能坚持的更久吧!
山内军的中央和右翼两部约三万众不到,徐徐推进,大致上展开,试图包围弹正台。台原左近除了织田信长的本队之外,还有丹羽长秀、佐久间信盛、泷川一益等部,以及原本的游击部队柴田胜家和撤退后重整的羽柴秀吉。
据说历史上曾有这么一则对话,对话的两人分别是香坂弹正和内藤修理,一人问对方织田弹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另一人就回答,织田信长是个即使厕纸(那玩意儿叫扇鼻纸?)忘带,腰刀也不会离身的人。
虽然这玩意儿和那些逸话、军纪之类的东西差不太多,都像是江户时代那些小说作者瞎编的内容,但是这还是能体现世人对织田信长的看法的。
这人是个标准的武士!
随时都在准备战斗,生活的一切重心都在战争上,可以拉屎不带纸,但绝不会出门不带刀。从侧面来说,既然是“真之武士”,那很多武士应该有的技能他显然也是具备的。
比如跑路!
能活到江户时代的武士,除了命长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技能,那就是跑路!不会跑路的肯定早就死透了。就算德川家康,不也有三方原羞耻惨败,单骑走马落跑的时候。
更不要提信长这个半辈子都在打仗中度过,一生遭遇过无数次背叛,却一路开挂活到四十九的SSS级跑路能手。
这仗眼下的情况已经从织田方占优,转换为山内方占优,但是还处于某种僵局的情况。即使织田信长,也要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第760章。26。设乐原柴田殿后
对弹正台的合围尚未合拢,织田信长看了一下左近的情况。
正面连吾川的今川义亲等众很快就会突破最后的那道马防栅,冲到弹正台下。而自中央包围而来的细川采女等众也正在逐散中央溃败下去的织田各众,并接二连三的向弹正台推进,设法与今川义亲一道夹击织田信长,包围弹正台。
“殿下决意在此死守了吗?”安静侍立在一旁的羽柴秀吉似乎有些猜透了织田信长的意思。
刚刚从中央退下来,别人溃退了都是没头苍蝇一样往栅栏后跑,他羽柴秀吉不一样,那是被金井明五郎秀春如同战神一般的景象给惊退的。虽然也是撤退,但是好赖队伍没有跑散太多,大致上收拢一番,点一点算上几个与力,居然还有一千多小二千。
现在和柴田胜家一样,作为拱卫弹正台本阵的部队,直接围绕在信长的本队旁边。看到信长下令击鼓合众,准备在弹正台做殊死一搏后,有此一问。
“不在这死守,难道落跑嘛!”信长一转头,眼神锐利。
“若殿下死守,臣当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若殿下要退兵,臣愿在此殿军!”羽柴秀吉立刻单膝跪地,大声应答。
信长可以说自己落跑,他羽柴秀吉不可以,所以秀吉很含蓄的劝信长退兵,并积极主动的表示愿意承担下此次的殿后任务。
要知道现在的局面可真称的上九死一生,北畠众先是坐观成败,如今又临阵跳反。甚至攻杀了织田信忠,击败了数千织田众。虽然让他们立刻和山内军毫无间隙的合兵一路强攻弹正台不大容易,但是截断御堂山左近的道路,形成外围包围网还是很简单的。
加上山内军这边已经包围过来的两翼,和正在扫清德川冈崎众,设法加入会攻的山内左翼山内主计各部,很快围绕弹正台的包围就将合拢。
是战是退,犹豫不得!
现在走的话,还有些机会,现在不走,就真的没机会走了!
“哼!”信长没有回应,看了一眼正在猛攻佐久间信盛,排除第三道马防栅的今川义亲所部。
“臣愿意为殿下开道!”柴田胜家看这两个人在这里一唱一和,立刻开口。
他也是威名素著的老将了,二十多年仗打下来,如今这战局看的不要太清楚!如果北畠不反,那还可能五五开,现在北畠反了,五万多大军一刀砍走四分之一。不仅是兵力上已经弱于山内军这么简单了,士气上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杂兵们哪里懂什么高深的道理,他们只知道连信长的亲弟弟北畠信具都背叛了信长,这局面肯定是要完蛋了,大家都在寻找退路,随时准备下船了。
如果还搁这儿死守,别看信长表面上风轻云淡的说要决战到底,实际上这些杂兵肯定会在气势正盛的山内军攻击下一哄而散的。
大家都是老战国人了!
谁不清楚谁啊!
不过柴田胜家这话虽然大大的表忠心,却等于直接和信长说咱们赶紧跑路吧,这仗输了,回清须咱们就又是一条好汉。
“去!前头去!”信长不应柴田胜家,用手中的青竹仗向前指了指,命令柴田胜家即刻防守,准备作战。
“修理也是一番肺腑之言啊!”羽柴秀吉看柴田胜家退下。
“留你在此殿军,你能守多久?”信长不理,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守至殿下安全退兵!”
信长看着一脸郑重的羽柴秀吉,还是略带一丝犹豫,如今要是走了,还想拉起五万人的队伍就难了!要是拉不出新队伍,夺了冈崎的山内军一定会和北畠军往攻尾张,到时长岛一向一揆众也会加入山内军的攻势。
上洛之众到达清须之时,怕是将超过十万众,就算他织田信长生了三头六臂,也将回天乏力!
“浓尾富庶,人民数十万,膺服于殿下……”羽柴秀吉又劝。
美浓和尾张占据着日本三大平原中的浓尾平原,丰沃的土壤养育了数量庞大的人口,此刻才秋收结束,军粮米充沛至极,清须城内仓廪实足。城主林秀贞又是织田氏的谱代家臣,和织田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只要回了清须,就和之前河尻秀隆对织田信忠说的一样,穷尽民力,征丁抓壮,二三万大军还是轻松的。此外在北伊势的神户信孝、长野信良(织田信包),在江南的森可成,在洛阳的原田直政、村井贞胜都各自拥兵数千人。
如果把越前的那两个杂鱼算上,信长手上立刻能叫来的人马不下六七万,完全可以再战一场。当然啦,设乐原的战局情况传出来后,这些人还能不能来,或者有没有命来,还要打一个问号,有待商榷。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活着就有可能,硬着才能打X!
“传令给(佐久间)右卫门和权六,令他二人殿军。”信长终于下定决心。
同时野々村三十郎、福富平左卫门、佐佐内藏助成政等铁炮大将也一概留在弹正台,以千支铁炮的强大火力,协助殿后。
至于花费了大判二百枚的英制8磅寇菲林长管加农炮,太重了,根本没法带着跑路。但这玩意儿信长肯定也不会留给山内的,吩咐佐佐成政,如果要跑或者看着守不住了,就把大炮炸掉。
望了一眼风起云涌的设乐原战场,织田信长并没有叹息什么,一旦下定决心,那真就是行动力十足。
价值连城的昂贵大铠、马具一概丢下,甚至永乐通宝大马标也因为难以携带而丢在原地。至于其他那些不是那么值钱的衣物、装饰之类更是毫不在意,全都抛弃。
所有人只带便于近身搏战的短刀和短枪,着轻甲,唯一携带的就是战马食用的食盐和精料,马是保命的家伙,不能疏忽。
“殿下先走,小的随后跟上!”羽柴秀吉也丢掉了一切辎重,随时可以出发。
“于先走了!”信长跨上连钱苇毛,不曾回望一眼。
第761章。27。死纲家算活信长
清井田原的风那么大,连马边背着南蛮胴具足的樋口与六都有些寒颤。
“与六啊,你觉得你自己的才能长于何处?”小平太看着马下的与六,有些慈爱。
“我吗?大概是和弹正一样抚理百姓,修养安民,辅佐君王吧。”与六抬起脑袋,看着马上的小平太,小小的人儿居然流露出一种特殊的自信。
“马上争衡,你远不如平八和小平太二人,但是论及理民之干,你委实有几分天赋。”
“嘿嘿,都是跟着弹正学习的。”
“待我去后,你侍奉殿下,不能有须臾之懈怠。”
“恩?”
“这天下的混乱不会太久了!统一的曙光不在织田便在我山内,到时就是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弹正是说?”与六一时间没有明白小平太的意思。
“文治之才才是将来殿下所缺乏的,你当竭尽忠诚,效力于殿下。”
示意要开口的与六先不要答话,小平太回望了一眼被侧近马廻们簇拥在中心的足利义章,清井田原这一战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亲身参与。
“我马上就要去见先主宰相公,如今的时间已经不够我再有所悔恨!
与六你要记住,若果我故去,你便披挂起我的盔甲,以藤原弹正的身份临阵参战,激励山内之将士。
若殿下询问你,我有何遗策,你便如实告知。岐阜弹正兵多将广,但是其麾下之众多是近十年来以酷烈之征伐兼并而得之,众心不齐,诸将莫一。
尤以北畠之众最为离心离德,若战当先战北畠,驱其败伍席卷全阵。若北畠不战,则先战北伊势泷川之众,北势才逢长岛一向众之力挫,士气衰颓。
我军虽寡,但士卒精悍,锐意敢战。若战,当乾坤一掷,不可畏首畏尾!一鼓作气,全军克敌。
知道了吗?”
“知道了!”与六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很好……与六你跟随我这么多年,理民之术已经尽得我之真传,但你年轻气躁,短于军略。一旦临阵,不许好气争胜,凡事克制。
还有一点,不论战至何种地步,越后精骑千余众,高梨奉公五百众都不可驱用。若败,有二千骑扈从,一切无虞。若胜,二千骑乃可大用!”
突破设乐原后,便将进入更为广阔的矢矧川平原,河流泛滥冲击而出的宽阔平原抚育了西三河近二十万百